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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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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终点站了!都醒醒!下车了!”司机打开车里的灯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突然扑面而来的强光让任书敏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了遮眼睛,此时窗外已经是一片黑沉沉。

    任书敏背上书包、拎起行李包起身,她看见妇女怀中的小男孩睡得酣熟,便弯腰提起妇女脚边的包裹:“阿姨,我送你们吧。”

    “诶哟!不了不了,”妇女说道,“孩子他爸来接我们娘俩的,姑娘,你快回去吧。”

    妇女的话音还没落,一个穿着质朴身材偏瘦的男人跨上了车:“淑娟!”

    “嘘~”妇女朝男子唤道,“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任书敏见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包裹,转身正打算离开,她被身后的妇女喊住:“姑娘,怎么没见有人来接你啊?”

    “啊……不远。我一个人回去。”任书敏只跟林静说了一嘴她今天回外婆家,而且她也不想外婆大晚上的再跑来接她。

    “孩子他爸,等会我们送送这姑娘吧,这大晚上的真不叫人放心!”妇女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行!”男人爽快地应下。

    “谢谢你们好意,我外婆家离这不远、”

    “这是不是你孙女啊?!”司机的声音响起。

    “敏敏!”

    任书敏回头看到外婆站在车下,她一脸的震惊。

    舒慧兰瞧见她刚刚在车下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抓着车把手急忙地就要上车。

    “外婆!”任书敏赶紧伸手去扶舒慧兰,生怕她跌倒。

    “姑娘,刚刚你外婆在车外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司机对任书敏说道。

    “不好意思啊师傅,你看、我这都老眼昏花了!”外婆笑着自嘲道。

    “外婆,”任书敏握住外婆的手只觉得冰凉,“你怎么来了。”

    “你妈打电话说你今天回来,她也不告诉我你几点回来。我就只好站在这路口等,这最后一班车、我看你人半天都没下来,刚刚可真把我吓一跳!”舒慧兰说着就把一直揣在怀里的毯子拿出来披在任书敏肩上,然后执意地提过任书敏手中的包。

    “外婆……”任书敏没想到外婆站在路口竟等她等了几个钟头,这样长久都没有近身受到家人的温暖与关怀的她一下子鼻酸了。

    “走吧,回家吧。”舒慧兰牵着任书敏的手说道。

    “舒大娘?”妇女抱着小孩走近道,“舒大娘,真的是你啊!”

    “哟,这不是小齐吗!”舒慧兰看着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又看了眼站在妇女旁边的男人,笑道,“这一家子都在啊!”

    男人看到是舒慧兰后,他连忙走上前谦恭道:“舒大娘,您怎么在这啊!”舒慧兰与男人的爷爷奶奶同辈,她的丈夫在林家乡里可是人尽皆知的大善人。

    “我来接外孙女的!”舒慧兰拽着任书敏的手,神情有丝骄傲。

    “大娘,这大晚上风大路也不好走的,我开车把你们送回去!”

    本想拒绝的舒慧兰在看到任书敏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后,她点头道谢:“小林,那麻烦你了。”

    “大娘瞧您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

    ……

    任书敏坐进暖和和的车里后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惬意声。

    “大娘,这是静姐家的闺女吧?”小林看任书敏的眉眼与林静极像,他猜测道。

    舒慧兰拉过任书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轻轻抚摸着任书敏的手背说道:“是嘞!这孩子随小静、长得俊!”

    “哈哈哈哈是呢,”小林继续说道,“大娘,我听乡里人说静姐又怀上了?”

    “是,都六个多月了。”

    “那静姐这大着肚子今年还回来过年吗?”小林随口问道。

    任书敏眼底不经意地颤了颤。

    “随她!反正今年我和我这个宝贝外孙女过!”舒慧兰握紧手里的小手说道。

    任书敏轻轻反握住那双皱巴巴、却异常温暖的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