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有人是一步登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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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变成下一个恶龙，下一个恶龙等待着下一个勇者，勇者与龙等待着轮回，为什么，为什么……”轻灵的童谣随着桌面不断被翻转的沙漏跃动，清脆的童音从黑暗处隐隐约约传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她还是喜欢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静静缅怀过去。
一串串巧合与奇遇塑造了现在的她。
同样的场景，心情却变了。
那是……多少年前来着？
……
她准备干一件大事。
两粒幽光亮起，一只纸鸟猛地从黑暗中冲出，落到她的肩头，绿宝石制成的眼睛忽明忽暗，鸟喙中传出一个僵硬死板的声音：
“快点吧，如果连委托的第一步都完不成……”
洛娜握紧了手中的餐刀，手指缓缓摩挲着尖锐的刀刃，面上的紧张不言而喻。
她不就是和养父赌了个气嘛，不想跟着养父一起流浪又有什么错……但是他也不至于什么也不交代，随随便便就把她扔给……这个让她一个被捡来的孤儿去召唤邪神的疯子啊！
那个名为布莱克的疯子的笑容，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童谣的旋律越来越欢快，仿佛就在她耳边轻轻哼唱，她紧张的深呼一口气，举起手中冰凉的餐刀。
纸鸟像是用尽了耐心，扑打翅膀飞入黑暗中，“自己动手吧，沙流完，你死。”
留下这句威胁，黑暗中代表纸鸟眼睛的那两粒模糊的幽光逐渐暗淡，消失了。
沙漏中的白沙一点点流逝，尽管她看不见，但也能想象的出来。洛娜闭上眼，暗骂了一句，将手摊平，犹豫片刻，举着餐刀刺了下去。
刀柄出的蓝宝石划出一道蓝光。
“咚！”刀尖刺中桌面，发出阵阵嗡鸣。
邪神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里的主人可比邪神恐怖多了！
她倒吸了几口凉气，试图缓解疼痛，咬着牙拔出餐刀，移开手，颤抖地将红色的刀尖刺回桌上羊皮纸中的破洞里。
手心不断发热，一阵痒意袭来——在她兽人种族特有的自愈力下，穿刺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第一人的眼球，第二人的头发，第三人的心脏，第四人的手掌，齐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手底下中弥漫出一股咸腥的气味，将这个房间的空气染的更加浑浊。
羊皮卷轴上的文字已被染红，逐渐带动红色形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纹理。
【我听见，你的诉求】
红色的纹路缓缓从羊皮卷轴上剥离，飘到空中，揉成一小团火焰。
火苗跳了两下，猛地爆发出一团光芒，照亮房间内的一切鬼魅，随后便扑向打起十二分警惕的洛娜！
躲避的动作瞬间被拦截，来不及惊呼，在失去意识前，她睁大的双眼倒映出其余三人的身体。
一人的眼眶黑洞洞，一人的脑袋光溜溜，第三人安安静静似乎做着美梦，第四人……
“咚。”洛娜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像个断了线的人偶。
眼前是一片漆黑。
一声呼唤传来，似乎隔了层水，模糊不清。
“活着没。”
唔……养父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凶巴巴。
她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到不对。
尖锐的鸟喙戳了下她的额头，一个偏死板单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来了，再不起来就会死掉哦，连委托第一步都完不成……”
委托？！
洛娜猛地睁开眼，却没有意料中的被阳光刺痛，她不及思索，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视线转向从停悬在空中的纸鸟身上，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询问就被纸鸟抢答：“你应该看看身后。”
身后？
带着点不耐烦地回头，洛娜猝不及防与一个大胖子对上了眼神。
沾满腐肉的蛆虫从对方的红褐混杂的眼睑中钻出，扭动的动作似乎在她眼前放大了几倍，然后钻进浑浊的干瘪眼球中，一片汁水爆出。
没等洛娜从呆滞中回神，对方手持的褐色斧头带起一片风声，急速劈向她。
现在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当！
她下意识地将手挡在面前。
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扬起一片尘埃，刃似乎撞击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距离她的头顶不过半米远！
那堆胖子身上的的肥肉水波一样荡开了，碎肉噗嗤噗嗤往下掉，它喘了几口气，也不试着换一个方向击打或离开，继续笨拙地轮着斧头蓄力。
她在养父的藏书中看见过，这是深渊中以融合尸体为生的吞噬者！
洛娜脑子里嗡嗡的响，血液不断冲击大脑，她下意识屏息，倒退几步，这才看见脚下的眼睛纹路——与羊皮纸上的召唤阵法一模一样！
她被反召唤了！
再看周围——一望无际的红褐色焦土，各种生物隐匿于阴影中，云端打下的暖光透过异常的云层，光线转变成了暗沉的红色。
这是深渊！邪神掌控的老家，深渊！
那个物竞天择，连城镇都随时可能被移平的深渊！
纸折鸟又冒了出来，飞到她头上，纸爪勾住她的头皮，扯得她有些疼，“洛娜，谈个交易吧。”
洛娜的嘴唇颤了颤，紧紧盯着吞噬者不敢挪开视线，轻声问道：“什、什么？”
“在一个月之内打败她，我就让你……转生成深渊的名门贵族，送给你个强大的召唤物当成礼物。当然，委托直接取消。”
“怎么可能，这种事只有传说里才能做到！”她一愣，毫不犹豫的反驳，但语气却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那些诱惑她都不在意，单单是委托取消这一个条件她就很满足了！
她就不用召唤邪神，然后开玩笑一样的取而代之！
纸鸟没理会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反之，如果失败……我想你懂得。”
而且以这个人的能力，兴许真的能找到一个炼金术师，这只纸鸟与她这几天经历的一切不就是证据吗！
可她从没打过架……而这臃肿的胖子随手就能撕掉一个人啊！
洛娜又耳鸣了。
她深吸两口气，平复急速的心跳，将充满抗拒的目光投向散发着恶臭的臃肿肉堆：
“成交。”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她眼红。
深渊的名门贵族自然有能够称霸深渊的绝技——世代依靠血脉传承的特殊天赋。
要知道这里可是深渊啊……能够弑神的深渊啊……
“好，先让你们见一面……”
此时，异变突生。
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斧头越过了那层看不见的防护罩。
砰！
斧头直接擦着她耳尖急速落到地面，大片土地崩裂。风的力道撕扯她的面皮，几乎将她卷到斧下。
侥幸没被劈成两半的洛娜连忙稳住身体，心脏狂跳，趁着吞噬者用力过猛还没拔出铁斧，像离弦之箭一般朝一边跑去。
她一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三四个佣兵才能合力击败的灾厄种！至少得先离开……
不过，她低估了吞噬者的反应力。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尾部传来，她心里一慌，指甲猛地伸长，本能地往那只抓住她尾巴的巨手就是一爪。
然而这毫无作用，粘腻湿软的肉就像天然的防护，再加上匆忙间根本没注意角度，指甲仅仅划破一层皮肤，洛娜只能眼睁睁看着吞噬者将她的尾巴一点点扯过去——就要断了！
咻！
一只箭矢突然飞入视线，贯穿吞噬者肥厚的脂肪层，穿刺肌肉与骨骼，带出大片浑浊的液体，空气中的臭味浓郁了几分。
吞噬者爆发出一阵嘶哑的嚎叫，口中喷出些许碎肉与极为浓烈的臭气，它松开洛娜的尾巴，伸手想要拔出箭矢。
黏糊冰凉的腐肉溅到洛娜脸上，她也没仔细思索箭矢的问题，身体比思维更迅速的运转起来。
动作连贯而流畅，她竟然比吞噬者先一步拿到箭矢，然后顺着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爬上肩头！
她自己都无比惊讶，自己居然能在软趴趴的腐肉上毫无阻碍的行动！
洛娜只记得，自己全力将箭矢送进了吞噬者的脑子里。
要知道，她刚才那一爪下去，也只是蹭破了一层脂肪！
她看着灾厄种的尸体，整个人都惊呆了，手心有些发烫，似乎还保留着当时沉滞的触感。
待她回过神，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那个女人走到吞噬者尸体前，抽出小刀开始收集战利品。
她比不上四个雇佣兵，无论武力还是经验——洛娜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点。也许是一时间忘记，也许是看书不认真，她忘了低等灾厄种都是无智力的存在。
头不是它的弱点。
“请问，您可以教我战斗吗？”洛娜认真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么恭敬的态度，即使对待布莱克的鸟也未曾有过。
她很高傲，她很久以前便意识到自己的高傲会导致意外的结果，她习惯了隐藏。这还是第一次……
真心的，执着的，带着愚昧与无礼的，将自己的傲气表露出来。
不管怎样，她都要得到这个人的教导！
“不可以。”身上背着弓箭与箭筒的女人再次拒绝，拔出吞噬者胸口只剩下箭身的焦黑箭支，用匕首切掉箭伤周围的焦黑腐肉，继续切割吞噬者的尸体。
洛娜抱着她刚刚捡起，交代完就开始装死的纸鸟，默默看着女人解剖着，弄得满身满手全是吞噬者恶臭的血液。
说来可笑，被炼金师实验失败制造出，具有一定繁殖能力的灾厄种，它们的肢体一直被常年与其斗争的深渊视为祈福道具，尤其是头颅、骨骼，在市面上价格极高。
明明灾厄种本身才是承载了恶意的无辜者。
不过，这种悲剧她见过的多了去了，自然没有什么感慨的念头。
“那您为什么要救我？”洛娜一改恭敬的语气，语调冷漠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您大可见死不救，在深渊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是城镇中也会遭遇危险。”
比起失去尊严被人贩卖，还不如让她痛快的死在这里。
同时，洛娜也清楚，布莱克不可能让她一直接受纸鸟的保护，否则一个月内打败吞噬者简直天方夜谭。
深渊很大，在这么贫瘠的荒原区，别说被人救，就是走上上百公里，遇见除灾厄种外的生物的可能性也极低。
除非，这个人是……
“勇者变成下一个恶龙，下一个恶龙等待着下一个勇者，勇者与龙等待着轮回，为什么，为什么……”轻灵的童谣随着桌面不断被翻转的沙漏跃动，清脆的童音从黑暗处隐隐约约传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她还是喜欢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静静缅怀过去。
一串串巧合与奇遇塑造了现在的她。
同样的场景，心情却变了。
那是……多少年前来着？
……
她准备干一件大事。
两粒幽光亮起，一只纸鸟猛地从黑暗中冲出，落到她的肩头，绿宝石制成的眼睛忽明忽暗，鸟喙中传出一个僵硬死板的声音：
“快点吧，如果连委托的第一步都完不成……”
洛娜握紧了手中的餐刀，手指缓缓摩挲着尖锐的刀刃，面上的紧张不言而喻。
她不就是和养父赌了个气嘛，不想跟着养父一起流浪又有什么错……但是他也不至于什么也不交代，随随便便就把她扔给……这个让她一个被捡来的孤儿去召唤邪神的疯子啊！
那个名为布莱克的疯子的笑容，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童谣的旋律越来越欢快，仿佛就在她耳边轻轻哼唱，她紧张的深呼一口气，举起手中冰凉的餐刀。
纸鸟像是用尽了耐心，扑打翅膀飞入黑暗中，“自己动手吧，沙流完，你死。”
留下这句威胁，黑暗中代表纸鸟眼睛的那两粒模糊的幽光逐渐暗淡，消失了。
沙漏中的白沙一点点流逝，尽管她看不见，但也能想象的出来。洛娜闭上眼，暗骂了一句，将手摊平，犹豫片刻，举着餐刀刺了下去。
刀柄出的蓝宝石划出一道蓝光。
“咚！”刀尖刺中桌面，发出阵阵嗡鸣。
邪神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里的主人可比邪神恐怖多了！
她倒吸了几口凉气，试图缓解疼痛，咬着牙拔出餐刀，移开手，颤抖地将红色的刀尖刺回桌上羊皮纸中的破洞里。
手心不断发热，一阵痒意袭来——在她兽人种族特有的自愈力下，穿刺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第一人的眼球，第二人的头发，第三人的心脏，第四人的手掌，齐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手底下中弥漫出一股咸腥的气味，将这个房间的空气染的更加浑浊。
羊皮卷轴上的文字已被染红，逐渐带动红色形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纹理。
【我听见，你的诉求】
红色的纹路缓缓从羊皮卷轴上剥离，飘到空中，揉成一小团火焰。
火苗跳了两下，猛地爆发出一团光芒，照亮房间内的一切鬼魅，随后便扑向打起十二分警惕的洛娜！
躲避的动作瞬间被拦截，来不及惊呼，在失去意识前，她睁大的双眼倒映出其余三人的身体。
一人的眼眶黑洞洞，一人的脑袋光溜溜，第三人安安静静似乎做着美梦，第四人……
“咚。”洛娜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像个断了线的人偶。
眼前是一片漆黑。
一声呼唤传来，似乎隔了层水，模糊不清。
“活着没。”
唔……养父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凶巴巴。
她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到不对。
尖锐的鸟喙戳了下她的额头，一个偏死板单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来了，再不起来就会死掉哦，连委托第一步都完不成……”
委托？！
洛娜猛地睁开眼，却没有意料中的被阳光刺痛，她不及思索，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视线转向从停悬在空中的纸鸟身上，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询问就被纸鸟抢答：“你应该看看身后。”
身后？
带着点不耐烦地回头，洛娜猝不及防与一个大胖子对上了眼神。
沾满腐肉的蛆虫从对方的红褐混杂的眼睑中钻出，扭动的动作似乎在她眼前放大了几倍，然后钻进浑浊的干瘪眼球中，一片汁水爆出。
没等洛娜从呆滞中回神，对方手持的褐色斧头带起一片风声，急速劈向她。
现在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当！
她下意识地将手挡在面前。
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扬起一片尘埃，刃似乎撞击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距离她的头顶不过半米远！
那堆胖子身上的的肥肉水波一样荡开了，碎肉噗嗤噗嗤往下掉，它喘了几口气，也不试着换一个方向击打或离开，继续笨拙地轮着斧头蓄力。
她在养父的藏书中看见过，这是深渊中以融合尸体为生的吞噬者！
洛娜脑子里嗡嗡的响，血液不断冲击大脑，她下意识屏息，倒退几步，这才看见脚下的眼睛纹路——与羊皮纸上的召唤阵法一模一样！
她被反召唤了！
再看周围——一望无际的红褐色焦土，各种生物隐匿于阴影中，云端打下的暖光透过异常的云层，光线转变成了暗沉的红色。
这是深渊！邪神掌控的老家，深渊！
那个物竞天择，连城镇都随时可能被移平的深渊！
纸折鸟又冒了出来，飞到她头上，纸爪勾住她的头皮，扯得她有些疼，“洛娜，谈个交易吧。”
洛娜的嘴唇颤了颤，紧紧盯着吞噬者不敢挪开视线，轻声问道：“什、什么？”
“在一个月之内打败她，我就让你……转生成深渊的名门贵族，送给你个强大的召唤物当成礼物。当然，委托直接取消。”
“怎么可能，这种事只有传说里才能做到！”她一愣，毫不犹豫的反驳，但语气却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那些诱惑她都不在意，单单是委托取消这一个条件她就很满足了！
她就不用召唤邪神，然后开玩笑一样的取而代之！
纸鸟没理会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反之，如果失败……我想你懂得。”
而且以这个人的能力，兴许真的能找到一个炼金术师，这只纸鸟与她这几天经历的一切不就是证据吗！
可她从没打过架……而这臃肿的胖子随手就能撕掉一个人啊！
洛娜又耳鸣了。
她深吸两口气，平复急速的心跳，将充满抗拒的目光投向散发着恶臭的臃肿肉堆：
“成交。”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她眼红。
深渊的名门贵族自然有能够称霸深渊的绝技——世代依靠血脉传承的特殊天赋。
要知道这里可是深渊啊……能够弑神的深渊啊……
“好，先让你们见一面……”
此时，异变突生。
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斧头越过了那层看不见的防护罩。
砰！
斧头直接擦着她耳尖急速落到地面，大片土地崩裂。风的力道撕扯她的面皮，几乎将她卷到斧下。
侥幸没被劈成两半的洛娜连忙稳住身体，心脏狂跳，趁着吞噬者用力过猛还没拔出铁斧，像离弦之箭一般朝一边跑去。
她一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三四个佣兵才能合力击败的灾厄种！至少得先离开……
不过，她低估了吞噬者的反应力。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尾部传来，她心里一慌，指甲猛地伸长，本能地往那只抓住她尾巴的巨手就是一爪。
然而这毫无作用，粘腻湿软的肉就像天然的防护，再加上匆忙间根本没注意角度，指甲仅仅划破一层皮肤，洛娜只能眼睁睁看着吞噬者将她的尾巴一点点扯过去——就要断了！
咻！
一只箭矢突然飞入视线，贯穿吞噬者肥厚的脂肪层，穿刺肌肉与骨骼，带出大片浑浊的液体，空气中的臭味浓郁了几分。
吞噬者爆发出一阵嘶哑的嚎叫，口中喷出些许碎肉与极为浓烈的臭气，它松开洛娜的尾巴，伸手想要拔出箭矢。
黏糊冰凉的腐肉溅到洛娜脸上，她也没仔细思索箭矢的问题，身体比思维更迅速的运转起来。
动作连贯而流畅，她竟然比吞噬者先一步拿到箭矢，然后顺着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爬上肩头！
她自己都无比惊讶，自己居然能在软趴趴的腐肉上毫无阻碍的行动！
洛娜只记得，自己全力将箭矢送进了吞噬者的脑子里。
要知道，她刚才那一爪下去，也只是蹭破了一层脂肪！
她看着灾厄种的尸体，整个人都惊呆了，手心有些发烫，似乎还保留着当时沉滞的触感。
待她回过神，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那个女人走到吞噬者尸体前，抽出小刀开始收集战利品。
她比不上四个雇佣兵，无论武力还是经验——洛娜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点。也许是一时间忘记，也许是看书不认真，她忘了低等灾厄种都是无智力的存在。
头不是它的弱点。
“请问，您可以教我战斗吗？”洛娜认真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么恭敬的态度，即使对待布莱克的鸟也未曾有过。
她很高傲，她很久以前便意识到自己的高傲会导致意外的结果，她习惯了隐藏。这还是第一次……
真心的，执着的，带着愚昧与无礼的，将自己的傲气表露出来。
不管怎样，她都要得到这个人的教导！
“不可以。”身上背着弓箭与箭筒的女人再次拒绝，拔出吞噬者胸口只剩下箭身的焦黑箭支，用匕首切掉箭伤周围的焦黑腐肉，继续切割吞噬者的尸体。
洛娜抱着她刚刚捡起，交代完就开始装死的纸鸟，默默看着女人解剖着，弄得满身满手全是吞噬者恶臭的血液。
说来可笑，被炼金师实验失败制造出，具有一定繁殖能力的灾厄种，它们的肢体一直被常年与其斗争的深渊视为祈福道具，尤其是头颅、骨骼，在市面上价格极高。
明明灾厄种本身才是承载了恶意的无辜者。
不过，这种悲剧她见过的多了去了，自然没有什么感慨的念头。
“那您为什么要救我？”洛娜一改恭敬的语气，语调冷漠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您大可见死不救，在深渊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是城镇中也会遭遇危险。”
比起失去尊严被人贩卖，还不如让她痛快的死在这里。
同时，洛娜也清楚，布莱克不可能让她一直接受纸鸟的保护，否则一个月内打败吞噬者简直天方夜谭。
深渊很大，在这么贫瘠的荒原区，别说被人救，就是走上上百公里，遇见除灾厄种外的生物的可能性也极低。
除非，这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