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悬挂许久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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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很忧伤，她从未有过这么忧伤的时刻。
她板着脸，吃力地拉开几乎有三分之二她这么大的弓箭，瞄准十米左右远的……
那颗腐尸灾厄种的头。
“射中就休息，打偏……”赫拉扶着备用的复合弓，很不留情面的笑了几声，浅色的眼睛瞟瞟不远处的深坑，“那些漂亮的灾厄种等你一起喝茶。”
没错，赫拉……又找了一个坑，堆满灾厄种美眉们的坑。
她也懒得纠结那些坑的来历，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自己不会加入它们的行列。
赫拉怎么就学坏了呢！
她从没学过射箭啊，赫拉也只是调整了基础动作啊……果然赫拉只是想让她和灾厄种愉快的玩耍吧！
啊，其实和灾厄种喝茶也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洛娜表情麻木地随意移开准星，放箭。
“噗嗤！”灾厄头应声落地，飙出一道漆黑的血花。
洛娜愣了三秒，才淡淡的“咦”了一声。
“噗嗤。”这次是赫拉笑出声，她这几天有跟人正常交流后，眼神都明媚了不少，多出几分属于年轻人的生气。
于是洛娜眼珠子一转，故意保持着冷漠的神情，默默走到赫拉旁边，淡淡的说：“该休息了。”
赫拉白了她一眼，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非常嫌弃地拍拍沾上许多污渍手，说：“是该休息了，拿点东西吃吧。”
洛娜呆滞的盯着赫拉的手，笑容逐渐消失。空气中一直存在的臭气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随后她小跑着跟上转身离开的赫拉，控制住表情，尽量保持冷静的问：“那个……”
“太浪费了。在深渊，臭味就是天然的除味剂。”赫拉一击击碎她的渴望。
她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可都没洗过澡啊！顶多洒几滴水洗洗手，她都不敢去想自己身上多臭了！
于是洛娜慌不择言的试图反击：“那、那还喷猎人的除味剂干什么……”
“城镇中满身臭味大摇大摆的走动，会被人……尤其是信仰者攻击的。”
就这么一路边走边纠缠，两人回到了距灾厄种坑保持安全距离的暂居地。
赫拉强行使洛娜遗忘自己很久没打理过脑袋，将注意力引到早餐上。
早餐是一块长相酷似面包的砖块。
弄干净手后，洛娜学着赫拉，狐疑的将砖头的一角掰下来，拿到洞口留下的那一丝阳光中，观察半天甚至还嗅了嗅，看到赫拉坦荡的神情这才含进嘴里——
像是喝了某赫捣鼓出的炼金药剂，期间的过程她竟然一点都记不起，只记得牙非常非常胀痛，脸颊两侧泛酸。
简直是口腔的灾难。
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干粮是多么的美味，感谢天地，感谢赫拉的慷慨，感谢……对了，说起来，赫拉经常吃这个，居然还没变成方块脸。
那她……千万不要啊……
见洛娜双目无神，活像是莫名其妙被人砸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赫拉带了几分调侃的笑笑，灌了口水，将面包塞进嘴巴，混着水咽下去，似乎有些深意的说：“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反应比你更激烈，习惯就好。”
我可不能带着你一辈子，赶紧习惯吧，小猫咪……
洛娜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怪异，不由自主的问出口：“第一次吃？习惯？”
正常来说根本谈不上第一次……而且这句话是与她作对比，在赫拉眼中，自己应该是因某种原因被扔到这里的，不知名贵族的养女……
赫拉拍面包屑的动作顿住，表情罕有的凝固，愣愣的盯着她，其中的惊讶，或者说惊吓不言而喻。洛娜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但是下一秒，洛娜跨越时空明白了，什么叫“可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可爱。”
“你的观察力……”赫拉迅速恢复与她初遇时的冷淡神情，尽管十分平静，却让她感受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危机感，“最好收一收。”
没等洛娜插上嘴，赫拉扫了一眼外面一如既往的暗红色阴沉云彩，淡淡的说道：“要下雨了。”
“是吗？”洛娜故作轻松的嗅嗅空气，试图转移话题，“我来这儿的几天没下过雨呢，书上好像也没详细写深渊的环境。”
“这里的雨不能喝，最好连碰都别碰。”赫拉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小尴尬，平淡的回答道。
一切似乎没变，只是多了分微妙的怪异。
只要赫拉忘记刚刚的事，就不会生她的气吧。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她毫不犹豫的继续为好奇宝宝事业发光发热，“为什么？”
“这是个沼泽，泥浆中堆满了灾厄种与炼金产物，以及一些勉强没被毒死困死，奄奄一息的鱼。”赫拉静静望着外面厚重的云彩，“这里早已被污染了，无论是养分，还是炼金产物，土地来者不拒。”
“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天空……”赫拉抓起一把土，暗色的土屑从指缝间滑下，她一把洒下尘土拍了拍脏兮兮的手，眼睛抬也不抬，“怎么可能孕育出好的……水。”说完她便阖上眼，换了个姿势抱着弓箭闭目养神。
赫拉的意思是……这里雨水全都是稀释无数倍后的炼金药剂？
洛娜眉毛颤了颤，呆呆的盯着赫拉，但却想起赫拉刚才的警告，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
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雨声响起。
瓢泼大雨铺天盖地席卷整个荒原。
事实证明，赫拉“随意”挑选的暂居地地形的确很好。
她能听见与水从空中落下，冲击地面洗刷岩石。而这看似脆弱的小洞居然没有渗水进水，更没有她担心的崩塌情况。
只是土腥味与潮湿的气味愈发浓重。
洛娜将眼睛凑近赫拉留下通气的那一丝缝隙中，猫眼好奇的不断找角度窥探外面。
或许没人能想到，深渊这种地方，下起的雨与外界似乎并无多大差别。
水给泥土抹上一层暗色，雨滴溅起朵朵水花，微微泛红的雨丝密密麻麻遮挡住她的视野。
在极富诗意的吟游诗人眼中，这自然是极美的。
洛娜脏兮兮的耳朵耷拉下来，轻叹一声：“如果能冲个澡……”
突然，她的余光瞄到了一个怪怪的东西——那只是滴普通的雨水。
但是……
缝旁边这滴水，似乎挂了很久了……
洛娜很忧伤，她从未有过这么忧伤的时刻。
她板着脸，吃力地拉开几乎有三分之二她这么大的弓箭，瞄准十米左右远的……
那颗腐尸灾厄种的头。
“射中就休息，打偏……”赫拉扶着备用的复合弓，很不留情面的笑了几声，浅色的眼睛瞟瞟不远处的深坑，“那些漂亮的灾厄种等你一起喝茶。”
没错，赫拉……又找了一个坑，堆满灾厄种美眉们的坑。
她也懒得纠结那些坑的来历，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自己不会加入它们的行列。
赫拉怎么就学坏了呢！
她从没学过射箭啊，赫拉也只是调整了基础动作啊……果然赫拉只是想让她和灾厄种愉快的玩耍吧！
啊，其实和灾厄种喝茶也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洛娜表情麻木地随意移开准星，放箭。
“噗嗤！”灾厄头应声落地，飙出一道漆黑的血花。
洛娜愣了三秒，才淡淡的“咦”了一声。
“噗嗤。”这次是赫拉笑出声，她这几天有跟人正常交流后，眼神都明媚了不少，多出几分属于年轻人的生气。
于是洛娜眼珠子一转，故意保持着冷漠的神情，默默走到赫拉旁边，淡淡的说：“该休息了。”
赫拉白了她一眼，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非常嫌弃地拍拍沾上许多污渍手，说：“是该休息了，拿点东西吃吧。”
洛娜呆滞的盯着赫拉的手，笑容逐渐消失。空气中一直存在的臭气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随后她小跑着跟上转身离开的赫拉，控制住表情，尽量保持冷静的问：“那个……”
“太浪费了。在深渊，臭味就是天然的除味剂。”赫拉一击击碎她的渴望。
她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可都没洗过澡啊！顶多洒几滴水洗洗手，她都不敢去想自己身上多臭了！
于是洛娜慌不择言的试图反击：“那、那还喷猎人的除味剂干什么……”
“城镇中满身臭味大摇大摆的走动，会被人……尤其是信仰者攻击的。”
就这么一路边走边纠缠，两人回到了距灾厄种坑保持安全距离的暂居地。
赫拉强行使洛娜遗忘自己很久没打理过脑袋，将注意力引到早餐上。
早餐是一块长相酷似面包的砖块。
弄干净手后，洛娜学着赫拉，狐疑的将砖头的一角掰下来，拿到洞口留下的那一丝阳光中，观察半天甚至还嗅了嗅，看到赫拉坦荡的神情这才含进嘴里——
像是喝了某赫捣鼓出的炼金药剂，期间的过程她竟然一点都记不起，只记得牙非常非常胀痛，脸颊两侧泛酸。
简直是口腔的灾难。
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干粮是多么的美味，感谢天地，感谢赫拉的慷慨，感谢……对了，说起来，赫拉经常吃这个，居然还没变成方块脸。
那她……千万不要啊……
见洛娜双目无神，活像是莫名其妙被人砸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赫拉带了几分调侃的笑笑，灌了口水，将面包塞进嘴巴，混着水咽下去，似乎有些深意的说：“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反应比你更激烈，习惯就好。”
我可不能带着你一辈子，赶紧习惯吧，小猫咪……
洛娜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怪异，不由自主的问出口：“第一次吃？习惯？”
正常来说根本谈不上第一次……而且这句话是与她作对比，在赫拉眼中，自己应该是因某种原因被扔到这里的，不知名贵族的养女……
赫拉拍面包屑的动作顿住，表情罕有的凝固，愣愣的盯着她，其中的惊讶，或者说惊吓不言而喻。洛娜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但是下一秒，洛娜跨越时空明白了，什么叫“可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可爱。”
“你的观察力……”赫拉迅速恢复与她初遇时的冷淡神情，尽管十分平静，却让她感受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危机感，“最好收一收。”
没等洛娜插上嘴，赫拉扫了一眼外面一如既往的暗红色阴沉云彩，淡淡的说道：“要下雨了。”
“是吗？”洛娜故作轻松的嗅嗅空气，试图转移话题，“我来这儿的几天没下过雨呢，书上好像也没详细写深渊的环境。”
“这里的雨不能喝，最好连碰都别碰。”赫拉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小尴尬，平淡的回答道。
一切似乎没变，只是多了分微妙的怪异。
只要赫拉忘记刚刚的事，就不会生她的气吧。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她毫不犹豫的继续为好奇宝宝事业发光发热，“为什么？”
“这是个沼泽，泥浆中堆满了灾厄种与炼金产物，以及一些勉强没被毒死困死，奄奄一息的鱼。”赫拉静静望着外面厚重的云彩，“这里早已被污染了，无论是养分，还是炼金产物，土地来者不拒。”
“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天空……”赫拉抓起一把土，暗色的土屑从指缝间滑下，她一把洒下尘土拍了拍脏兮兮的手，眼睛抬也不抬，“怎么可能孕育出好的……水。”说完她便阖上眼，换了个姿势抱着弓箭闭目养神。
赫拉的意思是……这里雨水全都是稀释无数倍后的炼金药剂？
洛娜眉毛颤了颤，呆呆的盯着赫拉，但却想起赫拉刚才的警告，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
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雨声响起。
瓢泼大雨铺天盖地席卷整个荒原。
事实证明，赫拉“随意”挑选的暂居地地形的确很好。
她能听见与水从空中落下，冲击地面洗刷岩石。而这看似脆弱的小洞居然没有渗水进水，更没有她担心的崩塌情况。
只是土腥味与潮湿的气味愈发浓重。
洛娜将眼睛凑近赫拉留下通气的那一丝缝隙中，猫眼好奇的不断找角度窥探外面。
或许没人能想到，深渊这种地方，下起的雨与外界似乎并无多大差别。
水给泥土抹上一层暗色，雨滴溅起朵朵水花，微微泛红的雨丝密密麻麻遮挡住她的视野。
在极富诗意的吟游诗人眼中，这自然是极美的。
洛娜脏兮兮的耳朵耷拉下来，轻叹一声：“如果能冲个澡……”
突然，她的余光瞄到了一个怪怪的东西——那只是滴普通的雨水。
但是……
缝旁边这滴水，似乎挂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