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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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县残破不堪的城墙时，陈胜长叹一声，心中有些激动。
回来了，意味着安全，意味再次踏上逐鹿中原，决胜天下之路。
秦军主力北上，苍头军快速崛起，这一代的安全状况好了很多。加上有虞氏诸多好手同行，一路上安然无恙，总算在数日后回到了陈县。
途中他们便听说吕臣光复陈县的消息，此刻看到城头的“张楚”大旗，陈胜更加确定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吕臣还认自己这个陈王吗？
群雄逐鹿，实力为王的年代，谁没有点野心呢？经历了庄贾的背叛，陈胜对旧部多少有点信心不足。
哪怕吕臣是昔日的心腹，哪怕他曾以死相助，可人是会变了。尤其是他如今独领一军，意气风发之时，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陈胜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但他真的有些怕了。吕臣和苍头军是东山再起的唯一资本，他必须回来。可回来之后，他们真是自己的心腹臂助吗？
一切都好，最好不过。如果有什么差错，虞子期等一众人似乎是自己唯一的凭恃。
直到此时，陈胜才在心中默默承认，其实找他们结伴同行，也有底气不足的缘故。
只是，寡不敌众是必然的，若因此害了他们就不好了。尤其是虞姬，一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哪里能让她受丝毫委屈？
吕臣，千万不要让人失望啊！
陈胜默默祈祷，然后以吕抗的身份做了通报。
以前高高在上的陈王多居于王府，见的都是大臣和将领，寻常士兵未必认识陈王。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新加入苍头军的义士，对陈王的相貌特征更是一无所知了。
于是乎，陈胜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吕臣来的很快，族弟安全回来是好事，更为重要的是，族弟可能知晓陈王的确切消息。
假冒的庄贾让吕臣心里七上八下，有很多疑惑，隐隐也有些期望，所以他几乎是飞奔到城门口。
一行十多骑，还有两辆马车，吕臣略微诧异的同时，目光首先被那匹枣红马所吸引。
没错，那是族弟的坐骑！
视觉冲击之后，吕臣才抬头看上去。看到马背上的“族弟”取下了头顶的帽子，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待看清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吕臣愣住了，然后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去。
身旁的虞子期，马车上的虞姬都不免有几分奇怪，难道是因为他们兄弟情深？吕臣将军的反应未免有些……
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吕臣突然嚎叫着扑过来，跪倒在坐骑前，高喊道：“陈王！”
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城门口的苍头军，十多个虞氏族人全都惊呆了。有昔日陈胜旧部闻言赶来，激动的浑身发抖，跪伏在地，高呼：“陈王……”
然后一片人痛哭流涕，陈王“死而复生”，巨大的惊喜骤然而至，除了痛苦，真找不到宣泄激动心情的其他方式。
虞子期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陈胜身上，虞姬则是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好好的，都哭什么……”陈胜轻轻应了一声，等若承认了身份。
吕臣这才止住了哭泣，笑道：“我等还以为陈王您……上天保佑，您安然无恙。”
“多亏令弟……”陈胜不胜唏嘘，话到嘴边，竟有些许哽咽。
“吕抗他……”
“生死未卜……”
吕臣沉默了片刻，红着眼睛道：“但愿他平安，如果……作为侍卫，为陈王而死是他的职责和荣幸。”
听到这样的话，陈胜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年代。这种心态需要利用，也需要真心实意去经营。乱世争雄，人才，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人才真的太重要了。
“陈王，还是先入城吧……”
“好！”
吕臣转而看着虞子期，轻声问道：“陈王，这几位壮士是？”
“您真是陈王？”虞子期有些愕然，没想到跟随的竟然是陈王本人。可笑自己那时竟然还心有芥蒂，流露出不满评价……
虞姬的反应则快很多，立即跳下马车，恭身道：“民女兄妹不知陈王当面，多有唐突失礼之处，还望陈王恕罪！”
“哪里话，是孤该向贤兄妹道歉才是。贤兄妹救了在下性命，奈何当时情形，不得不隐瞒身份，还望理解！”
“陈王言重了！”虞子期立即翻身下马，躬身站立一侧，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来，吕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虞子期，出身沐阳虞氏，这位是虞娘子……”
听说是陈王救命恩人，吕臣哪里敢怠慢，立即上前道：“多谢两位相救陈王，我等感激不尽！”
“就不必客套了，进城吧！”陈胜说完，当先而行。
吕臣少不的客套一番，请虞子期和虞姬兄妹先行一步。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虞子期身材魁梧，英姿勃勃，神情坚毅，一看就是那种骁勇善战之辈。还有这位虞娘子，轻纱拂面不见容颜，但身姿婀娜，举止动人，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陈王受伤流落在外，竟然遇到了这样的豪杰美人，当真是好运道。
……
进城之后，陈胜这才将当日情形描述。
听到庄贾背后偷袭时，众人愤怒不已；听到吕抗为救主而大义凛然时，众人很是敬佩，也少不得唏嘘；得知虞姬搭救陈王后，则纷纷致谢。
看着吕臣等旧部的表现，陈胜才略微放心，这些人当真算是自己的死忠之臣了，这也是自己东山再起的最大凭恃。当然了，还有苍头军这个巨大的资本。
吕臣道：“属下最初组建苍头军仅有五六千人，而今又很多人慕名而来，已经过万。如果陈王安然无恙的信息传出去，定然会有更多人前来投奔。”
似乎是这样的，但自己不死的消息传出去，会是什么结果呢？
章邯会不会立即掉头南下？陈胜思索很久，觉得可能性很小。原因就在于他带走，抑或秘密处决了吕抗，留下了一个假的庄贾。
章邯这么做的意图何在呢？留下一个西贝货，很容易被人识破，得知陈王之死可能存在问题。这对秦国有什么好处吗？想想后世清朝，一个似是而非的前明朱三太子，前前后后贻害至少百年左右。
如今陈王死讯不确定，若是被宵小之辈利用，岂非贻害无穷？章邯岂能不知这一点，是疏忽大意？还是……
陈胜不敢轻视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章邯这样的绝代名将，这个问题着实让人费解。
不过，当项梁、项羽叔侄斩杀会稽太守殷通，欲渡江北上的消息传来，陈胜大概想到一些可能。
若陈王死了，楚国大奖项燕后裔的号召力不言而喻，毕竟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时，还假借了项燕的名头。比如虞子期这样的义士，已然打算前往江东投奔项氏，如此一来，项家便会成为楚地，尤其是东南一带反秦实力的带头人。
可陈胜没死，陈王的资历摆在那里，该以谁马首是瞻呢？权力是有魔力的，自从召平以自己名义封项梁为上柱国时，项氏的野心已经蓬勃而起，岂愿屈居人后？
毕竟他们代表的是楚国旧贵族，相反陈胜出身平凡，很多观点和诉求就不同。吕臣那边就收到消息，说项梁身边的谋士范增多次指责，认为陈胜只是楚国遗民，焉能称王？
说到底，他们看不起自己。
没想到，素未谋面，范亚父就和自己杠上了。不可否认，和江东项氏的矛盾已然存在了。
反秦尚未有成果，但楚国义军之间便有了内斗，秦人自然希望看到这样的局势，也许章邯就是这样的意图。
实际的结果远比想象的复杂，当陈王依旧在世的消息公开之后，很多人并不多相信。甚至公开指责吕臣，认为是他野心膨胀，想要假借陈王名义，发展壮大自己。比如远在彭城的楚国旧贵族景驹、秦嘉就不承认，听闻还有自己登基称楚王的打算。
楚地其他起义势力，比如东阳陈婴、南方的蒲将军和黥面英布，以及彭蠡泽盘的番君吴芮，目前全都态度不明。
在此过程中，章邯大展神威，更是在临济大败魏王咎，随时都有再次挥军南下的可能。残破的陈县再也经不起战火，为了安全，陈胜等人必须转移。
可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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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县残破不堪的城墙时，陈胜长叹一声，心中有些激动。
回来了，意味着安全，意味再次踏上逐鹿中原，决胜天下之路。
秦军主力北上，苍头军快速崛起，这一代的安全状况好了很多。加上有虞氏诸多好手同行，一路上安然无恙，总算在数日后回到了陈县。
途中他们便听说吕臣光复陈县的消息，此刻看到城头的“张楚”大旗，陈胜更加确定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吕臣还认自己这个陈王吗？
群雄逐鹿，实力为王的年代，谁没有点野心呢？经历了庄贾的背叛，陈胜对旧部多少有点信心不足。
哪怕吕臣是昔日的心腹，哪怕他曾以死相助，可人是会变了。尤其是他如今独领一军，意气风发之时，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陈胜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但他真的有些怕了。吕臣和苍头军是东山再起的唯一资本，他必须回来。可回来之后，他们真是自己的心腹臂助吗？
一切都好，最好不过。如果有什么差错，虞子期等一众人似乎是自己唯一的凭恃。
直到此时，陈胜才在心中默默承认，其实找他们结伴同行，也有底气不足的缘故。
只是，寡不敌众是必然的，若因此害了他们就不好了。尤其是虞姬，一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哪里能让她受丝毫委屈？
吕臣，千万不要让人失望啊！
陈胜默默祈祷，然后以吕抗的身份做了通报。
以前高高在上的陈王多居于王府，见的都是大臣和将领，寻常士兵未必认识陈王。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新加入苍头军的义士，对陈王的相貌特征更是一无所知了。
于是乎，陈胜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吕臣来的很快，族弟安全回来是好事，更为重要的是，族弟可能知晓陈王的确切消息。
假冒的庄贾让吕臣心里七上八下，有很多疑惑，隐隐也有些期望，所以他几乎是飞奔到城门口。
一行十多骑，还有两辆马车，吕臣略微诧异的同时，目光首先被那匹枣红马所吸引。
没错，那是族弟的坐骑！
视觉冲击之后，吕臣才抬头看上去。看到马背上的“族弟”取下了头顶的帽子，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待看清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吕臣愣住了，然后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去。
身旁的虞子期，马车上的虞姬都不免有几分奇怪，难道是因为他们兄弟情深？吕臣将军的反应未免有些……
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吕臣突然嚎叫着扑过来，跪倒在坐骑前，高喊道：“陈王！”
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城门口的苍头军，十多个虞氏族人全都惊呆了。有昔日陈胜旧部闻言赶来，激动的浑身发抖，跪伏在地，高呼：“陈王……”
然后一片人痛哭流涕，陈王“死而复生”，巨大的惊喜骤然而至，除了痛苦，真找不到宣泄激动心情的其他方式。
虞子期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陈胜身上，虞姬则是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好好的，都哭什么……”陈胜轻轻应了一声，等若承认了身份。
吕臣这才止住了哭泣，笑道：“我等还以为陈王您……上天保佑，您安然无恙。”
“多亏令弟……”陈胜不胜唏嘘，话到嘴边，竟有些许哽咽。
“吕抗他……”
“生死未卜……”
吕臣沉默了片刻，红着眼睛道：“但愿他平安，如果……作为侍卫，为陈王而死是他的职责和荣幸。”
听到这样的话，陈胜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年代。这种心态需要利用，也需要真心实意去经营。乱世争雄，人才，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人才真的太重要了。
“陈王，还是先入城吧……”
“好！”
吕臣转而看着虞子期，轻声问道：“陈王，这几位壮士是？”
“您真是陈王？”虞子期有些愕然，没想到跟随的竟然是陈王本人。可笑自己那时竟然还心有芥蒂，流露出不满评价……
虞姬的反应则快很多，立即跳下马车，恭身道：“民女兄妹不知陈王当面，多有唐突失礼之处，还望陈王恕罪！”
“哪里话，是孤该向贤兄妹道歉才是。贤兄妹救了在下性命，奈何当时情形，不得不隐瞒身份，还望理解！”
“陈王言重了！”虞子期立即翻身下马，躬身站立一侧，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来，吕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虞子期，出身沐阳虞氏，这位是虞娘子……”
听说是陈王救命恩人，吕臣哪里敢怠慢，立即上前道：“多谢两位相救陈王，我等感激不尽！”
“就不必客套了，进城吧！”陈胜说完，当先而行。
吕臣少不的客套一番，请虞子期和虞姬兄妹先行一步。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虞子期身材魁梧，英姿勃勃，神情坚毅，一看就是那种骁勇善战之辈。还有这位虞娘子，轻纱拂面不见容颜，但身姿婀娜，举止动人，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陈王受伤流落在外，竟然遇到了这样的豪杰美人，当真是好运道。
……
进城之后，陈胜这才将当日情形描述。
听到庄贾背后偷袭时，众人愤怒不已；听到吕抗为救主而大义凛然时，众人很是敬佩，也少不得唏嘘；得知虞姬搭救陈王后，则纷纷致谢。
看着吕臣等旧部的表现，陈胜才略微放心，这些人当真算是自己的死忠之臣了，这也是自己东山再起的最大凭恃。当然了，还有苍头军这个巨大的资本。
吕臣道：“属下最初组建苍头军仅有五六千人，而今又很多人慕名而来，已经过万。如果陈王安然无恙的信息传出去，定然会有更多人前来投奔。”
似乎是这样的，但自己不死的消息传出去，会是什么结果呢？
章邯会不会立即掉头南下？陈胜思索很久，觉得可能性很小。原因就在于他带走，抑或秘密处决了吕抗，留下了一个假的庄贾。
章邯这么做的意图何在呢？留下一个西贝货，很容易被人识破，得知陈王之死可能存在问题。这对秦国有什么好处吗？想想后世清朝，一个似是而非的前明朱三太子，前前后后贻害至少百年左右。
如今陈王死讯不确定，若是被宵小之辈利用，岂非贻害无穷？章邯岂能不知这一点，是疏忽大意？还是……
陈胜不敢轻视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章邯这样的绝代名将，这个问题着实让人费解。
不过，当项梁、项羽叔侄斩杀会稽太守殷通，欲渡江北上的消息传来，陈胜大概想到一些可能。
若陈王死了，楚国大奖项燕后裔的号召力不言而喻，毕竟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时，还假借了项燕的名头。比如虞子期这样的义士，已然打算前往江东投奔项氏，如此一来，项家便会成为楚地，尤其是东南一带反秦实力的带头人。
可陈胜没死，陈王的资历摆在那里，该以谁马首是瞻呢？权力是有魔力的，自从召平以自己名义封项梁为上柱国时，项氏的野心已经蓬勃而起，岂愿屈居人后？
毕竟他们代表的是楚国旧贵族，相反陈胜出身平凡，很多观点和诉求就不同。吕臣那边就收到消息，说项梁身边的谋士范增多次指责，认为陈胜只是楚国遗民，焉能称王？
说到底，他们看不起自己。
没想到，素未谋面，范亚父就和自己杠上了。不可否认，和江东项氏的矛盾已然存在了。
反秦尚未有成果，但楚国义军之间便有了内斗，秦人自然希望看到这样的局势，也许章邯就是这样的意图。
实际的结果远比想象的复杂，当陈王依旧在世的消息公开之后，很多人并不多相信。甚至公开指责吕臣，认为是他野心膨胀，想要假借陈王名义，发展壮大自己。比如远在彭城的楚国旧贵族景驹、秦嘉就不承认，听闻还有自己登基称楚王的打算。
楚地其他起义势力，比如东阳陈婴、南方的蒲将军和黥面英布，以及彭蠡泽盘的番君吴芮，目前全都态度不明。
在此过程中，章邯大展神威，更是在临济大败魏王咎，随时都有再次挥军南下的可能。残破的陈县再也经不起战火，为了安全，陈胜等人必须转移。
可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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