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迎王师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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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西北三十里有地名沛，在如火如荼的反秦浪潮中，这里也有一位的豪杰起兵反秦。
此人姓刘，家中排行第三，根据伯仲叔季的排行习惯，故而人称“刘季”，官居泗水亭长。亭长乃秦朝乡官，级别类似于后世的村长，也肩负治安与防御的职责。
刘季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有混吃混喝的毛病，有点像**混混。不过却为人豁达，豪爽仗义，结识了不少豪杰义气之辈。
某次，刘季负责押送刑徒前往骊山服役，不想途中逃走两人。按照秦律，刘季算是犯了大罪，难以交差。当此为难之时，他索性将所有刑徒全部释放，躲藏在芒砀山中。如此仗义之举倒是感动了不少刑徒，落下了仗义豪爽的好名声。
后来陈胜起兵于大泽乡，东方六国掀起了反秦**，刘季也趁势而起，斩白蛇起兵。因他平日为人好爽仗义，人缘不错，迅速聚集了三千人。并且得了沛公的尊称，在齐楚魏三国接壤一带，四处征战，也算是小有名气。
刘季也是颇有野心志向之人，奈何出身低微，想要迅速坐大并不容易。尤其是不久之后景驹、秦嘉占据彭城，实力强大。
沛县就在彭城左近，为景驹、秦嘉二人的势力所笼罩，刘季无可奈何，被迫归附。当然了，刘季为人精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包子，如此行事也是另有用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日里少不得须得以景、秦二人马首是瞻，有个吩咐也得随叫随到。
今日一早，刘季便被秦嘉喊到了彭城王宫，说是王宫，其实不过是当年楚相李园出使齐国，或与之作战时居住的行馆。如今被整修出来，作为假王景驹的王宫。
刘季匆匆进了王宫的政务堂，瞧见端坐了秦嘉，立即上前躬身道：“小臣刘季参见大司马！”
“刘季啊，你来了！”哪怕地位岌岌可危，但秦嘉依旧保持着往日高高在上，颐使气指的态度。到底是临危不乱，镇定自信，还是外强中干，虚荣已成习惯就不得而知了。
“大司马召见小臣有何吩咐？”
“啊，陈胜和项梁讨伐大王和本司马的事，你可听说了？”秦嘉沉声询问。
刘季心中一动，低声道：“有所……耳闻……”
“你怎么看？”
“这……”刘季略微迟疑，低声道：“陈王不是已经死于章邯之手了吗？如今多半是那项梁假借陈王名号，排除异己，趁机对大王和大司马发难！”
“嗯，说的没错，正是如此！”秦嘉点点头，暗赞刘季还算懂事，续道：“项梁欺人太甚，打上门来，我们自然得备战抵抗对吧？”
“没错，备战防御，然后反攻南下……”刘季顺势答允。
秦嘉道：“好，本司马果然没看错你，大王和本司马已经在设下几处防线，就由你却驻守睢宁，如何？”
“睢宁？”
“没错，哪里是东路北上彭城必经之地。至于西侧，有雍齿驻防萧县，本司马则留守彭城，互为犄角，也好与项梁等人周旋。”秦嘉笑道：“您放心，已经有使者去了临淄，齐国会派兵相助的。”
“是，小臣明白！”刘季惴惴不安地应了一声。
“您放心驻守便了，至于沛县老家，本司马会替你照顾的，保你父母妻儿安然无恙。”看着秦嘉面带笑意说出这等阴恻之语，刘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伴随着秦嘉阴冷笑声，刘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宫的。保护？刘季不禁苦笑，哪里是保护，分明是拿自己的妻儿做人质！
睢宁在彭城东南，沛县在彭城西北，相距遥远，鞭长莫及。自己稍有不合景、秦二人心意之处，父母妻儿便会身首异处啊！
狠啊，难啊！
刘季心情黯然地离开了彭城，回到沛县之后，立即召集萧何、周勃、夏侯婴和樊哙等人商议对策。
听完刘季的叙述，周勃低声道：“沛公，秦嘉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啊，他素日久忌惮我们，如今让我们去睢宁，那里是彭城屏障，会首先和江东军交战。”
“阳城君麾下的苍头军久经沙场，武信君的江东子弟兵素有骁勇之命，便是当阳君英布，也在纵横江淮的骁勇之辈，何况他们有六万大军。我们必败无疑，而且会全军覆没！”说话的是萧何，他一眼便看到了最坏的结果。
“秦嘉发话了，会帮我照顾父母妻儿，你们该明白，他有多狠毒吧！”刘季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这……怎么能这样？”樊哙愤恨道：“不若这样，我们现在就反了他……”
“不行！”刘季摆手道：“雍齿回来了，他如今驻扎在萧县，若我们有异动，秦嘉会联合雍齿先剿灭我们的。”
“雍齿这小人，定是见秦军包围临济，魏国岌岌可危，又回来投奔景驹、秦嘉谋出路的，真是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夏侯婴不禁破口大骂。
原来这雍齿出身沛县豪强，起兵之初曾是刘季属下，颇受重用，奉命驻守丰县。适逢魏国大将周市率军前来，刘季势力范围被压缩。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雍齿投降了周市，刘季丢掉了部分兵马不说，连丰县这块根据地也丢掉了。
若非如此，何须仰景、秦二人鼻息，依附彭城抗周市，而保全自身。如今雍齿见魏国形势危急，又转投彭城，驻扎萧县。他与刘季之间可是翻脸的大仇人，秦嘉见状自然大喜，顺手拿来要挟沛县，恰好是掐住了刘季的七寸！
“去也去不得，反也反不得，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吗？”樊哙是粗野耿直之人，不免大为着急。
“自然不能，当需从长计议，另谋出路！”萧何沉吟道：“沛公，您以为此战，景、秦二人有几成胜算？”
“不足一成！”刘季倒是明白人，说道：“秦嘉口口声声说那陈王是假冒的，不过是他信口雌黄罢了。义军共聚东阳之事，你们也听说了，陈王退位，要迎立大楚王孙，深得人心，这才有了讨伐景、秦二人叛逆之举事。
阳城君、武信君、当阳君、东阳侯等人共有大军六万，且都是骁勇威猛，久经沙场的王师，秉承大义，师出有名，景、秦二人那什么抵挡？他说齐国人会相助，可我以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齐国人未必愿意蹚浑水。章邯若是破了临济，下一步便是直捣齐地，齐人眼下该自顾不暇才是。”
“那就对了！”萧何点头道：“既然沛公这般认为，那便可从长计议，另作图谋。”
“萧何先生，怎么对了？你且说明白些！”樊哙是急性子，心痒难耐，有些等不及。
萧何悠悠道：“既然此战彭城必败，那我们的下场怎样都是死，与其考虑怎样死里逃生，不若再想想如何逃生，且能更进一步。”
“言之有理，萧先生打算如何行事呢？”周勃立即追问。
“先生请继续！”刘季亦点头追问，颇为期待。
萧何一字一顿道：“迎王师，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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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西北三十里有地名沛，在如火如荼的反秦浪潮中，这里也有一位的豪杰起兵反秦。
此人姓刘，家中排行第三，根据伯仲叔季的排行习惯，故而人称“刘季”，官居泗水亭长。亭长乃秦朝乡官，级别类似于后世的村长，也肩负治安与防御的职责。
刘季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有混吃混喝的毛病，有点像**混混。不过却为人豁达，豪爽仗义，结识了不少豪杰义气之辈。
某次，刘季负责押送刑徒前往骊山服役，不想途中逃走两人。按照秦律，刘季算是犯了大罪，难以交差。当此为难之时，他索性将所有刑徒全部释放，躲藏在芒砀山中。如此仗义之举倒是感动了不少刑徒，落下了仗义豪爽的好名声。
后来陈胜起兵于大泽乡，东方六国掀起了反秦**，刘季也趁势而起，斩白蛇起兵。因他平日为人好爽仗义，人缘不错，迅速聚集了三千人。并且得了沛公的尊称，在齐楚魏三国接壤一带，四处征战，也算是小有名气。
刘季也是颇有野心志向之人，奈何出身低微，想要迅速坐大并不容易。尤其是不久之后景驹、秦嘉占据彭城，实力强大。
沛县就在彭城左近，为景驹、秦嘉二人的势力所笼罩，刘季无可奈何，被迫归附。当然了，刘季为人精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包子，如此行事也是另有用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日里少不得须得以景、秦二人马首是瞻，有个吩咐也得随叫随到。
今日一早，刘季便被秦嘉喊到了彭城王宫，说是王宫，其实不过是当年楚相李园出使齐国，或与之作战时居住的行馆。如今被整修出来，作为假王景驹的王宫。
刘季匆匆进了王宫的政务堂，瞧见端坐了秦嘉，立即上前躬身道：“小臣刘季参见大司马！”
“刘季啊，你来了！”哪怕地位岌岌可危，但秦嘉依旧保持着往日高高在上，颐使气指的态度。到底是临危不乱，镇定自信，还是外强中干，虚荣已成习惯就不得而知了。
“大司马召见小臣有何吩咐？”
“啊，陈胜和项梁讨伐大王和本司马的事，你可听说了？”秦嘉沉声询问。
刘季心中一动，低声道：“有所……耳闻……”
“你怎么看？”
“这……”刘季略微迟疑，低声道：“陈王不是已经死于章邯之手了吗？如今多半是那项梁假借陈王名号，排除异己，趁机对大王和大司马发难！”
“嗯，说的没错，正是如此！”秦嘉点点头，暗赞刘季还算懂事，续道：“项梁欺人太甚，打上门来，我们自然得备战抵抗对吧？”
“没错，备战防御，然后反攻南下……”刘季顺势答允。
秦嘉道：“好，本司马果然没看错你，大王和本司马已经在设下几处防线，就由你却驻守睢宁，如何？”
“睢宁？”
“没错，哪里是东路北上彭城必经之地。至于西侧，有雍齿驻防萧县，本司马则留守彭城，互为犄角，也好与项梁等人周旋。”秦嘉笑道：“您放心，已经有使者去了临淄，齐国会派兵相助的。”
“是，小臣明白！”刘季惴惴不安地应了一声。
“您放心驻守便了，至于沛县老家，本司马会替你照顾的，保你父母妻儿安然无恙。”看着秦嘉面带笑意说出这等阴恻之语，刘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伴随着秦嘉阴冷笑声，刘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宫的。保护？刘季不禁苦笑，哪里是保护，分明是拿自己的妻儿做人质！
睢宁在彭城东南，沛县在彭城西北，相距遥远，鞭长莫及。自己稍有不合景、秦二人心意之处，父母妻儿便会身首异处啊！
狠啊，难啊！
刘季心情黯然地离开了彭城，回到沛县之后，立即召集萧何、周勃、夏侯婴和樊哙等人商议对策。
听完刘季的叙述，周勃低声道：“沛公，秦嘉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啊，他素日久忌惮我们，如今让我们去睢宁，那里是彭城屏障，会首先和江东军交战。”
“阳城君麾下的苍头军久经沙场，武信君的江东子弟兵素有骁勇之命，便是当阳君英布，也在纵横江淮的骁勇之辈，何况他们有六万大军。我们必败无疑，而且会全军覆没！”说话的是萧何，他一眼便看到了最坏的结果。
“秦嘉发话了，会帮我照顾父母妻儿，你们该明白，他有多狠毒吧！”刘季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这……怎么能这样？”樊哙愤恨道：“不若这样，我们现在就反了他……”
“不行！”刘季摆手道：“雍齿回来了，他如今驻扎在萧县，若我们有异动，秦嘉会联合雍齿先剿灭我们的。”
“雍齿这小人，定是见秦军包围临济，魏国岌岌可危，又回来投奔景驹、秦嘉谋出路的，真是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夏侯婴不禁破口大骂。
原来这雍齿出身沛县豪强，起兵之初曾是刘季属下，颇受重用，奉命驻守丰县。适逢魏国大将周市率军前来，刘季势力范围被压缩。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雍齿投降了周市，刘季丢掉了部分兵马不说，连丰县这块根据地也丢掉了。
若非如此，何须仰景、秦二人鼻息，依附彭城抗周市，而保全自身。如今雍齿见魏国形势危急，又转投彭城，驻扎萧县。他与刘季之间可是翻脸的大仇人，秦嘉见状自然大喜，顺手拿来要挟沛县，恰好是掐住了刘季的七寸！
“去也去不得，反也反不得，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吗？”樊哙是粗野耿直之人，不免大为着急。
“自然不能，当需从长计议，另谋出路！”萧何沉吟道：“沛公，您以为此战，景、秦二人有几成胜算？”
“不足一成！”刘季倒是明白人，说道：“秦嘉口口声声说那陈王是假冒的，不过是他信口雌黄罢了。义军共聚东阳之事，你们也听说了，陈王退位，要迎立大楚王孙，深得人心，这才有了讨伐景、秦二人叛逆之举事。
阳城君、武信君、当阳君、东阳侯等人共有大军六万，且都是骁勇威猛，久经沙场的王师，秉承大义，师出有名，景、秦二人那什么抵挡？他说齐国人会相助，可我以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齐国人未必愿意蹚浑水。章邯若是破了临济，下一步便是直捣齐地，齐人眼下该自顾不暇才是。”
“那就对了！”萧何点头道：“既然沛公这般认为，那便可从长计议，另作图谋。”
“萧何先生，怎么对了？你且说明白些！”樊哙是急性子，心痒难耐，有些等不及。
萧何悠悠道：“既然此战彭城必败，那我们的下场怎样都是死，与其考虑怎样死里逃生，不若再想想如何逃生，且能更进一步。”
“言之有理，萧先生打算如何行事呢？”周勃立即追问。
“先生请继续！”刘季亦点头追问，颇为期待。
萧何一字一顿道：“迎王师，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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