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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闭门羹和喜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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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睢宁城里,刘季并不知自己已然损失了一位举足轻重的重臣。周勃带回了好消息,父母妻儿无恙,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他凝重的脸上总算多了些许笑意。

    “沛公,您的家人都平安,只是他们被阳城君请入了营地!”周勃对此惴惴不安,略微有些愧疚。

    “哦!”刘季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却也不曾阴沉,只是轻声道:“此事不怪你,陈公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早在周勃空身入城的时候,刘季心里便想明白了,尤其是听说陈胜也派人前往沛县参与营救,更是心如明镜。

    乱世尔虞我诈,哪里能轻易相信别人呢?尤其是这种两军交战,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更需慎之又慎。

    自己是表达了投诚之意,但陈公的怎么能轻易放心呢?前去营救自己的家人,并且暂留,只是为了有筹码在手。毕竟虞子期并未捷足先得,而是等周勃营救不利的时候才出手,如此可见陈胜初衷并不阴险。

    如此举动,全然可以了解,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怎么说呢?刘季心中暗自感慨,谁让自己之前所依非人呢?作为叛逆的属下,弃暗投明者,难免受到压制和为难,少不得必要的“低三下四”。

    其实也算不错了,毕竟陈胜没有直接为难自己,只是采取了更为温和的手段,留了一手,也算仗义了。

    毕竟若是没有虞子期等人相助,单凭周勃想要救回父母妻儿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自己真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而今陈胜之举虽也算是扣留人质,但与秦嘉昔日之举性质完全不同。

    只是如此一来,少不得需要更加“低眉顺眼”,在这位昔日的陈王面前更加恭顺。当然了,除了顾及陈胜昔日的崇高地位,相救家眷的恩情,以及人质在手的威胁外,刘季也感受到切实的震撼。

    周勃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形,虞子期身边那六十名弓弩手几乎箭无虚发,甚至神出鬼没,几十人便直接决定了当时的战斗形势,要知道当时彭城军可有四五百人。

    这就是实力,而且很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作为最早起兵,根基最深厚稳固的诸侯,天知道陈胜有多厚的底蕴?有多少人所不知的底牌。

    只此只一点,在楚国义军盟主阳城君陈胜面前,他刘沛公就必须恭敬谨慎。不过刘季并未生出归附之心,相反他还因此受到刺激,越发想要自立。

    依附于人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处处受人掣肘,看人脸色当真是太难受。唯有自己实力强大,独霸一方,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受制于人,在这乱世中活的潇洒自在。

    不得不说,刘季的心思确实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不一样,这大概就是他能从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成为沛公的独特之处吧!

    用陈胜的话说,这是一种潜质,一种可成王者的潜质!

    “周勃,准备一下,陪我和萧何先生走一遭!”良久,刘季吩咐道:“去阳城君大营,事已至此,我该亲自前去拜访才是!”

    “呃……沛公,这合适吗?会不会不安全……”周勃也有些顾虑,防人之心不可无,陈胜提防他们,他们同样也提防着陈胜。

    刘季摆手道:“如果不是萧县那边有变动,我或许不必亲自去,但是如今……放心吧,陈公乃天下人所敬仰的英雄,断不会行小人之举,不必担心。”

    周勃恍然,萧县的雍齿也已经背叛秦嘉,并且归附到了江东项氏旗下。雍齿和沛公可是有深仇大恨的,雍齿为人阴狠,已经开始向沛公下手了。今日躲过一劫,但是将来呢?无耻小人身后又强大的项氏为后盾,势单力薄的沛公如何是对手呢?

    为了自保,为了将来的前程,刘季都得暂时找个靠山,可与江东项氏分庭抗礼的靠山。试问普天之下,除了陈胜,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想要独立自主,就必须从寄人篱下开始,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又是一个珍贵的潜质!

    刘邦,断然不敢小觑!

    ……

    萧县城中,听到季布的禀报,项羽如沐春风的笑容有一丝凝固。

    原以为自己抢先一步拿下了萧县,能第一个兵临彭城之下,也算先陈胜一步。还他打算扣留那个沛公刘季的家人,威胁其投降,让江东军打开睢宁大门。如此名义算是为友军帮忙,但实际上不啻是一种羞辱,陈胜该脸上无光了,项氏也好在楚国义军面前露面。

    奈何自己又慢了一步,陈胜竟然抢先一步派人去救刘季的家人。而且虞子期和周勃的配合似乎很密切,有迹象显示,陈胜和刘季早就勾结到了一起。睢宁城下所谓的激战,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演戏罢了!

    如今救出了刘季父母妻儿,睢宁的城门也该打开了,陈胜算是兵不血刃,没有什么实际的伤亡损失。自己这边就不同了,江东军真刀真枪猛攻萧县数日,才得以恫吓雍齿,投降现献。江东军伤亡了不少人,就连心腹将领钟离昧都为流矢所伤,幸好并无大碍!

    同样是拿下一座城,代价全然不同,效果优势似乎也不太明显,算不算得不偿失呢?同样是招降了一个提防将领,自己这边是苦苦威逼的结果,陈胜那边则更为简单。至于降将,这个雍齿三度背主,怎么看似乎都不顺眼。

    倒是睢宁那位刘季,听说是个人物,无论是实力还是能耐,似乎都比雍齿强许多。陈胜得此强援相助,无疑是如虎添翼,对自己这边的威胁就更大了!

    同样是招降破城,代价和结局却全然不同,这让项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如今只能等叔叔项梁和范增先生率领后续军队赶到,全力进攻彭城了。

    恰在此时,有人来报:“少将军,雍齿求见!”

    “不见!”原本项羽还有点心思应付雍齿,但是此刻,项羽心中莫名地烦躁,直接拒绝了。

    雍齿匆匆来见项羽,为的是自己在彭城的家人,虽说已经派人救援了,但能否成功还不知晓。他知道项氏在彭城城内有潜伏的人马,如果能帮忙,或许能够事半功倍。再者就是对付刘季,在沛县郊外,季布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也有几分担心。

    听闻刘季已经和阳城君陈胜勾搭起来,无论是自保还是对付仇人,都需要项氏的支持。雍齿觉得,有必要趁热和项羽再拉拉关系,得到项氏少将军明确的支持表态。可惜雍齿万万没想到,刚刚有献城之功的他竟然吃了闭门羹!

    而此时,他的生死仇敌沛公刘季正好前往阳城君陈胜大营拜访。与他遭遇闭门羹的惨状截然不同,刘季遇到的是阳城君陈胜的笑脸喜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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