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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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奶奶长叹一声，说道：“是啊。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故事。对我来说像是过完了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尽头了。”她干枯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上天有眼。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被我查了个干干净净。明湖大人，千林卫做的这件事情，你可还记得？”
明湖微微苦笑：“千林卫做什么事情，和我祥天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好言好语提醒你一句，你的父母家人并不是被千林卫杀死的。”
葛奶奶眼中精光一敛，向前走了几步，垂目说道：“是吗？我当年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活人。后来再见到他们，只剩下白骨。难道不是你们动的手？”
明湖摇摇头：“你那个时候年龄还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情，太傅大人要是还醒着，一定能够仔仔细细说个明白。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葛奶奶嘿嘿冷笑道：“怎么了，你现在都是这副模样了，难道还想买什么关子？真当我不敢在你身上施展酷刑吗？”她低下身子，右手缓缓搭在明湖左侧肩窝的银锥上。
明湖抬起头，目光清明，说道：“要我说出来，也不难。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不满足我的条件，我说出来也可能是瞎编一气。葛奶奶您可别见怪。”
葛奶奶缓缓松开手，嘶哑道：“你说吧。”
明湖语气郑重，一字一顿：“太傅大人，杀不得。”
葛奶奶挑起她稀疏的眉毛，慢吞吞道：“为什么？”
明湖说道：“你答应我，我告诉完你真相，你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葛奶奶仰天长笑，房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下。
晓月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边傻站着的唐巧已经进入到了大脑死机的状态。
这都是什么事情？是在拍电视剧吗？那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感受剧情的吗？
昏暗之中，倏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唐巧扭头一看，原来是明湖肩上的那枚生满倒刺的银锥，瞬间被葛奶奶全部按进了明湖的身体里面！
晓月猜到明湖身上又受到了苦楚，忍不住张口乱骂老妖婆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话。
葛奶奶对这片骂声充耳不闻。
唐巧张大嘴巴，手指忍不住填进了嘴里，结巴道：“你，你——”她愣了一会，鼓起勇气，走到葛奶奶身边，义正言辞道：“葛奶奶，他首先是我们的俘虏，不是你的俘虏。而且就算是你的俘虏，你也不能虐待他啊！”
葛奶奶微笑道：“人活得久了，见识多了，心肠是会变硬的。他这人狡诈滑头，不吃点苦头不肯开口说实话。”
明湖从咬紧的牙缝中抛出几句话来：“你要是不答应，我死也不会开口。你要是杀了太傅大人，在西树国再无立锥之地，看你以后还能去哪里打听到真相！”
葛奶奶脸上露出更加残酷的笑意：“你真的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法子没有使出来？”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慢慢移向那枚彻底镶嵌到明湖肩窝中的银锥，看样子是想拔出来再按回去一次。
明湖神色坦然，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
唐巧在一边看着，终于忍不住了：“停，停，停停停停停——”她走到葛奶奶和明湖两人之间，说道：“你们就别互相折磨了。我看这样好了。明湖大人，你相信葛奶奶听完你说的话能够理解苏启越，那就先把真相说出来给我们大家一起听听。葛奶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听完说不定就把人给放了。”
明湖听了，心中吐出一口老血。这小丫头是不是真傻啊！她是怎么看出来葛奶奶是一位讲道理的人的？用心去看的吗？
他又转念一想：对了，现在不说，迟早还是要被这位老妖婆折磨死，不如早点说出来，老妖婆爱杀谁杀谁，随意吧。太傅大人自己作死召唤了血系的水兽，害得无咎差点出来，又吃了好梦丸高枕安眠去了。自己和晓月为什么无端跟在身后送死？
他笑了笑，说道：“我换个条件。我把我知道的所有真相说出来，您老人家就把我和晓月两个人给放了。太傅大人留在这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葛奶奶左右扫视着明湖和晓月两个人，冷冷说道：“你倒是个痴情种子。本来宁死都要保护苏太傅的，结果为了你的老相好，居然肯服软了。”
明湖被说中心事，倒也不觉得害臊。他咧嘴一笑，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葛奶奶说道：“你们两个干的坏事也不少，可是今天苏太傅才是主菜。我先放了你们，也可以。只是，”她弓下佝偻干枯的身子，平静对视着明湖的银白色的眸子，“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我就立即把你的命根子剁下来。”身边的晓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明湖身下一紧，心道：这唤月国在外的名声向来不差，是怎么把当年一位小姑娘调教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他嘿嘿一笑，打开了话匣。
“葛奶奶，你只知道当年西树国的妖族和奴隶被成批结队送往真蛛城的事情，却不知道在真蛛城里面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一百年前，真蛛城爆发天灾，这件事情你恐怕就没有听说过。”
葛奶奶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传说中那场天灾有妖云，闪电，血雨，地动山摇，端的诡异万分。”
“是啊。可是更诡异的是，这场天灾，其实并不是冲着真蛛城的城民来的。”
“没有？可我听说，真蛛城中一片狼藉，死亡过千，损失惨重。”
“那死去的人，有一部分是相互踩踏死的。还有一部分，”明湖微一踌躇，说道，“是躲在大树下还有太元庙之下，被闪电给活活劈死的。”
葛奶奶双眼一瞪，重重点了点拐杖，说道：“胡说八道！你们神族哪有这么蠢！”
拐杖杖首上的两条小蛇受到惊吓，在拐杖上下盘旋挪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明湖神色坦然，说道：“这不是蠢不蠢的问题。当时乌云密布，血雨骇人，许多城民都吓得慌不择路，一蜂窝地向外窜。城门一共就八道，上百万人同时挤出去，能不出问题吗？平时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问题，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可就全都忘了！有些城民法术高强的，会使用腾云术，飞到半天空，反而被天雷给打下来了。而那些用脚跑的呢，城外多的是大树，全家都可以躲进去避血雨。还有太元庙，修建起来，除了用来祭祀，本来就是方便过往路人过夜用的。谁能想到这些地方这么招雷劈呢？”
唐巧心想：这都是小学生安全手册上的内容吧？古人真可怜，不懂科学。
葛奶奶听着明湖唠叨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厉声道：“你杂七杂八，拖拖延延说了这半天废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再拖时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你命根子还想不想要了？”
明湖吓得一抖，只得简略说道：“总之，外界传说这是一场天灾。但是其实这不是一场天灾。我们的大祭司说了，这是一个吉兆。黑云压顶，血雨浇头，这在他们巫族的占卜里面，预示着我们西树国的大救星要来了。”
葛奶奶哈哈一笑：“救星？救谁的？救你们的吗？”
明湖正色道：“是救斑斓病的。”
葛奶奶收去了脸上的嘲讽之色，喃喃道：“斑斓病……”
明湖说道：“是啊，斑斓病。这个诅咒，已经困扰我们西树国上万年了。再高明的医者，再伟大的巫者，都不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的神色渐渐透露出几分疲倦，“你的家人就算没有被千林卫的人绑架走，又能剩下多少阳寿？”
葛奶奶冷冷道：“就算死于斑斓病，也好过被你们这群王八蛋活生生害死！”
“那恐怕未必。我们这群王八蛋，可没有慢慢把你们的神力抽出来、皮肉扒下来过。”明湖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当年的妖族被捕捉，多半和这斑斓病有些关系。”
葛奶奶神色一变，侧头苦思半晌，终于恍然：“你们这群神族，原来把我们的族人拉去炼药了！”
明湖说道：“炼药？老奶奶，你的想法也太阴森了。我们带走你们，是为了帮你们治病！”
葛奶奶冷笑道：“治病？我看是送命吧。”
“我们汇聚大荒所有的顶尖医者，研究出成千上百种配方，就是为了找到治疗斑斓病的真正药方。妖族和奴隶，自然可以从药方中得到医治。你们妖族自从大面积出现斑斓病，不仅不愿意医治，还一直躲着我们的医者。等到肌肉溃烂，毒入骨髓，才知道找医者治疗，已经晚了！”
葛奶奶继续冷笑，说道：“既然是医治，你们神族自己为什么不多尝试一下？”
明湖想了想，回答道：“那自然……自然是因为，神族中……愿意去尝试药方的人在少数。更多人宁肯寻欢作乐慢慢等死。神族、妖族、混血的病情大同小异，药方也是一起拟好的。医者对待所有生灵，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你们神族眼里，妖族和奴隶的想法自然不算是一回事！是药三分毒，你们活活毒死了我们也说不定。”
“医者怕把药性弄乱了，一个人只能尝试一个药方。你想多喝几口药汤医者也不会让你喝的。”明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家人就算是死了，也多半是死于斑斓病。那些药方，没有一个是真正管用的，大概只能增添妖族病人十来年的阳寿而已。既然活着，就要学会接受死亡。这句话可是我爹自小教给我的名言警句。”
葛奶奶点着拐杖，侧头沉思半晌，缓缓抬起头说道：“你这一番话，确实说得好听。可是，老婆子我不太愿意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堆主意都是陛下和巫族的大祭司合计出来的，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相信，那就亲自去真蛛城的希音宫里，好好打听一番，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明湖歪着脑袋说道，“太傅大人和千林卫，在捕捉妖族这件事情上确实出力不少，但是并没有存心害过你们。你当年要是跟着你的家人一起走了，也不会落个骨肉分离的下场。不过，你身为一个妖族，这些年居然没有因为斑斓病死掉，倒是个奇迹。”
葛奶奶扯着皱纹密布的嘴角笑笑，说道：“你们真蛛城很多神族得了斑斓病，许多年都没有死掉，也是个奇迹。”
明湖说道：“彼此彼此。要不是这些年来实验出的药方，怕是你我都活不了这么久。”
葛奶奶走到地窖南侧的铁栏杆窗口边上，对着微不可见的暮光，沉吟良久，终于说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迟早会调查清楚。你们两位的脑袋，暂且记在账上。”
明湖连声答应：“好好好，好极了！”
“只是你们这位太傅大人，残害我们妖族，出力不少。留着他，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葛奶奶晃悠悠走向依旧悬浮在半空的苏启越。
明湖急忙叫道：“手下留人！”
“怎么？”
“你对我们太傅大人了解太少了。他除了捕捉妖族，其实也做过不少好事——何况关于斑斓病的药方，我们全西树国的子民还都指望着他呢！人都被你杀了，我们还指望个屁啊！你们妖族，难道就不想得到斑斓病的解药吗？”
葛奶奶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了，你们还真的相信，斑斓病是有解药的？”
明湖咧嘴苦笑：“这么些年了。不相信的人，一旦发现斑斓病发作，要么远走他乡，客死异乡。要么吃喝嫖赌，混沌度日。剩下的就是我们这群劳碌命，不得不相信世间真的有这个解药。只要有医者过来递个药方，我们急忙接着，就算是需要天上的月亮作药引，我们也会拼命去找。你说说，不相信能行吗？”
葛奶奶目光转为柔和。
是啊，不相信能行吗？
失去亲人的往事在心中翻滚。她的神色又渐渐变得凶狠毒辣。
可惜啊，这别人的生死，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走向熟睡的苏启越，拐杖慢慢点向苏启越的头顶，低声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解药，也不需要劳烦苏太傅亲自去找。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有这么重要吗？”
葛奶奶长叹一声，说道：“是啊。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故事。对我来说像是过完了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尽头了。”她干枯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上天有眼。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被我查了个干干净净。明湖大人，千林卫做的这件事情，你可还记得？”
明湖微微苦笑：“千林卫做什么事情，和我祥天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好言好语提醒你一句，你的父母家人并不是被千林卫杀死的。”
葛奶奶眼中精光一敛，向前走了几步，垂目说道：“是吗？我当年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活人。后来再见到他们，只剩下白骨。难道不是你们动的手？”
明湖摇摇头：“你那个时候年龄还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情，太傅大人要是还醒着，一定能够仔仔细细说个明白。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葛奶奶嘿嘿冷笑道：“怎么了，你现在都是这副模样了，难道还想买什么关子？真当我不敢在你身上施展酷刑吗？”她低下身子，右手缓缓搭在明湖左侧肩窝的银锥上。
明湖抬起头，目光清明，说道：“要我说出来，也不难。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不满足我的条件，我说出来也可能是瞎编一气。葛奶奶您可别见怪。”
葛奶奶缓缓松开手，嘶哑道：“你说吧。”
明湖语气郑重，一字一顿：“太傅大人，杀不得。”
葛奶奶挑起她稀疏的眉毛，慢吞吞道：“为什么？”
明湖说道：“你答应我，我告诉完你真相，你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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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边傻站着的唐巧已经进入到了大脑死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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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扭头一看，原来是明湖肩上的那枚生满倒刺的银锥，瞬间被葛奶奶全部按进了明湖的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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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张大嘴巴，手指忍不住填进了嘴里，结巴道：“你，你——”她愣了一会，鼓起勇气，走到葛奶奶身边，义正言辞道：“葛奶奶，他首先是我们的俘虏，不是你的俘虏。而且就算是你的俘虏，你也不能虐待他啊！”
葛奶奶微笑道：“人活得久了，见识多了，心肠是会变硬的。他这人狡诈滑头，不吃点苦头不肯开口说实话。”
明湖从咬紧的牙缝中抛出几句话来：“你要是不答应，我死也不会开口。你要是杀了太傅大人，在西树国再无立锥之地，看你以后还能去哪里打听到真相！”
葛奶奶脸上露出更加残酷的笑意：“你真的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法子没有使出来？”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慢慢移向那枚彻底镶嵌到明湖肩窝中的银锥，看样子是想拔出来再按回去一次。
明湖神色坦然，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
唐巧在一边看着，终于忍不住了：“停，停，停停停停停——”她走到葛奶奶和明湖两人之间，说道：“你们就别互相折磨了。我看这样好了。明湖大人，你相信葛奶奶听完你说的话能够理解苏启越，那就先把真相说出来给我们大家一起听听。葛奶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听完说不定就把人给放了。”
明湖听了，心中吐出一口老血。这小丫头是不是真傻啊！她是怎么看出来葛奶奶是一位讲道理的人的？用心去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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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奶奶神色一变，侧头苦思半晌，终于恍然：“你们这群神族，原来把我们的族人拉去炼药了！”
明湖说道：“炼药？老奶奶，你的想法也太阴森了。我们带走你们，是为了帮你们治病！”
葛奶奶冷笑道：“治病？我看是送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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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神族眼里，妖族和奴隶的想法自然不算是一回事！是药三分毒，你们活活毒死了我们也说不定。”
“医者怕把药性弄乱了，一个人只能尝试一个药方。你想多喝几口药汤医者也不会让你喝的。”明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家人就算是死了，也多半是死于斑斓病。那些药方，没有一个是真正管用的，大概只能增添妖族病人十来年的阳寿而已。既然活着，就要学会接受死亡。这句话可是我爹自小教给我的名言警句。”
葛奶奶点着拐杖，侧头沉思半晌，缓缓抬起头说道：“你这一番话，确实说得好听。可是，老婆子我不太愿意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堆主意都是陛下和巫族的大祭司合计出来的，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相信，那就亲自去真蛛城的希音宫里，好好打听一番，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明湖歪着脑袋说道，“太傅大人和千林卫，在捕捉妖族这件事情上确实出力不少，但是并没有存心害过你们。你当年要是跟着你的家人一起走了，也不会落个骨肉分离的下场。不过，你身为一个妖族，这些年居然没有因为斑斓病死掉，倒是个奇迹。”
葛奶奶扯着皱纹密布的嘴角笑笑，说道：“你们真蛛城很多神族得了斑斓病，许多年都没有死掉，也是个奇迹。”
明湖说道：“彼此彼此。要不是这些年来实验出的药方，怕是你我都活不了这么久。”
葛奶奶走到地窖南侧的铁栏杆窗口边上，对着微不可见的暮光，沉吟良久，终于说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迟早会调查清楚。你们两位的脑袋，暂且记在账上。”
明湖连声答应：“好好好，好极了！”
“只是你们这位太傅大人，残害我们妖族，出力不少。留着他，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葛奶奶晃悠悠走向依旧悬浮在半空的苏启越。
明湖急忙叫道：“手下留人！”
“怎么？”
“你对我们太傅大人了解太少了。他除了捕捉妖族，其实也做过不少好事——何况关于斑斓病的药方，我们全西树国的子民还都指望着他呢！人都被你杀了，我们还指望个屁啊！你们妖族，难道就不想得到斑斓病的解药吗？”
葛奶奶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了，你们还真的相信，斑斓病是有解药的？”
明湖咧嘴苦笑：“这么些年了。不相信的人，一旦发现斑斓病发作，要么远走他乡，客死异乡。要么吃喝嫖赌，混沌度日。剩下的就是我们这群劳碌命，不得不相信世间真的有这个解药。只要有医者过来递个药方，我们急忙接着，就算是需要天上的月亮作药引，我们也会拼命去找。你说说，不相信能行吗？”
葛奶奶目光转为柔和。
是啊，不相信能行吗？
失去亲人的往事在心中翻滚。她的神色又渐渐变得凶狠毒辣。
可惜啊，这别人的生死，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走向熟睡的苏启越，拐杖慢慢点向苏启越的头顶，低声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解药，也不需要劳烦苏太傅亲自去找。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有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