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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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笑了笑，"从前我觉得我可怜，前朝殒没，好好的完颜氏成了大奴，如今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是萧纾儿。被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次一次打入深渊。从前有重邸，如今有你。"
燕辛耸耸肩，"那你可错了，萧纾儿到最后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只是先利用一下。"
"呵，燕小侯爷。您可别走错了路，以我对萧纾儿的了解，一旦她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便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重邸就是个例子。"
"我劝你还是忘了男女之情，专心复国吧。"
这一切，都被趴在房顶上的重邸听了个一清二楚。
重邸万万没想到，燕辛，果然也完颜家余孽。
燕辛藏在慎王身边多年，慎王不知？
若知，那纾儿的处境...
燕辛走后。
重邸悄悄进了萧纾儿的房间。"你又来干什么。"
重邸上前一步，想去拉萧纾儿手腕，萧纾儿即可制止，"退后，"
重邸叹了一口气，木讷的后退几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燕辛是完颜家人，你小心点。"
萧纾儿眉头紧蹙。
她想过燕辛接近她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燕辛和慎王自幼相识，他竟也是，那慎王可知？...
"纾儿，我不会骗你的，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会跟我走，我只是想护你周全。"
萧纾儿吸了口气，"重邸，以后你别来了，"
重邸大惊，"对不起纾儿，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我走，我这就走。"
"就算我知道燕辛的目的，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苍孋山上爬下来，因为我要为父正名，"
她从心窝拔出一根手掌长的金色软针，血丝抽离，疼的脸色苍白。
这根针是当初慎王唯一能救她想到的办法。
心头血，可为她续命。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
重邸抬眼，身子踉跄，扶着窗棂，瞪大双眼，许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我替你去..."
声音很轻。
萧纾儿甚至都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人便从窗口消失了。
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
翻出药瓶。颤抖着双手，吃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只剩一粒了。
第二日早朝结束。
燕辛快速冲进了萧纾儿的院子，"纾儿，你猜今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萧纾儿躺在榻上，坐在树下乘凉，"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燕辛坐在萧纾儿身边，并未发觉萧纾儿疏远的挪了挪身子，"重邸，今早竟然跪在宫门外，跪求圣上彻查当年萧家灭门一事。"
萧纾儿心头一顿，重邸是疯了么。
他去为父正名？
他是这场灭门之灾的屠宰者。
若他正名，那便是他的错，死的人就是他。
萧纾儿却装作不在意，"然后呢。"
"
然后，圣上发了怒，说他中邪，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把他关进将军府了。"
燕辛拍拍手，"真是大快人心，你说重邸是不是真的是鬼祟上身，否则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前程之事，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不过也好，我们可以借由此事，逼迫皇帝彻查当年的事为你报仇。慎王可来信了？"
萧纾儿摇摇头。
"纾儿，别急，"燕辛握上萧纾儿的手。"如若皇帝不肯，慎王施压，定能彻查当年之事。"
萧纾儿淡淡一笑，抽出手心。"如此便好，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燕辛眉头锁紧，"我不会让你死的。"
慎王的信始终未到。
萧纾儿不知临关发生了什么。
却在七日后入夜，慎王本人亲到侯府。
"慎王？"
萧纾儿急忙从床上坐起。
慎王伸出手指，抵在她唇角，"羲和，不要出声。"
墙头外有士兵慌乱查人的动静。
人走后，萧纾儿才紧张的问，"怎么了？我给你的信你可收到？"
慎王点头，"收到信当日，临关就乱了。"
"前朝余孽，起兵造反，加之皇室夺嫡，整个临关乱成一团，我怕你这边出事，赶过来看看你。"
我能有什么事，萧纾儿却并未说出口，只是担忧反问，"皇储多嫡，那你..."
慎王摇头，"我这样的人，谁会来害我，我只是来告诉你颜鸢是完颜旧部余孽，她住进侯府。我就觉得不妥，看到你的信才知燕辛竟也是完颜旧氏。"
"燕辛自小和我同住，怕是知道了太多我的事，借此威胁你。"
慎王从怀里翻出一个白色瓷瓶，"羲和，这些药。你拿着自保。"
萧纾儿眉头蹙紧，"今年春的莲决草不是被你用了吗，这药是哪来的？"
慎王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我总能有办法的，不是么？"
"这是什么？"萧纾儿低声惊呼。
慎王衣领处，有一丝暗红，
慎王躲过，却还是被萧纾儿瞧见，那是一处伤口，连日的奔波伤口开裂。
血已经顺着伤口渗透而出。
看着慎王唇色略显苍白，萧纾儿仿佛知道了什么。
她猛站起身。"你糊涂，我死了也就死了，你何苦..."
割肉制药？
这几个字太残忍，她甚至无法说出口。
慎王笑了笑，抓住萧纾儿的手，"羲和，我说过，我总有办法，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纾儿彻底愣怔。
她看透了利益交织的情感。
看透了阴谋底下的丑陋。
经历如此变故，在这种时候，有人剖开自己的胸膛，捧着热腾腾的心端到你眼前。
告诉你。他对你是真心的。
没有窃喜。
只有心痛。
这份情，她该如何回应。
萧纾儿本以为，用剩余不多的日子，回应慎王，陪在他身边，就已经够了。
可是，
慎王的执着，对爱的偏执，让萧纾儿不知所措。
萧纾儿抿了抿唇，好似下了个天大的决心。
她颤抖着双手，覆上符倝腰间欲要解开。慎王大惊，"你做什么？"
"我只有这残破的身子，能给你。"
冰凉的手覆上萧纾儿的手背，死死的捏着，"纾儿，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
慎王看得出，萧纾儿这些日子以来，对他不过是感激。
可是能有这份感激留在他身边，他便知足了。
萧纾儿不知，七岁那年的画像让慎王动了心。
慎王也不知，此时的慎王让纾儿动了情。
几日后。
边关再一次失守。
被关在将军府的重邸被皇帝放了出来。
命他前去平乱。
但重邸以彻查萧家一事威胁皇帝。
"皇上，臣无能。"
皇帝震怒，"重邸。你还真把你自己比做了萧将军？你以为朕没了你江山就完了？朕告诉你，当年朕可以杀你全家，灭萧家全族，如今一样可以废了你。"
重邸不明，"你说什么？"
皇帝畅快大笑，"我已经全都设计好了。可偏偏萧将军将你从乱葬岗救回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让你以为是萧将军害死了你全家。"
皇上亲自出关，燕辛为将，平乱边关。
重邸被皇帝禁足，让他好好思量。若想明白前去边关平乱，皇族可以给他至高荣耀。
若想不明白，便永远留在这将军府自生自灭。
慎王离开前夜，去将军府见了重邸，重邸冷笑，"看来当年的事。你已经全部知道了。"
慎王抿着唇，"饶国气数已尽，你这次的做法是明智之举。"
"我还用不着你来看笑话。"
慎王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我初见羲和时，她气息微弱，那时我断定她活不过七日。"
纾儿...
重邸抬起头，酒醒一半。
慎王又道，"我从未见过那样坚强的女子，你知道，续骨有多痛苦么？"
"人人都以为续骨，是骨头再次生长，然不是，续骨是要用匕首刮实骨上裂痕，再插入一根银钉，三个季，方能长成。"
重邸死死的捏着手掌。
那种蚀骨的疼，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的。
纾儿...
"可偏她根本就活不过三个季。"
"可是她为了活下去，为了给父亲正名，忍着疼痛在心窝处埋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这古方，我从未做过，她告诉我，若是死了，就把她烧掉葬在苍孋山，她没脸去九泉再见父兄。"
"若是挺了过去，没死，就想办法送她回上京。"
"那日你见她时，她气息全无，我也以为她死了，可苍天有眼老天也不忍萧家死绝...重邸，你总说对不起，你又如何诠释这三个字。"
"此次兵变，我必定不会让狗皇帝重返上京，饶国气数已尽，是时候变天了，你若真的为纾儿好，就不要去边关。"
颜鸢笑了笑，"从前我觉得我可怜，前朝殒没，好好的完颜氏成了大奴，如今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是萧纾儿。被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次一次打入深渊。从前有重邸，如今有你。"
燕辛耸耸肩，"那你可错了，萧纾儿到最后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只是先利用一下。"
"呵，燕小侯爷。您可别走错了路，以我对萧纾儿的了解，一旦她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便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重邸就是个例子。"
"我劝你还是忘了男女之情，专心复国吧。"
这一切，都被趴在房顶上的重邸听了个一清二楚。
重邸万万没想到，燕辛，果然也完颜家余孽。
燕辛藏在慎王身边多年，慎王不知？
若知，那纾儿的处境...
燕辛走后。
重邸悄悄进了萧纾儿的房间。"你又来干什么。"
重邸上前一步，想去拉萧纾儿手腕，萧纾儿即可制止，"退后，"
重邸叹了一口气，木讷的后退几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燕辛是完颜家人，你小心点。"
萧纾儿眉头紧蹙。
她想过燕辛接近她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燕辛和慎王自幼相识，他竟也是，那慎王可知？...
"纾儿，我不会骗你的，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会跟我走，我只是想护你周全。"
萧纾儿吸了口气，"重邸，以后你别来了，"
重邸大惊，"对不起纾儿，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我走，我这就走。"
"就算我知道燕辛的目的，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苍孋山上爬下来，因为我要为父正名，"
她从心窝拔出一根手掌长的金色软针，血丝抽离，疼的脸色苍白。
这根针是当初慎王唯一能救她想到的办法。
心头血，可为她续命。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
重邸抬眼，身子踉跄，扶着窗棂，瞪大双眼，许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我替你去..."
声音很轻。
萧纾儿甚至都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人便从窗口消失了。
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
翻出药瓶。颤抖着双手，吃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只剩一粒了。
第二日早朝结束。
燕辛快速冲进了萧纾儿的院子，"纾儿，你猜今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萧纾儿躺在榻上，坐在树下乘凉，"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燕辛坐在萧纾儿身边，并未发觉萧纾儿疏远的挪了挪身子，"重邸，今早竟然跪在宫门外，跪求圣上彻查当年萧家灭门一事。"
萧纾儿心头一顿，重邸是疯了么。
他去为父正名？
他是这场灭门之灾的屠宰者。
若他正名，那便是他的错，死的人就是他。
萧纾儿却装作不在意，"然后呢。"
"
然后，圣上发了怒，说他中邪，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把他关进将军府了。"
燕辛拍拍手，"真是大快人心，你说重邸是不是真的是鬼祟上身，否则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前程之事，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不过也好，我们可以借由此事，逼迫皇帝彻查当年的事为你报仇。慎王可来信了？"
萧纾儿摇摇头。
"纾儿，别急，"燕辛握上萧纾儿的手。"如若皇帝不肯，慎王施压，定能彻查当年之事。"
萧纾儿淡淡一笑，抽出手心。"如此便好，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燕辛眉头锁紧，"我不会让你死的。"
慎王的信始终未到。
萧纾儿不知临关发生了什么。
却在七日后入夜，慎王本人亲到侯府。
"慎王？"
萧纾儿急忙从床上坐起。
慎王伸出手指，抵在她唇角，"羲和，不要出声。"
墙头外有士兵慌乱查人的动静。
人走后，萧纾儿才紧张的问，"怎么了？我给你的信你可收到？"
慎王点头，"收到信当日，临关就乱了。"
"前朝余孽，起兵造反，加之皇室夺嫡，整个临关乱成一团，我怕你这边出事，赶过来看看你。"
我能有什么事，萧纾儿却并未说出口，只是担忧反问，"皇储多嫡，那你..."
慎王摇头，"我这样的人，谁会来害我，我只是来告诉你颜鸢是完颜旧部余孽，她住进侯府。我就觉得不妥，看到你的信才知燕辛竟也是完颜旧氏。"
"燕辛自小和我同住，怕是知道了太多我的事，借此威胁你。"
慎王从怀里翻出一个白色瓷瓶，"羲和，这些药。你拿着自保。"
萧纾儿眉头蹙紧，"今年春的莲决草不是被你用了吗，这药是哪来的？"
慎王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我总能有办法的，不是么？"
"这是什么？"萧纾儿低声惊呼。
慎王衣领处，有一丝暗红，
慎王躲过，却还是被萧纾儿瞧见，那是一处伤口，连日的奔波伤口开裂。
血已经顺着伤口渗透而出。
看着慎王唇色略显苍白，萧纾儿仿佛知道了什么。
她猛站起身。"你糊涂，我死了也就死了，你何苦..."
割肉制药？
这几个字太残忍，她甚至无法说出口。
慎王笑了笑，抓住萧纾儿的手，"羲和，我说过，我总有办法，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纾儿彻底愣怔。
她看透了利益交织的情感。
看透了阴谋底下的丑陋。
经历如此变故，在这种时候，有人剖开自己的胸膛，捧着热腾腾的心端到你眼前。
告诉你。他对你是真心的。
没有窃喜。
只有心痛。
这份情，她该如何回应。
萧纾儿本以为，用剩余不多的日子，回应慎王，陪在他身边，就已经够了。
可是，
慎王的执着，对爱的偏执，让萧纾儿不知所措。
萧纾儿抿了抿唇，好似下了个天大的决心。
她颤抖着双手，覆上符倝腰间欲要解开。慎王大惊，"你做什么？"
"我只有这残破的身子，能给你。"
冰凉的手覆上萧纾儿的手背，死死的捏着，"纾儿，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
慎王看得出，萧纾儿这些日子以来，对他不过是感激。
可是能有这份感激留在他身边，他便知足了。
萧纾儿不知，七岁那年的画像让慎王动了心。
慎王也不知，此时的慎王让纾儿动了情。
几日后。
边关再一次失守。
被关在将军府的重邸被皇帝放了出来。
命他前去平乱。
但重邸以彻查萧家一事威胁皇帝。
"皇上，臣无能。"
皇帝震怒，"重邸。你还真把你自己比做了萧将军？你以为朕没了你江山就完了？朕告诉你，当年朕可以杀你全家，灭萧家全族，如今一样可以废了你。"
重邸不明，"你说什么？"
皇帝畅快大笑，"我已经全都设计好了。可偏偏萧将军将你从乱葬岗救回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让你以为是萧将军害死了你全家。"
皇上亲自出关，燕辛为将，平乱边关。
重邸被皇帝禁足，让他好好思量。若想明白前去边关平乱，皇族可以给他至高荣耀。
若想不明白，便永远留在这将军府自生自灭。
慎王离开前夜，去将军府见了重邸，重邸冷笑，"看来当年的事。你已经全部知道了。"
慎王抿着唇，"饶国气数已尽，你这次的做法是明智之举。"
"我还用不着你来看笑话。"
慎王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我初见羲和时，她气息微弱，那时我断定她活不过七日。"
纾儿...
重邸抬起头，酒醒一半。
慎王又道，"我从未见过那样坚强的女子，你知道，续骨有多痛苦么？"
"人人都以为续骨，是骨头再次生长，然不是，续骨是要用匕首刮实骨上裂痕，再插入一根银钉，三个季，方能长成。"
重邸死死的捏着手掌。
那种蚀骨的疼，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的。
纾儿...
"可偏她根本就活不过三个季。"
"可是她为了活下去，为了给父亲正名，忍着疼痛在心窝处埋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这古方，我从未做过，她告诉我，若是死了，就把她烧掉葬在苍孋山，她没脸去九泉再见父兄。"
"若是挺了过去，没死，就想办法送她回上京。"
"那日你见她时，她气息全无，我也以为她死了，可苍天有眼老天也不忍萧家死绝...重邸，你总说对不起，你又如何诠释这三个字。"
"此次兵变，我必定不会让狗皇帝重返上京，饶国气数已尽，是时候变天了，你若真的为纾儿好，就不要去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