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家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创业吧学霸大人末日大佬速成指南神棍日记快穿苏妲己星际壕婚:怂妻猖狂位面之时空之匙诸天供应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临近午夜,沈辞悄无声息地返回了酒店。

    他在套房前微微停顿,刷开开门,灯已经关了,屋内一片漆黑,只在床脚留了盏感应小夜灯,沈辞路过,它便发出昏黄的火光。

    主卧大床隆起人形的弧度,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沈辞在床边坐下,谢逾睡得正熟,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眉眼显得平静温和。

    沈辞静静看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离开,视线落在谢逾手上,忽地一顿。

    那道伤口没有包扎,没有涂药,没有做任何处理,甚至由于泡了水的缘故,边缘肿胀发白,血渍干涸在伤口上,红里透黑,正是发炎化脓的前兆。

    沈辞伸出手,捏住了谢逾的腕子。

    他轻轻地翻过来,想要仔细观察伤口,然而刚从外面回来,指尖冰凉凉的,谢逾给冰得一个激灵,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刚一抬眼,就看见沈辞捏着他的手,眉目冷肃,面色尤其不善。

    谢逾瞬间醒了过来“系统系统”

    大半夜的剧情来了

    谢逾睡觉的时候,系统也关机,反应慢了半拍,这半拍里,沈辞已经打开灯,捏着谢逾的手骨坐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伤口,语调很冷“我让酒店放了医药箱,为什么不处理”

    谢逾“”

    他一愣,想起方才是有员工收拾房间,将被罩毛巾换了一遍,也放了点东西,但谢逾困得要死,便没在意。

    被沈辞握着的触感非常奇怪,谢逾蜷了蜷手指“呃,小伤,不管也没关系吧”

    他高中当混混那些年,受过大大小小不少伤,每次都比这个严重,扣子划了一下而已,用不着上药。

    沈辞“是吗”

    他从桌上拿过药箱,取了瓶液体,钳住谢逾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下倒。

    谢逾大惊“系统,人呢剧情痛觉屏蔽准备好了没”

    话音未落,液体顺着指缝滑下去,伤口上冰冰凉凉的,但不疼,沈辞用棉签擦拭血污,又上了药,而后取来纱布,在手掌上环了一圈,系成结。

    他表情冷,动作却放得很轻,十指灵活轻巧,连打结的动作都赏心悦目。

    等处理完毕,沈辞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逾“谢伯父托我照顾你,你若是在我手上出了差错,未免麻烦。”

    谢逾懵得可以“呃,好。”

    他头发乱糟糟地,被从睡梦中叫醒也不生气,表情怔愣又无辜,像只迷茫的大猫。

    在他宕机的时候,系统终于姗姗来迟。

    “我来了我来了,痛觉屏蔽系统准备完毕,剧情在哪里嘎”

    谢逾的手裹了圈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空气中隐约有酒精和药品的味道。

    它困惑地地看了眼宿主“这是剧情吗”

    谢逾木着脸“没你事了,玩去吧。”

    “啊啊啊啊怎么能没事呢”系统抓狂,“他不动手,我们明天精

    神病院的剧情怎么办啊”

    按照剧本,明天他们就该换地图▄,开启精神病院副本了,结果两个主角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掉线,这特么怎么玩

    系统是吓清醒了,谢逾还困得要死,他道“先睡觉,明天再说吧。”

    谢逾天生心大,沈辞夜袭他也不以为意,等人走了一蒙脑袋,很快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趿拉上拖鞋,从床上下来,试探性地拉开房门,酒店走廊空无一人,既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保安。

    谢逾心道“奇怪,沈辞没把我软禁起来”

    依照他的设想,沈辞看在谢远海的面子上不会立马动他,应当也不会允许他随意走动。

    他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走廊空空荡荡,他晃到电梯口,走廊还是空空荡荡,他按下行的电梯,依旧没人拦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酒店还是没人。

    沈辞似乎直接把他忘了。

    谢逾叹了口气,抬手拦出租车“师傅,去青山精神病院。”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只要他今天出现在精神病院里,剧情就完成了一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酒店大堂中,有人默默编辑短信,发送出去。

    谢逾坐上车,和许青山打电话,委婉表达了拜访意愿,自打他出国,两人五年多没见,许青山一口答应,没过半个小时,谢逾就坐在了许青山的办公室里。

    最近新来了几个病人,许青山忙得脚不沾地,给谢逾倒了杯水,就把他丢办公室里了。

    谢逾则将小说屏幕摆在前面,和系统面面相觑,开始叹气。

    按照剧情,原主被沈辞送来这里时,已经歇斯底里,嗓子都喊劈叉了,很像狂躁症发作的样子,于是被医生用了好几种镇静药物,而小说为了表示谢逾身败名裂,用了很长篇幅描写强迫他服药的场面,甚至点出了药物的名字。

    精神病药物都是管制药物,没处方开不了,谢逾镇静地等许青山回来,凭着多年前躁郁症的经历和略显拉跨的演技,成功让许青山详细他有病,并委婉表达对药物的需要。

    里面不少药物都指针对重症患者,许青山斟酌开口“我认为你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经过判定,许青山认为谢逾轻微有病,开了些不痛不痒的药物,而后推过来一张卡。

    谢逾一看,黑卡。

    他一脸莫名,许青山解释“这是当年你投资的钱,但鉴于我们医院已经开了很多年,属于稳定阶段,花钱的地方并不多,剩下的部分我就用来投资了,运气不错,还赚了些。”

    他看着侄子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委婉“要是缺钱,你可以拿着先换件衣服。”

    昨天谢逾和何致远打架斗殴,服帖的西装打得皱巴巴的,后来被沈辞带走了,他也没地方换。

    谢逾“”

    他婉拒“不用了。”

    谢逾对这个小舅舅颇有好感,他将卡片推回去,透露道“你留

    着吧,三个月后,可以买点谢氏的股票。”

    小说对众配角的结局一笔带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谢家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原主谢逾自不必说,谢远山谢远海手头都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三个月后被扒出来,谢氏股票一落千丈,引发恐慌大量抛售,而短短半年后,沈辞便会接收这个集团,公司利润稳步上升。

    现在卡上还有大几百万,现在买不了多少股,但三个月后许青山买了,后半生即使不开精神病院,也衣食无忧。

    谢逾了却了一桩事情,心情颇好地绕出来,此时莫约黄昏,系统栖在他肩膀上“我们回酒店吗”

    谢逾略有些犹豫。

    昨日沈辞将他带回酒店,是因为天色太晚,他住的又远开车不方便,折中下来的权宜之计,但也没说让他久住,现在舔着脸回去,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系统迟疑“回翁头村”

    作为高科技系统,它也没住过那么破的小旅馆,当下哼哼唧唧,不是很乐意。

    谢逾叹了口气“回家吧。”

    系统“”

    谢逾“其实我在江城有房子。”

    系统“”

    它更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当年为了避税,谢远山的房子是挂在公司名下的,现在谢远海接管公司,房子理所当然归他了,而谢逾也从来不把那儿当家,他从来都是住酒店的。

    谢逾“先回翁头村一趟。”

    一人一统返回,谢逾在行李中摩梭片刻,从背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

    系统认识这东西,这玩意和谢逾漂洋过海远渡它国,又安安稳稳回到国内,牛皮纸光洁如新,连褶皱都没有,可见主人保养得当。

    系统“这到底是什么”

    它早就好奇了,这玩意其貌不扬,看上去很是寒酸,最多几块钱的袋子,原主将它小心翼翼放在奢侈品保险柜里也就罢了,谢逾也小心翼翼的。

    谢逾撕开封口,将东西放在面上。

    是一本深红色的册子,上面六个烫金大字。

    房屋所有权证。

    谢逾摸了摸红本“这应该是我妈妈不,他妈妈留给他的房子。”

    他和原主性格迥异,却都有一个性情暴虐的父亲,以及一个温和守礼,爱他至深的母亲。

    谢逾的母亲也给他留了本房产证,也用牛皮纸包着,小心放在行李中。

    这房子当然和谢远山的大平层没法比,只是三环外普通的一室住宅,但现在这个情况,却是谢逾最好的去处。

    房子坐落在一片老式居民区的二楼,没有电梯,谢逾徒手将行李箱搬上楼,刚打开房门,便咳嗽了两声屋内长久没人居住,地面、洗手台、以及斑驳掉漆的老式斗柜上都落满了灰尘。

    系统环视一圈,迟疑“请请个家政”

    谢逾“请你个头啊,忘了我们的人设了吗”

    一穷二白打车钱都没有

    的被亲叔叔坑害的富二代,那里有钱请家政

    他挽起袖子“早些做完,我们还能生火烧晚饭。”

    老房子有很多旧物件,上世纪的搪瓷杯,大花图案地枕套被罩,还有发黄的海报和旧日历,谢逾将不要的东西分门别类,用箱子装好了,收到日历时微微一顿,抬手抹去上面灰层。

    系统不解“多少年前的老物件,擦他干嘛”

    谢逾没理他,将日历端端正正放好了,系统这才发现上头有个日期画了红圈,谢逾将日历一一放好,每年日期,都画了红圈,笔记歪斜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画的。

    一月七号。

    就在三天之后。

    这日历是十多快二十年前的日历了,那时原主还是个小豆丁,这么多年过去了,墨水微微褪色,刺目的圆圈标在老旧泛黄的纸张上,如同斑驳的血渍。

    系统“什么意思”

    它一头雾水,却见谢逾微微叹了口气,似有所悟。

    谢逾拿着日历站起来“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微微叹气“买点酒吧,三天后我得去一个地方。”

    十公里外,沈辞倦怠地捏住眉心。

    他已经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屏幕上显示的并非财报,而是几篇论文自从离开学校,他已经很久没有读论文了。

    这些论文也并非他的研究领域,而和双向精神疾病有关,该疾病算精神领域常见病症,成因,症状,治疗方案都比较明晰。

    成因患者可能在童年遭遇了暴力对待,和谢逾脊背上的伤痕吻合;症状焦虑,暴力性行为,吻合。

    在论文当中还有提及,限制的活动空间可能加剧症状。

    沈辞摸不准谢逾发展到了那一步,谢逾一直在青山精神病院就诊,患者隐私保护严密,而谢逾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症状。

    这时,特别消息提示栏响了声,沈辞划开,看见最新消息“谢先生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没有回酒店。”

    沈辞丝毫不感意外,他捏住眉心,自嘲地讽笑一声。

    谢逾自从回国开始,就竭力与他撇清关系,无论是酒会上相见不识,还是后续官方客套的称呼,都是如此。

    他垂眸打字“他回翁头村了”

    谢少爷宁愿屈尊降贵,去住水电暖气都供应不上的小旅馆,也不愿意住奢牌酒店套房。

    “没有,他去了幸福小区。302室”

    沈辞微顿。

    幸福小区,这名字充斥着上世纪的古早味道,在如今的一众豪庭雅苑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继续浏览论文“那小区有空置的出租房吗”

    此时,谢逾终于收拾好了一间房。

    鉴于整屋收拾难度太大,他先清理睡觉的地方,该洗得洗该换得换,交了水电燃气费,还在地摊上买了点小葱青菜和一点排骨。

    谢逾系上小熊围裙,开火做饭,将排骨丢进锅中焯水,动作写意娴熟,他心情颇好,开着窗哼小曲,全然没在意隔壁住户的灯悄然点亮,有人影出现在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