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宦宠 > 第 185 章 第185 章

第 185 章 第185 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箫起知道沈茴不会水。名门贵女没有谁会去学这个,更何况沈茴那个身体。

    他问了沈茴,沈茴撒谎说会。

    所以,他得知她“会”水才推她下去。若沈茴溺亡,他日见了沈霆,箫起大可轻叹一声惋惜道:“她为何骗我会水?”

    箫起在飞奔的马背上回过头,沧澜谷已经很远了,东厂的人并没有追上来。箫起一行人疾奔了太久,身下的马也渐渐吃不消。箫起逐渐放慢了速度。

    “李磊和。”箫起唤自己的一个得力属下。

    “属下在。”

    箫起将缰绳在手掌上缠了一圈,悠悠道:“若小太后被救了,这些被封锁的城池既会解封。届时,你派人去松川庄盯着。”

    李磊和愣了一下,才询问:“盯什么?”

    盯什么?

    箫起握了握马缰,好半晌才再次开口:“盯着裴徊光和小太后回关凌之前去了哪里。”

    李磊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应了一声是。

    箫起只不过是让马缓一缓,感觉马缓过来些,立刻再次提速。天色黑下来时,到了泉石岗。

    泉石岗也是封城的状态。不过箫起对这里很熟悉,并不进城,接着天黑,从郊外绕行,潜进后山的老宅子里。

    他的几个心腹都在那里,正对着军事图激烈争论着。看见箫起一身风尘地归来,所有人都停下争论迎上去。箫起一言不发往前走,越过他们去了隔壁,且令属下召了一直带着身边的大夫。

    大夫仔仔细细地给箫起把了脉,摇头说:“属下实在没查出主上的脉象有什么异常。”

    箫起将一个帕子递给大夫,帕子里面沾了一些沈茴手镯里的药粉。箫起让大夫去查这些白色的药粉。片刻之后,大夫一脸紧张,告诉箫起这些药的确是毒,且是剧毒之物。但到底是什么毒,他却说不出来,因为他从未见过。

    箫起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一时摸不准沈茴是真的给他下了毒?还是来没来得及下毒?保险起见,他吩咐大夫接下来几日每日过来两趟给他把脉。

    然后箫起才去了前厅,在上首的座位坐下,询问属下几件曾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议事不过一刻钟,箫起的另一个小厮从后院过来,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何事?”箫起发问。

    小厮立刻将挠头的手放下来,禀话:“小主子病了。”

    箫起收回视线,又与属下议事了两刻钟,将事情都交代妥当,才起身往后院去。

    丫鬟见他大步走来,急急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挑起帘子来。箫起迈步进去,听见芙娘轻哼着江南小调哄着哭闹的孩童。

    箫起有一个女儿,今年四岁,叫箫菩。

    “你回来了?”芙娘抱着儿子站起身,一边轻拍女儿的脊背,一边絮絮解释:“她有点发烧所以才哭的,你、你别嫌她吵……”

    小姑娘听了娘亲的话,怯生生地抬起眼睛望了父亲一眼,立刻抿着唇不敢哭了。

    芙娘立刻笑了,说:“你回来,她便不哭了!”

    你若能多陪陪女儿……和我,该多好……

    箫起走进屋,拉过一把圈椅坐下。丫鬟立刻双手捧上润喉的茶,箫起接过喝了一口,才看向母女两个,说:“我让赵尽奇明日护送你们离开这里,去你父亲那边。”

    芙娘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对上箫起不容反驳的目光,她顿了顿,才小声开口:“一定要走吗?”

    箫起没有情绪地看了她一眼,芙娘抱紧女儿低下头,急急说:“我知道了……”

    箫起站起身,朝母女两个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是有一点烧,不过没什么大碍。箫起很快离开了。

    芙娘抱着女儿站在门口,望着箫起的身影逐渐走远。

    “娘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小姑娘将脸埋在母亲怀里。

    “没有,父亲很喜欢囡囡。”芙娘亲了亲女儿的脸,将她抱回床上,哄她睡着。

    待女儿睡着了,她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散去了。芙娘心里明白箫起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不喜欢她。

    嫁给箫起之前,芙娘就知道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冷待。天下人都知箫起对沈家姑娘的深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她鬼迷了心窍,以为天长日久总能暖了他的心……

    芙娘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以前的她骑马射箭,和男子们猜拳饮酒,整日爽朗地笑着。毕竟她父亲是西北一带的匪首。

    直到,她遇见箫起。

    第一眼见到箫起,芙娘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第二个人了,即使天下人都知道箫起对沈菩的深情。

    她不甘心,她想得到箫起。他不是造反吗?他不是想要兵马吗?于是,芙娘用父亲的兵马威逼利诱箫起与她成婚。

    其实刚成婚的那段日子,箫起对她虽然冷漠,至少还算客气,也会与她说说话。可是芙娘不甘心啊,她不要一个表面举案齐眉的夫君,她要夫君的心。

    她开始学沈菩。

    她不再骑马射箭抛头露面,开始穿裙装,去学琴棋书画,去学繁文缛节,去学着温柔。

    可是她得到的,是箫起用厌恶的目光望着她,说:“不要学她。”

    到底是曾经骄横长大的匪首千金,芙娘伏低做小一无所获,她生气了,她受不了了。

    她不想跟着箫起走到哪里,都要听见别人说起她的夫君如何对另外一个女人深情!即使……即使婚前箫起已告诉过她,沈菩永远都会在他心里。

    恼羞成怒的芙娘做了错事。

    沈菩不是已经成为尊贵的皇后了吗?而她才是箫起真正的妻子,她不愿意再做藏在暗处的妻子。既然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箫起的心,那么问题是不是出在沈菩身上?如果沈菩让箫起放弃过去好好生活呢?

    所以,芙娘给沈菩写了一封信,又花了好些心思,千辛万苦将信送到沈菩手里。

    在信里,她先用嚣张的口气向沈菩宣告她是箫起妻子的事实,然后又假意盼着对方恭贺的回信。

    她的确如愿得到了沈菩的回信。

    可与此同时,也得到了沈菩的死讯。

    芙娘忽然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在那之前,她从未想过箫起那样让她一见钟情的翩翩玉面郎君,骨子里是那样的恶。连表面的举案齐眉都没有了……箫起将她拉进地狱里,让她尝到了被凌虐的滋味。

    芙娘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父亲,还是因为她刚好有孕,箫起才勉强留下她的命。

    许久之后,芙娘慢慢止住哭。她上了床,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被起名箫菩的女儿。

    ·

    因为封城的缘故,就算是白日里,也是悄无声息仿若死城,何况是晚上。俞湛背着药匣,从后门归家,一眼看见外祖父站在门口张望着,见他回来,才松了口气。

    “封城这样严,你居然还敢去送药。真不怕被东厂的人抓去砍了脑袋!”赵大夫叹气。

    “林叔的病拖不得,不得不送药。”俞湛说着走到外祖父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林叔就住在隔壁,离得近。若是远了,我自是不敢的。”

    “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去给孙家的小女儿看病了?孙家可不在隔壁!”赵大夫瞪着眼。

    俞湛无话可说,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好在他平安归来,外祖父又与他说了几句,便回屋睡去了。

    俞湛回到房间,并未歇下。而是打开桌上的一个药坛,取出里面被药浸泡半年的上百颗木珠。

    他将珠子取出来,用帕子吸去水分,摊开在桌上晾晒着。

    这是他给沈茴想的新方子——将这些被药浸过的珠子穿成手串随身携带,对她的身体很有益处。

    他一粒一粒地去吸木珠上的水渍,重复着枯燥的时间。慢慢地,他的眉宇间有了郁色。

    瞧着这封城的架势,东厂应当是在找人。

    找谁?

    俞湛望着手中的木珠。

    不会的,不会是她出事了。

    ·

    沈茴昏昏沉沉了半日,到了夜里,她紧蹙的眉心终于渐渐舒展开,空中也不再断断续续地痛苦哼泣着,整个人变得很安静,窝在裴徊光的怀里。再到后来,第二份药的药效发挥了作用,沈茴不仅不再喊着冷,反倒是开始低语嚷着热,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去推身上的被子、扯身上的衣服。

    裴徊光探了探她的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起身下床去灭屋内的炭火。整间屋子都很热,热得裴徊光胸口窒闷。

    他不过是刚离开一会儿,床榻上的沈茴离开不安分地在身侧摸索着。裴徊光净了手,用帕子快速擦过。立刻回到床上去,将沈茴抱在怀里。

    被裴徊光抱在怀里,沈茴刚蹙起的眉心立刻舒展开。

    裴徊光身体常年冰寒,刚刚沈茴惧冷时,他用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才使自己的身体短暂地热起来。时间久了,温度退去,他的身体又开始冰寒,使得嚷着热的沈茴下意识抱紧他。

    炭火尽熄。几床被子或堆在床角,或落在地上,正如两人褪去的衣衫。

    长夜静谧,床榻上,两人紧紧相拥。裴徊光轻轻抚着沈茴的软发,慢条斯理地将她每一缕头发理顺。

    下半夜,沈茴终于醒过来。她睁开沉重的眼睑,有些迷糊地望着眼前的胸膛。

    是他。

    感受着裴徊光轻抚她后颈的手掌,沈茴动作小幅度地挪动,凑过去,轻轻蹭一蹭他的胸膛,然后慢慢仰起脸来,含笑望向裴徊光。

    “什么时辰了?”沈茴的声音低低软软,带着病弱的娇弱无力。

    “刚过子时。”裴徊光低下头,去吻她终于睁开的眼睛。

    沈茴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裴徊光微凉的唇吻。

    裴徊光离开她,漆眸沉静地凝望着沈茴,沈茴亦凝望着他。

    沈茴慢慢翘起唇角来。她望着裴徊光,软声说:“我们的生辰到了。”

    她凑过去,在裴徊光的唇上轻轻落下温柔一吻,再退开些,温柔地望着他。

    “嗯。”裴徊光应一声,“庆我们的同生之日。”

    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一下沈茴的唇。

    “岁岁有今朝。”沈茴含笑望着他,很快又再次啄一下他的唇。

    裴徊光低笑,同道一句:“岁岁有今朝。”然后再次温柔地去吻一下她柔软的唇。

    沈茴在裴徊光唇上啄一口,他也亲她一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

    长长久久,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