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放羊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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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都逃荒来此地的，一家人没房子，没土地，身上也没有钱。就只能到处讨着饭流浪。后来慢慢在当地熟悉些了，才接了能帮人家各个村子里，大队上在山上养羊的活。
一家人都得跟着跟羊走，凑合着在山脚下圈的羊圈里住着。这白天就在山上四处放羊吃草，晚上再赶着羊群回圈防着狼扑。到时候定期给人家交羊领自家的口粮。就这么混着一家子人才能勉勉强强的挣命活着。
穷啊！他家底子是真心的穷啊！那逃难的小媳妇原本身子就不大好，在生小穆萨时太艰难，最后还是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这还没过几年呐！他家那小儿子独自放羊时，一不小心被羊跑到了深山里，他去寻羊时倒霉透顶的就遇上狼群，被活生生的就给咬死在山里了。哎呦，那个死的惨呦！他那半山坡上留的羊，后来也被狼群寻着味儿给嚯嚯光了。那老头子砸锅卖铁，好说歹说的给人家村上还了好几年的苦力，这才刚了结了那事不久。。。
唉！丫头，你是不知道，咱这里这段兰加山旱啊！那夏天还好，放羊的话，这就近的山坡就能吃饱。可到了春秋时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咱这外面坡地上的草就不够羊吃饱了，家里有条件的人家都喂储料过冬，可他家哪有条件呀！就只能往深山里冒险赶赶。
深山里虽说草多了些，可那狼也多呀！就这么着，他家就只留下了个三四岁的小穆萨跟他爷爷一直相依为命，苦哈哈的挣命到现在。
我家儿子有时侯看着能帮的上忙的话，倒也时常会给那爷俩搭把手。可如今这个年头，咱谁家也没有啥富裕的东西能常年累月的帮衬他们，还得是靠他们自己苦巴巴的挣着命。
这老话说的对，人呐只能是救急不救穷！因为咱谁也救不了这穷根呀！”
老奶奶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歇了好一会儿，又轻拍着腿，摇着头接着感慨到：“真是作孽，作孽呀！咋又偏偏让他们家给遇上狼了。上次就彻底赔了个底掉，还是人家村上人都厚道，才让老头子用苦力还了好几年。可这次那老头子听你这么一说，怕是那身子已经扛不住了。
唉！这毕竟养的都是人家的羊，咱谁家现在都不容易。这人呀，想活这一辈子都真是太难了！他爷爷若是这次真的挺不住去了，那才几岁的小穆萨估么着真是没啥活路了！”
老奶奶陷入了无限唏嘘，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无能为力。这年头，谁家也没能力敢轻易的多添一张嘴白吃白喝，指望不上的供着好几年，还带着一大笔的欠帐。
黄蓉蓉听到这里终于彻底的了解了：“哦！原来是这样的！那行！奶奶，您就搁家好好的先歇着，保重身体！我先去那边再看看去，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手里的事，再回来看您老人家，今天谢谢您的招待啦。”
黄蓉蓉在告辞出门时，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难怪那祖孙俩儿都是那样一副沉默悲凉，绝望到底的样子了！
黄蓉蓉这时也顾不上回空间先拾掇自己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先买了几块布做包袱皮，再买了十斤米，十斤面，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黑面。又买了十个肉包子，20个馒头，20个鸡蛋。几幅碗筷，一个小锅，一个水桶，5斤油，2斤盐，一包水果糖，一袋麦乳精，一袋奶粉。
她想了想，又买了几条毛巾，肥皂，牙刷，牙膏，缸子，剪刀，针线，火柴，油灯，蜡烛等等日常用品，一股脑的塞在大背筐子里。
又估摸着给买了两双布鞋，大小两套衣服打好包袱，一副薄铺盖卷，腰上别着刚才打狼的砍刀。又灌满了掺着灵泉水的军用壶，拎着一桶水，黄蓉蓉急急忙忙往土窝子走去。
果不其然，那爷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此时，阴暗杂乱的地窝子里如坟墓一般的死寂。
“爷爷，小穆萨，你们看，我把刚才拉在山上的背筐和行李都找回来了！啥都没丢，居然都还在那儿呢！我回来时还在前面那个奶奶家接了一桶水。。”
黄蓉蓉故做开心，扬着声音庆幸的说着。老爷爷闻声努力的挣扎了半天才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的眯着他那双干枯混浊死寂的眼睛瞅了过来。
一直趴着的小穆萨听到动静也慢慢的抬起身子回过头，爷俩都看见了黄蓉蓉正气喘吁吁，连背带驮带拎的用脚呲开土窝子的破木门板。
身上扛着大包小包硬生生的挤着小木门进来，她背后所带着的夏日骄阳居然在一瞬间刺痛了小穆萨那无神呆滞的眼睛。
黄蓉蓉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一屁股坐到了发着呆的小穆萨身边，拿出水果糖，先喂给了小穆萨一颗。正呆滞的小穆萨被嘴里甜甜的，香香的糖块猛然的惊醒回了神，大大的眼睛里像是正在做梦般迷茫着。
黄蓉蓉又快速的塞了一块糖到老爷爷嘴里才说到：“爷爷，别怕，有我在呢！咱说啥都能活着！今天咱们爷三儿能碰上那就是老天爷给的咱们的缘份，咱以后不但都能活，还能活的好好的！相信我！”
长期饥饿的人血糖都低，快速的给他们补点糖份能让人尽快的提起精神。还有，黄蓉蓉想让这对儿一直都在黄连水里泡着的苦人，先吃点糖，好让他们记起人活着除了苦涩还能有点甜味。
老爷爷嘴里含着糖，听着黄蓉蓉的话，又看着她打开包裹，不停的往外拿了好多东西，他那干涸绝望的眼睛里慢慢的流出了泪水。。
黄蓉蓉在脚下的地面上铺了一块包袱皮，拿出包子，馒头和茶叶蛋，又拿出早就擦洗干净的碗筷，小锅，没再看那爷俩的神情，只是快手快脚的忙活着手里的活。
黄蓉蓉没客气的指挥着还在身边迷茫游魂着的小穆萨说到：“哎！小家伙儿，快回回神啦！赶紧站起来帮姐姐去外面找几根柴火，再抓点麦杆子过来点火，咱先给爷爷熬点粥喝，好不好？”
小穆萨闻言下意识的动了起来，生好火后，他又看着黄蓉蓉从带来的大筐子里拿出了一袋子米，在石头火塘上架起了新的小锅，烧水熬粥。
小穆萨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直都在做梦，还做的是一个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梦。他那大大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在一直不停忙活着的人，是那个刚刚救了他的姐姐吧？她不是已经走了吗？他当时虽然没动，可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姐姐走远了的脚步声。。
所以小穆萨就那样，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在忙碌收拾着的黄蓉蓉。
这个死寂的坟墓突然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那哔哔啵啵燃烧的火塘是温暖的，那咕嘟咕嘟翻滚的白米粥是香甜的，那一直在晃动的身影是活生生的。
黄蓉蓉特意用清脆欢快的语调说：“爷爷，您就别担心了！您身体呀没啥大毛病。您现在起不来只是因为饿的实在是太久了！我这里带了很多吃的。你相信我，咱多吃几顿饱饭，养上几天你立马就能好啦！所以，咱不至于那么悲观的觉得天塌了！”
“他家都逃荒来此地的，一家人没房子，没土地，身上也没有钱。就只能到处讨着饭流浪。后来慢慢在当地熟悉些了，才接了能帮人家各个村子里，大队上在山上养羊的活。
一家人都得跟着跟羊走，凑合着在山脚下圈的羊圈里住着。这白天就在山上四处放羊吃草，晚上再赶着羊群回圈防着狼扑。到时候定期给人家交羊领自家的口粮。就这么混着一家子人才能勉勉强强的挣命活着。
穷啊！他家底子是真心的穷啊！那逃难的小媳妇原本身子就不大好，在生小穆萨时太艰难，最后还是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这还没过几年呐！他家那小儿子独自放羊时，一不小心被羊跑到了深山里，他去寻羊时倒霉透顶的就遇上狼群，被活生生的就给咬死在山里了。哎呦，那个死的惨呦！他那半山坡上留的羊，后来也被狼群寻着味儿给嚯嚯光了。那老头子砸锅卖铁，好说歹说的给人家村上还了好几年的苦力，这才刚了结了那事不久。。。
唉！丫头，你是不知道，咱这里这段兰加山旱啊！那夏天还好，放羊的话，这就近的山坡就能吃饱。可到了春秋时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咱这外面坡地上的草就不够羊吃饱了，家里有条件的人家都喂储料过冬，可他家哪有条件呀！就只能往深山里冒险赶赶。
深山里虽说草多了些，可那狼也多呀！就这么着，他家就只留下了个三四岁的小穆萨跟他爷爷一直相依为命，苦哈哈的挣命到现在。
我家儿子有时侯看着能帮的上忙的话，倒也时常会给那爷俩搭把手。可如今这个年头，咱谁家也没有啥富裕的东西能常年累月的帮衬他们，还得是靠他们自己苦巴巴的挣着命。
这老话说的对，人呐只能是救急不救穷！因为咱谁也救不了这穷根呀！”
老奶奶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歇了好一会儿，又轻拍着腿，摇着头接着感慨到：“真是作孽，作孽呀！咋又偏偏让他们家给遇上狼了。上次就彻底赔了个底掉，还是人家村上人都厚道，才让老头子用苦力还了好几年。可这次那老头子听你这么一说，怕是那身子已经扛不住了。
唉！这毕竟养的都是人家的羊，咱谁家现在都不容易。这人呀，想活这一辈子都真是太难了！他爷爷若是这次真的挺不住去了，那才几岁的小穆萨估么着真是没啥活路了！”
老奶奶陷入了无限唏嘘，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无能为力。这年头，谁家也没能力敢轻易的多添一张嘴白吃白喝，指望不上的供着好几年，还带着一大笔的欠帐。
黄蓉蓉听到这里终于彻底的了解了：“哦！原来是这样的！那行！奶奶，您就搁家好好的先歇着，保重身体！我先去那边再看看去，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手里的事，再回来看您老人家，今天谢谢您的招待啦。”
黄蓉蓉在告辞出门时，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难怪那祖孙俩儿都是那样一副沉默悲凉，绝望到底的样子了！
黄蓉蓉这时也顾不上回空间先拾掇自己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先买了几块布做包袱皮，再买了十斤米，十斤面，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黑面。又买了十个肉包子，20个馒头，20个鸡蛋。几幅碗筷，一个小锅，一个水桶，5斤油，2斤盐，一包水果糖，一袋麦乳精，一袋奶粉。
她想了想，又买了几条毛巾，肥皂，牙刷，牙膏，缸子，剪刀，针线，火柴，油灯，蜡烛等等日常用品，一股脑的塞在大背筐子里。
又估摸着给买了两双布鞋，大小两套衣服打好包袱，一副薄铺盖卷，腰上别着刚才打狼的砍刀。又灌满了掺着灵泉水的军用壶，拎着一桶水，黄蓉蓉急急忙忙往土窝子走去。
果不其然，那爷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此时，阴暗杂乱的地窝子里如坟墓一般的死寂。
“爷爷，小穆萨，你们看，我把刚才拉在山上的背筐和行李都找回来了！啥都没丢，居然都还在那儿呢！我回来时还在前面那个奶奶家接了一桶水。。”
黄蓉蓉故做开心，扬着声音庆幸的说着。老爷爷闻声努力的挣扎了半天才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的眯着他那双干枯混浊死寂的眼睛瞅了过来。
一直趴着的小穆萨听到动静也慢慢的抬起身子回过头，爷俩都看见了黄蓉蓉正气喘吁吁，连背带驮带拎的用脚呲开土窝子的破木门板。
身上扛着大包小包硬生生的挤着小木门进来，她背后所带着的夏日骄阳居然在一瞬间刺痛了小穆萨那无神呆滞的眼睛。
黄蓉蓉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一屁股坐到了发着呆的小穆萨身边，拿出水果糖，先喂给了小穆萨一颗。正呆滞的小穆萨被嘴里甜甜的，香香的糖块猛然的惊醒回了神，大大的眼睛里像是正在做梦般迷茫着。
黄蓉蓉又快速的塞了一块糖到老爷爷嘴里才说到：“爷爷，别怕，有我在呢！咱说啥都能活着！今天咱们爷三儿能碰上那就是老天爷给的咱们的缘份，咱以后不但都能活，还能活的好好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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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嘴里含着糖，听着黄蓉蓉的话，又看着她打开包裹，不停的往外拿了好多东西，他那干涸绝望的眼睛里慢慢的流出了泪水。。
黄蓉蓉在脚下的地面上铺了一块包袱皮，拿出包子，馒头和茶叶蛋，又拿出早就擦洗干净的碗筷，小锅，没再看那爷俩的神情，只是快手快脚的忙活着手里的活。
黄蓉蓉没客气的指挥着还在身边迷茫游魂着的小穆萨说到：“哎！小家伙儿，快回回神啦！赶紧站起来帮姐姐去外面找几根柴火，再抓点麦杆子过来点火，咱先给爷爷熬点粥喝，好不好？”
小穆萨闻言下意识的动了起来，生好火后，他又看着黄蓉蓉从带来的大筐子里拿出了一袋子米，在石头火塘上架起了新的小锅，烧水熬粥。
小穆萨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直都在做梦，还做的是一个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梦。他那大大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在一直不停忙活着的人，是那个刚刚救了他的姐姐吧？她不是已经走了吗？他当时虽然没动，可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姐姐走远了的脚步声。。
所以小穆萨就那样，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在忙碌收拾着的黄蓉蓉。
这个死寂的坟墓突然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那哔哔啵啵燃烧的火塘是温暖的，那咕嘟咕嘟翻滚的白米粥是香甜的，那一直在晃动的身影是活生生的。
黄蓉蓉特意用清脆欢快的语调说：“爷爷，您就别担心了！您身体呀没啥大毛病。您现在起不来只是因为饿的实在是太久了！我这里带了很多吃的。你相信我，咱多吃几顿饱饭，养上几天你立马就能好啦！所以，咱不至于那么悲观的觉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