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社团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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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开学后，校园里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是社团招新。
滨河大学里各种名目的学会、协会繁多，那些挂在社团联合会名下的社团，就好比挂在苗族女人服饰上的饰品一样让人眼花缭乱。
一张桌子配几把椅子，就可以成立一个社团。一时间，校园里会长、社长、主席的头衔满天飞。
所谓大学社团，其实是大学生们组团一起玩。吉他社玩的是音乐，轮滑社玩的是速度，诗社玩的是矫情。
在这个纯文学已死的时代，诗歌也行将就木，终将沦为冢中枯骨。竖捺没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回春之术，唯有强烈的掘坟盗墓好奇心，于是报了诗社。
滨河大学诗社的招新口号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然而参加诗社的人并不是冲着诗来的，而是冲着少女来的。
竖捺顺利接到了诗社的面试通知，面试地点在多媒体教室。这年头，诗歌的前途已十分惨淡，没想到诗社的招新现场更加惨淡，全校数千名新生，报诗社的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诗社的老社员也只有正副社长两个人。相比之下，学生会的招新现场竞争形势近乎惨烈。
诗社面试开始前，社长要求每位应聘者展现一样自身特长，竖捺不清楚特长的标准是多长。
第一个面试者期期艾艾地说：“我叫古…古黎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说“黎明”二字时语焉不详，像做贼一样，让人感觉他偷了黎明的名字。
竖捺看见别人紧张，自己故作不紧张，拿面试者的名字调侃：“呵呵，黎明也来参加诗社了。”
古黎明接着说：“下面我为大家朗诵一首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那杀猪般不堪入耳的朗诵声回旋在教室里，他自己倒是幸福了，听他朗诵的人都很不幸福，纷纷掩耳。
古黎明朗诵到最后那八个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一字一停顿，故意拖得很长。那八个字念得像在等仓颉临时生造出来一样慢。竖捺陡然惊愕，在心里差点喊出来：“这样也可以？”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特长。
第二个面试者说：“我叫郝帅，我擅长武术，现在我为大家打一套拳。”这位郝帅，并不——好帅，而是好不帅。竖捺心想：“这年头名字里带‘帅’字的人通常都不帅。”
郝帅自我介绍完，学李小龙那样，“哈”地大叫一声，然后才开始打拳，似乎习武之人都喜欢大叫来造声势。
那一声“哈”吼得气息浑厚绵长，几乎用尽了丹田的力量，把一帮面试者们吓了一跳，那回音在教学楼里响了好久，引得教室外的学生也来围观。竖捺再次惊愕，心想：“以前常看武侠小说里说千里传音，这回终于领教了。”
郝帅那套拳招式较多，时而挥拳，时而扫腿，搞得讲台上尘土飞扬。坐在第一排的评委们受不了灰尘肆虐，郝帅打拳打到一半，被评委叫停。
第三个面试者是个女生，女生柔声细语地说：“我叫张雨柔，我给大家跳一段即兴舞，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原来所谓的即兴舞就是见到什么就跳什么舞，见到桌子就跳桌子舞，见到椅子跳椅子舞……还好面试现场没有钢管。
张雨柔的身体柔软得像章鱼，让人怀疑她可能是章鱼进化而来的。这年头会跳舞的海豚并不罕见，会跳舞的章鱼可不多见，诗社社长当然不会放过，早有意将张雨柔收归麾下。
诗社社长看到美女来应聘，恨不得马上招进来，也不管有没有特长，更不看什么简历——漂亮就是女人最大的特长和最有分量的简历。
每个面试者的自我介绍，就像高中生议论文的写作套路，基本雷同，不是“我叫什么什么，请大家多关照”，就是“我叫什么什么，很高兴认识大家。”
很快轮到竖捺了。竖捺这人不善于表现自己，又是初次上台，不免露怯，脚底像踩了棉花一般，走路东摇西晃，趔趔趄趄地，总也走不稳。站在台上面对台下的同学，就好比初恋少女第一次见情人，浑身不自在，两腿不断晃来晃去，手也紧张地不知往哪里放。
竖捺努力调整状态，开始自我介绍：“大家……晚上好，我姓李，名字上竖下捺，哦，不对，是左竖右捺……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多交流沟通，成为好朋友。”他语速极快，一个字尚未完全发声，另一个字便追了上来，台下人听得十分不清楚。
他原本想用古文介绍自己，学东方朔自夸一番，什么“在下今年一十八岁，身高九尺三寸，目若悬珠，亮如朗星，齿若编贝，勇赛孟贲，敏过庆忌，廉似鲍叔，信如尾生，凡此种种，德才兼备”。
可是上台后太紧张，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竖捺不知诗社社长对古文不擅长，对追妹子很擅长——诗者，所以示爱，泡妞，追女生也，这和诗社的招新口号是呼应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社长看了看竖捺的简历，皱着眉头说：“你会吹口琴啊？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吧。”应聘者写特长大都爱写唱歌打球，社长大人看得视觉疲劳。竖捺写自己擅长乐器，不禁让社长大人眼前一亮。
竖捺紧张地把最重要的环节——才艺展示忘得一干二净，恨得直拍脑袋，连忙取出口琴，道：“下面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友谊地久天长》，希望‘天长地久有时尽，我们的友谊绵绵无绝期”。他说完恨不得为自己的妙语喝彩，可惜台下反响平平，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可见妙语这东西见仁见智，台下学生们理解的‘妙语’的‘妙=少+女’，妙语即：少女的语言，抑或少女的肢体语言，而不是少男的语言，足见造‘妙’字的肯定是男人。
竖捺一曲吹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他受宠若惊，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暂时的，回到座位上，马上好意思起来，但仍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竖捺参加完面试回到宿舍，见魏践行正在写面试学生会的演讲稿。他决定面试时将“我高中三年都是校学生会主席”这一招再用一遍，这一招对魏践行来说，就好比武侠小说里一代宗师对武学后辈的指点，可以受用终生。
有了这句分量最重的金句，其它的话似乎都成了废话。不过废话是为了这金句做铺垫的，不应该省去，可见废话并不是废得一无是处。魏践行写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心想这篇演讲稿一定能成为进入学生会的敲门砖。
魏践行见竖捺走进来，问道：“李竖捺，你报什么社团？”
“诗社。”
魏践行脸上马上露出鄙夷之色，道：“报这种社团有什么用啊？对以后走向社会没什么帮助。我报的学生会就不一样了，可以锻炼人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还可以学习待人接物，Youknow？”
竖捺对魏践行的鄙夷十分不爽，他本打算说：“我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已经很强了，不需要锻炼了”。可是担心大话说出来后会被反对的唾沫淹死，于是改口道：“你这么说就太功利了，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维护你说话的权力。”他在心底厌恶魏践行的功利主义，甚至连功利主义之父边沁也一起厌恶，但表面上却仍绅士地像伏尔泰。
魏践行收起脸上的鄙夷，把鄙夷藏在心里，说：“好吧，我功利，你清高，行了吧。以后你会后悔的。”他像精通《推背图》的大师，似乎能够预知竖捺的未来。
竖捺有文人的精神洁癖和清高孤傲，不服气地说：“哼，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后悔把话说的太满，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在一旁填社团报名表的钱孔方倒是给自己留了许多余地，他报了一大堆社团，什么“学生会”、“自管会”、“社团联合会”、“通讯社”、“轮滑协会”、“吉他社”……几乎一个没落下。他这人做事就像吃自助餐，喜欢多吃多占——就算不吃也要占。他最后只参加了一个吉他社。
为了参加吉他社，钱孔方从临近毕业的学长手中购得一把二手吉他，那把吉他漆皮快要脱落完了，音质极差，第一根弦弹出的音调跟第六根弦弹出的音调差不多，但据卖吉他的学长说仍是九成新的精品。
其实这把吉他是那个学长当初从学长的学长手中买来的二手货，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被转手了多少次，反正交易的时候，都笼统地称为二手货。
吉他社的组织结构松散得像德意志邦联。社员们像一帮无政府主义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们狂热地喜欢摇滚，同时强烈地贬低流行，流行音乐在他们眼里就是噪音。
其实他们这帮人对摇滚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摇滚”二字上，就嚷嚷着组建摇滚乐队。他们这帮人整天摇头晃脑，搞得吉他社灰尘滚滚——“摇滚”二字，何其贴切。
所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吉他和诗一样，学习的初衷都是为了泡妞。
钱孔方刚参加吉他社没多久，就耐不住学吉他的寂寞和无聊，听说图书馆招聘兼职卫生员，还发勤工俭学补助，吉他社也不再去了，赚钱要紧呐，刚买的吉他再度转手。
钱孔方曾扬言要像钱钟书一样横扫图书馆，这下他终于实现了梦想，当上了一名图书馆卫生员，每天横“扫”图书馆。他一生做过许多遥不可及的梦，这个梦倒是最容易实现的。
新生开学后，校园里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是社团招新。
滨河大学里各种名目的学会、协会繁多，那些挂在社团联合会名下的社团，就好比挂在苗族女人服饰上的饰品一样让人眼花缭乱。
一张桌子配几把椅子，就可以成立一个社团。一时间，校园里会长、社长、主席的头衔满天飞。
所谓大学社团，其实是大学生们组团一起玩。吉他社玩的是音乐，轮滑社玩的是速度，诗社玩的是矫情。
在这个纯文学已死的时代，诗歌也行将就木，终将沦为冢中枯骨。竖捺没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回春之术，唯有强烈的掘坟盗墓好奇心，于是报了诗社。
滨河大学诗社的招新口号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然而参加诗社的人并不是冲着诗来的，而是冲着少女来的。
竖捺顺利接到了诗社的面试通知，面试地点在多媒体教室。这年头，诗歌的前途已十分惨淡，没想到诗社的招新现场更加惨淡，全校数千名新生，报诗社的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诗社的老社员也只有正副社长两个人。相比之下，学生会的招新现场竞争形势近乎惨烈。
诗社面试开始前，社长要求每位应聘者展现一样自身特长，竖捺不清楚特长的标准是多长。
第一个面试者期期艾艾地说：“我叫古…古黎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说“黎明”二字时语焉不详，像做贼一样，让人感觉他偷了黎明的名字。
竖捺看见别人紧张，自己故作不紧张，拿面试者的名字调侃：“呵呵，黎明也来参加诗社了。”
古黎明接着说：“下面我为大家朗诵一首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那杀猪般不堪入耳的朗诵声回旋在教室里，他自己倒是幸福了，听他朗诵的人都很不幸福，纷纷掩耳。
古黎明朗诵到最后那八个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一字一停顿，故意拖得很长。那八个字念得像在等仓颉临时生造出来一样慢。竖捺陡然惊愕，在心里差点喊出来：“这样也可以？”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特长。
第二个面试者说：“我叫郝帅，我擅长武术，现在我为大家打一套拳。”这位郝帅，并不——好帅，而是好不帅。竖捺心想：“这年头名字里带‘帅’字的人通常都不帅。”
郝帅自我介绍完，学李小龙那样，“哈”地大叫一声，然后才开始打拳，似乎习武之人都喜欢大叫来造声势。
那一声“哈”吼得气息浑厚绵长，几乎用尽了丹田的力量，把一帮面试者们吓了一跳，那回音在教学楼里响了好久，引得教室外的学生也来围观。竖捺再次惊愕，心想：“以前常看武侠小说里说千里传音，这回终于领教了。”
郝帅那套拳招式较多，时而挥拳，时而扫腿，搞得讲台上尘土飞扬。坐在第一排的评委们受不了灰尘肆虐，郝帅打拳打到一半，被评委叫停。
第三个面试者是个女生，女生柔声细语地说：“我叫张雨柔，我给大家跳一段即兴舞，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原来所谓的即兴舞就是见到什么就跳什么舞，见到桌子就跳桌子舞，见到椅子跳椅子舞……还好面试现场没有钢管。
张雨柔的身体柔软得像章鱼，让人怀疑她可能是章鱼进化而来的。这年头会跳舞的海豚并不罕见，会跳舞的章鱼可不多见，诗社社长当然不会放过，早有意将张雨柔收归麾下。
诗社社长看到美女来应聘，恨不得马上招进来，也不管有没有特长，更不看什么简历——漂亮就是女人最大的特长和最有分量的简历。
每个面试者的自我介绍，就像高中生议论文的写作套路，基本雷同，不是“我叫什么什么，请大家多关照”，就是“我叫什么什么，很高兴认识大家。”
很快轮到竖捺了。竖捺这人不善于表现自己，又是初次上台，不免露怯，脚底像踩了棉花一般，走路东摇西晃，趔趔趄趄地，总也走不稳。站在台上面对台下的同学，就好比初恋少女第一次见情人，浑身不自在，两腿不断晃来晃去，手也紧张地不知往哪里放。
竖捺努力调整状态，开始自我介绍：“大家……晚上好，我姓李，名字上竖下捺，哦，不对，是左竖右捺……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多交流沟通，成为好朋友。”他语速极快，一个字尚未完全发声，另一个字便追了上来，台下人听得十分不清楚。
他原本想用古文介绍自己，学东方朔自夸一番，什么“在下今年一十八岁，身高九尺三寸，目若悬珠，亮如朗星，齿若编贝，勇赛孟贲，敏过庆忌，廉似鲍叔，信如尾生，凡此种种，德才兼备”。
可是上台后太紧张，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竖捺不知诗社社长对古文不擅长，对追妹子很擅长——诗者，所以示爱，泡妞，追女生也，这和诗社的招新口号是呼应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社长看了看竖捺的简历，皱着眉头说：“你会吹口琴啊？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吧。”应聘者写特长大都爱写唱歌打球，社长大人看得视觉疲劳。竖捺写自己擅长乐器，不禁让社长大人眼前一亮。
竖捺紧张地把最重要的环节——才艺展示忘得一干二净，恨得直拍脑袋，连忙取出口琴，道：“下面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友谊地久天长》，希望‘天长地久有时尽，我们的友谊绵绵无绝期”。他说完恨不得为自己的妙语喝彩，可惜台下反响平平，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可见妙语这东西见仁见智，台下学生们理解的‘妙语’的‘妙=少+女’，妙语即：少女的语言，抑或少女的肢体语言，而不是少男的语言，足见造‘妙’字的肯定是男人。
竖捺一曲吹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他受宠若惊，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暂时的，回到座位上，马上好意思起来，但仍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竖捺参加完面试回到宿舍，见魏践行正在写面试学生会的演讲稿。他决定面试时将“我高中三年都是校学生会主席”这一招再用一遍，这一招对魏践行来说，就好比武侠小说里一代宗师对武学后辈的指点，可以受用终生。
有了这句分量最重的金句，其它的话似乎都成了废话。不过废话是为了这金句做铺垫的，不应该省去，可见废话并不是废得一无是处。魏践行写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心想这篇演讲稿一定能成为进入学生会的敲门砖。
魏践行见竖捺走进来，问道：“李竖捺，你报什么社团？”
“诗社。”
魏践行脸上马上露出鄙夷之色，道：“报这种社团有什么用啊？对以后走向社会没什么帮助。我报的学生会就不一样了，可以锻炼人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还可以学习待人接物，Youknow？”
竖捺对魏践行的鄙夷十分不爽，他本打算说：“我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已经很强了，不需要锻炼了”。可是担心大话说出来后会被反对的唾沫淹死，于是改口道：“你这么说就太功利了，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维护你说话的权力。”他在心底厌恶魏践行的功利主义，甚至连功利主义之父边沁也一起厌恶，但表面上却仍绅士地像伏尔泰。
魏践行收起脸上的鄙夷，把鄙夷藏在心里，说：“好吧，我功利，你清高，行了吧。以后你会后悔的。”他像精通《推背图》的大师，似乎能够预知竖捺的未来。
竖捺有文人的精神洁癖和清高孤傲，不服气地说：“哼，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后悔把话说的太满，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在一旁填社团报名表的钱孔方倒是给自己留了许多余地，他报了一大堆社团，什么“学生会”、“自管会”、“社团联合会”、“通讯社”、“轮滑协会”、“吉他社”……几乎一个没落下。他这人做事就像吃自助餐，喜欢多吃多占——就算不吃也要占。他最后只参加了一个吉他社。
为了参加吉他社，钱孔方从临近毕业的学长手中购得一把二手吉他，那把吉他漆皮快要脱落完了，音质极差，第一根弦弹出的音调跟第六根弦弹出的音调差不多，但据卖吉他的学长说仍是九成新的精品。
其实这把吉他是那个学长当初从学长的学长手中买来的二手货，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被转手了多少次，反正交易的时候，都笼统地称为二手货。
吉他社的组织结构松散得像德意志邦联。社员们像一帮无政府主义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们狂热地喜欢摇滚，同时强烈地贬低流行，流行音乐在他们眼里就是噪音。
其实他们这帮人对摇滚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摇滚”二字上，就嚷嚷着组建摇滚乐队。他们这帮人整天摇头晃脑，搞得吉他社灰尘滚滚——“摇滚”二字，何其贴切。
所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吉他和诗一样，学习的初衷都是为了泡妞。
钱孔方刚参加吉他社没多久，就耐不住学吉他的寂寞和无聊，听说图书馆招聘兼职卫生员，还发勤工俭学补助，吉他社也不再去了，赚钱要紧呐，刚买的吉他再度转手。
钱孔方曾扬言要像钱钟书一样横扫图书馆，这下他终于实现了梦想，当上了一名图书馆卫生员，每天横“扫”图书馆。他一生做过许多遥不可及的梦，这个梦倒是最容易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