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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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秦紫瑜还在灯下看书。
青桃推门进来，轻声禀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往锦心院来看您。”
她合上书，往前院迎去。也不知朝中现今是什么情形，父亲回来的这么晚。
秦东明身形挺拔，走路带风，管家吴誉侧着身打着灯笼，跟在一旁小跑着。
看到门口立着的清瘦人影，秦东明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几步就来到了秦紫瑜面前。
秦紫瑜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父亲年届四十，可仍然俊朗如玉，气质儒雅，风采卓然。
秦东明对上她幽幽的目光，温声说：“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爹真怕……”说着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也眼眶一热，缓缓蹲身行了一礼，轻轻说道：“父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秦东明赶紧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起身，“门口风大，进里面去说。”
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她亲手给秦东明倒了茶，随口问道：“父亲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新帝登基不久，朝中事物繁杂，近日北边传回消息，恐又起战事，一切都得做好准备。”朝中之事不宜跟女儿说得太多，但女儿问了，他便简短地说了几句。
“是匈奴又惹事了吗？”哪怕秦东明只寥寥数语，秦紫瑜已经从他的话中得到了许多信息。
秦东明惊讶地看着女儿，她昏睡了三个月，一开口就说中了如此重要之事，不由讶异道：“你竟然知道匈奴？”
“今日下午我从《兵事散籍》上看到的，匈奴几年前被赵家军大败，后又几次败给玉面将军，如今怎么还敢来犯？”秦紫瑜怎么可能不知道匈奴，以前她和父亲守玉门关，哥哥赵子恒守阳关，打得匈奴抱头逃窜，父兄去世后，她带领着赵家军，更是将赵家军的威武之名发扬光大，在她回京之前，匈奴已经派人求和，愿意俯首称臣了，如今才不到两年，匈奴怎么就又来惹事了？
“先前有玉面将军在，匈奴当然不敢来犯，可如今玉面将军早已不在，连荣昌帝都不知去向，匈奴得知新帝登基不久，根基未稳，便趁机来犯。”秦东明说起来就头痛，如今边关将士如一盘散沙，他们得知玉面将军去世，军心散乱，根本无心打仗。
“就算玉面将军不在，可玉面将军以前带领的赵家军还在，又有何惧？”赵家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说起打匈奴，他们就兴奋激动不已，只怕没有仗打，一身勇猛无用武之地，一腔豪情无杀敌机会。
“没有了玉面将军，赵家军就如同一盘散沙，毫无斗志，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秦东明叹了口气，眉头深锁。
秦紫瑜闻言，也皱了眉头。当年她被刘晋安逼迫回京，将赵家军交给了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贺子修，贺子修文武双全，断不可能让赵家军散漫无律，难道贺子修出事了？
“父亲，赵家军现在是何人领兵？”
“赵家军本是贺子修将军带领着，可三个月前，玉面将军赵子玉去世，他便回京了，现在领了城门校尉之职，掌京师城门守卫。如今带领赵家军的，征东将军梁尚千之子梁青云。”本以为有梁尚千的威名，他的儿子去领赵家军肯定没问题，可谁知赵家军根本不将梁青云放在眼里。
梁青云领赵家军？这就难怪了，梁青云纸上谈兵还行，可他本人却胆小如鼠，又狂妄自大。那一年她回京，偶遇梁青云，谁知梁青云当面讽刺她一介女流之辈，舞刀弄枪上战场，让男人丢了脸面。赵子玉横枪一扫，他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他这样的人，自视清高，当然不会和将士们打成一团，赵家军不服他的管教那是必然。
可惜贺子修，如此将才，却跑去守城门，大材小用。
“父亲，既然匈奴为患，为何不派贺子修前往领兵？”有贺子修在，赵家军必定凝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对抗匈奴。
“我和皇上都找过他，圣旨都下了，可他宁愿抗旨砍头，也不愿意再领兵。”秦东明伸手按着额角，此事真的让人费神头疼。
“他为何不愿意？”秦紫瑜搞不懂。贺子修背着手站在她面前，是个端方君子，可拿起刀，站在在战场上，就如嗜血修罗，暴发力惊人，神勇无双，斗志昂扬，无畏生死。他们数次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她回京之前，亲自把将令交给他的，他怎么可能弃赵家军不顾，任匈奴扰边生事？
“因为赵子玉。赵子玉的死，让他心灰意冷，再无斗志，甚至要解甲归田。”
闻听此言，秦紫瑜思绪万千。贺子修对她，用情至深。他本是状元郎，可以顺利的入朝堂，走仕途，可他毅然追随着她。为她披甲上阵，浴血奋战，斩敌首于马下。明知她心有所属，也默默地陪伴着她，给她留一片能安心休息的疗伤之地。
自己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让他有了避世的想法。
秦东明见女儿眼神凄迷，神色倦怠，以为她累了，懊恼自己说得太多，轻轻拍着她的肩，说道：“瑜儿，这些朝堂上的事，父亲本不该跟你说，你别费神了，早点歇息吧。”
秦紫瑜轻轻点头，跟着秦东明起身，道：“女儿送送父亲。”
走到门口，秦东明停住脚步，嘱咐道：“外面风大，你就别出去了，明日爹再来看你。”
“父亲也不必忧心，贺将军会想通的。”
秦东明点点头，转身离去。看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她才转身回屋。
贺子修，得去见见他，虽然现在换了身份，劝解几句总是可以的。
日已高起，一夜无梦，秦紫瑜悠悠醒来，感觉精神好多了，身体也不像昨日那般绵软无力，青桃伺候她洗漱完毕，绿柳已经端来了早膳。
燕窝，八宝参粥，桃花阿胶糕，水晶虾饺，蟹黄包。
每样都用了一些，又喝了汤药，她找了身简洁的衣衫换上，随手挽了个单髻在头顶，用帕子包了几样金饰，放进袖袋里，吩咐青桃准备几份好茶几坛好酒，让绿柳去备马车。
夜已深，秦紫瑜还在灯下看书。
青桃推门进来，轻声禀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往锦心院来看您。”
她合上书，往前院迎去。也不知朝中现今是什么情形，父亲回来的这么晚。
秦东明身形挺拔，走路带风，管家吴誉侧着身打着灯笼，跟在一旁小跑着。
看到门口立着的清瘦人影，秦东明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几步就来到了秦紫瑜面前。
秦紫瑜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父亲年届四十，可仍然俊朗如玉，气质儒雅，风采卓然。
秦东明对上她幽幽的目光，温声说：“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爹真怕……”说着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也眼眶一热，缓缓蹲身行了一礼，轻轻说道：“父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秦东明赶紧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起身，“门口风大，进里面去说。”
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她亲手给秦东明倒了茶，随口问道：“父亲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新帝登基不久，朝中事物繁杂，近日北边传回消息，恐又起战事，一切都得做好准备。”朝中之事不宜跟女儿说得太多，但女儿问了，他便简短地说了几句。
“是匈奴又惹事了吗？”哪怕秦东明只寥寥数语，秦紫瑜已经从他的话中得到了许多信息。
秦东明惊讶地看着女儿，她昏睡了三个月，一开口就说中了如此重要之事，不由讶异道：“你竟然知道匈奴？”
“今日下午我从《兵事散籍》上看到的，匈奴几年前被赵家军大败，后又几次败给玉面将军，如今怎么还敢来犯？”秦紫瑜怎么可能不知道匈奴，以前她和父亲守玉门关，哥哥赵子恒守阳关，打得匈奴抱头逃窜，父兄去世后，她带领着赵家军，更是将赵家军的威武之名发扬光大，在她回京之前，匈奴已经派人求和，愿意俯首称臣了，如今才不到两年，匈奴怎么就又来惹事了？
“先前有玉面将军在，匈奴当然不敢来犯，可如今玉面将军早已不在，连荣昌帝都不知去向，匈奴得知新帝登基不久，根基未稳，便趁机来犯。”秦东明说起来就头痛，如今边关将士如一盘散沙，他们得知玉面将军去世，军心散乱，根本无心打仗。
“就算玉面将军不在，可玉面将军以前带领的赵家军还在，又有何惧？”赵家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说起打匈奴，他们就兴奋激动不已，只怕没有仗打，一身勇猛无用武之地，一腔豪情无杀敌机会。
“没有了玉面将军，赵家军就如同一盘散沙，毫无斗志，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秦东明叹了口气，眉头深锁。
秦紫瑜闻言，也皱了眉头。当年她被刘晋安逼迫回京，将赵家军交给了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贺子修，贺子修文武双全，断不可能让赵家军散漫无律，难道贺子修出事了？
“父亲，赵家军现在是何人领兵？”
“赵家军本是贺子修将军带领着，可三个月前，玉面将军赵子玉去世，他便回京了，现在领了城门校尉之职，掌京师城门守卫。如今带领赵家军的，征东将军梁尚千之子梁青云。”本以为有梁尚千的威名，他的儿子去领赵家军肯定没问题，可谁知赵家军根本不将梁青云放在眼里。
梁青云领赵家军？这就难怪了，梁青云纸上谈兵还行，可他本人却胆小如鼠，又狂妄自大。那一年她回京，偶遇梁青云，谁知梁青云当面讽刺她一介女流之辈，舞刀弄枪上战场，让男人丢了脸面。赵子玉横枪一扫，他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他这样的人，自视清高，当然不会和将士们打成一团，赵家军不服他的管教那是必然。
可惜贺子修，如此将才，却跑去守城门，大材小用。
“父亲，既然匈奴为患，为何不派贺子修前往领兵？”有贺子修在，赵家军必定凝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对抗匈奴。
“我和皇上都找过他，圣旨都下了，可他宁愿抗旨砍头，也不愿意再领兵。”秦东明伸手按着额角，此事真的让人费神头疼。
“他为何不愿意？”秦紫瑜搞不懂。贺子修背着手站在她面前，是个端方君子，可拿起刀，站在在战场上，就如嗜血修罗，暴发力惊人，神勇无双，斗志昂扬，无畏生死。他们数次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她回京之前，亲自把将令交给他的，他怎么可能弃赵家军不顾，任匈奴扰边生事？
“因为赵子玉。赵子玉的死，让他心灰意冷，再无斗志，甚至要解甲归田。”
闻听此言，秦紫瑜思绪万千。贺子修对她，用情至深。他本是状元郎，可以顺利的入朝堂，走仕途，可他毅然追随着她。为她披甲上阵，浴血奋战，斩敌首于马下。明知她心有所属，也默默地陪伴着她，给她留一片能安心休息的疗伤之地。
自己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让他有了避世的想法。
秦东明见女儿眼神凄迷，神色倦怠，以为她累了，懊恼自己说得太多，轻轻拍着她的肩，说道：“瑜儿，这些朝堂上的事，父亲本不该跟你说，你别费神了，早点歇息吧。”
秦紫瑜轻轻点头，跟着秦东明起身，道：“女儿送送父亲。”
走到门口，秦东明停住脚步，嘱咐道：“外面风大，你就别出去了，明日爹再来看你。”
“父亲也不必忧心，贺将军会想通的。”
秦东明点点头，转身离去。看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她才转身回屋。
贺子修，得去见见他，虽然现在换了身份，劝解几句总是可以的。
日已高起，一夜无梦，秦紫瑜悠悠醒来，感觉精神好多了，身体也不像昨日那般绵软无力，青桃伺候她洗漱完毕，绿柳已经端来了早膳。
燕窝，八宝参粥，桃花阿胶糕，水晶虾饺，蟹黄包。
每样都用了一些，又喝了汤药，她找了身简洁的衣衫换上，随手挽了个单髻在头顶，用帕子包了几样金饰，放进袖袋里，吩咐青桃准备几份好茶几坛好酒，让绿柳去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