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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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温窈正奇怪,?远在怀城的月空怎么会见过容翦,还没等她问出口,?就见月空一脸认真地给她解惑:“姐姐你不知道的,?就是你走后第三天……”

    说着她掰着手指很谨慎地数了数,这才继续道:“对,就是第三天,?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就也去怀城啦,?我趁着午睡的时间偷偷溜出来,见到的!”

    温窈:“……”

    她眉心拢起,?看了看天真无邪的月空,?又看了看明显心虚的容翦。

    片刻后,?她问月空:“他是不是问你有没有见过我?”

    月空点头:“问了!”

    温窈:“………”

    没等她想好怎么评价这件事,?就听月空又道:“但我没有告诉他!”

    温窈:“?”

    温窈觉得更奇怪了。

    容翦找她找得虽然疯,?但却非常低调,?根本不可能大街上碰到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好端端的,容翦又怎么会突然问月空一个小孩子?

    “我答应过姐姐的,?”月空弯起眼睛,?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一定会做到,?娘亲教过我的,?做人要言而有信。”

    她这么一说,温窈就更奇怪了。

    她偏头看向身旁的容翦:“你怎么突然去问她一个小孩子?”

    容翦:“……”

    月空突然又道:“哦,?对了,?姐姐你那天走的时候,?香囊落厢房了……”

    她说着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已经没甚香味的香囊,递到温窈面前:“喏,?今天可以还给姐姐了。”

    温窈看了看她手里的香囊,香囊瞧着是挺眼熟,但她那时跑路走得急又一路紧张得要命,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掉的,掉哪儿了。

    容翦眨了眨眼,下巴点了下月空手里的香囊:“那天她经过的时候,身上有你的气息。”

    气息便是指香囊的香气。

    只不过这小孩子嘴太严了,也机灵得紧,他没问出什么,当时他也没顾上多想,只当她是跟阿峦有过接触,并没有想到香味那么浓是因为她怀里揣着的香囊。

    他是特意去了庵堂一趟,从主持嘴里问出来几日前确有一外地女子前来投宿,似乎还生了病,还在庵堂煎了几剂药,走得也很急,所以印象深。

    听主持师太说阿峦病了,若不是药堂的人告诉他拿的都是皮外伤的药,他当时真的会疯。

    只听旁人说,没亲眼看到,莫说睡觉,他就闲下来片刻,都心慌,所以后面追得更急。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跟阿峦说过。

    刚找到阿峦时,阿峦对他那么警惕,再加上当时的情况,他根本说不出口。

    过了那段时间后,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只是现在乍然被提及,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容翦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他看着阿峦,眼底、脸上,委屈尽显。

    还在好奇容翦到底怎么那么快就找到她了的温窈:“?”

    她嘴角抽了抽,假装没看到,笑着接过月空手里的香囊:“里面的花和草药都失效了,谢谢你帮我捡到还保管的这么好,我再送你个新的罢。”

    说着她把自己腰上的香囊解下来放到月空的小手里。

    月空很是惊喜:“真的吗?

    谢谢姐姐!”

    她拿着香囊很珍惜地看了看,而后冲身旁的师姐炫耀:“我的新香囊,是不是很好看。”

    师姐虽然一直在怀城不曾到过京城这样的地界,但到底年岁比月空大许多,初见就从两人衣着和通身的气质瞧出身份不凡,现又见随身佩戴的香囊都这般金贵精致,更觉得两人身份不简单。

    她冲温窈行了个佛家礼:“贫尼替师妹,谢谢施主。”

    既是庵堂的居士,也是缘分,温窈冲她笑笑:“小师父客气了。”

    话落,她无意识视线扫了一眼,就看到容翦竟然还是刚刚那个表情盯着她

    温窈:“……”

    她继续假装没看到,找了人去帮着打听她们师祖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因着她们是初次进京,人生地不熟,尤其月空瞧着一路挺累,温窈便暂时打消了去庙里进香的打算,陪着她们等消息,若是今儿找不到,就帮着安排一下住宿的问题,免得一大一小为难。

    天没亮就跟着师姐一道赶路进京,又打听了一上午师祖的消息,月空真的很累了,不过她一直都很懂事地没跟师姐说,现坐着等着,便疲累和困意就再也扛不住,没多会儿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让店家送了个躺椅过来,让月空睡在躺椅上,温窈这才问师姐:

    “小师父是送了月空在京城待几日,还是不日便回去?”

    师姐面色有些复杂,只道:“不日便得回了。”

    温窈点了点头:“这么赶啊?”

    师姐道:“师父那边也离不得人,若不是没法子也不会送师妹来京。”

    温窈眉心微动,看向她。

    月清本不愿多说,但想着她走后,就只有小师妹一个人待在京城,年纪还这么小,通过刚刚的接触,这位夫人对月空似乎挺投缘,她便带了几分试试看的心思,道:“之所以送师妹来京城找师祖,是怀城实在容不得她了。”

    温窈面色微凝:“怎么说?”

    她那时只在庵堂住了两日,月空那时也是刚被送进庵堂,两人接触实在少,她也不知道具体内情,再加上她那时正在跑路,又是初来乍到,虽觉得月空小小年纪就被送进庵堂带发修行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过什么,因为这个时代其实思想并不开化,很多人家是很信一些说法的,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说话,有的人家里就会把孩子送去寺庙庵堂这样的地方,等大一些再接回去。

    但现在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月清面色很是难看。

    月空是母亲病逝后被父亲和继母以八字相克送进庵堂的,说白了就是嫌她在家里碍眼送出来了,但大多大户人家,就算把女儿送出府,也并不会太过苛待,毕竟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但月空的这个继母,偏不。

    月空被送进庵堂里不到一年,继母的胎儿没保住,掉了,就怪到她头上,说她八字硬,虽不在府上了,但还在一座城,不吉利,要把继续送走。

    只不过后来因着月空外祖家来人,这才作罢。

    这一年多来,月空外祖家遭逢大难,已经没人了,恰好她那继母又怀了身孕,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她在眼皮底下了,非要把她远远地送走。

    师父不放心,打听过,说是送走,其实是要把她送远了卖掉,再回不来,第二日,师父就吩咐她立马带着月空上路,已经修行的名义,投奔师祖。

    ——既是怀城容不下,她们先把人送走,总好过她那继母把她送到火坑里去。

    正说着话,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但却是个噩耗。

    师祖三个月前就云游去了,三两年内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事出的急,她们来得也匆忙,并没有提前同师祖通信,说起来,她们都有一年没同师祖联络了,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结果。

    这可是让月清犯了难了。

    她也不能久待在京城,现寻不到师祖,她便只能带月空回去,回去的话,那不就……

    她看了眼睡得一脸香甜的月空,脸色难看极了。

    温窈听完这番话,脸色也没比月清好看多少。

    继母心黑恶毒如此恶待一个小孩子就罢了,月空那个爹才是真的可恶。

    虎毒还不食子呢!

    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瞧着温窈如此愤怒,月清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要利用她,她是实在没法子了,月空家里若真要追究,她们一个小小庵堂又哪里护得住?

    尤其现在师祖又云游不在京城,月空该怎么办?

    虽然知道自己此番言行有悖出家人修行,等回去,她定给两位施主日日诵经祈福,保佑两人长命百岁。

    温窈看着睡着了还挂着无忧无虑笑容的月空,拧着眉头道:“你若放心的话,我帮月空寻个去处好了,她年纪尚小,修行的事,等她大些了,自己再决定就是。”

    听到头两句,月清面上大喜,但听到后面的话,又突然生出警惕,没立即应下,只问道:“施主说的去处,是何处?”

    “京城女子学堂。”

    温窈道:“就是当初秦太傅一手办起来的那个,你该听说过的罢?”

    秦太傅自打重病卧床后,女子学堂便交给了秦绾,现任校长兼首席老师便是秦绾。

    小孩子还是上学读书的好。

    尤其她又不是自愿修行的,她估摸着月空压根就不晓得带发修行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是家里把她送进庵堂,她就跟着师父修行。

    月清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女子学堂要求那么严格,月空她……”不够资格罢?

    “放心好了,”温窈道:“月空那么聪明,能通过入学考试的。”

    有秦绾辅导,哪有通不过的,就算通不过,就跟着秦绾在学堂里旁听,总有通过的那一日。

    听温窈这么说,月清这才放心了,同时对温窈的身份更加侧目。

    连女子学堂都能安排,这得……得多大的贵人呢!

    不过她又想到一件事,不安地道:“若、若月空不愿意去学堂读书呢?”

    在她看来,能去女子学堂,那真的是天大的福气,但她也不是小师妹,也不知道小师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窈早就想到了:“等她醒了,问她想不想去学堂读书再定好了。”

    刚刚还没察觉到什么,这会儿不知道是因为说了月空的身世让眼前的施主动了怒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她总觉得这会儿女施主身上的气势有点不寻常。

    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更不敢直视。

    “别气了,”容翦倒了杯菊花茶递到温窈手边,轻声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的心都是红的,没必要动怒伤身子。”

    月清本想说确实,也想跟着劝一劝的,但一看两人,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温窈是真的很生气。

    世道险恶,那是人心难测,可血肉之亲,还如此恶毒,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不说如何立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这才是最大的恶!

    根本不能算个人!

    看着月空白生生,透着天真的小脸,温窈蓦然就想起了容翦。

    和月空相比,容翦的童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甚至比月空更甚。

    月空到底还有师父师姐护着,虽能力有限,可还是有温暖的,容翦不仅没人护,还被各种利用,小小年纪连性命都被算计了好几次。

    这么一想,温窈心尖就又开始泛疼。

    她抬眼,看着容翦。

    容翦:“?”

    当着旁人的面,温窈也不好同容翦说什么,看了一会儿,便只好先收回视线。

    容翦:“?”

    月空又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听师姐说师祖云游去了,问她想去想去女子学堂读书,姐姐可以安排她去,她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要去!

    “真的吗?”

    她眨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惊喜地看着温窈:“我、我真的可以去么?”

    温窈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你想去的话,当然可以。”

    月空重重点头:“我想去。”

    既说定了,温窈便带着两人去女子学院。

    因是突然来这里,秦绾并没有准备。

    看到月空和月清的时候,她还稍稍愣了下。

    听明缘由,秦绾面色其实也有些动容。

    她虽不像月空这般艰辛,但当初在闺阁时,也是吃了苦头的,很能理解月空的难处。

    “先跟着小秋认字,等明年开春参加入学考试。”

    她道。

    话落,她见月空正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便笑了:“这么瞧我做什么?”

    月空抿了抿嘴巴,不好意思道:“校长也好好看。”

    听到这话,秦绾笑意更浓:“还有谁好好看?”

    “姐姐!”

    月空往温窈身边挪了挪:“姐姐最好看!”

    秦绾:“……”姐姐?

    看着师妹如此大胆,同两人这般说话,月清脸色都变了。

    她虽是第一次来京,莫说大人物,就是小人物,她都不认得。

    温窈她不知道身份。

    可她知道女子学院的校长啊!

    那可是齐王妃!

    眼前这个、这个女施主,竟、竟然连齐王妃见了都得见礼,看年龄和谈吐气度,只、只能是——

    月清已经傻了。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

    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皇后娘娘在她们庵堂借过宿?

    当今圣上去过她们庵堂问过话?

    月清整个人都开始眩晕,哪里还顾得上教导月空莫要无礼。

    直到安排妥了月空,还有月清今儿的住宿问题,温窈这才从女子学堂出来。

    送两人出来的时候,月清终于稍稍缓过来些,忙冲两人行礼:“贫尼恭送……”

    温窈抬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只冲她笑笑:“师太不必如此多礼。”

    月清马上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不要声张。

    她便默默行了个佛家礼恭送二人。

    刚走了没两步,月空小跑着追上来。

    事发突然,月清还有些失神,便没能拦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月空已经跑到了温窈跟前。

    温窈看着仰着小脸的月空,笑了:“怎么?”

    月空踮起脚尖,一手挡在嘴边,温窈知其意,蹲下来。

    月空凑到她耳边,小小声道:“姐姐,你和这个很好看的哥哥是夫妻罢。”

    温窈失笑,点头。

    月空也笑了:“我就知道,我听师父跟香客说过,你们这叫才子佳人,琴瑟和鸣。”

    温窈:“……”

    她笑着揉了揉月空的发顶:“有空了,我来看你,好好跟着校长读书。”

    月空笑眯了眼答应:“我一定会的。”

    下午耽误了些时候,现已傍晚,去庙里进香是来不及了,温窈只得取消行程,同容翦回宫——明儿还得上朝呢。

    上了马车,温窈又想起容翦悲惨的童年来。

    她转身抱住容翦。

    正遗憾没能让阿峦好生休息下的容翦:“——!”

    温窈只抱着他,也没说什么。

    实在过去太久了,而且现在他们挺好的,没必要再提那些事情添堵。

    抱了好一会儿,她松开手。

    刚松开,还没坐直,腰间一紧,容翦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搂得特别紧,连脑袋都搁在了她肩窝,还蹭她的脖子。

    温窈:“……”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搂住了他。

    容翦以为阿峦是现在回过神来,心疼他之前寻她时的艰难。

    原本不打算提了的,但这会儿气氛好,静静抱了一会儿后,他道:“那时候,从京城追到怀城,知道你受伤,吃药,我都快疯了。”

    温窈:“………”

    好一会儿,温窈抬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腰间的手再次收紧,温窈感觉到了有点勒,这段感情,容翦付出比她多,用情比她深,是她没想到的,她心头又疼又酸,又轻轻抚了抚容翦的背:“真的不会了。”

    过了好片刻,容翦才哑声回应:“我知道。”

    温窈轻笑。

    容翦却并不打算松手,还是抱着她,只是稍稍放松了些力道,免得她不舒服:“你似乎很喜欢女孩子?”

    温窈不解:“嗯?”

    容翦在她耳畔蹭了蹭:“秦绾也好,月空也好……你都很很喜欢。”

    温窈:“女孩子在世本就艰难,我会更怜惜一些。”

    容翦:“哦。”

    温窈更不解了,哦?

    这是什么反应:“哦什么?”

    容翦在她耳边低喃:“还以为你更喜欢女孩子,想着日后咱们也生个女儿……”

    温窈失笑:“你喜欢儿子女儿?”

    容翦一本满足,连嘴角都翘了起来,抑制不住开心地道:“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温窈:“……”

    怎么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