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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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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花的春播开始了。可耕地里的小麦长势正旺。为了棉花、小麦两不耽误,专家和农民们早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把麦地沟垄里的土取出一些,运到晒场的空地,兑上土杂等有机肥料,做成一个个小小的营养钵,再播上棉花种子,让它发芽生长。

    等到麦收后,连钵带苗植人耕地就行。虽然有些费事费力,却能增产增收。

    拿着制钵器,螺丝跟着一群妇女学着做营养钵。

    做得最快的仍然是吴嫂。同样多的一堆土,别人大都只做了三分之二左右,还有个把两个偷懒的,只做了一半,即三分之一点五,她却已全部做完。

    今天心情不好,早起与丈夫拌了几句嘴。

    吴嫂仗着“嘴有一张,手有一双”即会说会干的优势,在家说一不二,一手遮天,还经常数落丈夫“笨嘴笨舌,笨手笨脚”。

    丈夫被数落毛了,也仗着在大队副业队收入较高的优势,嘲笑她,“能干有什么用?你的收入超不过别人,更超不过我。”

    这一下就戳到了她的痛处,可谓一针见血。

    于是,她做完一堆土之后,退到了树下休息,想等着其它人赶上自己后再干。

    副队长陈嫂不高兴了,“吴嫂,快来,继续干活。”

    “凭什么呀?我又不比别人多得点什么。”吴嫂也不高兴了。

    “能者多劳嘛。你一个人歇着,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副队长连劝带鼓励地说。

    说到这个份上,按照惯例,吴嫂应该起身了。可她今天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犯起了倔,“不行,我建议承包,做一堆土给几个工分,做多少,得多少。”

    承包的事在农村也偶尔实施过,主要是鉴于“双抢”、“四快”等特殊情况下,为了赶进度、抢时间,不误农耕,小队会把一些农活承包给社员,按照劳动量的多少来计算工分。平常,这种做法一般是不被允许的。

    “别以为你做得快就了不起,你看看,你做的营养钵好几个都破了。”副队长开始挑起了毛病。

    “别人就冇得破的吗?我看你做的也不例外。”吴嫂这回还真的杠上了。

    “不服管是吧,那就晚上开会,好好批判一下你的思想。”副队长这回也真的急了。

    “别呀!”螺丝见她们相持不下,急忙对副队长陈嫂劝道,“不是说多劳多得吗,人家多劳了,不求多得,只想多歇一会儿也不行吗?”

    “你的这种思想也是错误的,没有集体主义观念,缺乏大公无私的精神,违反组织纪律性原则。”副队长似乎把矛头指向了螺丝,实际上是说给吴嫂听的。

    吴嫂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趁着螺丝劝解的时机,悻悻地开始干活了。

    虽为吴嫂的境遇抱有不平,螺丝却也无计可施。

    他发现,队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或凭借有后台,或依赖与队领导的特殊关系,或靠着蛮横抖狠,从而偷奸耍滑,不干活,少干活,甚至还要多得。

    更有甚者,有的老老实实干活、干活又多的人,反而得的少,甚至受责备、受欺负。毕竟做的事多,犯错的机率也就越多。

    他也知道,这些现象就象顽症似的,很难得以根治。

    不想这些了。

    自从收到大葱的书信之后,螺丝又燃起了考学的希望。不过,他摸了一下自己的米桶,觉得大学离他相对遥远,直接报考中专才有企及的可能。眼下,就是抢着把那套《水浒全传》看完。

    还书的的时候,腱子妈忙着做午饭,说腱子正在替自己照看着小队的晒场。

    晒场很大,相当于两个篮球场的面积,摆满了营养钵,如同队列一样,整整齐齐的。它们都播种了棉籽,用整块整块的塑料薄膜覆盖着,以保持育种需要的气温和水份。

    “你太偏心了!有病的人你不管,反倒照顾没病的人。”一位大叔指着腱子他们小队队长的鼻子说。

    “个个都说有病,我照顾得过来吗?”小队长显然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平日里,我和我老婆都跟你捧场,什么重活累活都抢着干。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大叔怒气冲冲。

    “大叔,我看你是小心眼,只顾自己,不顾集体。”腱子给小队长帮起腔来。

    “对呀。要我照顾你也行,那你能弄点队里急需的化肥、柴油来吗?”小队长开始叫板。

    “有这些东西就不进道义了吗?人家没有这些东西也照样活命。”大叔仍然据理力争。

    原来,大叔的妻子得了一场大病,前几天才治愈出院,医生反复嘱咐要保养一些时日,不能出重体力。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治病又花了一些钱。如果不挣工分,全然在家养病,显然是不可能的。

    大叔只好提前向小队长求助,想把照看晒场的任务揽到自己老婆的头上。小队长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眼神里明确地露出了侧隐之情。大叔很高兴,认为满有把握。谁知事到临头,又变了卦。

    平常干农活是重一下、轻一下的,没个准。而照看晒场营养钵的工作,主要是防止牲畜踩踏和鸡鸟啄食,则相对轻松,而且时间还长,棉花育苗需一个多月的期限。当然,干这个活要有很强的责任心,每天早上天未亮开始,一直守到晚上天黑,中途还不能断人。

    小队轻松的活一般都落在腱子妈的身上。原因很简单,一些计划性的生产资料有赖于腱子的老爸。农产品丰收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腱子还想说什么,被螺丝一把拉到了旁边

    “您们相持不下,都有道理,不如象它们一样,”螺丝指了指远处一对正在打斗的鸡公,对正在争吵的小队长和大叔逗起了乐子,并想以此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干脆打一架,谁打赢了就听谁的。”

    “你这个还冇脱蛋壳的东西,大人说话别插嘴。”大叔真的转怒为笑,朝螺丝嚷道。

    “小兔崽子,想看老子笑话,做白日梦去吧。”小队长也换上了一种轻快的语气。

    螺丝一边嘻嘻地应和着,一边又嘱告腱子,“这种事,自己最好不要掺和。”

    “我不想掺和。可是……”腱子似想争辩什么。

    没等腱子说完,螺丝就打断了,“你的书已还到你家里去了,特来表示感谢。”

    “书看完了,有什么感想?”腱子问。

    “内涵很丰富,但给我冲击力最大的是一个义字。”螺丝想了想又说道,“当然,它里面的义带着历史的局限性,值得研究。”

    “我看重的是它的艺术价值。那么多人物,个个刻画得栩栩如生。情节也描述得跌宕起伏,叫人不忍释卷。”腱子也谈了自己的感受。

    这边还未谈完,那边已偃旗息鼓了。

    双方象谈判一样,各让一步,达成了共识。大叔不再提照看晒场的事。小队长只安排他妻子干最轻松的活。

    自从送走牡丹之后,腱子象真的失去恋人一样,颓废了好一阵子,还常常想念她。两人的书信来往也就变得频繁起来。

    这一次,牡丹还随信寄来了一张照片,是她与大葱在公园游玩的境况。画面上,两个人相隔的距离虽然较远,但他们灿烂的笑容,让腱子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姨妈不合时宜地来了,说她们大队书记的女儿特别漂亮、特别能干,想介绍给腱子做对象。

    腱子妈看过女孩的照片之后,含笑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然后又递给了腱子。

    腱子接过照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往地下一扔,没好气地对姨妈说,“您巴结你们书记,不如巴结我妈。”

    “你这孩子,么样说话呢?太冇得礼貌了。”腱子妈立即对腱子予以呵斥。

    姨妈愣了一会,对腱子说,“对呀,我是巴结你妈呀,你么不领情呢?”

    “我准备继续参加高考,没有工夫谈这些。”腱子嘟嘟囔囔地说,算是给了姨妈一个台阶。

    “算了。他心情不好。你也别跟他计较了。”腱子妈劝慰着姨妈。然后到后厨煎了三个鸡蛋,下了一碗面条以作招待。

    姨妈高兴而来,败兴地走了,心里气呼呼地想,哼!高考高考,你考得上吗。

    考不上也要再考一次。这是老爸对腱子的要求。腱子只得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