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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彼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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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宇昊有些迷茫的打断道。

    “没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灵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地说道。

    “你!”宇昊气的骂了一句。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这种像是小孩子似的大闹,心下竟觉得有些轻松,我仰起头来,看了看天上不断北风吹动着的云彩,那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变得血红色的云彩,一下子就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了?”宇昊见到我皱紧眉头的样子,便走过来我的身边问道。

    “呵,没什么,只是觉得,可能暴风雨快要来临了。”我小声的说了句。

    宇昊越发不明白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佐殇,你有什么就说,我能理解的。”宇昊有些肯定的说道。

    原本我对于他这句话,我还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不知怎的,这句话就一直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这里有些什么不对劲,只是我没有察觉出来。

    佐殇,我都能理解,佐殇等一下,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佐殇,我们先去用膳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用膳,对身体不好。”宇昊继续说道。

    “宇昊,等一下,我问你个问题。”我有些严肃地说道。

    “嗯?怎么了,你说。”

    我看着他这有些天真的样子,好像孩子一样,简单,干净,那个眼神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初生之子似的。

    “宇昊,我到底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姓佐的?我记得我明明告诉过你,我叫做宇殇,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佐殇的。”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宇昊一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就僵硬在了原地,手上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宇昊,怎么,说不出来了?还是说你觉得你还能找到一个毫无破绽的解释?”我有些挑衅的说道。

    “呵呵,佐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姓氏,是因为我夺走你那双鬼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前世今生罢了,所以我才会知道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这么叫你的。”宇昊有些苍白的解释道。

    “鬼眼的确是有能看到一个人前世今生的能力,可那是要真正拥有鬼焰的人才能使用出来的,如果不是鬼眼选定的人,那是不可能发挥出鬼眼全部的力量的,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我的前世今生,你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所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步步紧逼的说道。

    宇昊听着我的话,原本弯下来想要抱起我的身子,却慢慢的站直了起来,宇昊有些复杂的看着我,在残阳的照射下,他的神情竟然有了一丝凄凉。

    “宇昊,你到底见到了谁?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说!”我有些紧张的说道。

    如果此时有人留意那常年下雪且人迹全无,看似荒芜的雪峰山时,便会很惊讶地发现有一群穿着白衣的身负武功的人护着一辆马车从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急急地行来。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是这群人不是普通百姓呢?

    很简单,你有见过普通人能徒手抬起一辆马车的车厢,还能走得飞快,甚至在那雪地上几乎不留足迹吗?虽说那是四个人在不同的角度一起抬起一个车厢,但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而且这几个人的轻功虽说不上是绝世武功,但也绝非平凡。

    只见他们不仅走得飞快,而且有时还得飞檐走壁的,但那车厢上的装饰却丝毫没有半点的晃动,简直就如同在平地上行走一般,说句稳如泰山亦不为过。

    这群轻功决绝的人便是刚刚在快到江南时被不明黑衣人袭击的炎儿等人。原本他们打算悄然地将虽然依旧昏迷但看似无碍的宇颜等一行人送至江南,毕竟主子交代的任务只是追踪他们的踪迹。既然他们身上有江南分局的急信,那么想必他们的目的便是去往江南的。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便插手,毕竟他们的身份在江湖上实在不适合这么贸贸然地在明面出现。正当他们想要启程时,却突然发现宇颜一行人出现了极其奇怪的情况。因为要是一般中毒的话,哪怕是再烈的毒性,在服下他们自家的解药后也能很快见效,变得安然无恙。

    可宇颜他们这一行人的迹象却在服下解药后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症状,而且身体状况还每况愈下。看上去不像是中毒,倒像是被梦魇住了。要是一般的内息错乱出现梦魇的情况,炎儿还能用自己的内力帮他们调整。

    可让他们有点束手无策的是,无论他们怎么用内力打通他们的经脉,都像泥牛入海,毫无反应。他们体内就好像有个无底洞似的,炎儿他们输给他们多少内力,他们就吸收多少,可昏迷的状况却没有一点的好转,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

    起初,只是昏迷不醒,在梦中呓语,炎儿曾尝试去听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可却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然而不到一天,宇颜他们竟在梦中对炎儿他们举剑相向,还招招致命,那身武功却一点都不像普通的经商之人会有的。

    而且他们在最初只是在晚上会突然起身向炎儿他们挥剑相向,可到了后来,他们这种闭着眼睛,仿若在梦游中杀人的行为却变得越渐频繁,根本不分时间,突然就给你这么一下。饶是他们这群自幼经历过非人训练的杀手们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别说第一次突然在睡梦中被人莫名地充满杀意地袭击了,让他们都吓了一跳,毕竟那可是毫无武力值的经商之人和一众普通的低等仆人啊。谁能想到不到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样不分昼夜的,闭着眼都能命中要害的一等杀手。

    而且明明才刚被治疗过,然后还在昏迷的,却突然从一旁给你致命的一下,也着实让人够呛的。况且在这么不断输送内力的过程里,他们自身也损伤极大。这也导致他们的警觉性和反应速度大大降低了。

    炎儿一看这状况,便心知此事不简单。先是被早已设下的毒烟陷阱害得一时大意的他们差点就命丧于此,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但宇颜这一行人却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病症。

    想着宇颜这人是他们的主子亲自下令要一路追踪的,必是分外在意的,要是真的在他们的手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真的要出大麻烦了。炎儿略一细想,便还是觉得将这人带上雪峰

    山。

    虽说主子曾在那年被人暗算后,便下了死令再也不允许他们带任何活死物上山,不过这人可是主子下令保护的,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要是就这么将男子直接送往江南分局,估计还不到江南,他就会像他那些仆人一样,中毒过深,然后在梦魇中,经脉狂乱而亡。

    毕竟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除了宇颜,其他人都早已在不断的梦魇中经脉错乱,最后七孔流血而亡。不过最让他们感到奇怪的就是,宇颜的情况明明是最严重的,可他却是在他们一群人里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

    而最让他们不解的就是,这人怀里竟然有主子贴身携带的短刃。这把做工精细的短刀,他们从未见主子给过别人,一直都是贴身带着的。

    而且这把刀跟在他们主子身边的时间估计比他们都要长,毕竟在主子把他们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时候,那把短刀就已经在主子身上贴身放着了。并且他们主子十分珍爱此刀,有事没事都会将之好好擦拭保养一番,有时更是看着这刀发呆,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基本上这刀的地位跟那块主子视若性命却在不久之前无端碎掉的血玉一个层次的,而这刀如今竟然被赠与这位普通毫无特殊之处的男子,想必主子对他是格外在意的。于是炎儿他们一合计,得嘞,还是将这位不明来历的贵公子送上山吧。

    于是乎,他们就日夜赶路,跋山涉水,尽抄小路地赶往雪峰山了。等炎儿他们风雨兼程地赶到山下,又冒着一年中难以遇见的暴风雪,狼狈万分地上到山,想要去禀告鬼焰时,才被那位守在鬼焰密室旁边的女子告知他们的主子闭关疗伤了,一概人等不予打扰。

    炎儿只能无奈地跟她略述此时的来龙去脉,然后便想要去山谷找药师帮忙。不想,这位守在密室门旁的身披白袍的红衣女子上前给男子把了把脉,接着眉头皱了皱,示意炎儿他们不用去找药师了。

    “凌霜姐姐,为何不让药师看看这人的状况?”炎儿奇道。

    被换作凌霜的人却并不回答,只是脸带忧愁地看了看那紧紧关闭的密室之门。

    “这人已陷进梦魇中多日,我等实在无力救治。和他同行之人,都因相似状况最后七窍流血而亡。如果不赶紧找药师的话,这人估计撑不了多久。这是主子下令让我带人去保卫的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主子那边我真的无法交代。”炎儿看着凌霜的背影难为道。

    这边鬼焰忙着疗伤,手下们则忙着将主子的命令吩咐落实下去,各司其职各有各忙。而那边的能请得动杀手盟的好手去保护的宇颜公子则坐在快速奔跑的马车上急急地赶在去江南的路上。

    不过虽说是急,那也只不过是赶车的仆人将马车赶得飞快而已,安安稳稳坐在马车里的宇颜公子倒是一脸悠闲地坐在车厢里,一会儿吃吃点心,一会儿看看书,再不就是看看沿路的风景,丝毫都没有一点焦急的意思。

    所以当,带着那位被唤作炎儿的鬼焰的贴身侍卫杀手盟的人悄然追上这辆马车时,在监视到这位如此悠闲自在的男子时,大家都表示,这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出门游玩,还用得着他们这帮杀人好手看着吗?

    再说了,这保护工作他们也不习惯啊,他们擅长的都是杀人好不好,这保护什么的也太无聊了吧。不过话是这么说,既然这是自家主子下的命令,再奇怪他们也会去执行的,谁让这是自己跟的主子呢?

    当然了,不到几天,他们就为他们主子的超凡远见而感到深深的佩服了。因为很快,在快到江南的路上,他们就遭遇了一批实力不凡的杀手。而且还差点一个不慎把小命交代在那里了。

    那天,那位炎儿姑娘正让他们去休息一下,反正几天了也没什么情况,大家也着实挺累的,她自己一个人在那盯梢就可以了。正看着宇颜他们一行人在那里就地休息,却不知怎的,他们一行人突然地毫无先兆地晕倒了。

    炎儿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想要走近一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毕竟对方竟然能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一直盯着的人悄无声息地疑似中毒晕倒了,这说明来者不善且这暗杀的功夫不低于他们啊。

    正想着对策,一旁早就醒过来的手下悄然地做了个动作,用密语问了问炎儿关于眼前的情况,炎儿回了他一个不知情并暗中上前去的指示。他们知意后便正想要从各方悄然前行。却不料,突然从周围不知什么地方散出了一股迷雾。

    炎儿一见,心道:不好,这是常用的烈性迷烟,不仅致幻还能在幻境中杀人于无形,看来对方是早已下了杀心啊。于是不再犹豫,指挥众人上前救人。正当大家快要碰到宇颜一行人时,忽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的毒箭。

    一下子,众人就只顾得上挥剑来抵挡了,还要一边屏住呼吸以防吸进迷烟,抽不出空隙去扶起昏迷倒在地上的一群人了。而没被挡掉箭的一些家丁,便就这么在昏迷中突然地死去了。

    而正当炎儿挥着长鞭挡掉周遭的毒箭,想要上前扶起一旁的宇颜少爷时,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炎儿只能放弃掉扶起他的念头,转而回身抽出长剑挡住来人的攻势。一看,竟是一个全身被裹在一件黑衣里,只漏出两只紫色眼睛的人使剑刺向她。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炎儿用长鞭卷住那人的利刃冷冰冰道。

    “她果真派人来了,这样真是极好啊。既然如此,我就送她一程吧。”神秘人诡秘地说道。

    然后突然地手下一松,任由手中的长剑被炎儿的长鞭卷走,炎儿一个脚下没收住,微微后仰了一下,却不想对方竟趁此空隙从怀里取出一袋东西扔向了她。炎儿见状,还来不及细看,便立马挥鞭挡掉了眼前的不明物体。

    却不想在轻微的嗤的一声中,那袋物体重竟掉出无数长得奇奇怪怪让人觉得无比恶心的毒蛇。为何说它奇怪呢,毕竟正常的蛇,哪怕再毒,也不会浑身溃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吧。

    而且关键是,这些蛇爬过的地方都留有黑色的不明液体,还将地板腐烂地冒着黑烟。而且他们还爬的十分的快,有些甚至一个发力弹起,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上众人。大家一看便心里暗暗叫苦,这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啊,只能怪他们一时大意了。

    虽说他们都是武功上乘之人,可武功再好也需要透气啊。这么憋了一段时间,他们真的有些撑不住了,难道今天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这也太冤了啊。

    正暗自叫苦的时候,突然宇颜突然清醒过来,更迅速起身,拿过一旁丢落的长剑便刺向

    了正要袭击炎儿的黑衣人。而那胜券在握的神秘黑衣人竟略略闪开,然后竟转身离去,丝毫没有要跟他对战的意思,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那些原本逼近众人的毒蛇竟在宇颜醒后,不再向前游动,而是回身跟着黑衣人迅速地消失了。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禁面面相觑,这,这就完了?刚刚还以为要来一场血战的,竟这样就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一致看向那执剑站在炎儿跟前的男子,都不禁猜想,难不成他们是怕他,所以才离开的?可这也不对啊,这文弱书生看上去不像是身负绝世武功的样子啊,更不可能有能让毒蛇退散的奇异能力啊。

    不过现在不是在想这个的时候了,他们都快憋气要憋死了,不管是什么,能不用血战一场,甚至死在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再细细研究吧。于是众人默默地向炎儿打了个手势,准备离开这迷烟漫布的地方。

    而这时炎儿正想要带着宇颜少爷一并离开,却不想那人突然回身面向他,然后她便看到他的双眸竟跟那黑衣人一样的颜色,诡异的紫色。可也就那么一瞬,眨眼间,对方的眼睛又呈现跟主子一样的蓝色。

    于是,炎儿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准备上前去带男子离开,却不想那人突然眼睛一闭,整个人栽进了她的怀里。于是,炎儿就不禁风中凌乱了,刚刚这人还威风凛凛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倒下了,我的天啊,这都是怎么了!

    宇颜发呆地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下一阵难受,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以言喻。正内心纠结着,一个仆人在院门口后悄悄的探出脑袋来看看他家的少爷,又看到那女子已然离去,便稍作安心地快步跑向自家少爷。

    他们都差点被刚刚那一震巨响吓破了胆。想想看啊,好端端的一个大院,莫名其妙地来了个浑身是伤,全身染血的女子,那也罢了,关键是这竟然是杀手盟的人,然后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他家那冷面无情的公子竟在意这么个初次见面的杀手。

    不过这些都算了,救治伤重之人也算是积德的一件事。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们惊恐的巴不得将自己藏到地底去才觉得安全。毕竟谁曾想那如此富丽堂皇,没有丝毫偷工减料的房子就这么在一声巨响后,就这么坍塌了。

    为什么那么确定没有偷工减料呢?这可是京城首富啊,还因每年上供的金银珠宝大大富强了京城的金库,所以公子还被圣上称赞为才子中的商贾,商贾中的才子,还亲书“富甲一方”的牌匾赠送于宇颜公子。这可真真是圣上的大红人啊。

    所以谁没事敢去招惹这么个官商兼具的才子?想不要命了吗。也正因此,当大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吓得使出浑身力气,脚下生风般地逃命去了。要不是门口死忠的侍卫拦着不让他们出去,估计此刻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勇气在鬼焰还在的时候出来,毕竟别说让他们跟鬼焰对视了,就是站在她跟前,不发抖就很好了,那一身的戾气和寒气,真不知他家公子是怎么能如此地镇定自如地跟鬼焰交谈的。

    所以他们在看到鬼焰离去后,将一个刚进府邸的小仆人推了出去,逼着他让他去看看情况。于是,这位新仆人很无奈又害怕地跑向自家的公子,不过等他跑到少爷面前正想要问话时才发现他家公子压根儿就没回过神来,双眼直直地发愣地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看着他家公子眼底晦暗不明的神情,仆人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这该怎么办啊,少爷整个人都仿佛还在神游天外似的,我要是贸贸然去打扰他,会不会被罚啊。我才刚进这个府邸,我可不想被赶出去啊,我家还有老母要养的说。

    于是乎,这位可怜的小厮求助地转身回头看看那还躲在门后的刚刚把他推出来的管家,管家一见他回头,立马打眼色让他继续去问问情况,丝毫不让他有退回来的念头。正在苦逼的小厮准备硬着头皮弯身向他家公子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见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急急地从玄关跑进来,毫不犹豫地跨过后院大门,略过小厮,在自家公子面前站定,半弯腰,双手抱拳道:“少爷,大事不好了。江南那边的分局出了大事,那边的掌柜实在是应付不来,特飞鸽传书让少爷过去一趟。”

    “有具体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宇颜倒是被这么一说,彻底回了神过来。

    “信里没说具体的事情,只让少爷赶紧过去一趟。”侍卫继续低头回道。

    宇颜略一沉吟,便吩咐还站在一旁的小厮让他去备马车,然后通知管家带上几位仆人赶去江南分局。正想转身离开时,却看到了还挂在小桥扶手上的那把鬼焰留下来的断刃,皱眉想了想,终是伸手将之取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接着准备了必用的一些物品,点了点人数,便启程赶去江南分局。如果这时候的他能有稍微的警觉性,细想一下事情,便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不太眼熟甚至算得上陌生的一张脸孔所说的话了,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京城了,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险象环生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刚刚发生了如此的巨变,对于初走江湖的人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了。而且他家的家丁如此之多,想要记全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当他坐在马车上时,虽略有怀疑,却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便还是启程去江南了。

    而留下的众人看着那院子里倒塌成碎片的房屋,皆是面面相觑,还是管家走出来吩咐下人去找人来修缮好这座大院。然后管家便想要回身去找那进来通报情况的侍卫了解一下情况,却不想当管家走回到木桥时,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侍卫就这么一会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管家不由得一愣,问那小厮那侍卫的去向,却没想到小厮也没有留意到。管家转念一想,猜是可能有事情忙去了,也变不做细想,毕竟他也是有一堆东西要做啊。而那通报的侍卫究竟在哪呢?

    原来他早已趁刚刚的一阵混乱,悄悄地从后院溜走了。只见他随手脱掉了那件侍卫衣裳,换上了藏在一旁的衣服,一身黑衣再配上他那对紫色的妖异眼眸却是刚刚那取了自己手下性命的黑衣人,也是那山上的神秘人。

    “命运重启的时刻来临了,只是这次你不会再有逃走的机会了。”黑衣人看着宇颜离开的方向阴狠地道。

    然后他施展轻功悄然地从另一条小路追上宇颜马车的踪迹。

    而这边,鬼焰留下短刀给宇颜后,便几个脚步跃出了后院。但她并未快速地离去,而是转身眼神坚定地看着比她高出很多的院墙

    ,她看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许下承诺似的道:“这一世,我定会护你一生无忧。”

    言罢便不在多说,转身脚下发力,走在了一条隐秘的小道上,飞快地往一个方向奔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座静寂的常年下雪的山下。她提气便欲上山,却不料突然从两侧传来嗦嗦几声,几把不明来路的暗箭就这么突然地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射向了她。

    鬼焰看都没仔细看这些淬满了毒且封住了她退路的箭头,手掌略微向下,暗使内力,竟把那些来势汹汹的毒箭就这么全部震开了。

    “宇昊,我们来谈谈吧。”我躺在树上突然说道。

    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起,仿佛昭示着所有的一切,即将显露,再也不能躲藏,而我也被这风吹醒了几分,自欺欺人的游戏终是再也玩不下去了。树下的人并没有给予我回应,只是呼吸略微有些加重了。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轻身跃下枝头,便不顾他的反应,向屋里走去。没有了刚才的狼狈不堪,我走的稍显轻松自如。我走到桌子的一旁,摸着椅子,坐了下来,拿过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慢慢地喝着,等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等他终于坐下,我却依旧故我的品着我的茶,却没有跟对面的他说上一句话。过了良久,他似乎耐不住这气氛,想要转身离开,我一听不禁嗤笑一声。

    “宇昊,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的耐心并不好?”

    他没有回答,却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出声。

    “宇昊,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宇殇,你有多久没叫过我儿时的名字了。”

    “你还真健忘啊,刚刚请你吃长寿面的时候,不是叫过你的小名了吗?”

    他听到后却沉默了,其实我和他都知道,这个假象已经维持不了了,可为何还要苦苦支撑呢?我想,或许是我们都有各自的贪念吧。

    “宇昊,够了,真的够了,这么些年,我们装的还不累吗?你难道就不能直接一点吗?或者说,真实一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愿意撕破这一切,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也装不下去了,因为,他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呵,宇昊,你以为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也瞎掉了吗?我行走江湖,见过多少肮脏手段,独自面对过多少血腥,可我都不在乎,哪怕是被他人偷袭重伤,我都不在意。因为我明白,在这种乱世,随时都会有敌人取我的性命,这很正常。”

    我顿了顿,拿起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在我见到那个幼小无依,却依旧善良的你时,我确实感到了一丝温暖。可很快,我便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早已为我度身订造的陷阱,可悲的是,纵然我看出来了,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往下跳,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说出这番话,我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我的内心早就波涛汹涌。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冷宫弃子,他才是这个皇城的主宰者,他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只是,他的贪念让他身陷囹圄,所以为了摆脱这一切,他才设下了这个局。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因而我并不怪他,何况我也是个满手血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善恶?只是我无法接受的是,他毁掉了我的鬼眼,我唯一能寻找到那人下落的通灵鬼眼。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吧,因为你是那样的残暴血腥,不择手段!”

    为什么不反驳我呢?为什么不出声否认呢?哪怕你说谎否认,哪怕是一句,我都不会再追究下去,我都不会撕破这一切的假象,因为,我知道,你和我,都贪恋着这份难得的温暖,哪怕是假的,我们也还是不愿放弃,只是,如今再也不可能了。

    “你其实一早就认识我,你根本就是这个皇城的主人,你所谓的夺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只怕也是你的傀儡吧,我说的对不对,我的皇帝陛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殇儿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躺下歇息吧。”

    呵,这孩子,不,这男人还真是不简单啊,事到如今,却还是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真不知是夸他还是恨他。

    “多年以前,我便有耳闻,说正当壮年的皇帝陛下突然暴毙,然后就由一个年幼的孩童继位,各路文官武将看似辅佐,实则夺权,最终架空了皇权,使这个孩子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最终长成了现在的皇帝陛下。”我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说道。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在那位壮年的皇帝陛下突然暴毙后不久,一个不知来路的冷宫弃儿,便出现在了冷宫,因为无人问津的关系,所以根本没人记得这个弃子的模样,也不会有人管他的死活,因此谁都没注意到,哪怕过了几朝几代,这位弃儿依旧存在,容颜不改。”

    我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他想必也不会愿意让我再说下去,这个跨越了几个朝代的阴谋,这条铺满了无数人鲜血的道路,这个为了目的,甚至不惜用了禁术,逆天而行的计划,他不会想要更多人知道的。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对坐着,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可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越是平静,只怕一切越是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谁胜谁负,就不可知晓了。不过,想来这盘棋局,再怎么下,都只是一盘死局,我和他,都不会是赢家。

    “我不会让你走的。宇殇,你太傻了,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一切,你要是依旧装作不知道,我们依旧会是当初的我们,不管日后如何,我和你都不会变的。”

    “宇昊,要是你没弄瞎我这对鬼眼,我不会撕破这一切。我依旧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而之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便会离开,不会抢夺你的权力,可为什么,你就是要逼着我们走上了绝路,这双鬼眼能助你成事,你为什么非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因为我爱上了你,可你的心里却没有我!你永远只把我当做小孩子看待,哪怕知悉我的身份,你还是这样。你对我百般宠溺纵容,却唯独不爱我。你爱着的永远只有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尊上,那个为了自己,毁掉了三界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