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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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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重,依稀记起江里一场险恶,她想游去云姨身边,可一入江,许多只手由四方涌来,她的九节鞭在水里起不了多少作用,逼退前头,左右两边已然夹击,最後不知谁由身後勒住她的颈喉,痛得她不能呼吸

    「嘿嘿嘿美人儿,咱儿刀疤李打从长眼睛以来,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美人儿。」那声音压得很低,猴急著,又嘿嘿地笑道,「咱儿先跟你来一回,再去光顾另一个,钦钦,你乖乖地别出声,待会儿就舒服了」

    手也好重,她抬不起来,只觉胸前压著重物,一股陌生又可怕的体味口鼻,教她忍不住反胃。

    「滚开——」

    她拧眉骂著,努力睁开眼睛,这一瞧,惊得神志全数回笼。

    那粗鲁大汉脸上斜划一道疤,靠得好近,正冲著她咧开黄板牙,两手来回抚摸著她的颈项和脸颊,忽地,他发狂似的扯著她的前襟,头已埋了下来——

    「滚开滚开!王八蛋!」窦来弟想踢他、打他、咬他,却是动弹不得,双手双脚早被人用粗绳捆绑。

    不住地扭动身躯,她发出尖锐的叫喊,一只脏污大手就要伸来捂住她嘴的同时——

    「啊——」那刀疤李竟凄惨地哀叫出来,压在窦来弟身上的笨重躯体被一股力道狠狠拽离,他平飞出去,「砰磅」一声,重重地砸在後头成堆的木箱上,地上也迤逦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这时,许多人听闻声音纷纷挤在外头张望,可没谁去管那刀疤李的死活,全是眨也不眨地盯著由破裂木箱中滚将出来、散落一地的白银。

    「听清楚了,谁敢动这两个女人一根寒毛,我就要谁的命。」

    开口说话的男子昂扬而立,铁青著一张黥面,那目光凌厉可怖,吓得人直发哆嗦。

    「把他丢进江里!」命令简短有力。

    他掷开沾血的刀,两名手下已快速跑了进来,又迅速地把刀疤李抬将出去。

    「滚。」

    声音既寒又冷,周遭的空气瞬间冻结起来,众人即使再贪那些白银,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顿时已作鸟兽散。

    里头顿时安静下来,男子犹背对著窦来弟沉默地伫立,黑发乱七八糟地散在两肩,那高大的身影像山一般动也不动,不知他脑中转些什麽。

    窦来弟气息微喘,心跳得好快,下意识打量四周,发现此处仅是几块长布搭做而成的帐篷,十分简陋。

    咬著唇,她扭动身体勉强要撑坐起来。

    眼下一切实在乱得可以,她想,不过至少云姨就在身旁,虽然也被捆绑,还昏迷未醒,但还有他在,一颗心便跟著安定下来。

    「你还愣著干什麽?快帮人家解开绳——」

    话陡然顿住,窦来弟两眼瞪得大大的看他跨步而来,如疾风扑面,他大臂一伸,已将躺在她身边的云姨挟起。

    「你做什麽?!喂——」

    尚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另一臂膀亦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捞住她的腰肢,抱著她们踢开一块灰布垂帘,往里边一个小隔间去。

    窦来弟被他的气势震住,不懂他是怎麽了,就见他把云姨稍嫌粗鲁地丢在地上,害得云姨发出,她一怔,随即骂著——

    「你把云姨摔疼了啦!你不会轻一点吗?你唔唔唔」

    就在瞬间,她的唇竟被他的给堵了。

    窦来弟美眸瞪得又圆又大,简直简直难以置信。

    他的脸容就在眼前,好丑好吓人,可那对眼同她一般张得大大的,眼底深不可探,像两潭黑漩涡,转啊转的,把她整个人都拉了进去。

    唔这男人开窍了吗?唉

    无意识地嘤咛著,她叹息,眼眸悄悄合上,感觉他的唇温冰凉冰凉。

    猛然间,一股热气袭至,他的动作激烈起来,两掌捧著她的脸蛋,舌挤进她的牙关辗转吸吮,深刻的、狂猛的,几是蹂躏地吻著她。

    窦来弟心紧了起来,就要不能呼吸,而全身彷佛著了火,她不懂,她的迎合和沉浸竟让一个男人疯狂,亦同时燃起他心底的妒火,教他不能控制。

    「你就这麽喜欢我?!是吗、是吗——」他逼问,口气泛酸。

    适才见手下欲要侵犯她,他已是怒火中烧,现下见她柔顺相待,他更是怒火、妒火焚得五内痛苦,而嫉妒的对象竟是——自己。

    红著眼,他双唇不住地攻击著她,吻遍她的小脸,吸吮著她颈窝处的幽香,而双掌已老实不客气地探进她前襟,摸索著那方软玉。

    要」窦来弟没尝过这般滋味,身躯猛地颤动,心脏急如响鼓,脑中理智在此时抬头。

    这是不对的,她要的不是这样,不应该这个样子的

    「给老娘放开她!王八蛋!」

    云姨不知何时已然清醒,高骂一声,跳著脚步直冲过来,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撞到想撞的人,她整个人却绊了一大跤,再度摔在地上。

    「云姨!」

    窦来弟惊喊,挣扎著要起身,那美妇已不留馀地连番快骂——

    「臭家伙,绑著女人算什麽本事,有种把老娘放啦,咱们一对一斗个你死我活,臭贼,你敢动她一根小指儿试试,老娘裙里腿踢得你翻跟斗,快把你祖奶奶松开!」

    「云姨,他是——」

    窦来弟欲要说明,抱住她的男子忽然将她放下,笔直地朝云姨走去,两个女子尚不懂他意欲为何,他竟「啪」地一响,徒手震裂绑住云姨四肢的粗绳。

    「好啊!咱们打上一场!」

    说著,裙里腿已一阵风地扫至他胸前,他上身微仰,左掌招式疾如闪电,瞬间扣住她脚踝,同一时间,右手剑指分别戳中她肩颈和丹田的大穴。

    「关莫语你住手!」

    窦来弟急得大嚷,冲口而出,把斗上的两人全给震住了。

    莫语?来弟你说他是、他是关师傅」

    云姨一头雾水,丹田的气提不上来,眼下被他封住穴位,只有眼珠子还能溜溜地转动。

    她瞄瞄窦来弟又瞄瞄男子,见後者神色不豫,抿唇不语,一对眼沉得吓人。

    这到底怎麽回事?

    有没有谁好心一点来解释给她听啊?

    「喂,你还想干什麽?!」

    窦来弟嚷嚷,眼睁睁看著他对云姨补上一记哑穴,不让她言语,还不知从哪儿扯来一块长布将她当头盖起,连看也不让看。

    「关莫语,你怎麽可以这样?我——」还没指责完,一张黥颜已闪到面前,害得窦来弟不争气地噤声,勉强撑起的身子又往後倒下。

    他拖住她捆著双腕的粗绳将她拉坐起来,跟著劲力一吐,绳索闻声而断,跟著是她的双腿,整个过程俐落迅捷。

    窦来弟来回揉著手腕,脸上的红潮未退,心鼓仍隐约可闻,她大眼觑着他,掀了掀唇,却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恰当。

    青龙心中紊乱,一是他不顾一切地亲吻了她,以为能浇熄心头火,末料,竟唤起更难控制的深沉欲念,再来是她冲著他唤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已远远超出他掌握的范围。

    不著痕迹地宁定下来,他勾起她洁美的下颚,露出这次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

    「三姑娘不认得在下了吗?竟然唤错名字,唉,真伤我的心。」

    他凑近她,用鼻尖轻轻地嗅著姑娘肤上的香气,唇欲触不触的。

    窦来弟讨厌他这般流里流气的模样,小手猛地推开他,眯起美眸。

    「青龙便是关莫语,关莫语就是青龙,你把我耍得团团转,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察觉吗?你、你真可恶!」

    更可恶的是,他没头没脑地吻了她,到现在还不来同她解释。

    他笑容略僵,双臂慢条斯理地抱在胸前,仍思困兽之斗。

    「青龙就是青龙,谁也不能替代。」

    「放屁放屁!」毫不矜持地咒骂,眸中窜起两朵火焰,「那一年,你之所以会出现在鄱阳湖畔,为的就是想劫那个朱大人的羊脂玉如意,你暗中盯著姓朱的许久,事前就知那些当官的要我阿爹上湖中小亭商量事情,我和小金宝会遇上你,那完全是个巧合」

    好些事情前思後想,她努力地连结起来,想由其中抽丝剥茧,去碰触他深藏的心,她仍是不懂,仍是不懂呵

    「後来,你猜测我家阿爹可能已将玉如意带回镖局,因此才以青龙的面貌夜闯九江四海,是也不是?!然而在行踪败露之後,你走了第二步棋,决定藉四海徵招镖师的机会混进,还向阿爹主动请缨,押著朱大人的镖至山东济南府,你、你——」

    思及大明湖畔的那一夜,她方寸一阵柔软一阵羞涩,当然,也是又气又恼。

    「既然已经劫到那对玉如意,你尽管离去便是,为什麽还要留在四海?!到底存著什麽心?!」

    他静瞅著她,下颚紧绷著,在那张黥灼的面容下,很难瞧清他真正的想法。

    「关莫语,我就恨你什麽话都不说,你到底想怎样?!」

    又被他气得失控,她抡起小手赏了他胸膛好几拳。

    他任她槌打,忽地双臂合抱,牢牢将她拥住,而头再次俯下,不分由说地攫住她的朱唇,那亲吻如此热烈,和他冷峻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要——你放开!」

    窦来弟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不断地推打著他,猛然间扫中他下颚一掌,把他的脸打偏了,陡地让他清醒过来。

    两人都喘著气,相互交错,窦来弟在他深切眼底瞥见疾掠而过的歉疚。

    她喜爱他,自然想和他亲近,可是不能这样,也不是在此时此刻。

    「对不起」

    他语气极低,轻轻敲进姑娘心里,即便她馀怒未消,也因他这一句道歉慢慢软化了。

    脸容抬起,正欲掀唇,却瞥见露出他前襟的一截颜色。

    窦来弟静谧谧地牵动唇角,如窥知秘密,小手迅速地探了过去,将那截颜色从他胸怀里抽出。

    惊觉那样东西,他抬手欲要抢回,已然晚了。

    「是我的青巾。」吐气如兰,她心型脸儿如花绽放,下意识凑近鼻尖轻嗅,香气如故,「在塞外原野的小河旁,我帮你包裹肩伤,这是我给你的青巾,你一直带在身边。」

    她单纯叙述著,跟著美眸一扬,亮晶晶地瞅著——

    「关莫语,你还有什麽话说?」

    他已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他面容微热,语调已不再故意压低——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窦来弟略偏著头,酒涡荡漾。

    「在塞北草原上遇到你,你骑马朝我而来,脸上蒙著巾布,只露出一对眼,我却不知该唤你青龙还是关莫语,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怀疑了,後来呀」微顿,她俏皮眨眼,「青龙丢下话要去杀齐吾尔,害我提心吊胆的,想不到青龙没杀成齐吾尔,关莫语却把人家救回来了。」

    撇撇唇,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不自在。

    「你、你那一次真把我搅混啦,想来想去,就是不懂你到底要如何?最後我在原野河边找到你,帮你裹伤,是你肩胛上那个咬痕让我笃定下来。可你什麽都不说,我真是恼你,真的、真的、真的很恼你,恨不得再狠狠地咬你一口。」最后还加强语气以表心意。

    他挑眉,一手轻抚她的颊,有些举动是下意识的、情不自禁的,特别在他已经吻过她之後,彷佛解除了某种无形的封印。

    「你从那时就知道了,还不断来刺探我?」

    「那你更可恶,咱们家对你掏心掏肺、有情有义,你却耍弄四海里所有人,骗得大家团团转,你、你到底为什麽?」

    紧绷的心情松懈不少,她跪坐起身,手指戳著他的胸膛质问起来——

    「还有,巫山青龙寨这些年为非作歹,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是你的手下,你怎能如此放纵?!」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我不是青龙,真正的青龙早在几年前便死了。」

    「什麽?!」平地一声雷,震得窦来弟瞠目结舌,忽地拔尖儿嚷道:「你是假的?!」

    关莫语连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怀里。「别张扬。」

    她扳开他的大掌,眼眸一抬,今天不问个水落石出,她四海窦三就不姓窦。

    「你再敢瞒我,我、我一辈子不理你。」

    他又是叹气,已然妥协。

    「我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一日在川东境内遇上盗贼出没,不但抢尽商旅财物,还要掳人妻女,当时,我出手杀死七、八名大汉,逮住了贼首,其馀的喽罗抢了些许钱财便走,也不管那头儿死活。待问清,对方竟是巫山青龙寨的大寨主!」

    窦来弟随著他的言语思索,小手轻轻碰触著他颊上的黥纹。

    「那个青龙大寨主就是长这个模样吗?」

    他任由她的指尖一寸寸地探索,薄唇再度吐出话来——

    「他胸口在打斗中教我一剑刺中,撑没多久便断了气,後来我我就决定假扮青龙身分上巫山去当大寨主,又後来,我瞧那姓朱的不顺眼,打算大干一票劫光他的珍宝,再後来,你就什麽都知道,不用我多说了。」

    「嗯?」窦来弟美眸缓慢地细眯起来,觉得他这段话交代得不清不禁,省略了七、八分之多。

    他故意避过不谈,那她总有发问的自由。

    「你好好的自己不当,为什麽偏要混进青龙寨?还有哪,这张脸皮打哪儿来?难不成是你自个儿做的?」

    她摸得好生仔细,还是感觉不到接合点,此般易容堪称绝技。

    关莫语垂下眉目,闷闷地道,「是我自己做的不成吗我阿娘的闺名唤作宋小乔。」

    听到这个名字,窦来弟怔了怔,刚开始还不太明白他作啥儿扯出自己的娘亲,思绪忽地一动,她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儿,才恍然大悟地瞪著他。

    「你、你你是说『千张面』宋小乔?被江湖誉为易容神手的宋小乔,她是你家阿娘?」

    关莫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的技巧没有阿娘好,这颗面上的深蓝纹路没办法永久保持,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新染色,用的正是冬青叶熬煮出来的染汁。」

    他的这番话,终於解开了窦来弟心中长久的困扰。

    她一直好奇著,他一个大男人不染巾、不染布,当年为什麽同她争买一捆冬青叶?

    原来,是为了他的黥面。

    「你当年还骗了我和小金宝,说你阿娘已经不在人世?」

    「我没有。我只说,她很早就不在我身边,是金宝姑娘会错意。」

    仔细一想像是这麽回事。不过,倒不重要了。

    软软的掌心捧著他的脸细瞧,窦来弟原是要笑的,柳眉弯弯,眼儿弯弯,唇扯了扯,还没拉弯上来,却陡地发出惊呼。

    「怎麽?!」关莫语教她吓了一跳,现下身在险境,处处危机,直觉地便将她的头颅压进怀中护住。

    她倒不领情,像泥鳅似的钻出一张小脸,直勾勾地盯著男子,脸微白、唇微颤地开口——

    「关莫语,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阿娘她、她最後嫁给你阿爹了」

    这话乍听之下挺好笑的,但关莫语实在笑不出来,知道她思绪敏锐,用不著他多作点拨,已经有所联想了。

    窦来弟咽下喉头紧涩感,心「咚咚」地响著,有些兴奋得知了他的家世。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努力让声音清晰而稳定——

    「你曾说你是两湖人士,指的便是岳阳的五湖镖局,你阿娘是『千张面』宋小乔,阿爹自然就是岳阳五湖的头儿关涛关师傅了。」

    听到「岳阳五湖」和「关涛」几个字,他神情阴沉下来,语气仍闷得紧——

    「那样的人不配当爹。」

    「你为什麽这麽说?他、他——」

    「他怎麽样?!」男人双目透著戾气,低沉痛恶地道:「娶我娘亲一个还不够,又看上别的女子,他的誓言都是假的,比什麽都脆弱,害我阿娘为他一辈子伤心,宁愿剃发为尼,发誓永不再踏入红尘半步。」

    呼吸急促起来,他试著控制,全没察觉双臂将姑娘的腰肢揽得多紧。

    「他一见到貌美女子就丑态毕露,如今又来纠缠你家云姨,根本就是就是」想不出适合的骂言,他眉峰成峦,一拳击在地上。

    窦来弟悄悄握住他的拳头,轻轻地揉弄著,将那紧握的力量悄悄扳开,软声道——

    「所以你离家出走,浪荡江湖,再也不回去?」

    他瞅著她,落寞地扯了扯唇,语气微冷,「我是出来寻找阿娘的,她由岳阳五湖独自出走,未留只字片语,我是她唯一的亲人,而那个男人有别的女子、别的儿子,我还回去干什麽?」

    「那麽你找到你家阿娘了吗?」

    他点点头,五指下意识地与她交握。

    「她在峨媚山上的一处道观带发修行。她要我回岳阳,可我不愿意既然他是走镖的,我偏要当贼山寨里的大王。」

    窦来弟眨眨眼,意会了过来,手指儿又去戳他厚实的胸膛。

    「你、你你冒著天大危险混进青龙寨难不成就为了赌气?」

    喔——亏得众人还夸他沉稳干练、年轻有为,哪里想过他也这般任性?比起她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抿著唇不说话,视线调向别处,那模样十足像个发倔的孩子。

    「关莫语?!」她还想知道得更多,小手伸去想将他下巴扳正,他却拒绝合作。

    窦来弟只觉眼前一闪,喉头和肚腹微闷,待定眼,已被他用相同手法封住穴位。

    「唔个臭人?!

    她定住身躯不动,连声音也被剥夺,只能靠著滚动的眼珠愤愤抗议。

    他还想怎麽样?!放开她啦!

    「来弟,我暂时不能放妳。」

    他读懂她的「眼语」,忍不住倾身吻著她的眼皮,窦来弟脸微红,看著他将她举起的手按下,让她端正地坐好。

    「我们的坐船本不该遭劫,他们此次下山,主要目的是五湖镖局所押保的一批官银,没想到咱们的船行在前头,也一道中了埋伏。」

    他翻入江中已不及救她和云姨,当下便独自潜走,再扮上青龙的面貌迅速转回,甚至还率同众人一起劫镖。

    他手也不安分,拨拨姑娘的发,探探姑娘的额,还有意无意地摸摸姑娘的嫩颊,低声又道——

    「他们已抢尽五湖镖局的官银,还掳来一位姓董的年轻镖师,此地扎营,就为等载运白银的舟伐前来接应,只要接应一到,整批官银便能顺著江河运入巫山青龙寨的势力范围,届时想要夺回就难了。」

    窦来弟定定地听著他叙说当下状况,有个冲动想问,若他真气恼五湖镖局,作什麽要去在意那批官银,夺不回来,五湖镖局的信誉毁於一旦,还得吃上官司,不正中他下怀吗?唔唔无奈有口难言。

    略略沉吟,关莫语继而又道——

    「自进了九江四海,我有一段时候不曾回巫山青龙寨,在这之前,好多人相信我已经死了。他们现下虽还称我一声大寨主,听我号令,一半是心惊、一半则是尚未得到其他的指示,目前寨中之事早被二当家翟权把持,我想我在这儿突然现身的消息一旦传回巫山,只怕是坏了他寨主美梦,欲杀我而後快。」

    他大掌滑下,稳稳地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光让窦来弟芳心一紧。

    「你乖乖待著,我保证,一定救出你和你家云姨。」

    跟著,他立起身躯,旋身撩开灰布垂帘已大踏步出去。

    咦?!怎地走了?话还没说清楚、讲明白呵。

    关莫语!给我站住!

    呜喉头好紧,她叫不出来。

    哪有这样?!

    他把她丢在这儿算啥儿意思?!

    为什麽要她乖乖待著?!

    那他自己呢?到底计划著什麽?!

    呜好生气好生气,好想咬人呵

    就算走,那也该先把云姨头上的布掀开啊!就不怕闷坏人?

    想到这点,她脸蛋蓦地通红,心想云姨虽没亲眼目睹,可她和他亲热的模样

    也教人家听去九成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