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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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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不是生气,只是,”陆泽瑞尽力维持声线的平缓柔和,斟词酌句地分析事实的残忍:

    “她是怎么想的?她有没有自己的家庭?又或者她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和困扰?这些情况,我们都一无所知,目前也无从知晓。”

    临了,他没忘记给孩子提供怎样做才更好的建议:“所以,你最好了解清楚,征得她同意,才可以这么喊她。”

    希望能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小人儿保证:“我会的!”

    顿了顿,坐在老爸臂弯上,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叨叨:

    “看她很、年轻的样子,应该会是、是一个人吧,那我、祈祷她、是单身!!!就像曾经祈祷、妈咪能、快快好起、起来一样,不就、灵验了吗?!”

    “还有,在她同、同意前,我不想、不想喊她‘阿姨’。”

    “爷爷奶奶教、导我不能、没有称呼就、打敞口说话,我知道,不称呼她就跟、跟她说话不、礼貌。”

    “可我心里就、就是不想、喊她‘阿姨’!!!”

    喊她“阿姨”就感觉好遥远好遥远啊。那么多认识不认识的年轻女士都被他喊作“阿姨”。

    小人儿断续地说着,又忍不住抽噎。

    陆泽瑞慢慢哄拍着小小的背。

    直到儿子平静些,他才沉吟道:“随你吧。只是你不能强人所难,并且之后你要跟她道歉。”

    “好!”小人儿答得脆生生,然后扭动小身板,“爸爸,您放我下、下来吧,我想近、近地看、看着她。”

    下地之后,小人儿悄悄拧开卧室的门,使大力拖来椅子,紧贴着床边摆,爬上去之后坐好,小手肘撑着床沿,小手掌托着小下巴趴着瞧。

    他的身板小,这个姿势并不怎么舒服,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着儿子把自己安顿好,又瞅了瞅液体的位置和滴速,陆泽瑞回身去浴室拧了把热毛巾,给仍在抽气的儿子仔细地擦净脸。

    清好毛巾挂上,他便向卧室的落地窗边走去。

    儿子的话,把他的心泡在了酸菜坛子里,被盐臜,被酸浸,还冰凉冰凉的……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夏琼依缓缓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白色吊顶的天花板,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暖黄的光晕。

    已经华灯初上了呀。

    注意到顶灯周围的造型图案和灯饰,是完全陌生的,她猛然清醒过来,这不是她的房间!

    会是什么地方?

    现在置身何处?

    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挣扎着起来,却浑身绵软无力。

    一动之间,才感觉到手背上有针头。

    饥乏至极,索性顺其自然地再次闭眼。

    两颗清泪滚落,慢慢融入耳鬓不见踪影。

    人在身心俱疲时,极易脆弱感伤、破罐破摔、消极厌世,泪点也低,一戳就冒。

    她是怎么来到陌生房间的,实在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既然在陌生的房间里,应该是有人的吧。

    既然为她挂上了点滴,想来事情并没有特别糟糕。

    夏琼依又缓缓睁眼,侧过脸来看向左边,并无旁人。

    再看右边,就发现床侧一小男孩正手肘撑床,双手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和她的视线对上,小小只急急跳下椅子,迈开小短腿跑向窗边。

    视线追着他的小身板,夏琼依注意到那抹立在落地窗边凝望斜阳的背影,如修竹一般笔直挺拔。

    小小只攥紧那个身影的手指,朝她这边使劲拽。

    男人迈开大步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观察她,不言不语。

    乍眼一看,她不由得怔住,视线又快速滑向小小只,再次抬眼望向男人确认看到的事实,也顾不得礼不礼貌了。

    真是绝了,居然还能这么复制粘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大小版。

    她视线的滑动,让陆泽瑞估摸到她的想法,未置可否,只是问:

    “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的膝盖,感觉怎么样?”

    沉稳磁性的嗓音震荡着鼓膜,让夏琼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张嘴说了声“谢谢”,却因喉咙嘶哑而未发出任何声音。

    此刻,她真希望另外两人能读懂唇语,但显然不现实,又想起打手语,却因正在输液的手而不得不放弃。

    她攒足力气掀开被子,勉力地翻身下床想要离开这里,却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您还在打吊瓶!”稚气的童音急迫地制止她。

    她不敢再摇动泛晕的脑袋了,改为摆手,表示她已经好多了,咬牙坚持起身下床。

    板鞋的后跟胡乱折叠硌脚她也顾不上提,另一只不输液的手取下衣架上的输液器,忍着饿得发慌的感觉,撑着一口气欲朝外走。

    “请等一下。”

    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缓:

    “喝点清粥再走吧。”

    “几个小时里也没人打电话找你,估计你是独自一人。”

    “我们点的粥多了,你将就吃点,回去就不必再等餐了。”

    手机一次没响才正常吧。夏琼依稳住身形,不再迈步。

    算起来,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四顿粒米未进,暴晒了大半天甚至连口水都没喝过。

    她的确极渴也极饿,着实难以抵挡“粥”这个字眼的魔力。

    虽然清醒地知道对方不过陌生人而已,万一粥里添加了什么意外成分可怎么办,确实不该轻信。

    但留意到男人与孩子的礼貌,这样有教养的人总该是有底线的吧,还不至于做什么坏事吧。

    更何况,她连死都不怕,从她这里,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饥饿令她为自己寻找着自相矛盾的由头。

    都说“君子不谋食”,看来君子也不是那么好修练的,她在内心深处自我鄙薄着。

    见她不再坚持离去,男人快速进到浴室洗净双手,边用抽纸擦拭,边走到圆几旁。

    投扔那团湿纸后,他半弯颀长的身躯,揭开紫砂罐的盖子放到一旁,将里面热气腾腾的粥盛到碗中,搁入瓷勺递给她。

    这才发现她的手腾不出空来接碗。

    “怪我,应该先请你坐下的。”

    他又轻巧地搁下粥碗,没让碗底发出任何声音。

    将临时输液架搬到圆几旁,他接过她执着的输液器,还用标准的“请”的手势示意她跟着他,顺手将输液器挂在了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