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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因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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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陆泽瑞这头发,造型不好打理,但相信夏琼依肯定也能很快上手。

    钢琴陪练现在都是按小时收费的,而夏琼依还更有榜样范,如果不是她,没人能说动那小子练琴。

    每天还陪他画画做手工,和练习书法,一般的培训学校是每周只上两次课,每次最多三课时2小时,各项全年一次性收费打折下来也要上万块吧。

    去儿童话剧团可以学习播音、主持、演出、朗读、朗诵、演讲,但花费路途时间不说,还不会教孩子编而导,这个质量也属上乘,更重要的是,那是宝贵的亲子时光。

    喜剧演员专门逗人开心,他们父子每天都心花怒放,只因为夏琼依小姐的存在。

    这些都是每天进行的,还有周末的各项,陆泽瑞都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陆-泽-瑞-你有完没完。”掩耳盗铃似地,夏琼依早就双手捂住耳朵,紧而用力,“你还真是舌灿莲花呐,这百步穿杨的嘴皮子功不拿去说书,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的腔调和语气,让她联想到《不一样的爸爸》里的画面,爸爸有些智障的声音,却自顾自地不断跟小女儿倾诉思念和爱。

    又像《阿甘正传》里主人公的叙述,看似平铺,却又透露着一切深意。

    “去说书才……”陆泽瑞故作委屈,话也只说了半截,倏尔抬头,眼神清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不顾她的反应,他强行掰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兴奋地嚷道:“嗨你听我说,我忽略了一项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妈咪’——全年无休,24小时上岗,随叫随到,不敢生病不敢缺勤不敢随心所欲掉以轻心,需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要高素质高强度地追求卓越……”

    “快被你烦死了,自个儿演你的独角戏吧!”她索性挣脱他,从蛋宝宝里走出来,站在栏杆旁,离他的聒噪远远的。

    陆泽瑞紧跟上去,“那也是跟你这编导学的。别生气嘛,我也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要清算,还是你吃亏。”

    他噼里啪啦地讲:

    “我们都知道,决定幸福与否的不是钱,而是我们内心的那根杠杆。的确,表面上看,你付出的只是无形的真心、精神和灵魂,不对,虽不属于显性,但我们都能感受到捕捉到,这些都无法衡量。

    “你不知道,墨宝在遇到你之前的那段时间,基本上说话都是单音节的“嗯”“啊”之类的,双音节的表达不是“好的”“可以”,就是“不要”“不行”,再好一点就是单句子。

    “可是你来了,这一切都变了,他滔滔不绝,神气活现,神采飞扬,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云泥之别。

    “还有冷锋开玩笑说,我的废话也多了,表情像京剧脸谱一样丰富多彩,文斌形容我更像是川剧的变脸。

    “你也知道,我们的确不缺钱,但这几年都无法买到这些美好,所以不允许你自我轻视。

    “况且我们也只能用显性的物质方式补偿你一点点,女孩子嘛,就要经常买经常穿漂亮衣服,心情会更好。

    “况且你值得拥有这一切,也值得尽情享受这一切,因为你的付出全球绝版,而我们是幸运的拥有者。”

    义正言辞之后,他反问:“你应该想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和物质有关的问题,你就很抗拒?是因为你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配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不相信你的自尊水平这么低。”

    空气很安静。

    他以为是自己咄咄逼人的语气造成的,正欲解释,夏琼依的声音响起。

    “我告诉你吧,我都告诉你。刚刚窝在里面独自一个人,我就自我觉察,其实是因为我怕!!!

    “藜口苋肠者,多冰清玉洁;衮衣玉食者,甘婢膝奴颜。盖志以澹泊明,而节从肥甘丧也。

    “我怕自己守不住节俭而贪婪无度,怕自己因为物欲而堕落,怕时间久了享受惯了而爱慕虚荣,怕自己深陷你们无意中挖的陷阱而不能自拔!

    “怕将来有一天,自己没有能力过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吃不了苦!”

    温水煮青蛙的效应很可怕,悄无声息地剥夺了人对于外界的感知力,终至青蛙很难跳出困境。

    陆泽瑞截断她质问:“什么叫‘将来有一天’?你还想要走?不是说我们是‘家人’吗?是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她侧颜看向他,不言不语,但眼眶里渐渐蓄起了雾气,似有满腹委屈。

    陆泽瑞试图读懂这神情:“如果你还在纠结墨宝新妈咪的事,那我跟你保证,假设她接纳不了你的存在,那我也不会跟她有结果,我保证说到做到。”

    “这不公平。”她转头瞬间,珠光洒落,亦如此刻遥远天际划过的流星,“我衷心希望你幸福……”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他的态度强硬,似在发号施令,“你继续说。”

    夏琼依又开始用掌根胡乱地揩着脸颊:“今天,我不只一次地想念爸爸,你现在非要逼我哭出来你就好过是吧。”

    像泄了气的皮球,陆泽瑞语气软下来:“对不起嘛,别激动,我真没逼你的意思。只是有了问题就要沟通要解决,这不是我们的约法嘛。哎——你干嘛去?”

    他追着她问。

    “下楼喝水,要不要跟过来?”

    “要。除了一个地方我不能随你去之外,哪怕是天涯海角都要。”

    “什么地方?”她蹬蹬蹬地下楼,火力十足。

    “当然是男女有别的地方,还能是什么地方。”

    “那也至少该是两个地方,卫生间和卧室。”她斜睨着他,“从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可是今晚你很絮叨很烦人你知道吗?”

    自海边相识至今,在夏琼依印象中,陆泽瑞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两人相处也多是她说得多他听得多,不曾想今晚的他,能把一个主题变着法的表达不同辞令,长篇大论只为开解她,劝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