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家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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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你快出来，城里来了采购员，想在咱们村采购点东西。”
那汉子把四人带到村子里最好的一处房子前，说是最好的，只是相对的，其他人家都是泥胚房，这家的房子下半截墙壁是用红砖砌的。
汉子喊完，就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狗蛋子，你喊啥？这几位是？”
随后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丝丝缕缕的白发，已经布满了头顶，不过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李建国笑着向前两步，伸出手跟村长握了握，说道。
“您好，我是京都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递上手里拿着的证件，村长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才笑着说道。
“李采购，想采购些什么？跟老头子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村长，我这次主要是过来收购一些肉食，鸡蛋山货也可以，不过我们人不多，采购不了太多东西。麻烦您在村里给看看，有没有愿意卖的。”
说着递上两包经济烟，老村长没接李建国的烟，反而转头对着狗蛋子说道。
“你到村里喊一下，看有没有人要卖东西，让他们过来。”
“哎，我这就去。”
狗蛋子说着就一溜烟地往外跑，边跑边喊：村里来了城里的采购员，想卖东西的，把东西拿到村长家，采购员就在村长家里。
“别在院里站着了，进屋里凉快凉快喝口水。”
招呼着几人进屋，又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孩他娘，给几位客人倒茶。”
几人进了里屋，炕上只有两个两三岁的孩子，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拿着几个瓷碗倒着热水。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茶叶，大多都出口挣外汇了，只有科级以上的才能每月分配到一点。之所以说倒茶，只不过好听一点罢了，还有就是有些地方就把热水叫茶，把茶叫茶叶茶。
几个人在炕上坐下，李建国顺手把香烟放在炕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分给了两个孩子，看着李建国手里的糖果，两个孩子没急着去拿，反而看向了老村长，叫老村长笑着点了点头，才开心地接过了糖果。
老村长的媳妇进屋把两个孩子领了出去，把屋里就给几个老爷们谈事情。
“李采购，不知道你这东西怎么个收法？”
“我们也不让乡亲们吃亏，就按市场价走，城里卖多少钱一斤，我们价格翻倍。”
老村长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招呼着几人喝茶。
没多会就陆陆续续有人拎着东西过来了。
跟村长家借了桌子椅子，狗子负责记录付钱，卫东卫平负责称重。
大多都是一些山货口蘑之类的东西，鸡蛋鸭蛋也收了一些，百十枚的样子，肉食一点也没收到，见此李建国有些皱眉。
村长见此，也觉得脸上无光，走到李建国身前说道。
“李采购，这两年旱灾闹得，家里都没什么好东西，要不你跟我去我们村的马老憨家，他是我们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就是前两年也没饿着，别人进林子弄不到东西，他总能弄到些野鸡兔子啥的。”
李建国一听，心中一喜，说道。
“谢谢马村长了，我还真想认识一下这样有本事的人。”
说着马村长就带着李建国往村里走，走之前李建国交代了三人一声，说自己跟村长去村里的老猎户家，让他们在这等他。
马老憨的房子在村子最西边，离村子最近的一家也有五六十米远，屋子虽然也是泥胚房，可却比其他人家都要高大宽敞，而且还有一道不到两米高的院墙。
院门关着，马村长拍了拍门，大声喊道。
“老憨在家吗？”
屋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明显是正在睡觉被吵醒了，还有些起床气。
“我，你叔。”
院门被拉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健壮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就穿着一个大裤衩子，眯瞪着眼，脸上还有草席压出来的红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村长，找我啥事啊？”
“先进屋说。”
说着马村长推开马老憨，招呼着李建国进了屋子，李建国路过汉子，还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汉子挠了挠脖子，看也没看他。
李建国进屋一看，嚯，房梁上就挂着四条火腿，十几只熏兔子和熏野鸡，地上乱七八糟的还有空酒瓶，鸡毛兔子皮之类的东西，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以及自家盘的炕。
炕头上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一把弓箭，一杆猎枪，还有半瓶没喝完的老白干。
一看就知道是个单身男人的家，跟李建国一样，可是不应该啊，就凭房梁上挂着的那些东西，十里八乡的大姑娘还不紧着马老憨挑，怎么没娶个媳妇呢。
“憨子，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存点钱，我再让你婶子给你介绍一个媳妇。”
马老憨一听这话，连忙说道。
“村长，可别，我可不想害了人家姑娘，再说了，我一个人过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爹妈死的早，就你一根独苗，你就不想给你家传宗接代？”
“嗐，我这两年算是看开了，我就没有娶媳妇的命。”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
说着用手指了指马老憨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平城来的采购员，想采购一些肉食，你匀出来点给李采购员。”
村长一边介绍，李建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生产烟，抽出两根一根递给村长，一根自己拿着，剩下的一股脑塞到了马老憨的手里。
马老憨也不客气，抽出一根，剩下的扔到了床上，李建国掏出火柴，又给二人把烟点上，才开口说道。
“马大哥，咱也不让你吃亏，就按市场价三倍，不管是换成票据还是现金，全都随你。”
马老憨叼着烟，也不知是不是烟熏着眼睛了，眯着眼看着李建国，良久开口说道。
“既然是村长介绍来的，那我就匀一点给你，想要多少？”
李建国搓了搓手笑道。
“马大哥，您能匀多少，我就要多少，不蒙您，我们厂是整个北平有名的万人大厂，几百斤肉掉进去，连个油花都翻不起来。”
“嘿嘿…你小子胃口还挺大。行，我就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多给你一些，看到我房梁上的那些腊肉没，能拿多少看你的本事。”
李建国听了这话，笑容咧到了耳朵根。
“行，马大哥咱可得说话算话，可不能反悔。”
“我马老憨一个唾沫一颗钉，能拿多少你就拿多少。”
“行。”
说完，捡起地上一个翻倒在地的凳子放到房梁下，先把四条火腿取下放到桌子上，一个火腿得有二三十斤，四只火腿就得一百多斤，又拿了十只熏兔子和熏鸡。
四条火腿和那十只熏兔子熏鸡用绳子两两拴在一起，四条火腿一边两条搭在两边肩膀上，十只熏兔子熏鸡两只手分别提着。
看着房梁上就剩下的那几只熏兔子，马老憨面露苦笑，谁让自己看李建国年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的力气，牛皮都吹出去了，这时候反悔，面子上也不好看，咬咬牙大不了明天再去趟山里，要吃就吃新鲜的。
“马大哥，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过两天再去山里转两圈，就啥都又有了。”
“还是马大哥你有本事。不知道马大哥您是要票还是要钱，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一丈的布票给我拿十张，再拿十五斤棉花票，剩下的给钱就行。”
“行，马大哥，您跟我去村长家，我们把这些东西称一下，然后算钱给你。”
马老憨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你把钱票给村长就行，我再睡一会儿，等我睡醒我再去村长家拿。”
“也行，村长，我们走吧，别耽误马大哥睡觉。”
“行，我们回吧。”
说着跟着李建国出了马老憨的屋子，走到大门口又传来马老憨的喊声。
“村长，把门给我带上。”
老村长无奈叹了口气，给他把院门带上。
“村长，你快出来，城里来了采购员，想在咱们村采购点东西。”
那汉子把四人带到村子里最好的一处房子前，说是最好的，只是相对的，其他人家都是泥胚房，这家的房子下半截墙壁是用红砖砌的。
汉子喊完，就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狗蛋子，你喊啥？这几位是？”
随后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丝丝缕缕的白发，已经布满了头顶，不过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李建国笑着向前两步，伸出手跟村长握了握，说道。
“您好，我是京都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递上手里拿着的证件，村长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才笑着说道。
“李采购，想采购些什么？跟老头子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村长，我这次主要是过来收购一些肉食，鸡蛋山货也可以，不过我们人不多，采购不了太多东西。麻烦您在村里给看看，有没有愿意卖的。”
说着递上两包经济烟，老村长没接李建国的烟，反而转头对着狗蛋子说道。
“你到村里喊一下，看有没有人要卖东西，让他们过来。”
“哎，我这就去。”
狗蛋子说着就一溜烟地往外跑，边跑边喊：村里来了城里的采购员，想卖东西的，把东西拿到村长家，采购员就在村长家里。
“别在院里站着了，进屋里凉快凉快喝口水。”
招呼着几人进屋，又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孩他娘，给几位客人倒茶。”
几人进了里屋，炕上只有两个两三岁的孩子，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拿着几个瓷碗倒着热水。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茶叶，大多都出口挣外汇了，只有科级以上的才能每月分配到一点。之所以说倒茶，只不过好听一点罢了，还有就是有些地方就把热水叫茶，把茶叫茶叶茶。
几个人在炕上坐下，李建国顺手把香烟放在炕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分给了两个孩子，看着李建国手里的糖果，两个孩子没急着去拿，反而看向了老村长，叫老村长笑着点了点头，才开心地接过了糖果。
老村长的媳妇进屋把两个孩子领了出去，把屋里就给几个老爷们谈事情。
“李采购，不知道你这东西怎么个收法？”
“我们也不让乡亲们吃亏，就按市场价走，城里卖多少钱一斤，我们价格翻倍。”
老村长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招呼着几人喝茶。
没多会就陆陆续续有人拎着东西过来了。
跟村长家借了桌子椅子，狗子负责记录付钱，卫东卫平负责称重。
大多都是一些山货口蘑之类的东西，鸡蛋鸭蛋也收了一些，百十枚的样子，肉食一点也没收到，见此李建国有些皱眉。
村长见此，也觉得脸上无光，走到李建国身前说道。
“李采购，这两年旱灾闹得，家里都没什么好东西，要不你跟我去我们村的马老憨家，他是我们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就是前两年也没饿着，别人进林子弄不到东西，他总能弄到些野鸡兔子啥的。”
李建国一听，心中一喜，说道。
“谢谢马村长了，我还真想认识一下这样有本事的人。”
说着马村长就带着李建国往村里走，走之前李建国交代了三人一声，说自己跟村长去村里的老猎户家，让他们在这等他。
马老憨的房子在村子最西边，离村子最近的一家也有五六十米远，屋子虽然也是泥胚房，可却比其他人家都要高大宽敞，而且还有一道不到两米高的院墙。
院门关着，马村长拍了拍门，大声喊道。
“老憨在家吗？”
屋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明显是正在睡觉被吵醒了，还有些起床气。
“我，你叔。”
院门被拉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健壮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就穿着一个大裤衩子，眯瞪着眼，脸上还有草席压出来的红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村长，找我啥事啊？”
“先进屋说。”
说着马村长推开马老憨，招呼着李建国进了屋子，李建国路过汉子，还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汉子挠了挠脖子，看也没看他。
李建国进屋一看，嚯，房梁上就挂着四条火腿，十几只熏兔子和熏野鸡，地上乱七八糟的还有空酒瓶，鸡毛兔子皮之类的东西，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以及自家盘的炕。
炕头上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一把弓箭，一杆猎枪，还有半瓶没喝完的老白干。
一看就知道是个单身男人的家，跟李建国一样，可是不应该啊，就凭房梁上挂着的那些东西，十里八乡的大姑娘还不紧着马老憨挑，怎么没娶个媳妇呢。
“憨子，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存点钱，我再让你婶子给你介绍一个媳妇。”
马老憨一听这话，连忙说道。
“村长，可别，我可不想害了人家姑娘，再说了，我一个人过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爹妈死的早，就你一根独苗，你就不想给你家传宗接代？”
“嗐，我这两年算是看开了，我就没有娶媳妇的命。”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
说着用手指了指马老憨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平城来的采购员，想采购一些肉食，你匀出来点给李采购员。”
村长一边介绍，李建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生产烟，抽出两根一根递给村长，一根自己拿着，剩下的一股脑塞到了马老憨的手里。
马老憨也不客气，抽出一根，剩下的扔到了床上，李建国掏出火柴，又给二人把烟点上，才开口说道。
“马大哥，咱也不让你吃亏，就按市场价三倍，不管是换成票据还是现金，全都随你。”
马老憨叼着烟，也不知是不是烟熏着眼睛了，眯着眼看着李建国，良久开口说道。
“既然是村长介绍来的，那我就匀一点给你，想要多少？”
李建国搓了搓手笑道。
“马大哥，您能匀多少，我就要多少，不蒙您，我们厂是整个北平有名的万人大厂，几百斤肉掉进去，连个油花都翻不起来。”
“嘿嘿…你小子胃口还挺大。行，我就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多给你一些，看到我房梁上的那些腊肉没，能拿多少看你的本事。”
李建国听了这话，笑容咧到了耳朵根。
“行，马大哥咱可得说话算话，可不能反悔。”
“我马老憨一个唾沫一颗钉，能拿多少你就拿多少。”
“行。”
说完，捡起地上一个翻倒在地的凳子放到房梁下，先把四条火腿取下放到桌子上，一个火腿得有二三十斤，四只火腿就得一百多斤，又拿了十只熏兔子和熏鸡。
四条火腿和那十只熏兔子熏鸡用绳子两两拴在一起，四条火腿一边两条搭在两边肩膀上，十只熏兔子熏鸡两只手分别提着。
看着房梁上就剩下的那几只熏兔子，马老憨面露苦笑，谁让自己看李建国年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的力气，牛皮都吹出去了，这时候反悔，面子上也不好看，咬咬牙大不了明天再去趟山里，要吃就吃新鲜的。
“马大哥，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过两天再去山里转两圈，就啥都又有了。”
“还是马大哥你有本事。不知道马大哥您是要票还是要钱，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一丈的布票给我拿十张，再拿十五斤棉花票，剩下的给钱就行。”
“行，马大哥，您跟我去村长家，我们把这些东西称一下，然后算钱给你。”
马老憨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你把钱票给村长就行，我再睡一会儿，等我睡醒我再去村长家拿。”
“也行，村长，我们走吧，别耽误马大哥睡觉。”
“行，我们回吧。”
说着跟着李建国出了马老憨的屋子，走到大门口又传来马老憨的喊声。
“村长，把门给我带上。”
老村长无奈叹了口气，给他把院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