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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联军火烧圆明园 肃顺受宠掌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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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逃命走承德,

    奕怕死卖了国。

    懿妃乱中施手段,

    肃顺有意把权夺。

    咸丰帝见洋人深入京畿,把京中大事都推给恭亲王奕,他便决定北走承德。

    三宫六院的嫔妃,都带着宫监,携箱驮柜,会集到圆明园。哭哭喊喊,乱作一团。唯独懿贵妃,尚较稳定。她命总管安得海,把应该带走的东西归置好,又派专人护理小皇子载淳。然后,东摸摸,西看看,真舍不得离开这万园之园。

    正在这时,恭亲王到了,跪在门外说:“陛下就要起驾了,请贵妃赶快升辇。”

    懿贵妃和这位小叔子只见过几面,谈话的机会也不多。可是,她对恭亲王的仪表、才干却很赏识。私下,也常为奕不受重用而不平。她也想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怎奈咸丰对御弟心存偏见,试探过几次都失望了。临别相见,使她又惊又喜,说道:“皇上北狩,六爷干什么呢?”“回贵妃的话,臣奉旨守卫京畿,安排议和诸事。”懿贵妃道:“六爷的担子可不轻啊!但愿你把事情办好,别让皇上操心。到时候,我会在圣驾面前替你美言的。”奕怀着不胜感激的心情,说道:“全仗贵妃鼎力。”懿贵妃微微一笑:“那你怎么谢我呀?”“这……”奕不知她指的什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顺口答道:“只要贵妃有用我之处,臣愿效犬马之劳。”

    懿贵妃收敛了笑容,正颜厉色地说:“四春算什么娘娘?都是狐狸精!皇上身子不好,与她们有直接关系。皇上走后,六爷想法把她们打发了。”“是,臣遵旨。”“还有,京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六爷千万要重用那些既有才能、魄力,又有忠心的文武大臣。对六爷对朝廷对我对皇子都有用,你懂我的意思吗?”奕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素闻这位皇嫂聪明能干,还不晓得她对经纬大事竟如此关心。她的意思是,叫奕利用皇上离京的机会,抓紧培植亲信,将来与敌对势力抗衡。她还特别提到她和皇子,足见她老谋深算,决非其他女人可比。

    奕失宠已经好几年了,连军机大臣也不是。对他来说,简直是忍无可忍的。可是,他终于忍下来了。几年来,他心中的权欲愈来愈旺,怎奈没有时机。这次咸丰北走,好像挪走了压在他头上的大山。而懿贵妃的暗示,又给了他最大的力量。将来,载淳即位,懿贵妃就是太后。有他们母子的支持,还愁自己不掌大权吗?想到这里,奕忙叩头说:“娘娘放心,臣懂得。”“那就好。我走后,北京与承德不能断了联系,两方面的情况,要及时传递呀!”“是,臣记住了。”

    这时,小安子跑进来说:“万岁爷已经起驾了,请娘娘快快升辇。”奕很不自然地说:“我也是请贵妃起驾来的。”

    懿贵妃无奈,走出望月楼。小安子扶着她坐上肩舆,恭亲王在后边跪送。一直望不到影了,他才站起身来,奔出圆明园,给皇上去送行。

    咸丰出走的消息,传遍了北京,引起极大的恐慌。很多有钱的人,也挟妻带妾逃难去了。不到几天的工夫,竟走了十几万人。

    这时,英、法联军已打到北京郊区,从三面把北京包围。恭亲王奕一面命胜保、僧格林沁、瑞麟布防,一面派桂良、花纱纳向联军求和。额尔金提出,必须首先释放人质,否则就不能和谈。奕拿人质当成要挟洋人的把柄,当然不愿放掉。他要求先全面停火,然后放人。双方僵持不下,惹得额尔金性起,他也不顾人质的死活了,加紧围攻北京。在京的文武见了,都要求奕快想主意。有人主张,把巴夏礼放了。奕怒斥道:“洋鬼不先停火,我们断无先放人之理!”话音未落,“轰!轰!”两颗炮弹在恭亲王府门外炸开了花,把奕吓得差点趴下。他又改变了主意,同意先把人释放。

    桂良、花纱纳又跑到城外,见额尔金说明情况。额尔金说:“限你们在二十四小时内,把被俘人员用轿子送到联军大营。否则,将采取最严厉的报复。”

    桂、花二人不敢怠慢,把额尔金的话向奕传达了一番。奕命令他俩,按着洋人的要求办理。桂、花二人又跑到刑部大牢去提人,结果,那些洋人竟死了三个。桂、花二人吓得目瞪口呆,急忙向奕禀报。奕知道事情闹大了,只好硬着头皮,派大学士瑞麟同洋人交涉。

    额尔金气得一蹦三尺,要杀瑞麟抵命。幸好葛罗再三解劝,额尔金才把瑞麟放了。不过,要清政府包赔恤金五十万两,限当日交清。奕只好东拼西凑,凑足银数,连人带钱送到联军大营。

    奕以为,这下可以全线停火,坐下和谈了。哪知他猜错了,洋人不但没有停火,相反闹腾得更凶了。

    刚被释放的巴夏礼,对清政府恨之入骨。他对额尔金道:“阁下,我们决不能就此罢手。还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才可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你说得很对!”额尔金道:“我已经拟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占领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宝库——圆明园,拿走一切我们喜爱的东西!”“妙极了!”巴夏礼乐得手舞足蹈:“阁下的英明决策,真使人钦佩。不应该说拿走一切我们喜爱的东西,而是把一切东西都拿走。”“说得好!”

    一八六○年十月六日,英、法联军三千人,在额尔金、葛罗、巴夏礼的亲自指挥下,闯进海淀(圆明园)。在这里,他们几乎没有遇到阻拦。为什么?因为负责守卫圆明园的内务府大臣文丰,早就逃之夭夭了。

    额尔金和葛罗走进圆明园,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到过新德里、莫斯科、巴黎、罗马、伦敦、开罗、圣彼得堡,见过各式各样的宫殿和大教堂,然而,把这些世界闻名的建筑加在一起,也抵不上该园的一半。谈到它的珍品和价值,更是望尘莫及了。

    他们走进了一所中式的宫殿:但见五光十色,珠光宝气。墙上、几案上、壁橱上,乃至每个角落,都堆满了钟表。声音和谐悦耳,形状各异。每一只都光彩夺目,使人眼花镣乱。

    额尔金顺手操起一只怀表:它是纯金制造的外壳,上面镶满了钻石和红绿宝石,能自动报时,能奏西洋名曲,还能准确预报天气的变化。一条赤金镶宝石的表链,和镶有两颗猫眼的表坠儿,更是使人爱不释手;巴夏礼也从壁橱里掏出一只怀表:那是珐-开金的,正面表壳上是一幅裸体的美人图,美人的眼睛可以随人转动,形态逼真,使人陶醉。从美人皮肤颜色的变化,可以预知是黑天、白天,是阴还是晴。接着,他们走进另一所宫殿。这里是中国历代的名人字画。数以千计,丰富多彩而又价值连城。

    这些贪得无厌的侵略者,发了疯,红了眼,拼着命地抢夺。所有的车辆都装满了,每个人的腰包、挎包都没法再鼓了,还没拿走全部财产的百分之五。额尔金实在舍不得把这些宝物丢下,但是,拿又拿不走。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竟悍然下令,火烧圆明园。罪恶的大火烧了四昼夜,可叹这座世界之冠的艺术宝库,化为一片瓦砾。

    圆明园是清朝统治者为了过奢侈享乐、荒淫无耻的生活,花费了劳动人民极大的血汗,前后经历了一百五十多年,逐步建立起来的一座郊外园林式的宫殿。光园门就有十八个,园中藏有大量的、世界罕见的中西艺术珍品。还有数不清的珠宝,以及用珠宝玉石所造的器具玩物。因此,它不但是宝山宝库,而且在文化上也有很高的价值。额尔金他们犯下的这一罪行,也遭到了世界舆论的谴责。人们骂他们是野蛮人、海盗,是毁坏世界文化宝库的罪魁祸首。

    闲话休提。额尔金、葛罗和巴夏礼,他们并没因为火烧圆明园而满足,还继续向清政府施加压力。十月十日,额尔金向奕发出最后通牒。威胁说,假如清政府再不接受联军的要求,他们就要把北京的皇宫及清东陵,像圆明园一样化为灰烬。

    这一招果然有效。奕忙派桂良、花纱纳、瑞麟为全权代表,向联军求和。他本人不敢露面,躲到长辛店避难去了。

    桂良等壮着胆子大开城门,迎接额尔金、葛罗等进城。还允许洋兵协同清军,把守安定门。

    一八六○年十月十三日,桂良、花纱纳和一部分王公贵族,与额尔金等举行谈判。其实,就是接受命令。没用一小时,把一切都谈妥了,就等着恭亲王奕签字。可是,这个怕死鬼,说什么也不敢露面,把桂良他们急得直拍屁股。后来,把俄国公使伊格那提叶夫请出来,求他去请奕。原来,恭亲王与这位俄使打过几次交道,比较熟悉。相见之下,伊格那提叶夫向奕担保平安无事,恭亲王这才答应出面。

    咸丰十年九月十一日,在北京礼部衙门,举行了隆重的签字仪式。清政府参加的有:恭亲王奕,大学士桂良、瑞麟,吏部尚书花纱纳,海关监督恒祺,内务府大臣文丰以及王公贵族三十多人;英国方面参加的有:英国驻中国特命全权代表额尔金,驻中国公使普鲁斯,高级参赞巴夏礼,一等秘书威妥玛,法国驻中国特命全权代表葛罗,驻中公使布尔布隆、海军上将孟斗班,高级助理马吉士等。中英、中法分别签字画押。这就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北京条约》。

    此外,俄国因调停有功,乘势与清政府也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在这条约里,清政府被迫承认,把乌苏里江以东的土地让给俄国;重新按俄国的要求确定新疆的边界;准许俄国在库伦(乌兰巴托)、喀什噶尔设立领事馆;俄国货物可以在库伦、张家口行销等等。

    从此以后,俄国的势力进一步侵入我国的东北和西北地区。

    奕签字后,还举行了隆重的茶会和酒会。宾主之间,觥筹交错,又说又笑,好像多年没有见过面的老朋友。

    法使葛罗、俄使伊格那提叶夫,还在会上赞扬了奕。说他开明果断,富有西方领导人的风度和文采。英国的巴夏礼还表示,支持奕当政。

    会后,奕兴奋得不能入睡。他把他的心腹桂良、文祥、宝-、曹毓英找到一起,说道:“过去,把洋人当成死对头。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十分错误的。其实,我看洋人并不可怕,也很通情达理。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也就没事了。”桂良附和道:“可不是嘛!若早答复了他们的条件,何至引起这么大的争端,圆明园也不至被毁,这都是天意该着哇!”宝-也插嘴说:“人家一不占宫殿,二不犯陵寝,三不触神器,还有有什么可怕的!”“是啊!”奕说,“他们无非见中国富有,而眼馋罢了。反正,我们有的是东西,有的是土地,给他们点也无损大局。只要有我大清的江山在,有你我的地位在,我看舍出点儿,也算不了什么。”“对极,对极!”众人随声附和着。

    奕的得力助手文祥,还建议恭亲王与洋人搞好关系,借助洋人的势力,巩固自己的权势。奕拍手叫绝,决定马上请皇上用宝。于是,六百里加急的奏章,报到承德避暑山庄。

    话分两头。且说咸丰帝带着三宫六院、护从人员,一口气逃到热河行在。由于连急带怕,再加上旅途疲劳,到行在就病倒了。发烧,咯血,呼吸困难。多亏御医日夜看护,他才从死亡线上“溜达”回来。他人虽在承德,却一直挂念着北京的情况以及住在园中的四春娘娘。

    这天,他坐在东暖阁休息。懿贵妃伺候他喝了大补的鹿血,又把窗户推开,竹帘卷起,让皇上欣赏室外的风光。可是,在咸丰眼里,却无限凄凉。他呆呆地望着满院的菊花,想起在圆明园的岁月,不由闭上了眼睛。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他的思路打断。总管太监陈胜文,走进东暖阁,双膝跪在咸丰面前,把奏折呈上。咸丰望着奏折,心里直跳。他不知道里边写的是什么,想接又不敢接,想看又不敢看。

    懿贵妃赶紧把奏折拿起来,让陈胜文退下。咸丰一点手,示意懿贵妃念给他听。懿贵妃慢慢把奏折展开,轻启朱唇,清晰地念道:“臣奕向我皇上恭问圣安,万岁,万万岁。咸丰十年九月初五日,洋夷数千名,突然围攻海淀,文丰等抵挡不住而败走。联军进园后,将宝物珍品盗窃一空,又纵火将圆明园烧毁。大火烧了四昼夜,淀园已化为灰烬。”“你说什么?”咸丰突然睁大眼睛,声嘶力竭地问。懿贵妃吓得倒退了几步,又把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当她念到“淀园已化为灰烬”的时候,咸丰帝,“唉哟”一声,背过气去。

    “来人哪!快来人哪!”懿贵妃尖叫了几声,唤来数名宫监。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进行抢救。

    这时,御医栾太也赶到了。折腾了约有半个时辰,才把这位天子抢救过来。咸丰清醒后,大哭道:“淀园乃祖宗留下来的财富,今废在朕的手里。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乎?”说罢又哭,泪中带血,嗓子都哭哑了。

    皇后、丽妃闻讯赶到,围住皇上苦苦相劝。直到掌灯,咸丰才止住悲声。

    当晚,咸丰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他把别人赶走,让懿贵妃接着往下念奕的奏折。懿贵妃无奈,只好接着往下念。原来,下一部分是签订《北京条约》的前后经过,以及条约的全部内容。最后,要求皇上用宝,并准备起驾回銮。懿贵妃念罢,笑着说道:“恭喜万岁,感谢神灵,总算又躲过了一场大祸。没想到回銮这么快,这也是六爷的功劳!”咸丰用鼻子哼了一声:“什么功劳?我看他是在造孽!”懿贵妃忙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咸丰喘着气说:“这样的议和,谁都干得来。答应这个,允许那个,洋鬼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这还叫什么议和?”咸丰帝越说声音越高,好像他不是个有大病的人:“朕留下他收拾残局,原对他抱着很大希望。结果又怎样呢?淀园毁了,又订了这么多丧权辱国的条约,土地、银子都送给人家了。你说他的功劳在哪里?”

    懿贵妃道:“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议和是件最麻烦的事,从道光爷到现在,哪个条约真正议过?还不都是洋人要什么,咱大清就给什么吗?也不是六爷一个人哪!再说,洋人是战胜国,我们是战败国,跟人家还价行吗?我看能把宗庙、社稷、神位保住,就算可以了!”“住嘴!”咸丰帝气得一拍炕桌,厉声喝斥道:“不允许你替他辩护!他这是沽名钓誉,给他自己打算,根本没把江山社稷和朕放在心上!”懿贵妃也不示弱:“既然六爷是这样的人,当初皇上就不该把乱摊子推给他呀!”“大胆!放肆!可恶!”咸丰指着懿贵妃,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认为给朕生了皇子,朕就不能处置你吗?”懿贵妃道:“祖宗的家法再严,也不能冤枉无罪之人。”“你……你难道没罪?朕问你,折磨汉女的是谁?目无皇后、欺压六宫的是谁?偷看奏折、背着朕假传圣旨的又是谁?”咸丰越说越怒,只觉得眼前发黑,胸膛发热,“哇”一声大口喷血,栽倒在炕上。

    懿贵妃也着了慌啦:“来人,快来人哪!”转眼间,御医、宫监都来了。经过一夜的抢救,又把咸丰帝救活。

    两天后,咸丰把宠臣肃顺叫到东暖阁,屏退他人,进行了一次秘谈。咸丰帝用微弱的声音说:“奕的折子,卿看过否?”“回皇上的话,奴才昨天才知道的。”肃顺跪在咸丰帝面前说。咸丰问:“卿以为如何?”肃顺道:“洋鬼实属得寸进尺,六爷不应该委曲求全,按理说是不能用宝的。不过,木已成舟,还是逆来顺受吧!待陛下回銮后,励精图治,重修国本,改革弊端,以才用人。到那时,国富民强了,还怕洋鬼不成?只求皇上龙体康泰,长命百岁,则大清幸甚,臣民幸甚矣!”咸丰苦笑了一下:“但愿如此。那么,就依卿所奏,在条约上用宝吧!”“皇上圣明,万万岁。”“还有——”咸丰帝话锋一转,长叹道:“懿贵妃母以子贵,专横跋扈日甚一日。朕有意将妃废掉,卿以为如何?”“这个……容奴才三思。”

    肃顺虽然是咸丰的宠臣,可是,他一向和皇上说话是有尺寸的。他深知疏不间亲的道理,像这种事,最好是不要参预。可是,皇上既问到头上了,又不能不说。肃顺对懿贵妃是没有好看法的,远在几年前,他就暗示过咸丰,不要对她太放任了。肃顺也曾在皇后钮祜禄氏面前,告过懿贵妃的状:请皇后母仪天下,对她严格管束。可是,肃顺发现,他的话并未发生效力。相反,懿贵妃越来越骄横了。为此,肃顺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又不敢说。现在,皇上很郑重地问到了这件事,是说还是不说呢?肃顺跪在地上,左右为难。咸丰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卿有话只管说。难道你对朕还顾忌不成?”“奴才不敢。”肃顺道,“奴才蒙陛下隆眷,虽死难报万一。既然陛下这样信任我肃顺,奴才也只好冒死进言了。”肃顺扔掉一切顾虑,打开了话匣子,着着实实奏了懿贵妃一本。他引经据典,列举了历朝母以子贵的后果,又举了吕后的例子。后来,又谈至。懿贵妃的为人及她的所作所为。最后说:“常言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陛下,干脆就下决心吧!”“你的意思是——”咸丰轻声问道。“杀掉!绝不能手软!”

    肃顺果断的回答,使咸丰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容朕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