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4：秦婉－褚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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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阳光炙热，整个大地热气腾腾。
在临州通往岭南的官道驿站中，往常寥寥数人的驿站此刻全都挤满了人。
驿长带着几个驿卒忙的脚不沾地，殷勤的伺候轩郡王一行人。
“咳咳咳”，正中间的房间内，时不时传来女子咳嗽声。
“郡王妃，药煎好了。”丫鬟灵香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秦婉接过药，闷着头一口气喝完。喝完后，把碗递给灵香。
灵香接过碗，并没有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郡王妃，已经没有蜜饯了。”
秦婉听完一愣，然后自嘲一笑，“没有就没有吧，这又不是在京城，想吃还能随时去买。”
“小姐受苦了。”灵香是自小伺候秦婉的，看着从前娇贵的小姐如今这个样子，心下自然心疼。
“我这算什么苦？如今虽然是流放南边，但还有个郡王妃头衔，还能活着出京，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想想英国公府、勇毅侯府的女眷吧，那才叫苦呢。我这算什么？”
“小姐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能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当时去求大小姐……”灵香听到这话，更不是滋味，想到当初要是去求大小姐秦乔，没准她们就不用跟着流放了。
可话一出口，就被秦婉打断，“闭嘴。”
秦婉皱眉看着灵香，“灵香，以后不要再提起有关大小姐的一切，听到了吗？”
见灵香脸上有些害怕，秦婉拉着她的手，“你自小跟着我，你还不明白吗？墨王妃早就跟秦府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秦府是好还是坏，她都不会理会。”
“我就算当初去求了又如何？她根本就不会理会我们。而且，做人不能太贪心，没准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秦婉喃喃自语。
秦婉以前无数次在想，她当初要是自己嫁进墨王府，如今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与褚之尧也琴瑟和鸣？或者，褚之尧没醒，她除了空有墨王妃头衔，什么也没有？
秦婉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提起其他，“对了，护卫们情况怎么样？”
“天气越发炎热，随行的护卫有很多都出现了中暑的迹象。长史那边也没买到足够的药材。”说起这个，灵香也面露担忧。
“郡王爷呢？”秦婉又一阵咳嗽，身体无力的靠在床边。
灵香迟疑，没有回答。
秦婉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褚庭轩估计又在喝酒。
自从降为郡王，流放岭南后，褚庭轩整个人颓丧下来，整日待在马车里喝酒，什么都不管。
秦婉作为女主人，不仅要管理内宅，还得处理外面的事务。尽管被贬，但好歹是皇子，除了两千个护卫，还有一些长随幕僚跟着。每日琐碎的事务缠着她，让她心力交瘁。
郡王府正经主子就三个，褚庭轩整日喝酒，纪芙整日发脾气。再说秦婉也不可能把权力让给一个侧妃，只得亲力亲为。
秦婉身体本就不好，很快就病了，脸色越发苍白。如今听到褚庭轩又在喝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支撑起身子，抬脚就要往外走。
“王妃！”灵香忙上前扶住。
驿站不大，两人住的又不远，秦婉很快就到了褚庭轩的住处。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屋内浓郁的酒气。
“你留在这，我和郡王爷有话说。”秦婉吩咐完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秦婉过来，褚庭轩眼皮抬了抬，并没有理会她。
秦婉自顾自的坐在他对面，眼神飘向外面，语气虚弱但神情严肃，“这几天天气炎热，护卫们很多都中暑了，我们带的药材不够，附近也没有大型的城镇，这样下去，很多人都会支撑不住。”
见褚庭轩不搭话，秦婉自顾自的说，“这些护卫是宗人府分过来的，只是听从命令才跟着我们。这一路要不是有这些人，我们根本就到不了这里。如果我们看着他们不管，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你虽然被流放到岭南，但你身上还有郡王爷的头衔，你还是皇上的儿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岭南地处偏远，百姓穷苦，听说那里盗匪猖獗。你去了后，只要好好治理岭南，让百姓安居乐业，皇上定会看到你的功劳，没准就能回去了。”
“皇帝的儿子？功劳？回去？”褚庭轩听到这话，语气嘲讽，“我算什么皇子？我还不如不是皇子呢？不是皇子就没有那么多念想，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回去？回去干什么？反正父皇不待见我。”
“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是这副鬼样子，”秦婉满脸失望，“你要是想想二皇子的处境，你就应该知道皇上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看你如今这个样子，皇上不封你为太子是对的。”
“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怨天尤人，身为郡王爷一点担当都没有。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你，你要不要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个个都说自己倒霉，个个都说他们是没用、穷，才被分过来跟着你这个没用的郡王。”
“每个人都想自己出生贵胄，你还抱怨自己的身份。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皇子，你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普通百姓家，你这种性子就是读书估计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如果是世家大族，你这样懦弱的性子根本就撑不起世家的门楣。”
“更不要说你一直嫉妒的褚之尧，你连他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就是我，”秦婉不理会褚庭轩的愤怒，继续道，“虽然我是女子，身份、地位、才学样样不如你。可我有一点比你强，我知道一直要往前走，无论多么困难，人只有努力向前，才能走出困境。褚庭轩，这一点，你连我都比不上！”
秦婉说完，就不再理会他，转身准备离开。
“秦婉，你是不是也喜欢皇叔？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褚庭轩语气出奇的平静。
秦婉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是，我以前是喜欢过墨王，但我自从决定嫁给你开始，就再也没有后悔过。褚庭轩，你是皇子，身份尊贵，脾气也好，对我也不差，嫁给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说我贪慕虚荣也好，表里不一也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没变过。倒是你，此时是不是在后悔为了我这样一个人放弃了秦乔？”
褚庭轩半晌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道，“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后悔吗？当然是后悔的，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虽然没有说话，秦婉却看懂了他的表情，凄然一笑，转身出去，她想，她到底是输的彻底。
“回去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有我。以后，”褚庭轩一顿，才道，“我们好好过日子。”
秦婉说的对，人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要一直往前走才有出路。
“好。”秦婉没有回头，眼眶有些湿润，脸上却露出久违的笑容。
夏日炎炎，阳光炙热，整个大地热气腾腾。
在临州通往岭南的官道驿站中，往常寥寥数人的驿站此刻全都挤满了人。
驿长带着几个驿卒忙的脚不沾地，殷勤的伺候轩郡王一行人。
“咳咳咳”，正中间的房间内，时不时传来女子咳嗽声。
“郡王妃，药煎好了。”丫鬟灵香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秦婉接过药，闷着头一口气喝完。喝完后，把碗递给灵香。
灵香接过碗，并没有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郡王妃，已经没有蜜饯了。”
秦婉听完一愣，然后自嘲一笑，“没有就没有吧，这又不是在京城，想吃还能随时去买。”
“小姐受苦了。”灵香是自小伺候秦婉的，看着从前娇贵的小姐如今这个样子，心下自然心疼。
“我这算什么苦？如今虽然是流放南边，但还有个郡王妃头衔，还能活着出京，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想想英国公府、勇毅侯府的女眷吧，那才叫苦呢。我这算什么？”
“小姐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能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当时去求大小姐……”灵香听到这话，更不是滋味，想到当初要是去求大小姐秦乔，没准她们就不用跟着流放了。
可话一出口，就被秦婉打断，“闭嘴。”
秦婉皱眉看着灵香，“灵香，以后不要再提起有关大小姐的一切，听到了吗？”
见灵香脸上有些害怕，秦婉拉着她的手，“你自小跟着我，你还不明白吗？墨王妃早就跟秦府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秦府是好还是坏，她都不会理会。”
“我就算当初去求了又如何？她根本就不会理会我们。而且，做人不能太贪心，没准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秦婉喃喃自语。
秦婉以前无数次在想，她当初要是自己嫁进墨王府，如今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与褚之尧也琴瑟和鸣？或者，褚之尧没醒，她除了空有墨王妃头衔，什么也没有？
秦婉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提起其他，“对了，护卫们情况怎么样？”
“天气越发炎热，随行的护卫有很多都出现了中暑的迹象。长史那边也没买到足够的药材。”说起这个，灵香也面露担忧。
“郡王爷呢？”秦婉又一阵咳嗽，身体无力的靠在床边。
灵香迟疑，没有回答。
秦婉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褚庭轩估计又在喝酒。
自从降为郡王，流放岭南后，褚庭轩整个人颓丧下来，整日待在马车里喝酒，什么都不管。
秦婉作为女主人，不仅要管理内宅，还得处理外面的事务。尽管被贬，但好歹是皇子，除了两千个护卫，还有一些长随幕僚跟着。每日琐碎的事务缠着她，让她心力交瘁。
郡王府正经主子就三个，褚庭轩整日喝酒，纪芙整日发脾气。再说秦婉也不可能把权力让给一个侧妃，只得亲力亲为。
秦婉身体本就不好，很快就病了，脸色越发苍白。如今听到褚庭轩又在喝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支撑起身子，抬脚就要往外走。
“王妃！”灵香忙上前扶住。
驿站不大，两人住的又不远，秦婉很快就到了褚庭轩的住处。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屋内浓郁的酒气。
“你留在这，我和郡王爷有话说。”秦婉吩咐完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秦婉过来，褚庭轩眼皮抬了抬，并没有理会她。
秦婉自顾自的坐在他对面，眼神飘向外面，语气虚弱但神情严肃，“这几天天气炎热，护卫们很多都中暑了，我们带的药材不够，附近也没有大型的城镇，这样下去，很多人都会支撑不住。”
见褚庭轩不搭话，秦婉自顾自的说，“这些护卫是宗人府分过来的，只是听从命令才跟着我们。这一路要不是有这些人，我们根本就到不了这里。如果我们看着他们不管，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你虽然被流放到岭南，但你身上还有郡王爷的头衔，你还是皇上的儿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岭南地处偏远，百姓穷苦，听说那里盗匪猖獗。你去了后，只要好好治理岭南，让百姓安居乐业，皇上定会看到你的功劳，没准就能回去了。”
“皇帝的儿子？功劳？回去？”褚庭轩听到这话，语气嘲讽，“我算什么皇子？我还不如不是皇子呢？不是皇子就没有那么多念想，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回去？回去干什么？反正父皇不待见我。”
“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是这副鬼样子，”秦婉满脸失望，“你要是想想二皇子的处境，你就应该知道皇上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看你如今这个样子，皇上不封你为太子是对的。”
“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怨天尤人，身为郡王爷一点担当都没有。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你，你要不要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个个都说自己倒霉，个个都说他们是没用、穷，才被分过来跟着你这个没用的郡王。”
“每个人都想自己出生贵胄，你还抱怨自己的身份。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皇子，你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普通百姓家，你这种性子就是读书估计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如果是世家大族，你这样懦弱的性子根本就撑不起世家的门楣。”
“更不要说你一直嫉妒的褚之尧，你连他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就是我，”秦婉不理会褚庭轩的愤怒，继续道，“虽然我是女子，身份、地位、才学样样不如你。可我有一点比你强，我知道一直要往前走，无论多么困难，人只有努力向前，才能走出困境。褚庭轩，这一点，你连我都比不上！”
秦婉说完，就不再理会他，转身准备离开。
“秦婉，你是不是也喜欢皇叔？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褚庭轩语气出奇的平静。
秦婉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是，我以前是喜欢过墨王，但我自从决定嫁给你开始，就再也没有后悔过。褚庭轩，你是皇子，身份尊贵，脾气也好，对我也不差，嫁给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说我贪慕虚荣也好，表里不一也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没变过。倒是你，此时是不是在后悔为了我这样一个人放弃了秦乔？”
褚庭轩半晌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道，“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后悔吗？当然是后悔的，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虽然没有说话，秦婉却看懂了他的表情，凄然一笑，转身出去，她想，她到底是输的彻底。
“回去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有我。以后，”褚庭轩一顿，才道，“我们好好过日子。”
秦婉说的对，人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要一直往前走才有出路。
“好。”秦婉没有回头，眼眶有些湿润，脸上却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