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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白切黑疯批魔尊的美强懒徒弟(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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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思绪回归神识,鹿川看着眼前的画面,蹙了蹙眉。

    这幻境是心魔之境,稍有不慎便会永远滞留在这里。

    他并无心魔,所以陷入心魔境之后只是看了一段曾经发生过的过往罢了。

    “你真的确定吗?”

    环境中干的声音虚无缥缈,带着微不可查的蛊惑。

    “你刚刚看见的那个幻境,不过是你希望看到的。但真正的事实,那段你不敢回忆的心魔,你如何正视?”

    鹿川眸子中划过一丝冷意,他负手而立。

    “吾倒是不知何时出了心魔。你既说了‘事实’不若让吾瞧瞧,是何等的难堪,竟要你像个蛆虫一样躲在暗处虚张声势。”

    幻境开始扭曲,鹿川的脑子里疯狂涌入大股的记忆碎片。

    是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

    世界的极北之地,有一个高耸直冲天际的柱子。

    传言此乃天宫坍塌出了一个洞,大水倒灌民不聊生,大道用天地玄气为材填补漏洞,遂又斩了玄武的一只脚来作为天柱支撑。

    无人知道天柱的顶端是什么,从未有人可以飞上那里。

    天柱位于世界的最北端,灵气稀薄乃是极寒之地,恶劣荒芜。

    鹿川却见过。

    确切的说,他蹭居住在那里。

    天柱的顶端有一座华美的小楼,金雕玉砌流光溢彩。

    万年鲛纱乃是取修炼万年的鲛人鳍而制成,薄如蝉翼刀枪不入。

    普天之下修炼超过万年的鲛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因此鲛纱不可遇更不可得。

    鹿川坐在软塌上,脚踝处一根细长的链子严丝缝合地禁锢在床脚。

    上面密密麻麻的咒印叠加在一起,甚至夹杂着流失已久的古阵。

    微风耸动,奢华的阁内雾一般透明且散发着柔光的鲛纱被做成了床帘,外界趋之若狂的神兵在这也不过是装饰的玩物。

    他和那些神兵无甚不同,也不过是玩物罢了。

    鹿川也想不通,他如今一丝神力也使不出来,迦楼又何苦费了如此大的力气在他身上下了层层的禁制。

    不过也并不重要。

    他现在每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他回来。

    供他予求。

    鹿川微微闭目,这小楼屹立于世界之巅,周围除了白茫茫的雾气没有任何景色。

    微风抚在脸上,发丝被风略微吹起,鹿川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怎么没吃东西?”迦楼一身玄衣站在门口,见鹿川对桌子上精美的糕点一口未动,蹙了蹙眉。

    鹿川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他神力被封只能靠凡间食物充饥,可终日被囚在这楼宇之中,鹿川心中已经有了郁结。

    “我们或许该谈谈的,迦楼,那日之事,是误会。”

    迦楼瞬时间变沉了面色,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误会?”迦楼嗤笑一声,他大力捏着鹿川的下巴,眼底已经淬着冷意和阴狠。

    “那日.你消失不见踪影,连带着本座在你身上种下的魔息一并隐去,次日幽冥河畔的水便暴涨,死了无数人。”

    “我...”

    “若你说那是天道的诡计,他利用了你,本座可以既往不咎。那在神境时你对着天道说的话,难不成是作假的?”

    迦楼将鹿川按在软榻上,整个人欺身压在上面,大手轻抚那细嫩的脖颈。

    现在的鹿川,脆弱的如同玩偶一般,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破碎。

    “你我皆是神魔之躯,每一句话都得大道所证,若是神明撒谎,必遭天诛。”

    鹿川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他看着迦楼腥红一片的眸子,轻轻开口。

    “天道想借你之灭神拢回自己的权利,那日在神境他以魔都千万子民的性命要挟于我,若我再与你有所往来,冥河水将再次倒灌。届时不止魔界,凡间妖界都会受到牵连。”

    “天道有意让你听到,我为了保全你,不得不出此下策。”

    鹿川似乎有些累,他抱着迦楼的腰肢,声音小的近乎呢喃。

    “迦楼,我是神。神不能因为私情弃苍生于不顾,我不想把你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迦楼眸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情绪,随后他勾唇一笑挥手搂住鹿川。

    “无妨,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也无需再提,你只要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就好。”

    鹿川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天道恐怕知道你的弱点,此事你一人不足以应付。”

    “所以你还是想出去?”迦楼的笑意不达眼底,他磋磨着鹿川颈后的吻痕:“其实本座早在你们谈话之前便已在了神境。你同那个男人的对话,本座听得一清二楚。”

    鹿川瞳仁震荡,他听见了?

    “阿川,你不该和他在一起。我数日前为你卜了一卦,无量劫至,神格破碎。”

    “无量劫乃生死大劫,我既过不去,想必已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您不必挂怀。”

    “那家伙并非天魔,他乃是万万年怨气积累所成,乃是天煞孤星的万魔之体,他会吸走你所有的气运,直到陨落。”

    “我既已选择了他便不会后悔,若有一天真的身死道消,那便将这一身神力回馈于天地间吧。”

    “傻孩子,你又是何苦?”

    鹿川的眼底动容,他看着面前摸着自己头的男人,忽然抱了抱他。

    “您如今已经避世,不出意外的话,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您的培育之恩,落川谨记在心,绝不辜负。”

    “你确实担得起万神之首的名号,阿川,你已经长大了啊。”

    男子轻轻回抱他,眼底带着慈爱,仿佛在看自己心爱的孩子。

    迦楼无法听见他们两人的谈话,可那眼底的神情以及相拥的背影,却已经燃烧了迦楼所有的理智。

    他的川儿不乖,居然肖想着别人。

    这么不听话的腿,还是削去神骨比较好吧?

    不...他的川儿一向怕疼。

    还是关起来吧,关到只有他一个人才会看见的地方。

    如果说那个拥抱是隐藏的雷弹,那他在天道面前所说的一字一句,就是真正的导火索。

    迦楼几乎杀穿了众神,直闯天宫。

    他二话不说卷起鹿川再次一路厮杀,带着鹿川光明正大的离开。

    万魔之体果然名不虚传,实力强横到近乎恐怖的程度。

    没有人知道迦楼现在究竟是什么修为,可他竟然能几乎毫发无伤地杀死数名神仙,直直挟着落川离开,就足以证明他的恐怖之处。

    鹿川垂眸,他叹了口气。

    “抱歉,这个人我无法说,但我和他确实没什么。”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苍白,但他立过神誓,在他出世之前,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

    “落川,谎言多了就不灵了。”

    脚腕上的镣铐发出阵阵铮鸣,鹿川被迦楼死死按在床榻上疯狂索取。

    迦楼不信他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他的解释实在是敷衍。

    若是换做自己,也难免烙下心结。

    他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可以一方太平,倒也未尝不可。

    只是天道的野心蠢蠢欲动,若自己不及时阻止,恐有灭顶之灾。

    ............

    鹿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天道假意告诉自己他已经拿到了迦楼的心脏,若是不想让迦楼魂飞魄散,便到幽冥河畔候着。

    鹿川不敢拿迦楼的命去赌,他吃了神元丹,强行冲破了脚踝上的禁制恢复神格,可神力反噬,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擦掉唇边的血,鹿川不敢耽误,直接飞去了幽冥河畔。

    待鹿川赶到时,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高举魔心,将他扔进了幽冥河中。

    “天魔又如何,再强也不过是卑劣肮脏的产物,脏了我的神境,令人作呕。”

    假的鹿川一字一句眉眼间尽是讽刺,他看着迦楼倒在地上剧烈喘息,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他受了内伤,此刻神力不如天道,竟被他钻了空子。

    他眼睁睁看着迦楼魔气暴涨,竟然开始吸收冥河水中的怨气来增强修为。

    神鹰栖世轻轻一划,幽冥河水便决堤了一般咆哮怒吼着冲向结界。

    那结界一触即碎,幽冥河水毫无阻碍地灌向人间。

    迦楼心中含了恨,他在报复!

    “就这点能力?迦楼,你可真让我失望。”

    迦楼擦了擦神鹰栖世,唇角的笑容阴冷又漫不经心。

    “放心吧,你们被刻在神碑上的神,一个都跑不掉。”

    鹿川想要挣扎,却逃不开这禁制。

    他眼睁睁看着迦楼屠戮天宫,所到之处皆是血洒成河。

    就在迦楼的刀指向鹿岁岁的那一刻,鹿川疯了般冲了过去。

    原本的禁制应声而碎。

    他一只手死死抓着神鹰栖世的刀身,任由刀割破皮肤血撒了一地。

    “迦楼,你看清楚,她是岁岁!”

    迦楼嗤笑一声:“她又如何?不过是同你一起欺骗我的骗子罢了。”

    鹿川眼底悲恸,他最终还是和他兵戎相对,站在了对立面。

    “你若有事大可冲着我来,与岁岁无关。”

    迦楼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原来你也会担心别人?鹿川,那你可曾想过,本座的心也会疼?”

    鹿川的脸色惨白,他闭上眼睛,嗓音哽咽。

    “既如此,那我便把这一切还给你。”

    爱也好,命也好,都还给你。

    迦楼的魔心已经沉入幽冥河底,天道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有十足的准备。

    一旦自己被杀,天道会二话不说捏碎他的心脏。

    时空之轮一旦开启不可扭转,与其死在无量劫,倒不如为迦楼搏出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