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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心有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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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总是怎么决定的呢?”

    老者问道,“是同梁小姐赌一个未来,还是仍执意要为梁小姐添加心理负累,换个旁人命格?”

    周子恒和保镖进来搀扶成琛,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脸上,暗沉的光线将他高挺的鼻梁镶了层阴影,成琛沉默了几秒,“赌。”

    音落,他看向老者,“先前的方案会继续执行,只有这样,一切才会顺理成章,滴水不漏。”

    “后生可畏,成总的智谋将决定成败。”

    老者笑了,“老朽相信,成总一片真情,不会被天地辜负,心有所往,终至所归。”

    符箓燃尽——

    幻境消失的瞬间空气中只剩飞扬的黑色灰屑。

    我卸力般坐在横杈上,赌?

    成琛选择了赌?

    脑中回放着成琛从无量道长宅院里出来的视频……

    他走的步伐踉跄,推开了周子恒和保镖司机,独自一人驱车去了没人的地方。

    原来并非是无量道人说救不了我,而是成琛选择了“赌”。

    他受不了我承受那份‘痛无可痛’,才会抽烟后又在车里痛哭。

    根本不是袁穷说的那个答案!!

    思维噼啪作响。

    无量道长说同|房后成琛便可展开谋划——

    亦就是说,当我和和成琛觉觉后,就注定他一定要着手准备下注了?!

    在港城那段时间成琛一直在忍,我以为他是因为怀揣对我爸爸的承诺,回头看看,除此之外,他也会纠结我的内损,以及最重要的,迈出这一步,他就要看着我一步步走向‘痛无可痛’了。

    等等……

    成琛说先前的方案也会执行,由此才不会露出破绽。

    所以当我们彻底在一起后,我看到了成海集团很多不利的新闻,心里正自责时,看到了那份成琛故意搞出的妖云杂志,我的心态完全被他拿捏,接手了他的财产,每一步,成琛走的都和袁穷所讲的‘真相’无异。

    可成琛的终极目的却是要用他自己做“饵”。

    在最关键的节点,一局,定输赢。

    也就是说……

    成琛那晚是故意用抢打的袁穷?!

    他知道袁穷不会轻易的死去,但他一定要将自己扔到里面。

    只有这样,我才能万念俱灰!!

    痛无可痛,失无可失!

    与此同时,成琛还得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他不能真的犯|罪。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做给我和袁穷看的!

    对了。

    我在医院去看懿儿姐的那天,周子恒一眼就看向我戴着的手套,见到瘢痕后他那表情极其复杂。

    后来周子恒送我出来,他忽然问我是不是能重塑一个新命格。

    我那时还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的“重塑”这词儿,现在想来……

    都是成琛设的局!

    周子恒并没有背叛成琛!

    包括我后来去医院见成天擎,一番不愉快后,周子恒反倒一副放心的样子,同我说他的目的达成了,成天擎日后不会再阻碍我和成琛在一起,见我不解,周子恒还欲盖拟彰的强调“假如”……

    思维愈发的明朗,那就是说,我先前在楼下看到的成琛极有可能不是幻觉?

    那就是成琛!

    妈妈呀。

    套路太深了!

    局中局啊!

    周子恒所谓的“背叛”还特别符合人之常情,有理有据,连袁穷和成天擎都没看出破绽!

    可能所有人都被成琛装进去了!

    如此一来,周子恒和我发的简讯内容是不是就不能信了?

    成琛为什么会从容平静?

    他坐|庄的当然会平静了!

    人家玩的就是稳。

    世事如棋局局新,输赢看透有几人?!

    那……

    东西成琛喝了吗?

    咱这手指头可不掺假啊!

    心跳嗵嗵嗵的加快,我摸起手机,想到在书包里,我还在树上,六神无主的就要爬下去。

    不行。

    我得赶紧回去找成琛说道说道。

    他这岁数是真不白长,眼瞅着一年比一年稳当。

    记得去年在港城,我发现他膝盖的淤青,他说,“栩栩,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太少。”

    那时我以为他只是因为齐思仁牌位的关系,后来袁穷给我看了成琛从无量道长家里出来的视频,我以为他那句话所表达的是心疼和无能为力,直到今天……

    成琛又是一波反转啊!

    突然发觉,我这周围遍布大手子。

    无论是保我的阵营,还是求我死的阵营,拎出来的都像是人尖儿。

    每一个人都在运筹帷幄,相互博弈,胜负在我那一跳后彻底尘埃落定。

    那成琛呢?

    恍然想起十一年前,成琛送我回镇远山,他在车里说过的一句话,“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绝顶聪明,互相利用,好,那我就配合出演……”

    那年他才二十岁,如今的他……

    更是属狐狸了。

    多能憋。

    步线行针,沉谋重虑。

    哪怕成琛喝完那个酒放下我了,我也得让他捡起来。

    他在漫天神佛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一出儿迷|魂阵,想放下我好使吗?

    赢了就得对我负责。

    哎我是赖上了!

    可有的掰扯。

    没等动,便听到鞋底踩着雪面枯草的沙沙声响。

    脸一转,就见一个男人握着皮手套拂开遮挡的枯枝,黑色大衣的领子立着,眉宇还沾染着山林间的霜寒,依然是硬硬朗朗的模样。

    我下树的动作一顿,屁股一挪又坐了回去,哎~

    无端想到在镇远山见他的第一面,我就是在树上,他微微躬身的看过来——

    那时的他朝我严厉的吼了一嗓子,“能耐的你,还上树了,给我下来!”

    现在的成琛……

    四目相对。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成琛动作还停留在拨开枯枝上,似乎被我的眼神点穴,一动不动。

    看着我,他眸底就慢慢的就弥漫出了水光,唇角微微牵着,笑了起来。

    我跟着他牵起唇角,一眼便看出他瘦了很多,虽然他头发仍旧利落的背在脑后,下颌很光洁,并没有胡子拉碴,但他眼底的血丝却是很重,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好好睡觉了。

    静。

    很静。

    没人急着开口。

    风从我和他之间掠过,却吹不散空气中缠绕的眼神。

    我唇角动了动,回过神便有几分无措,下意识的就要朝下蹦,成琛登时就迈开步,墨眸没等厉色,我立马又老实的坐着不动,脑子脱着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没忘了我吧,成琛,我是谁?”

    解蛊的东西喝没喝?

    太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