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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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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国庆时去南山,缆车早竣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投入游客观光使用。

    这会儿得知消息,陆听音开心得不行,也不在乎沈昼睡没睡,给他发消息。

    【明天去南山坐缆车好不好?】

    【你陪我去嘛?】

    消息发完,她上网查缆车的具体信息,购票指南之类。

    网上就能买票,选好下午的时间,正准备付款时,沈昼给她回消息了。

    【不去。】

    冷淡又直接。

    陆听音怔了怔,她从床上爬起来,热情被这两个字浇灌得稀碎,心也坠了下去。

    思考半天,她搡了搡头发,给沈昼打电话。

    电话接起,他冷淡的连“喂”都没有。

    “你明天真的不陪我去坐缆车吗?”连语气也不复平日的雀跃活泼,她眼睑微垂,手下意识地绞着衣服。

    “不坐。”话比文字更伤人。

    房间里,沈昼站在窗边,天上月被阴翳遮挡。

    他眼里有浓稠夜色,阴翳,情绪难辨。

    默了好一会儿,她问:“为什么啊?”

    “不想去。”

    “可是我好想去……”

    沈昼默半晌,烦躁地皱了皱眉,“我陪你过去。”

    “真的吗?”

    “你自己坐,或者让别人陪你。”

    陆听音还没扬起的嘴角,拉成平直的线。

    “不愿意就算。”

    “没不愿意,”她咽下喉咙处涌上来的涩感,“但我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可以陪她去南山,却不愿意陪她坐缆车?

    她需要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

    沉默间隙,陆听音抿唇:“那也没事……反正你陪我去南山,我也挺开心的。”

    他浸着夜色的眼阴郁,面色紧绷。

    “别的其他,都行。”

    “嗯?”

    “陪你干别的,无论什么都行。”除了这件事。

    陆听音很容易被讨好,听到这话,心情愉悦许多:“真的吗?陪我干什么都可以——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能言而无信。”

    他吐了口浊气:“嗯,我说的。”

    ·

    周日下午,林周逸来陆听音家找她,过去的路上,闲聊。

    “陈超那人票倒是订好了,自己却不来。”

    “他不来吗?”陆听音才知道。

    林周逸拿着手机看,“说是身体不舒服。”

    陆听音皱眉:“他去医院了吗?”

    “我问了——他没回。”

    林周逸收起手机,表情淡淡:“拽子哥是在那儿等还是和我们一起过去?”

    说话间,沈昼出现在视野里。

    陆听音赶忙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他单手插兜,视线横扫林周逸,面无表情。

    “额……他和我们一起。”陆听音忘了说,“还有媛媛,也一起。”

    沈昼低嗯了声,面色沉沉。

    “这脸真臭。”

    “比臭豆腐还臭。”

    林周逸哼笑。

    陆听音用胳膊肘戳他,“怪不得媛媛不喜欢你。”

    林周逸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

    “真烦。”她道。

    “你才烦!”

    林周逸低头,眼前多了个矿泉水瓶,一脚踹得老远。

    矿泉水瓶滚了数十圈,最后停在路边,他默默走过去,捡起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扯了下嘴角:“老子多招人喜欢,你们懂不懂?”

    他眼一眯,看见前面沈昼和陆听音并排走的背影,更郁闷。

    “你俩最烦,全世界最烦,每天都在一起,烦死——”

    过两条马路,就是陈媛媛住的小区。

    接上她,四人打车去南山。

    陆听音和陈媛媛并排坐,察觉到林周逸情绪不高,陈媛媛小声问:“他怎么了吗?”

    “不知道。”

    “可是他看着好不开心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陈超没能和他一起坐缆车,他很难过。”

    想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陈媛媛理解地点头。

    ……

    缆车二人一组。

    陈媛媛并不想和林周逸一组,但又不想打扰陆听音和沈昼的二人时光。

    陆听音一顿:“沈昼不坐,他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缆车一来一回,在山顶掉头折回。

    “啊?他不坐吗?”

    “他不坐。”

    陆听音含糊声,转头去兑票。

    坐缆车队伍不长,几人跟在队伍后面,听到前面工作人员说话。

    “两个人一组,一个人来的和后面的人拼一下。”

    林周逸瞥了眼后面,是个女的。

    “我可不和陌生女的一起坐缆车。”他皱眉。

    陆听音故意道:“美女哎。”

    “那不然你和她坐。”他顺势插队,和陈媛媛并排。

    “我才不——我俩组团来的,你一个人来的。”

    二人互相争执,毫不退让。

    陈媛媛左看一眼,右瞅一眼,“要不……你俩一起?”

    恰好轮到他们,工作人员在催:“快点,别磨叽。”

    缆车顺着索道徐徐飘到面前,见他们都不动,工作人员直接上手,把陆听音给推了上去。还有一个位置,手边最近的就是林周逸。

    “小弟你快点——”

    工作人员拉扯过林周逸,要推他上去。

    余光里人影晃动。

    有人先一步,坐在剩余位置上。

    “沈昼你——”

    陆听音愣愣。

    缆车往前,悬空在山间。

    沈昼阖着眼,一副不愿交谈的模样。

    “别说话,自己玩。”

    “……”她压下嘴角弯着的弧度,“哦。”

    晚秋夕阳垂坠天边,绿叶熬过一个夏,泛黄。

    陆听音欣赏着脚底的风景,悬在空中的脚没踩脚蹬,随意乱晃。

    身边沈昼闭着眼,一副不想交谈也不想看任何风景的冷淡模样。

    “沈昼。”她声音有些别扭。

    沈昼有点不耐烦:“自己看,别和我说话。”

    “前面那对情侣……好像在接吻。”

    她轻咳声,语气有些干。

    沈昼脸一沉,睁眼——

    离他们大概十米远距离的缆车,坐了一对情侣,正吻的难舍难分。

    陆听音脸色稍稍有些不自在:“那什么……我还是看风景吧。”

    沈昼用眼尾瞥她,不语。

    “你不是不坐缆车吗,怎么又上来了?”

    他眉眼倦倦,理也不理。

    “怕我一个人无聊?”她眼尾挑起,笑得像只狐狸。

    沈昼没说话。

    他不理人,陆听音悻悻闭嘴。脚底风景再好看,也千篇一律都是树,她看的有些无聊。缆车的铁架上挂着喇叭,声音播送。

    “缆车全程约四十分钟,可观南山全景……缆车全程不停留,请不要在中途下车,祝大家旅途顺利,谢谢合作……”

    “怎么可能会有人中途下车啊?”她不以为意。

    沈昼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有?”

    “一个人来的话中途走可以理解,但和同伴一起过来……”她眉头皱起,“这得多缺心眼儿啊才能干出这种事。”

    沈昼嘴角扯起弧度,不语。

    “不过你放心——”

    她一顿,笑起来,“我肯定不会丢下你的。”

    他眼皮轻颤,没抬眸。

    滞了几秒。

    他忽然拉过她的手,掌心贴近,汗都是热的。

    陆听音一怔,晚霞照在她脸,脸颊浮上一层绯红。

    “你……”

    “别说话,”他沉着嗓,面色分毫未变,“老实看风景。”

    停顿几秒,她蓦地轻笑。

    她的目光未移,始终停留在他身上,灼灼发烫。

    沈昼斜她一眼。

    她笑眯眯指着他:“我在看风景啊。”

    ——你就是我看过的最美景色。

    他唇翕动,别过脸,“……无聊。”

    他们后面的那截缆车。

    林周逸和陈媛媛二人坐,中间腾的空间还能坐下一人。

    林周逸无语:“我是洪水猛兽吗?”

    陈媛媛摇头。

    “那你离我那么远?”

    “……我没有。”

    “没扶手的话,你都要出去了。”

    陈媛媛默默地往里挪了挪,但还是空。

    林周逸不爽:“你别叫小棉花了,改名叫小木头得了。”

    她板着脸,抬眸瞪他。

    “你怎么总给我取外号?”

    “你也能给我取外号。”他笑得毫无正行。

    陈媛媛撇嘴:“我又不是你,才不做那种无聊的事。”

    “别啊,给我取一个呗——”

    他跟无赖似的,上赶着要人给他取外号。

    陈媛媛也没见过这种人。

    半天,她憋出一句:“你是麻雀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周逸一愣,乐了。

    “我不是麻雀,我是喜鹊。”

    “……”

    “喜鹊第一个字怎么念,知道吗?”

    陈媛媛嘴角的笑滞住,扭头看他。

    林周逸低睨着她,不语,几秒过后,他眼微眯,笑得漫不经心。蓦地靠近她,玩世不恭的话语里有几分正经:“小棉花,你觉得我怎么样?”

    ……

    深秋的夕阳,出现到陨落,也不过缆车一个来回。

    陆听音和沈昼先下,等林周逸和陈媛媛。

    陈媛媛脸通红,一下缆车,匆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陆听音怎么也叫不回。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诘问林周逸。

    林周逸一脸无辜:“我可没有。”

    “那她怎么就走了?”

    “她不是说了,还有事。”

    他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拍拍陆听音的肩,“我和人约了打球,先走一步。”

    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坐了一趟缆车,稀稀疏疏地散开。

    观光缆车开放没几天,过来坐缆车的人不少,叶桑桑也在其中。

    她依稀看到认识的人,视线追寻着。

    “桑桑?桑桑——”

    同伴拉着她,“轮到我们了。”

    叶桑桑忙回神,着急忙慌地坐上缆车。

    “你刚刚发什么呆?”

    “我好像,看到我哥哥了。”

    “你哥,沈昼?”

    “对。”但很快,她否认,“可能是看错了,我哥不会来坐缆车的。”

    “为什么啊?”

    叶桑桑白皙的脸浮现寡淡的笑,“因为……反正,他不会来坐的。”

    一趟缆车坐下来,叶桑桑和好友在外面吃晚饭。

    回家时,看到院子里亮着灯。

    她问赵姨,“院子里的灯怎么亮着?”

    赵姨说:“少爷在。”

    “哥哥?”

    “嗯……少爷一回来,就在院子里坐着。”

    赵姨搓了搓手,“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从厨房窗户能看到后院一角。

    昏黄的灯亮着,混沌夜色披在沈昼的身上。

    他背影形单影只,手上拿了根烟,猩红火苗如一缕幽火。

    叶桑桑很识趣,没去打扰他。

    洗了个澡想要看书,仍旧无法静下心来,走到阳台边,看到沈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躺椅上。从上往下,依稀看到他浸在夜色里的脸。

    阴郁沉冷。

    她抿了抿唇,退回屋,找到通讯录里的联系人。

    看了十几秒,她给她发消息。

    陆听音收到叶桑桑消息时,也刚洗完澡。

    有些意外地点开——

    【你和我哥哥吵架了吗?】

    她一头雾水,编辑文字回复:【没啊,怎么这么问?】

    叶桑桑:【他回家后,在院子里坐了大概三个小时了。】

    陆听音一顿:【?】

    叶桑桑:【他心情特别特别不好的时候,才会在院子里坐着。】

    叶桑桑:【我以为你俩吵架了。】

    陆听音回忆了下今天发生的事,他陪她坐缆车,虽不甘愿,但她也没逼他。回来的路上,他表情和往常一样,平平静静,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我俩今天就坐缆车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啊。他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别的?】

    这句话发完,聊天框里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良久,她直接电话打过来。

    陆听音接起,“怎么啦?”

    “你……”

    “嗯?”

    叶桑桑深吸气,“你和我哥去坐缆车了?”

    陆听音承认:“对呀。”

    不止坐缆车,沈昼还拉她手了。

    她抬手,莫名手心有股滚烫热意,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沈昼的气息。

    叶桑桑的语气却沉下来,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哥……”

    “沈昼怎么啦?”

    “他不坐缆车的。”

    陆听音不明白她的话。

    “他以前……”

    叶桑桑被回忆笼罩,情绪沉下来,语气低落,说起从前——

    那年,沈业昀和叶漫再婚。

    那天正好是沈昼十岁生日,沈业昀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沈昼不答。于是他反问叶桑桑,“我们桑桑想要什么礼物?”

    叶桑桑说:“想坐缆车。”

    于是一家四口去坐了缆车。

    一直以来,沈昼的意见都不重要。

    他的生日,也一样。

    缆车最多坐二人。

    沈昼当然不会和叶漫同坐,沈业昀陪着他坐。

    刚坐一会儿,沈业昀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要他处理。

    “阿昼,爸爸有事先走,你一个人可以的吧?”

    沈昼一动不动,没有表情。

    那时的缆车,中途经过观景台,是可以下车的。

    快到观景台时,他突然问:“我说不可以,你会留下来吗?”

    沈业昀身形一滞。

    到观景台,他下车的动作没犹豫。

    身后传来叶桑桑的声音:“爸爸,你怎么下车了?”

    沈业昀笑,哄着她:“爸爸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那哥哥怎么办,他一个人不害怕吗?”

    “他……”

    渐行渐远的缆车,十岁的沈昼犹如沧海一粟,身影逐渐变小。

    “他是个男子汉,能照顾好自己的。”

    叶桑桑急得哭了,“缆车这么高,万一哥哥摔下去怎么办,爸爸你别走……你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在那里啊。”

    缆车在观景台一个转弯,不停歇。

    沈业昀示意叶漫,“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

    叶漫理解道:“你走吧,这里我能照顾好。”

    身后,只有叶桑桑哭哭啼啼的声音。

    缆车行至最高点,有风吹过,缆车左右一晃。

    沈昼全身紧绷,手死死地捏着把手。

    低头,脚底下是望不见底的深山,黑黢黢一片。

    摔下去……

    会死吧。

    沈昼死咬着牙,深呼吸,闭眼不看。

    下缆车时,衣服都是湿的。被汗浸湿的。

    那天回来,他在院子里坐了好久好久。

    叶桑桑蹲在院子一角,呼吸都不敢大声,怕他发现自己。

    可沈昼还是发现了她。

    他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叶桑桑。”

    她声音细若蚊吟:“……哥哥。”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死?”

    她瞪大眼,“没有。”

    过半秒,咬牙重复,“才没有!”

    沈昼走到她面前,视线拉低,眼里很平静,犹如一潭死水。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活着。”

    他眼底寂静,万物消弭,空的令人喘不过气。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心还是无心,被抛弃——是既定事实。

    但他都无所谓。

    对他而言,他只想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

    陆听音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没了,胸腔里、喉咙里,眼眶里都泛出一股酸涩感。

    “他……”

    “他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陆听音,你能过来看看他吗?”叶桑桑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泪,即便此刻教养都好,“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能已经睡着了,但我哥哥看着……好像真的不太好。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你能过来看看我哥哥吗,我总觉得,他看到你,会开心一点……”

    电话挂断。

    陆听音随手扯了件外套飞奔下楼。

    陆宴迟在客厅,皱眉:“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

    她理都没理,全然不顾。

    半夜,路上没多少车,她急的直跺脚。

    好在没多久,就拦到车。

    过去的路上,她给叶桑桑回消息。

    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马上过来。】

    叶桑桑回她:【真的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呢。

    让沈昼不开心的,分明是她。是她要去做缆车,一昧地只在乎自己的情绪。根本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抛弃过。

    她想起他拉着她的手。

    手心力度大的,把她弄疼。

    她当时还埋怨他,“沈昼,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话音落下,他手心力度变小。

    陆听音笑吟吟,不害臊:“你是不是怕我掉下去?不会的,我不会掉下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从起点到终点,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从起点到终点,我都会陪着你。

    不会在中途放下你的手,让你一个人走。

    ……

    叶桑桑等在小区入口,陆听音跟她进家。

    院子里,一盏灯,一个人,一个漆黑的影子,构成深秋的夜。

    听到动静,沈昼没转身。

    话语里不耐烦:“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陆听音缓慢靠向他。

    脚底,有影子逼近。

    沈昼抬眸。

    “沈昼。”

    陆听音站在他面前。

    他眼底晦暗情绪还没藏起。

    她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狠狠地抱住他。

    “你——”

    “对不起,沈昼,是我的错。”

    她靠在他胸口,嗫嚅着,“我不应该带你去坐缆车的,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说不坐,我就不应该勉强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之前……”

    不远处,叶桑桑对上沈昼的视线,默默低头,回房。

    沈昼眼睑低垂。

    他把烟扔了,伸手拍她的背,叹气。

    “你哪有勉强我?”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陆听音从他怀里抬起头,“可是你不开心。”

    沈昼眼黑沉沉,扯了个笑:“你不能要求我像你,整天没心没肺。”

    “我哪有整天没心没肺?”她被噎住,反抗着,“我也不是每天都很开心的,但是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笑。”

    沈昼没说话,面色平静地望着她。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

    “我没不信。”

    “我真的……我看到你就很开心,我希望你也是。”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眼是红的,仰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良久,沈昼叹了口气,不是无奈,也没有妥协。

    如他刚才所说,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嗯,我也是。”

    他轻声说。

    ……

    凌晨十二点多。

    沈昼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司机在外面等着,开往陆听音住的小区。

    因为他的事,因为今天的事,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懒懒地靠在车门。

    外面的车不让进小区,沈昼下来,陪她进去。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陆听音拿出来看,是陈超给她发消息。

    【哈哈哈哈我今天十五连胜!!!】

    【我终于上王者了,怎么办公主,我觉得我可以去打职业了。】

    【我觉得我的潜力无限大。】

    陆听音无言,没回他。

    【你今天缆车坐的怎么样,开心吗,浪漫吗?】

    她拧眉:【以后别提缆车这个词。】

    陈超不解:【为什么?】

    陆听音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只说:【反正,别提,提了你就带头来见我。】

    陈超:【……公主你这么暴躁,沈驸马真的会喜欢吗?】

    陆听音盯着这个词笑了出来。

    “谁给你发消息?”沈昼侧头。

    “陈超。”

    他一脸平平:“你们关系真好。”

    “……”

    好浓一股醋味。

    陆听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眼弯成钩:“你知道吗,古时候的公主是怎么找到她的驸马的吗?”

    沈昼没插嘴,静静听她说。

    “因为驸马出现在公主面前,所以他成为了公主唯一的驸马。”

    “……”

    “所以沈昼,你只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比天边月还皎洁,专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都给你——”

    “公主可以把全世界给你。”

    “毕竟你是本公主,唯一的驸马爷。”

    沈昼眸光浅淡,却在她身上挪不开。

    好久好久,都挪不开。

    ……

    陆听音告别沈昼,回家。

    她在玄关换鞋,随手按亮客厅的灯。

    灯亮起来,她换好鞋往里走,经过客厅时吓了一跳。

    沙发上,陆宴迟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双桃花眼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地睨向她。

    刚和沈昼在家外面说了一大堆话的陆听音,此刻心砰砰跳。

    虽说什么也没干,但她非常心虚。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常般平静,先声夺人:“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坐着干嘛?”

    陆宴迟眼梢轻抬,淡淡一声,反问:“我也不知道。”

    室内安静一瞬。

    他慢条斯理,缓缓道:“可能想来楼下,找个人说说话吧。”

    “毕竟单身这么多年,我也会寂寞。”

    陆听音:“……”

    陆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