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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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那现在怎么办？”兰昊逸问。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得趁着天还没黑先去教学楼里看看。
告近看向兰昊逸，现在一群人里就属兰昊逸伤得最重，再加上他腿脚本来就不方便, 真行动起来恐怕会麻烦。
兰昊逸心知肚明, 他深吸了口气主动道：“走吧。”
说着，他撑着拐杖从地上站了起来。
距离他们从操场逃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十点多，这时候的朝阳最是耀眼, 阳光明晃晃的, 晃得众人眼花。
陈然领头, 孙吴紧随其后，“那些人可能还在操场，要注意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有不少组织里的人被留在操场中, 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陈然之前选的破屋离树林并不远, 离开破屋, 一群人很快重新回到森林当中。
阳光下的树林比起夜晚的树林亮堂许多, 原本扭曲的枝桠在阳光笼罩下也多了几分诗情画意，斑驳的光斑梦幻而唯美，但这丝毫没有减缓森林中阳光照不见的地方的阴寒。
一进入森林，众人身上的寒毛就不由竖立，那种感觉由心而来。
一群人屏住呼吸，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在树林中移动。
几分钟后，一群人来到森林靠近教学楼的边境, 他们找到一处可以隐藏身形的灌木丛，在灌木丛后蹲下。
最前面的陈然和孙吴从灌木丛里探出头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果东跟着伸长脖子要张望，不过他脑袋才一动, 就被陈然按住按了下去。
被按进陈然怀里，嗅着陈然身上带着微弱血腥味的气息，果东本能地嗅了嗅。
陈然察觉，低头看去，看见果东小狗般的动作，他动作僵了僵。
“事情有点麻烦。”孙吴回过头和身旁蹲着的几人说道。
“怎么？”告近询问。
孙吴往旁边让了让，让告近自己过去看。
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整个操场，被阳光笼罩的操场中已经没了刚才的混乱，只剩一地残骸。
大片大片的血渍上，是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尸体，有组织的人的也有第一次进副本的人的。
操场中间的位置，一群三四十个第一次进组织的人，正看守着十来个被俘虏的组织里的人，那些人大多是没能来得及逃掉又或者在混乱中受了重伤的。
能进这副本的都不是没经验的人，但他们以往所面对的都是鬼怪，鬼怪可不会把身边的鬼往他们刀口子上串，然后借机去抢他们武器。
那些人显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所以吃了大亏。
更糟糕的是，那些看守的人几乎人手一样武器。
有些并不是从他们的人手里抢的，而是从教学楼当中找的铁棍桌腿之类的，这些本不足为惧，但对方人数太多，真打起来势必麻烦。
“怎么办？”孙吴问。
“要不我们还是等天黑？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教学楼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要和他们起了冲突，就怕到时候前有虎后有狼进退两难。”告近提议。
告近的担心很有道理，那些人已经杀疯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些什么来。
犹豫片刻后，陈然打破沉默，“那先去凹地看看。”
他昨夜还没到达那片战场就遇到那红影，所以还没来得及过去一探究竟。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同意，他们也挺好奇陈然说的那鬼王和战场。
一群人原路返回，穿过树林，几分钟后他们再次回到村落。
不用再刻意隐藏，一群人快速穿过村子，向着村子另一头的悬崖而去。
悬崖上，一群人朝着脚下的凹地望去。
一大一小两个不规则的圆，组成一个形如婴儿般的大凹洞，凹洞中满是枝桠盘旋带着淡淡黑气的古树。
婴儿头部的位置缺少一大块，那边的古树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出来的沾着无数散发着恶臭血液的地面。
那味道就好像无数鱼腐烂在下水沟，令人作呕。
他们距离那边很远，但这一点不影响他们嗅见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是什么？”兰昊逸受不了地捂住鼻子。
味道实在太呛鼻，而且那些血数量未免太多，那样的覆盖面积消耗的血估计得按吨算。
“那不是血。”陈然眉头蹙起，他昨夜看见时范围还要广得多，“那应该是阴气。”
果东用力地点点头，没错，那就是阴气，而且还是臭得要命的阴气，一点都不香甜。
“阴气？”兰昊逸诧异。
阴气的用途和形态有很多，可以说这边的世界几乎都是由阴气构成，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夸张的情况。
“你说你到这边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那到底是什么把它弄成这样的？”告近也捂住鼻子。
陈然早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地方看着像是大战的一场，但是是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的大战？
能留下这种程度的阴气，被杀掉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鬼怪，可如果是这样，那又是什么东西杀掉了能留下这么不普通的鬼怪？
“这副本到底怎么回事？”孙吴嘀咕一声，“该不会还有一个鬼王吧？你遇到的那个红影杀了这家伙……”
果东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僵住。
“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见过鬼王，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两个……”告近否认，他嘴上说着，语气却有些不确定。
除了鬼王，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东西能把留下那么多“血”的东西杀掉。
“下去看看。”陈然道。
说着他绕着悬崖边向着左边走去，他记得那边有一处地方比其它地方低矮许多，可以下去。
果东赶紧抱着自己的兔子跟上，其他人亦是如此。
陈然才走出两步就猛然停下，他猛然回头朝着左边村子另一头的树林看去，他眼神犀利冰冷，如同察觉到危险的野兽。
果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然扑倒，“趴下！”
不等后面的人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一声枪响便从树林中传来，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陈然的一声闷哼，有人冲着他们开枪。
众人才刚明白这一点，陈然已经把身边的果东扑倒在地。
反应过来，其他人赶紧就地趴下，立刻向着一旁的房子后滚去。
好在他们离村落不算远，一路过去只花了两分钟不到，而与此同时，数十颗子弹就打在他们一路滚过的地方，泥土飞溅。
“是那群第一次进副本的家伙……”最后一个滚到泥巴墙后的告近道，他隐约看见了树林里那几人的衣着，“好像是之前那群高中生。”
村子另一头的树林离他们这边不远，好在开枪的人是新手，否则的话他们估计一个都跑不掉。
“你没事吧？”果东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眼中都是兴奋稀奇，他也滚得一张脸脏兮兮，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都在陈然的肩膀上，陈然左肩肩膀上正不断往外溢血。
果东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就要往陈然的肩膀上按，人流太多血是会死掉的。
陈然抓住果东的手，“躲起来。”
话说完，眼中都是寒霜杀气的他，弯着腰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村子向着树林而去。
刚刚那枪本来是要打果东的，是因为对方技术太烂打飘了，所以才打到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陈然眼中的冰冷锋芒就像是要将那些人撕碎。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进入树林中后，陈然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林中。
那几个第一次摸到枪的高中生，正因为手中的枪和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而雀跃无比，眼前就有长刀长发犹如修罗的人影一闪而过。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脖子处已是一片冰凉。
死亡临近，他们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惧在他们眸中浮现，但一切已然来不及。
解决完树林中的那些人，陈然并未收刀，他冷冷看向教学楼那边，既然敢将他们当作猎物狩猎就要做好被狩猎的准备，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果东身上。
村落中，破墙后，躲过一劫的众人长吁出一口气。
“你没事吧？”孙吴见果东发呆，以为果东受伤。
果东摇摇头，陈然伤口都没包扎就跑掉，他难道不知道流太多血会死掉吗？
“不用担心他，咱们一群人里就算所有人都死掉，他也不会死。”孙吴好笑。
其余人闻言都是一噎，倒也无力反驳，如果真遇到让陈然都无力抵抗的情况，那他们大概早就已经死翘翘。
十来分钟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躲在墙后的众人探出头去，看见回来的陈然，纷纷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孙吴问。
果东赶紧拿着衣服过去，要帮忙按住陈然肩膀上的伤口，以防陈然流血流太多而死掉。
“去教学楼。”陈然擦去刀上的血，还刀入鞘。
看着陈然的动作，看着他刀上的血，原本还担心的众人瞬间明白过来，神情不由变的复杂。
“别乱动。”被气到，果东一拳捶在陈然的脑门上，陈然动来动去他都没办法帮陈然按住伤口，伤口又流血了。
被打，陈然愣了愣，从来没人敢打他脑袋。
他歪了下脑袋，凶神恶煞，果东再敢打他的头他就把果东的手砍下来。正动作，他就看见果东那轻轻皱着眉担心坏了的模样。
陈然顿了顿，顿时老实下来，他乖乖站着不动，让果东帮忙检查伤口。
掀开陈然肩膀上的衣服，看见伤口，果东松了口气。
子弹并没有打进陈然的身体，只是擦着他肩膀而过，在他肩头上留下一道一指宽一指长的血口。
伤口虽然渗人，看着就好痛，但比打进身体伤势要轻多了。
“很痛吗？”果东轻声问。
他的皮破了就很痛。
想到自己的皮破了，果东顿时心疼得皱起眉头，皮破了要花好多钱才修得好。
看着果东那皱着眉头的模样，陈然愣了愣，他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
果东对着伤口吹吹，从孙吴手中接过药，小心的替陈然包扎。
把伤口包扎好，见伤口不再流血，果东吐出一口气来。
“好了。”做完这些，果东退后一步。
他看见自己手里沾了血的外衣，总算缓过劲来，他开始惦记他飞走的加班费……
陈然就是个蟹老板。
“衣服是要还的。”果东道。
“嗯。”
“我的衣服可贵了。”果东又道。
“嗯。”
见陈然好说话，果东赶紧伸出五根白白净净的手指头，他狮子大开口，“要五千！”
“哦。”
见陈然居然同意，果东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后悔，早知道他就说要五万了，不知道他现在涨价还来不来得及？
陈然无视旁边一群人那一脸怪异的表情，把肩膀上的衣服扯回来穿好，他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们去教学楼。”
说着，陈然转身向着教学楼那边而去。
一群人连忙跟上。
穿过树林，重新来到靠近教学楼附近，果东本能放轻脚步，生怕惊扰操场里的人。
走在前面的孙吴、告近，一出树林就朝着操场中看去。
之前被俘虏的人已经不见，估计是逃走。之前守人的那群人则已经全部倒在地上，那遍地尸体的模样，让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众人都不由心生寒意。
这让众人再次清楚的认识到，陈然和他们是不同的。
002.
果东见众人都往操场中看去，他也跟着回头。
“走吧。”孙吴来到果东身边，挡住果东的视线。
陈然带头向着教学楼而去，果东连忙抱着兔子跟上。
靠近教学楼，一群人注意力立刻集中，神经也为之紧绷。
白天的教学楼和夜里的教学楼截然不同，白天的教学楼全然就是一副废弃荒楼的模样，破旧的楼道走廊、窗户，无处不在的厚重灰尘，没有血人也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可怕。
进了教学楼，众人拔出武器，随时借备着四周。
一路上到三楼，神经紧绷的众人却并未等来危险，白天的教学楼就好像真的只是栋普通的荒楼。
三楼往上的楼梯里确实有一道铁门，是五六十年前最常见的那种。
铁门和孙吴之前说的不同，并不新，锈迹斑斑，像是稍微用点力都能直接把它从墙上掰下来。
看见那和预料中不同的铁门，一群人并未掉以轻心。
仔细的把铁门检查了遍，告近看向孙吴，“你看见的就是这铁门？”
孙吴有瞬间的犹豫，他那一眼太仓促，当时周围又一片漆黑，而且他刚看完这铁门就被拎断了脖子。
“要不我们回去吧……”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高中生怯生生地说道。
“我也觉得。”寸板头不停转动脑袋，一脸害怕，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装的。
陈然拉开铁门，在酸掉牙的吱呀声中向着楼上走去，“上去看看。”
铁门不光老旧，还根本就没上锁，和孙吴说的截然不同。
上了四楼，同样贫瘠破旧布满灰尘的走廊，立刻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里门上也挂着标牌，高一办公室、会议室、资料室，一排下去，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办公楼层，只是风格更加老旧。
靠近走廊的第一间屋子就是高一教师办公室，门口标牌斜斜挂着，随时要落下来。
推门而入后，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办公桌。
这里和楼下的教室一样，破败的非常严重，唯一不同的就是大概因为走得急，所以这里还留了好多东西。
破掉缺了角的凳子，各种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资料夹，有些桌上还放着些个人的装饰，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台方块形灰白色老旧电脑。
进了门，一群人捂住口鼻，翻动桌上地上那些被留下的资料。
资料上的内容大多因为时间久远看不太清，从仅剩能看见的那些内容来看，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弃资料和教学材料。
果东抱着兔子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后，在贴墙而放的柜子前停下。
柜门已经坏掉的暗棕色木柜子里，从上往下前三层都放着奖杯，成年男□□头大，小小的奖杯。
第一排是学校内以班级为单位的奖杯，最佳进步班级、优秀班级，一共六个大大小小的奖杯。
第二排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奖杯，进步奖、优秀奖，名目数量和上面一排的差不多。
第三排是一排以黑色为主的奖杯，上面并未写具体的名目，数量相比上面也少了一半，一共就只有三个。
果东想要拿下来看看，他的手才刚碰到那黑色的奖杯，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来，高中生一把把他的手拍开。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高中生一把把柜子关上，他勾起嘴角略显牵强地笑笑，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很脏。”
果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果东向着旁边走去，要去看其它地方，高中生立刻跟了过来，“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差不多已经把屋子里都逛了一遍，一群人向着门口走去，要去下一间。
高一教师办公室隔壁是高二教师办公室，里面的布置和高一的一模一样，连留下的东西都差不多，各种已经看不清字迹的资料，以及小部分的私人物品。
逛这间办公室众人没花太多时间，很快众人就向着第三间走去。
高三的教师办公室相比前面两间稍微大些，但也没有新鲜东西，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靠里的窗户已经全部坏掉，所以地上靠窗的位置积了一层水，那边长满了青苔，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粗略在屋里走了一圈，依旧没找到有用的信息，一群人直接向第四间走去。
第四间更加没得看，因为那就是一个茶水间。
几十年前的茶水间不像现在的茶水间那么多功能，也没分区，总共就是一套沙发再加上一张用来给老师们吃饭的桌子。
茶水间之后，四楼剩下的两间屋子打通合并，做成了一个类似于小型图书馆一样的资料室。
资料室比其它地方更乱，到处都是各种书籍和不明垃圾，再加上这里的书柜多造成空气不流通，霉味非常重，几乎都到了呛鼻的程度。
一群人耐着性子在里面转了一圈，把还能翻的书都翻了一遍，翻得满头满脸的灰，但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重新来到走廊中，因为身上的伤已经一头冷汗的兰昊逸靠在墙壁上道：“还要上去吗？”
楼上还有一层，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楼上十之八/九就是些校长办公室、教务处之类的地方。
“来都来了。”孙吴有些纳闷，真的是他看错了？
一群人向着楼上移动。
临上楼梯前果东察觉陈然没跟上，他回头朝着陈然看去。陈然还站在走廊尽头的位置，面对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然？”
陈然回神，向着楼梯走来。
五楼确实就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就是接待室、校长办公室、教务处和一个稍小些的资料室。
校长室和教务处一边有一台电脑，但两台电脑都已经非常的老旧，根本无法开机，这教学楼现在也没通电。
折腾半天还是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找到后，一群人都有些颓废。
“其它两栋楼要去看吗？”李卓风问，目前为止他们就只在这栋楼里转过，其它两栋楼的情况还并不清楚。
“我们走吧……再不走，万一其他那些人回来发现我们在这里就麻烦了。”高中生催促。
“陈然？”果东本能地寻找陈然，一转头，他就发现陈然又站在了刚刚的位置。
走廊尽头的位置，陈然面朝着墙壁，若有所思。
听见果东的叫声，其他人也朝着陈然看去。
“怎么？”孙吴走了过去，他打量陈然面前的墙壁，最靠近角落的位置是教务处。
“有点不对。”陈然手指在墙壁上敲敲，直接扣在水泥上。
“哐哐”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里发毛，但那点不舒服，在照在他们身上的朝阳照射下很快消失。
“不对？”
陈然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顿时精神一振，众人都走了过去。
李卓风走进教务处，他从里面检查，在昏暗的屋里看了半天，他又从门口走了出来，“没问题，很正常啊。”
在走廊中检查的众人也都茫然，他们都没看出这墙有什么问题。
“我们走吧……”高中生害怕地看了一眼楼下，生怕他们被发现。
他们能打，可对方人多。
陈然不语，他走向门口，进了教务处。
几分钟后，他又出来。
就这么来回两次，就在众人的耐心都快耗尽时，陈然总算开口，“距离不对。”
“距离？”众人面面相觑。
“我看这里真的没什么问题，我们走吧！”高中生语气愈发急。
告近最先反应过来，他错愕地看了陈然一眼后，学着陈然刚刚的模样开始走动。
他从走廊尽头的位置走向门口，又从门口向着教务处里面走去，很快，他略带惊讶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确实不对，屋里比外面窄了四步。”
“什么？”还迷茫的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屋里看去。
“从外面正面看时，四楼五楼的布局和楼下是一模一样的，至少正面的窗户位置是一样的，但里面的布局却整个向着左边错位近五米……”告近解释。
如果把正面的那一面墙，和里面的办公室拆做两个部分，那就是办公室整个向左移了五米。
移动的同时，也在每个房间的大小上进行了缩减，这也就导致如果不仔细测量根本看不出问题。
“也就是说……”孙吴向着靠近外侧的那一面墙走去，他的手指越过书柜敲打在书柜后的墙上。
“哐哐。”越显空洞的声音回传。
“空的。”孙吴回头看向身后几人。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旋即立刻行动，他们着手把靠着墙壁的那排书柜搬开。
书柜很大，也很重，见寸板头也上去帮忙，果东赶紧小跑着就要去帮忙。
他才靠近，就被陈然拎住后领拎到自己身边。
果东看看陈然，又看看弄得一鼻子灰的其他人，当即学着陈然老神在在的在一旁看起热闹。
看着两人这看热闹的模样，孙吴几人一头黑线地对视一眼，要不是他们打不赢……
一群人费了些力气才总算把书柜都搬开，书柜搬开的同时，一群人都不由皱起眉头，就如同他们猜测的那样，书柜后有暗门。
看着那隐蔽得非常好的暗门，一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一般的学校可不会修暗门。
陈然第一个走上前，其他人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屏住呼吸，旋即跟着上前。
暗门隐藏得很好，但因为要掩藏因为条件的限制，上锁的方式倒是非常朴实，直接从外面横了根铁，铁扣上上了把门锁。
五六十年的时间过去，铁锁已经锈迹斑斑。
“我们走吧……”高中生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哀求，他脸色也越发惨白，就好像真的要哭出来。
陈然一脚过去，铁锁没断，但木门直接凹了进去。
陈然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抓住那木门直接用力，三两下就暴力的把那一人宽的木门直接拆了下来，露出里面黑洞洞的世界。
外面的教室因为窗户门的坏掉，经常有通风，只是有些霉味。这里面却是已经近六十年的时间未曾打开，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被熏得窒息。
腥臭、霉臭以及老鼠腐烂的味道，隐约之间甚至还有几分腊肉的味道……
寸板头被那味道熏得上了头，直接弯腰干呕起来。
听见他呕吐的声音，本来就在强忍着的李卓风和告近也立刻跟着反胃，跟着干呕起来。
兰昊逸直接受不了地出了门，到走廊当中去呼吸新鲜空气。
见兰昊逸跑掉，果东也跑出去。
那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臭，不只是生理性的臭，那里面散发出的浓郁的阴气更加的臭，那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人吃进去又吐出来再吃进去再吐出来后的产物……
陈然大概也被臭得受不了，难得的没有直接往里面冲，直等了十来分钟等那味道散了些，他这才重新走向门口。
见陈然行动，都被熏得头晕的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小门之后，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道向下的楼梯，楼梯是木头做的，很窄，只够一人独行。
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吊灯，非常粗略简单拉了根电线接了个灯泡那种，时间已久，灯泡已经坏掉，电线倒是还留着。
陈然拿了孙吴背包里带着的电筒，用电筒朝下面照去。
吊灯的正下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挂在左边墙上大大小小不同的刑具，已经腐烂的绳子、鞭子，生锈的铁链、手铐，以及一些连着电线铁夹的自制电击器……
003.
满墙工具的旁边，是一把木头做的椅子。
椅子已经有些年头，但即使如此也能看见上面斑驳的血迹、不明液体的痕迹以及束缚的痕迹。
椅子的正前面，是一张不应该出现在这却又确实在这的单人床。
床上的被褥、床单已经烂成一团黑色的东西，刚刚那熏人的臭味，大部分就是从那团东西上传来。
椅子和床的旁边，另一侧的墙壁上，是一整面拼接而成的镜子。
镜子已经碎掉，像是被什么人砸碎，这让陈然手里的电筒灯光被折射成无数个光点，让这一切看着更加的诡异。
陈然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台阶上，他皱着眉头向着台阶下走去。
陈然以后，告近紧随其后。
告近一进入里面，立刻注意到这一切，他下楼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他的动作引得后面的寸板头一阵好奇，告近进去之后，寸板头立刻迫不及待地跟着进去。
进到里面，看见里面的情况，寸板头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还挺会玩……”
告近和寸板头两人的反应，让后面排着队的人都十分的好奇，进去的速度也因此而加快。
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一张脸都被臭成包子。
见孙吴进去，外面只剩下他和高中生，高中生好像没准备动，他不得不跟着孙吴往里走。
他才走到门口，手臂就被拉住。
高中生拉着他，“你也要进去吗？”
一改之前的不安紧张，高中生一张脸面无表情，他眼眸微微瞪大，这让他看着莫名的有些吓人。
果东看看从下方传来灯光的暗门，又看看那高中生，他反手拉住高中生的手腕，要拉着他往里面走去。
高中生没想到果东会如此，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时果东已经整个人踏进暗门。
高中生立刻停下脚步，他拉住果东的手，脸上不复刚刚的镇定，眼中都是哀求，“别去……”
他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有血泪溢出，他拽紧果东的手臂，生怕果东下去。
果东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兔子，楼下，陈然见他一直没下去，举起灯抬头看来，“果东？”
果东本能回头。
他脑袋才转，手臂就被猛地一拽，果东本能收回回头的动作，再次看向面前要把他拉出暗门的高中生。
“别去……别看……”高中生哀求着，他把果东的手臂拽得很紧，像是要把果东的手臂都拧断。
“……你不能永远都待在这里。”果东反手拽着高中生的手臂用力，他拉着高中生要往里面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别进去！！”高中生猛地甩动被果东抓住的手臂，他向后退去。
他眼中的血泪从眼眶中滑落，流淌到他脸上，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两条血痕。
突然被他那么一甩，果东本能往回一仰，高中生没想伤害果东，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去拉果东，但果东已经本能扶住身旁的扶手。
同时，果东也看清楚暗室里的情况。
等果东反应过来再回头看去时，那高中生脸上已经有裂纹浮现，伤口处不停往下淌着血，他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你也跟他们一样吗……”高中生眼眸中有愤怒、恨意、绝望浮现。
那样的眼神再配上他那一身的伤以及血，他整个人如同破碎的诡异娃娃，令人心生怜惜的同时也让人畏惧。
“为什么？都跟你说了别去……”
“都说了走……”
“不要看……”
“你不能一直留在这……”果东伸手去抓高中生的手，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暗门，身前就猛然传来一阵推力，他被整个从楼上推了下去。
“你也跟他们一样？！”
“果东！”
陈然不明白上面发生了什么，见果东突然从上面栽倒下来，他瞳孔猛地瑟缩，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本能扑过去接住果东。
暗间一共两层，不算太高，果东虽然有些重量但陈然还是稳稳接住了他。
接住果东，陈然立刻抬头朝着楼上看去，暗门在果东被推下来之后猛地啪嚓一声关上。
“怎么回事？”陈然冷了脸。
如果不是他接住果东，果东就算不摔伤也绝对得痛好久。
“是那个高中生？”告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所有人都在楼里，就只有那高中生还没进来。
“他？”兰昊逸惊讶。
那高中生最多十五岁，在加上个子矮小和有些娃娃脸，看着人畜无害的，他们虽然一直防备着但也并未当一回事。
“我早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人！”寸板头一听说是那高中生，立刻挽起袖子往楼上走去，一副要教训那高中生的模样。
陈然看向果东。
果东站稳，他粗略环视周围一圈，抬手捂住鼻子，到了里面之后那种只有他能闻见的臭味就更加齁重，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卧/槽，门怎么打不开了？”楼上寸板头用力捶打在门上，声音震得楼下的人耳朵都发疼。
一群人顾不上其它，赶紧上楼。
楼上那门果然重新锁上，从怎么推都打不开。
“门刚刚不是已经坏了……”走在最后面的李卓风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几人冲着门又踢又打。
听见他这话，楼梯最上方正忙着锤门的寸板头和孙吴都是一愣，下一刻，两人动作都停下。
“那高中生……”
“他应该就是这栋楼的主人，就是那个从学校里面消失不见，后来又回来的学生。”果东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他早就已经察觉那高中生不是人，但那高中生并无敌意。副本里真正可怕的往往并不是鬼，反而是人。
陈然一把抓住李卓风把他从楼梯上拉了下来，李卓风之后，兰昊逸不等陈然动手就自己下了楼梯让路。
见状，其他人也赶紧自觉的下楼让开，让陈然上去。
陈然来到上方，他抬脚就是一脚，这一次那门却并未破开。
陈然拔刀，第一刀砍上去时如同削在铁上，黑暗中甚至溅出火花，他长发舞动第二刀砍去时，那门立刻应声而碎。
见房门被打开，众人都松了口气，紧赶着排队往上而去。
离开暗门重新来到外面，看着面前漆黑的世界，众人都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会……”告近低喃。
他们面前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重合，却也不一样，他们面前依旧是之前那间教务处办公室，但是窗外门外却没有光，而是一片漆黑，就仿佛他们一下从白天跳到了黑夜。
而且这里明显不是普通的黑夜，令人手脚冰凉的阴气萦绕在黑暗中，毛骨悚然的感觉充盈着整个世界，这里更接近真实的副本中的世界。
“这是……”
“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四楼、五楼。”陈然瞬间就明白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瞬间反应过来。
之前上楼时，那高中生就一直在说让他们走，他应该不想让他们看见这里真实的状况，所以他把这里隐藏了起来，但因为他们发现了那个暗室，所以他撤去了所有伪装隐藏。
“现在怎么办？”告近看向陈然。
既然对方不想让他们看，那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别看，否则真的惹怒对方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寸板头领悟到这点，几乎是立刻就说道：“要不我们走吧，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离开这里，没有必要和他硬磕。”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陈然打破他的幻想，在他们看见那暗门进入暗门之后，他们就已经彻底把对方惹怒。
被陈然这么一说，众人脸色变得难看，但同时也定下心来，就像陈然说的，他们没有其它选择。
况且就算他们进入暗门之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们也一样会进去，因为他们必须出去。
“既然这里是真实的副本……”孙吴看向一旁的书柜，果不其然，被他们搬开的书柜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满满当当，里面放着数不尽的资料。
注意到这一点，一群人立刻向着书柜和办公桌而去，要弄清楚这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普通的学校可不会有这种暗室，这学校显然发生过许多污秽不堪的事情，正是那些事情才引得一切爆发。
想起暗室，想起在暗室中看见的一切，一群人心情都不由沉重。
他们都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看见那状况，那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基本就心知肚明。
只是如果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
这学校里的学生都才只是高中生，六十多年前的学校并没有规定最低上学年龄，那时候上学的年纪普遍比现在早，也就是说，在这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未成年。
刚刚那高中生看着也就十五岁，甚至可能更小……
而能够有财力有能力建立这暗室的，除了学校的领导不做它想，这其中甚至可能还掺杂了教师……
一方是这山中学校里绝对的主宰，一方是父母不信任无路可逃“劣迹斑斑”的学生……
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他们暂时没有出去，只把探查范围放在这一间屋。
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心不在焉地绕着屋子转了一圈。
会变成鬼的几乎都是有过糟糕经历的人，他一开始就知道，但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高中生要拽住他的手，让他别进去，让他别看。
想着之前那高中生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果东心里沉落落的。
陈然见果东闷闷不乐，放下手里的资料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果东抱着兔子摇摇头，除了电柜上趴着的、电脑桌下藏着的、书柜后面贴着的，还有正准备从暗室爬出来的几只鬼，其它什么都没有。
转过身去，看见门外正往屋里爬的那只成年男鬼，果东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末了还趁机踹了书柜后的鬼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陈然：他心疼我。
果东：要花钱，心好痛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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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那现在怎么办？”兰昊逸问。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得趁着天还没黑先去教学楼里看看。
告近看向兰昊逸，现在一群人里就属兰昊逸伤得最重，再加上他腿脚本来就不方便, 真行动起来恐怕会麻烦。
兰昊逸心知肚明, 他深吸了口气主动道：“走吧。”
说着，他撑着拐杖从地上站了起来。
距离他们从操场逃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十点多，这时候的朝阳最是耀眼, 阳光明晃晃的, 晃得众人眼花。
陈然领头, 孙吴紧随其后，“那些人可能还在操场，要注意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有不少组织里的人被留在操场中, 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陈然之前选的破屋离树林并不远, 离开破屋, 一群人很快重新回到森林当中。
阳光下的树林比起夜晚的树林亮堂许多, 原本扭曲的枝桠在阳光笼罩下也多了几分诗情画意，斑驳的光斑梦幻而唯美，但这丝毫没有减缓森林中阳光照不见的地方的阴寒。
一进入森林，众人身上的寒毛就不由竖立，那种感觉由心而来。
一群人屏住呼吸，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在树林中移动。
几分钟后，一群人来到森林靠近教学楼的边境, 他们找到一处可以隐藏身形的灌木丛，在灌木丛后蹲下。
最前面的陈然和孙吴从灌木丛里探出头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果东跟着伸长脖子要张望，不过他脑袋才一动, 就被陈然按住按了下去。
被按进陈然怀里，嗅着陈然身上带着微弱血腥味的气息，果东本能地嗅了嗅。
陈然察觉，低头看去，看见果东小狗般的动作，他动作僵了僵。
“事情有点麻烦。”孙吴回过头和身旁蹲着的几人说道。
“怎么？”告近询问。
孙吴往旁边让了让，让告近自己过去看。
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整个操场，被阳光笼罩的操场中已经没了刚才的混乱，只剩一地残骸。
大片大片的血渍上，是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尸体，有组织的人的也有第一次进副本的人的。
操场中间的位置，一群三四十个第一次进组织的人，正看守着十来个被俘虏的组织里的人，那些人大多是没能来得及逃掉又或者在混乱中受了重伤的。
能进这副本的都不是没经验的人，但他们以往所面对的都是鬼怪，鬼怪可不会把身边的鬼往他们刀口子上串，然后借机去抢他们武器。
那些人显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所以吃了大亏。
更糟糕的是，那些看守的人几乎人手一样武器。
有些并不是从他们的人手里抢的，而是从教学楼当中找的铁棍桌腿之类的，这些本不足为惧，但对方人数太多，真打起来势必麻烦。
“怎么办？”孙吴问。
“要不我们还是等天黑？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教学楼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要和他们起了冲突，就怕到时候前有虎后有狼进退两难。”告近提议。
告近的担心很有道理，那些人已经杀疯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些什么来。
犹豫片刻后，陈然打破沉默，“那先去凹地看看。”
他昨夜还没到达那片战场就遇到那红影，所以还没来得及过去一探究竟。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同意，他们也挺好奇陈然说的那鬼王和战场。
一群人原路返回，穿过树林，几分钟后他们再次回到村落。
不用再刻意隐藏，一群人快速穿过村子，向着村子另一头的悬崖而去。
悬崖上，一群人朝着脚下的凹地望去。
一大一小两个不规则的圆，组成一个形如婴儿般的大凹洞，凹洞中满是枝桠盘旋带着淡淡黑气的古树。
婴儿头部的位置缺少一大块，那边的古树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出来的沾着无数散发着恶臭血液的地面。
那味道就好像无数鱼腐烂在下水沟，令人作呕。
他们距离那边很远，但这一点不影响他们嗅见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是什么？”兰昊逸受不了地捂住鼻子。
味道实在太呛鼻，而且那些血数量未免太多，那样的覆盖面积消耗的血估计得按吨算。
“那不是血。”陈然眉头蹙起，他昨夜看见时范围还要广得多，“那应该是阴气。”
果东用力地点点头，没错，那就是阴气，而且还是臭得要命的阴气，一点都不香甜。
“阴气？”兰昊逸诧异。
阴气的用途和形态有很多，可以说这边的世界几乎都是由阴气构成，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夸张的情况。
“你说你到这边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那到底是什么把它弄成这样的？”告近也捂住鼻子。
陈然早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地方看着像是大战的一场，但是是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的大战？
能留下这种程度的阴气，被杀掉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鬼怪，可如果是这样，那又是什么东西杀掉了能留下这么不普通的鬼怪？
“这副本到底怎么回事？”孙吴嘀咕一声，“该不会还有一个鬼王吧？你遇到的那个红影杀了这家伙……”
果东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僵住。
“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见过鬼王，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两个……”告近否认，他嘴上说着，语气却有些不确定。
除了鬼王，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东西能把留下那么多“血”的东西杀掉。
“下去看看。”陈然道。
说着他绕着悬崖边向着左边走去，他记得那边有一处地方比其它地方低矮许多，可以下去。
果东赶紧抱着自己的兔子跟上，其他人亦是如此。
陈然才走出两步就猛然停下，他猛然回头朝着左边村子另一头的树林看去，他眼神犀利冰冷，如同察觉到危险的野兽。
果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然扑倒，“趴下！”
不等后面的人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一声枪响便从树林中传来，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陈然的一声闷哼，有人冲着他们开枪。
众人才刚明白这一点，陈然已经把身边的果东扑倒在地。
反应过来，其他人赶紧就地趴下，立刻向着一旁的房子后滚去。
好在他们离村落不算远，一路过去只花了两分钟不到，而与此同时，数十颗子弹就打在他们一路滚过的地方，泥土飞溅。
“是那群第一次进副本的家伙……”最后一个滚到泥巴墙后的告近道，他隐约看见了树林里那几人的衣着，“好像是之前那群高中生。”
村子另一头的树林离他们这边不远，好在开枪的人是新手，否则的话他们估计一个都跑不掉。
“你没事吧？”果东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眼中都是兴奋稀奇，他也滚得一张脸脏兮兮，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都在陈然的肩膀上，陈然左肩肩膀上正不断往外溢血。
果东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就要往陈然的肩膀上按，人流太多血是会死掉的。
陈然抓住果东的手，“躲起来。”
话说完，眼中都是寒霜杀气的他，弯着腰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村子向着树林而去。
刚刚那枪本来是要打果东的，是因为对方技术太烂打飘了，所以才打到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陈然眼中的冰冷锋芒就像是要将那些人撕碎。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进入树林中后，陈然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林中。
那几个第一次摸到枪的高中生，正因为手中的枪和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而雀跃无比，眼前就有长刀长发犹如修罗的人影一闪而过。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脖子处已是一片冰凉。
死亡临近，他们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惧在他们眸中浮现，但一切已然来不及。
解决完树林中的那些人，陈然并未收刀，他冷冷看向教学楼那边，既然敢将他们当作猎物狩猎就要做好被狩猎的准备，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果东身上。
村落中，破墙后，躲过一劫的众人长吁出一口气。
“你没事吧？”孙吴见果东发呆，以为果东受伤。
果东摇摇头，陈然伤口都没包扎就跑掉，他难道不知道流太多血会死掉吗？
“不用担心他，咱们一群人里就算所有人都死掉，他也不会死。”孙吴好笑。
其余人闻言都是一噎，倒也无力反驳，如果真遇到让陈然都无力抵抗的情况，那他们大概早就已经死翘翘。
十来分钟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躲在墙后的众人探出头去，看见回来的陈然，纷纷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孙吴问。
果东赶紧拿着衣服过去，要帮忙按住陈然肩膀上的伤口，以防陈然流血流太多而死掉。
“去教学楼。”陈然擦去刀上的血，还刀入鞘。
看着陈然的动作，看着他刀上的血，原本还担心的众人瞬间明白过来，神情不由变的复杂。
“别乱动。”被气到，果东一拳捶在陈然的脑门上，陈然动来动去他都没办法帮陈然按住伤口，伤口又流血了。
被打，陈然愣了愣，从来没人敢打他脑袋。
他歪了下脑袋，凶神恶煞，果东再敢打他的头他就把果东的手砍下来。正动作，他就看见果东那轻轻皱着眉担心坏了的模样。
陈然顿了顿，顿时老实下来，他乖乖站着不动，让果东帮忙检查伤口。
掀开陈然肩膀上的衣服，看见伤口，果东松了口气。
子弹并没有打进陈然的身体，只是擦着他肩膀而过，在他肩头上留下一道一指宽一指长的血口。
伤口虽然渗人，看着就好痛，但比打进身体伤势要轻多了。
“很痛吗？”果东轻声问。
他的皮破了就很痛。
想到自己的皮破了，果东顿时心疼得皱起眉头，皮破了要花好多钱才修得好。
看着果东那皱着眉头的模样，陈然愣了愣，他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
果东对着伤口吹吹，从孙吴手中接过药，小心的替陈然包扎。
把伤口包扎好，见伤口不再流血，果东吐出一口气来。
“好了。”做完这些，果东退后一步。
他看见自己手里沾了血的外衣，总算缓过劲来，他开始惦记他飞走的加班费……
陈然就是个蟹老板。
“衣服是要还的。”果东道。
“嗯。”
“我的衣服可贵了。”果东又道。
“嗯。”
见陈然好说话，果东赶紧伸出五根白白净净的手指头，他狮子大开口，“要五千！”
“哦。”
见陈然居然同意，果东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后悔，早知道他就说要五万了，不知道他现在涨价还来不来得及？
陈然无视旁边一群人那一脸怪异的表情，把肩膀上的衣服扯回来穿好，他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们去教学楼。”
说着，陈然转身向着教学楼那边而去。
一群人连忙跟上。
穿过树林，重新来到靠近教学楼附近，果东本能放轻脚步，生怕惊扰操场里的人。
走在前面的孙吴、告近，一出树林就朝着操场中看去。
之前被俘虏的人已经不见，估计是逃走。之前守人的那群人则已经全部倒在地上，那遍地尸体的模样，让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众人都不由心生寒意。
这让众人再次清楚的认识到，陈然和他们是不同的。
002.
果东见众人都往操场中看去，他也跟着回头。
“走吧。”孙吴来到果东身边，挡住果东的视线。
陈然带头向着教学楼而去，果东连忙抱着兔子跟上。
靠近教学楼，一群人注意力立刻集中，神经也为之紧绷。
白天的教学楼和夜里的教学楼截然不同，白天的教学楼全然就是一副废弃荒楼的模样，破旧的楼道走廊、窗户，无处不在的厚重灰尘，没有血人也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可怕。
进了教学楼，众人拔出武器，随时借备着四周。
一路上到三楼，神经紧绷的众人却并未等来危险，白天的教学楼就好像真的只是栋普通的荒楼。
三楼往上的楼梯里确实有一道铁门，是五六十年前最常见的那种。
铁门和孙吴之前说的不同，并不新，锈迹斑斑，像是稍微用点力都能直接把它从墙上掰下来。
看见那和预料中不同的铁门，一群人并未掉以轻心。
仔细的把铁门检查了遍，告近看向孙吴，“你看见的就是这铁门？”
孙吴有瞬间的犹豫，他那一眼太仓促，当时周围又一片漆黑，而且他刚看完这铁门就被拎断了脖子。
“要不我们回去吧……”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高中生怯生生地说道。
“我也觉得。”寸板头不停转动脑袋，一脸害怕，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装的。
陈然拉开铁门，在酸掉牙的吱呀声中向着楼上走去，“上去看看。”
铁门不光老旧，还根本就没上锁，和孙吴说的截然不同。
上了四楼，同样贫瘠破旧布满灰尘的走廊，立刻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里门上也挂着标牌，高一办公室、会议室、资料室，一排下去，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办公楼层，只是风格更加老旧。
靠近走廊的第一间屋子就是高一教师办公室，门口标牌斜斜挂着，随时要落下来。
推门而入后，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办公桌。
这里和楼下的教室一样，破败的非常严重，唯一不同的就是大概因为走得急，所以这里还留了好多东西。
破掉缺了角的凳子，各种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资料夹，有些桌上还放着些个人的装饰，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台方块形灰白色老旧电脑。
进了门，一群人捂住口鼻，翻动桌上地上那些被留下的资料。
资料上的内容大多因为时间久远看不太清，从仅剩能看见的那些内容来看，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弃资料和教学材料。
果东抱着兔子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后，在贴墙而放的柜子前停下。
柜门已经坏掉的暗棕色木柜子里，从上往下前三层都放着奖杯，成年男□□头大，小小的奖杯。
第一排是学校内以班级为单位的奖杯，最佳进步班级、优秀班级，一共六个大大小小的奖杯。
第二排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奖杯，进步奖、优秀奖，名目数量和上面一排的差不多。
第三排是一排以黑色为主的奖杯，上面并未写具体的名目，数量相比上面也少了一半，一共就只有三个。
果东想要拿下来看看，他的手才刚碰到那黑色的奖杯，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来，高中生一把把他的手拍开。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高中生一把把柜子关上，他勾起嘴角略显牵强地笑笑，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很脏。”
果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果东向着旁边走去，要去看其它地方，高中生立刻跟了过来，“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差不多已经把屋子里都逛了一遍，一群人向着门口走去，要去下一间。
高一教师办公室隔壁是高二教师办公室，里面的布置和高一的一模一样，连留下的东西都差不多，各种已经看不清字迹的资料，以及小部分的私人物品。
逛这间办公室众人没花太多时间，很快众人就向着第三间走去。
高三的教师办公室相比前面两间稍微大些，但也没有新鲜东西，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靠里的窗户已经全部坏掉，所以地上靠窗的位置积了一层水，那边长满了青苔，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粗略在屋里走了一圈，依旧没找到有用的信息，一群人直接向第四间走去。
第四间更加没得看，因为那就是一个茶水间。
几十年前的茶水间不像现在的茶水间那么多功能，也没分区，总共就是一套沙发再加上一张用来给老师们吃饭的桌子。
茶水间之后，四楼剩下的两间屋子打通合并，做成了一个类似于小型图书馆一样的资料室。
资料室比其它地方更乱，到处都是各种书籍和不明垃圾，再加上这里的书柜多造成空气不流通，霉味非常重，几乎都到了呛鼻的程度。
一群人耐着性子在里面转了一圈，把还能翻的书都翻了一遍，翻得满头满脸的灰，但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重新来到走廊中，因为身上的伤已经一头冷汗的兰昊逸靠在墙壁上道：“还要上去吗？”
楼上还有一层，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楼上十之八/九就是些校长办公室、教务处之类的地方。
“来都来了。”孙吴有些纳闷，真的是他看错了？
一群人向着楼上移动。
临上楼梯前果东察觉陈然没跟上，他回头朝着陈然看去。陈然还站在走廊尽头的位置，面对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然？”
陈然回神，向着楼梯走来。
五楼确实就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就是接待室、校长办公室、教务处和一个稍小些的资料室。
校长室和教务处一边有一台电脑，但两台电脑都已经非常的老旧，根本无法开机，这教学楼现在也没通电。
折腾半天还是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找到后，一群人都有些颓废。
“其它两栋楼要去看吗？”李卓风问，目前为止他们就只在这栋楼里转过，其它两栋楼的情况还并不清楚。
“我们走吧……再不走，万一其他那些人回来发现我们在这里就麻烦了。”高中生催促。
“陈然？”果东本能地寻找陈然，一转头，他就发现陈然又站在了刚刚的位置。
走廊尽头的位置，陈然面朝着墙壁，若有所思。
听见果东的叫声，其他人也朝着陈然看去。
“怎么？”孙吴走了过去，他打量陈然面前的墙壁，最靠近角落的位置是教务处。
“有点不对。”陈然手指在墙壁上敲敲，直接扣在水泥上。
“哐哐”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里发毛，但那点不舒服，在照在他们身上的朝阳照射下很快消失。
“不对？”
陈然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顿时精神一振，众人都走了过去。
李卓风走进教务处，他从里面检查，在昏暗的屋里看了半天，他又从门口走了出来，“没问题，很正常啊。”
在走廊中检查的众人也都茫然，他们都没看出这墙有什么问题。
“我们走吧……”高中生害怕地看了一眼楼下，生怕他们被发现。
他们能打，可对方人多。
陈然不语，他走向门口，进了教务处。
几分钟后，他又出来。
就这么来回两次，就在众人的耐心都快耗尽时，陈然总算开口，“距离不对。”
“距离？”众人面面相觑。
“我看这里真的没什么问题，我们走吧！”高中生语气愈发急。
告近最先反应过来，他错愕地看了陈然一眼后，学着陈然刚刚的模样开始走动。
他从走廊尽头的位置走向门口，又从门口向着教务处里面走去，很快，他略带惊讶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确实不对，屋里比外面窄了四步。”
“什么？”还迷茫的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屋里看去。
“从外面正面看时，四楼五楼的布局和楼下是一模一样的，至少正面的窗户位置是一样的，但里面的布局却整个向着左边错位近五米……”告近解释。
如果把正面的那一面墙，和里面的办公室拆做两个部分，那就是办公室整个向左移了五米。
移动的同时，也在每个房间的大小上进行了缩减，这也就导致如果不仔细测量根本看不出问题。
“也就是说……”孙吴向着靠近外侧的那一面墙走去，他的手指越过书柜敲打在书柜后的墙上。
“哐哐。”越显空洞的声音回传。
“空的。”孙吴回头看向身后几人。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旋即立刻行动，他们着手把靠着墙壁的那排书柜搬开。
书柜很大，也很重，见寸板头也上去帮忙，果东赶紧小跑着就要去帮忙。
他才靠近，就被陈然拎住后领拎到自己身边。
果东看看陈然，又看看弄得一鼻子灰的其他人，当即学着陈然老神在在的在一旁看起热闹。
看着两人这看热闹的模样，孙吴几人一头黑线地对视一眼，要不是他们打不赢……
一群人费了些力气才总算把书柜都搬开，书柜搬开的同时，一群人都不由皱起眉头，就如同他们猜测的那样，书柜后有暗门。
看着那隐蔽得非常好的暗门，一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一般的学校可不会修暗门。
陈然第一个走上前，其他人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屏住呼吸，旋即跟着上前。
暗门隐藏得很好，但因为要掩藏因为条件的限制，上锁的方式倒是非常朴实，直接从外面横了根铁，铁扣上上了把门锁。
五六十年的时间过去，铁锁已经锈迹斑斑。
“我们走吧……”高中生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哀求，他脸色也越发惨白，就好像真的要哭出来。
陈然一脚过去，铁锁没断，但木门直接凹了进去。
陈然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抓住那木门直接用力，三两下就暴力的把那一人宽的木门直接拆了下来，露出里面黑洞洞的世界。
外面的教室因为窗户门的坏掉，经常有通风，只是有些霉味。这里面却是已经近六十年的时间未曾打开，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被熏得窒息。
腥臭、霉臭以及老鼠腐烂的味道，隐约之间甚至还有几分腊肉的味道……
寸板头被那味道熏得上了头，直接弯腰干呕起来。
听见他呕吐的声音，本来就在强忍着的李卓风和告近也立刻跟着反胃，跟着干呕起来。
兰昊逸直接受不了地出了门，到走廊当中去呼吸新鲜空气。
见兰昊逸跑掉，果东也跑出去。
那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臭，不只是生理性的臭，那里面散发出的浓郁的阴气更加的臭，那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人吃进去又吐出来再吃进去再吐出来后的产物……
陈然大概也被臭得受不了，难得的没有直接往里面冲，直等了十来分钟等那味道散了些，他这才重新走向门口。
见陈然行动，都被熏得头晕的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小门之后，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道向下的楼梯，楼梯是木头做的，很窄，只够一人独行。
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吊灯，非常粗略简单拉了根电线接了个灯泡那种，时间已久，灯泡已经坏掉，电线倒是还留着。
陈然拿了孙吴背包里带着的电筒，用电筒朝下面照去。
吊灯的正下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挂在左边墙上大大小小不同的刑具，已经腐烂的绳子、鞭子，生锈的铁链、手铐，以及一些连着电线铁夹的自制电击器……
003.
满墙工具的旁边，是一把木头做的椅子。
椅子已经有些年头，但即使如此也能看见上面斑驳的血迹、不明液体的痕迹以及束缚的痕迹。
椅子的正前面，是一张不应该出现在这却又确实在这的单人床。
床上的被褥、床单已经烂成一团黑色的东西，刚刚那熏人的臭味，大部分就是从那团东西上传来。
椅子和床的旁边，另一侧的墙壁上，是一整面拼接而成的镜子。
镜子已经碎掉，像是被什么人砸碎，这让陈然手里的电筒灯光被折射成无数个光点，让这一切看着更加的诡异。
陈然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台阶上，他皱着眉头向着台阶下走去。
陈然以后，告近紧随其后。
告近一进入里面，立刻注意到这一切，他下楼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他的动作引得后面的寸板头一阵好奇，告近进去之后，寸板头立刻迫不及待地跟着进去。
进到里面，看见里面的情况，寸板头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还挺会玩……”
告近和寸板头两人的反应，让后面排着队的人都十分的好奇，进去的速度也因此而加快。
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一张脸都被臭成包子。
见孙吴进去，外面只剩下他和高中生，高中生好像没准备动，他不得不跟着孙吴往里走。
他才走到门口，手臂就被拉住。
高中生拉着他，“你也要进去吗？”
一改之前的不安紧张，高中生一张脸面无表情，他眼眸微微瞪大，这让他看着莫名的有些吓人。
果东看看从下方传来灯光的暗门，又看看那高中生，他反手拉住高中生的手腕，要拉着他往里面走去。
高中生没想到果东会如此，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时果东已经整个人踏进暗门。
高中生立刻停下脚步，他拉住果东的手，脸上不复刚刚的镇定，眼中都是哀求，“别去……”
他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有血泪溢出，他拽紧果东的手臂，生怕果东下去。
果东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兔子，楼下，陈然见他一直没下去，举起灯抬头看来，“果东？”
果东本能回头。
他脑袋才转，手臂就被猛地一拽，果东本能收回回头的动作，再次看向面前要把他拉出暗门的高中生。
“别去……别看……”高中生哀求着，他把果东的手臂拽得很紧，像是要把果东的手臂都拧断。
“……你不能永远都待在这里。”果东反手拽着高中生的手臂用力，他拉着高中生要往里面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别进去！！”高中生猛地甩动被果东抓住的手臂，他向后退去。
他眼中的血泪从眼眶中滑落，流淌到他脸上，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两条血痕。
突然被他那么一甩，果东本能往回一仰，高中生没想伤害果东，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去拉果东，但果东已经本能扶住身旁的扶手。
同时，果东也看清楚暗室里的情况。
等果东反应过来再回头看去时，那高中生脸上已经有裂纹浮现，伤口处不停往下淌着血，他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你也跟他们一样吗……”高中生眼眸中有愤怒、恨意、绝望浮现。
那样的眼神再配上他那一身的伤以及血，他整个人如同破碎的诡异娃娃，令人心生怜惜的同时也让人畏惧。
“为什么？都跟你说了别去……”
“都说了走……”
“不要看……”
“你不能一直留在这……”果东伸手去抓高中生的手，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暗门，身前就猛然传来一阵推力，他被整个从楼上推了下去。
“你也跟他们一样？！”
“果东！”
陈然不明白上面发生了什么，见果东突然从上面栽倒下来，他瞳孔猛地瑟缩，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本能扑过去接住果东。
暗间一共两层，不算太高，果东虽然有些重量但陈然还是稳稳接住了他。
接住果东，陈然立刻抬头朝着楼上看去，暗门在果东被推下来之后猛地啪嚓一声关上。
“怎么回事？”陈然冷了脸。
如果不是他接住果东，果东就算不摔伤也绝对得痛好久。
“是那个高中生？”告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所有人都在楼里，就只有那高中生还没进来。
“他？”兰昊逸惊讶。
那高中生最多十五岁，在加上个子矮小和有些娃娃脸，看着人畜无害的，他们虽然一直防备着但也并未当一回事。
“我早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人！”寸板头一听说是那高中生，立刻挽起袖子往楼上走去，一副要教训那高中生的模样。
陈然看向果东。
果东站稳，他粗略环视周围一圈，抬手捂住鼻子，到了里面之后那种只有他能闻见的臭味就更加齁重，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卧/槽，门怎么打不开了？”楼上寸板头用力捶打在门上，声音震得楼下的人耳朵都发疼。
一群人顾不上其它，赶紧上楼。
楼上那门果然重新锁上，从怎么推都打不开。
“门刚刚不是已经坏了……”走在最后面的李卓风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几人冲着门又踢又打。
听见他这话，楼梯最上方正忙着锤门的寸板头和孙吴都是一愣，下一刻，两人动作都停下。
“那高中生……”
“他应该就是这栋楼的主人，就是那个从学校里面消失不见，后来又回来的学生。”果东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他早就已经察觉那高中生不是人，但那高中生并无敌意。副本里真正可怕的往往并不是鬼，反而是人。
陈然一把抓住李卓风把他从楼梯上拉了下来，李卓风之后，兰昊逸不等陈然动手就自己下了楼梯让路。
见状，其他人也赶紧自觉的下楼让开，让陈然上去。
陈然来到上方，他抬脚就是一脚，这一次那门却并未破开。
陈然拔刀，第一刀砍上去时如同削在铁上，黑暗中甚至溅出火花，他长发舞动第二刀砍去时，那门立刻应声而碎。
见房门被打开，众人都松了口气，紧赶着排队往上而去。
离开暗门重新来到外面，看着面前漆黑的世界，众人都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会……”告近低喃。
他们面前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重合，却也不一样，他们面前依旧是之前那间教务处办公室，但是窗外门外却没有光，而是一片漆黑，就仿佛他们一下从白天跳到了黑夜。
而且这里明显不是普通的黑夜，令人手脚冰凉的阴气萦绕在黑暗中，毛骨悚然的感觉充盈着整个世界，这里更接近真实的副本中的世界。
“这是……”
“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四楼、五楼。”陈然瞬间就明白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瞬间反应过来。
之前上楼时，那高中生就一直在说让他们走，他应该不想让他们看见这里真实的状况，所以他把这里隐藏了起来，但因为他们发现了那个暗室，所以他撤去了所有伪装隐藏。
“现在怎么办？”告近看向陈然。
既然对方不想让他们看，那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别看，否则真的惹怒对方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寸板头领悟到这点，几乎是立刻就说道：“要不我们走吧，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离开这里，没有必要和他硬磕。”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陈然打破他的幻想，在他们看见那暗门进入暗门之后，他们就已经彻底把对方惹怒。
被陈然这么一说，众人脸色变得难看，但同时也定下心来，就像陈然说的，他们没有其它选择。
况且就算他们进入暗门之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们也一样会进去，因为他们必须出去。
“既然这里是真实的副本……”孙吴看向一旁的书柜，果不其然，被他们搬开的书柜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满满当当，里面放着数不尽的资料。
注意到这一点，一群人立刻向着书柜和办公桌而去，要弄清楚这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普通的学校可不会有这种暗室，这学校显然发生过许多污秽不堪的事情，正是那些事情才引得一切爆发。
想起暗室，想起在暗室中看见的一切，一群人心情都不由沉重。
他们都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看见那状况，那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基本就心知肚明。
只是如果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
这学校里的学生都才只是高中生，六十多年前的学校并没有规定最低上学年龄，那时候上学的年纪普遍比现在早，也就是说，在这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未成年。
刚刚那高中生看着也就十五岁，甚至可能更小……
而能够有财力有能力建立这暗室的，除了学校的领导不做它想，这其中甚至可能还掺杂了教师……
一方是这山中学校里绝对的主宰，一方是父母不信任无路可逃“劣迹斑斑”的学生……
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他们暂时没有出去，只把探查范围放在这一间屋。
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心不在焉地绕着屋子转了一圈。
会变成鬼的几乎都是有过糟糕经历的人，他一开始就知道，但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高中生要拽住他的手，让他别进去，让他别看。
想着之前那高中生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果东心里沉落落的。
陈然见果东闷闷不乐，放下手里的资料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果东抱着兔子摇摇头，除了电柜上趴着的、电脑桌下藏着的、书柜后面贴着的，还有正准备从暗室爬出来的几只鬼，其它什么都没有。
转过身去，看见门外正往屋里爬的那只成年男鬼，果东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末了还趁机踹了书柜后的鬼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陈然：他心疼我。
果东：要花钱，心好痛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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