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之重器3 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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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孝衣、神色颓丧的泉州市舶司使“成化无大器”裴一统，一步一晃，在日头下，拖着长长的身影，从龙庭湖桥上走下来。
宋都御街的樊楼旁，栓着两匹马。
哥粉青见裴一统出来了，急忙扶住。哥粉青看着裴一统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大人，您见陛下没，熙宁号的事怎么说？”
裴一统伴着哭腔，把白孝收起放到车中，颓丧道：“陛下看到冉大人的血书，当时气病了，善后的事还没议，还是等着吧！”
哥粉青着急道：“那，现在大人去哪儿！”
裴一统叹了口气道：“你先别跟着我了，熙宁号海难既然发生了，我是躲不过这一劫的，你刚从南海回来，既然到了汴京，先去看看你的父亲，他可是一直念叨你，你赶紧回去给他报个平安吧！”
哥粉青小声说道：“我现在不能回去，大人，您想，熙宁号死了一百多弟兄，我却活着，还是从南海到宫里唯一幸存者，海难没有定性，朝廷一定会追查海难的因果，我回府里，怕哥家、父亲有连累！”
裴一统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哥粉青，暗自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说明你长大了，肩头有了责任，你从海难中活着回来，又先到泉州禀告我，把熙宁号上的事大白于天下，就是首功一件！你既然不想回家，就和我一起去马道街巴戟棺材铺……买口棺材，我可能要陪着冉老头了----”
“大人，你不能这样做，在熙宁号，冉大人鞠躬尽瘁，跳海殉难，我是亲眼目睹的，你是奉了圣旨和冉大人一起出海，可恁有了急病出不去啊！”
“说这没有用的，我担心的是，这次冉老头亲自押镖出海，熙宁号还沉了船，怕是以后无人再敢出海了，不是瓷路好兆头！”
“有些道理！”哥粉青扶着裴一统上了马，道：“大人，熙宁号的汉子们如此壮烈，令我感叹，我以前在两军阵，血雨腥风，我都没怕过，现在真怕了，我都不敢去皇宫见陛下了！”
裴一统吃惊地抬起脸，“吃一堑，长一智，这次风险你值了，可我就是不肯原谅自己的万幸啊！”
哥粉青也上了马，小声说道：“大人，请向下官承诺，您不能想不开！”
裴一统用手整了整胡须道：“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熙宁号海难恰巧正撞着官窑出宫的喜庆上，又折了三朝元老冉缗冉大人，这么多的将士死难，得有人但这个责任，你担不起，只有我！”
哥粉青突然大声争辩道：“大人，北侠在海难之时，让我回汴京要守口如瓶，因为南海沉船对大宋来说，将是一场牵一发动全身的滔天大祸。”
裴一统咬牙切齿说道：“的确，北侠预见非常准确，熙宁号损失了西海六邦七万多件定制瓷，还死了一百多海难的弟兄，怎么安抚，怎么赔偿，那是天文的数字！”
“依照官制，家属正在安抚，每人三百两抚恤金；定制瓷倒是不好周全！”“定制瓷吧？”
“沉船上的青白瓷器、丝绸、茶叶，很多可是西海人定制的，尤其是那件汝瓷官窑盛运尊可是打上什么国公爵登基火漆的！”
“是得重烧了！”
“重烧？”哥粉青不解道。
过了一会，哥粉青小声对裴一统说道，“北侠她们七人还没下落，紫石号上还有长公主赵金罗！”
裴一统苦笑道，“当初，我就不让公主殿下登上熙宁号，还是登上了，长公主这次没和你们一起回到升平号上？”
“在紫石号上，和北侠在一起！”
“有北侠在，应该不会有事。今天早朝时，陛下还提起赵公主的！赵公主回来了，把情况一讲，就可能堵了朝中一些人的嘴，陛下的心情会好受点，天劫吗，再所难免！”
哥粉青又小声说道：“赵公主和王祯仪、定曲阳，还有叫萧观音的女子在紫石号上，应该回来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紫石号？”
“是的，赵公主她们六个，升平号上我们七个，我们倒是一帆风顺，直接回到广州，然后直接来泉州给您报信！”
裴一统长长吁了气：“熙宁号幸亏回来十多人，还有西海人，要不，这沉船之事怕是朝廷无人相信！”
哥粉青道：“大人，熙宁号沉船，对陛下打击太大了吧？”
裴一统苦笑道：“世事难料，我作为泉州市舶司转运使，托病不去，岂能心安理得！皇上就算放过我，就怕那些背后的臣子不会放我一马啊，还是让我陪着老冉头去吧！”
哥粉青忍不住喊道：“赶紧回来吧，长公主！回来吧，曲阳！”
大辽赤峰缸瓦窑。
黑云锦盘口大堂，内外三重门，最里面大堂正中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黑底黄字匾额，“大辽贡烧”四个大字，黄橙橙的光芒耀人眼帘。
“尚食局”耶律清和“隋灰”胡照登喝着茶，烤着火，正在交谈盘口之事。
这时，门外跑进一人，这个人趴在耶律清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耶律清边听边点头，听完了，吩咐这人到账房拿了二十两银票作为赏钱。
见那人出了门，耶律清猛地站起来，拍拍胡照登的肩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连叫了三声好。
胡照登见状，问道：“盘主，有喜事？”
“喜鹊叫，好事到！天大的好事，别喝茶了，中午多约几个弟兄，咱得好好庆祝下！”
“庆祝？盘主，你可不是喜形于色的主啊，什么事，竟能让盘主如此兴奋!”
“叫我三盘主，我还不是盘主！”耶律清大声说道。
“祝贺，副盘主！”
“哼！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肠，这不，运着七万件青白瓷的大宋熙宁号官船，被南海的风一吹，没了，还陪葬了一百多精英水军呐！哲宗皇上当时就气得吐了血，泉州市舶司裴老头，昨天午时，在汴京大街上为自己买棺材呢！”
“啊！消息可靠吗！”
“十二花神派人传来的，不会是假的！”
“十二花神？他是谁？”胡照登闻听也站起来，神情有些奇怪和惆怅。
“我也不知道，十二花神都确定了，说明熙宁号是真的沉海了！”
“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还适应不了！”
“从今而后，南海沉船之事，将会使大宋朝廷和官窑定制瓷陷入一场无休止的理赔纠纷之中，也将是我，赤峰缸瓦窑的黑云锦盘口，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大辽瓷盘将迎来最好的发展惬机！”耶律清得意地大声喊道。
“还是报给陛下吧！”
“真是多事！好吧，我来酝酿，你来拟制！”
耶律清、胡照登二人立即来到内间，毕恭毕敬地写了奏折，派人秘密送到宫中。信中不仅把南海熙宁号沉船之事做了详细的阐述，又表奏丁忧中的盘主“一片次瓦照古今”班月清、在金谷道没有回朝的“挖足过肩”赫连成金二人和熙宁号冉缗内外勾结，出卖黑云锦。
耶律颜禧看完奏章，当时气得七窍生烟，立即下旨，对班月清、赫连成金撤职查办，封耶律清为黑云锦新盘主。
耶律清见班月清不辞而别离躲到漠北，心中大喜，暗暗送给胡照登白银二千两作为酬谢。
第二天一早，耶律清走马上任，命所有黑瓷分盘口掌柜四月八日卯时到黑云锦总盘口议事。
八日天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黑云锦盘口的大堂，堂上座无虚席，两边坐满了各分盘口掌柜。耶律清一袭莽袍在身，志得意满地坐在正中，胡照登坐在左垂首，晋撩喜坐了右垂首。
耶律清命令道“合门”，立即有军士关了大门。
耶律清手摸胡须，站起身来，很神气向两边看了看，抱拳道：“各位盘主、弟兄，四王爷昨晚冒了风寒，已委托咱家向各位商讨黑云锦盘口事宜，咱家不才，也被陛下封为黑云锦总盘主，望各位弟兄多多捧场，先给各位发个津贴，多多关照！”众人得了红包，大声唱道：“恭喜耶律盘主、贺喜耶律盘主！”
“各位请坐！这次黑云锦和定州金元至商战几乎是平手，这全怪班老盘主思想僵化，赫连副盘主保守落伍，经营无方；陛下今天特意把胡照登、晋撩喜二位万夫长，还有耀州、磁州、库伦、钧州、淄博、唐山、高丽等几位驻外埠的分盘掌柜请过来，是想告诉大伙，熙宁号沉了海，损失百十万银子是小事，大宋制瓷业信誉将经历一场浩劫，黑云锦的名声将远播天下；黑云锦将立即限制黑釉料对大宋出口，黑云锦青白黑瓷将借机大举扩张。诸位还要相信，随着我们大军南征西扩，定州制瓷业土崩瓦解的日子指日可待。目前，黄河以北几个能烧制瓷器的盘口估计闻到了军队即将南下的风声，昨日主动要求加入我们，邢州窑、磁州窑、耀州窑、库伦窑等几个盘口也表达了加入黑云锦总盘的决心。这不，高丽成甬盘掌柜金刚山也参加了今天的碰头会！”
一个高大的汉子站起身来，朝众人点了点头。
“耀州的黑金昌也进入托管接手议程，邢州吴启川还在牢房里，不考虑他了，虽然，邢州副盘口主顾建钦，三天前就跑到大宋汝南大营镇清凉寺的一个民盘口，去当掌柜，那个盘口靠集资、借贷维持运转，一年到头，利润挣不了几贯钱，有啥奔头，没听说韭菜能长成大树的道理，笑话！”
下面人群中一阵鼓掌。
耶律清接着道：“向西瓷器之路，长安、河西走廊、花剌子模到大马士革、西海，向东高丽和平清盛是我们黑云锦黑釉瓷的天下，黑釉天目盏占了平清盛市场的七成份额，在占腊和南洋，黑云锦的主要对手还是大宋的诸多盘口，大宋瓷盘嘛，历史较长，规模大，产量高，技工的水平也很高，不挤垮大宋几个主要盘口，黑云锦很难向南和海外市场扩张。大宋盘口的日用白瓷、礼器、青瓷、花瓷，市场的占有率还是很高的，借着熙宁号沉船，各个瓷盘大受打击，看看我们用什么方法，先占领黄河以北的北方市场。这样吧，萧如鹰，你先谈谈定州的情况。”
耶律清一伸手。
“请，萧盘主，大声说！”
身穿孝衣、神色颓丧的泉州市舶司使“成化无大器”裴一统，一步一晃，在日头下，拖着长长的身影，从龙庭湖桥上走下来。
宋都御街的樊楼旁，栓着两匹马。
哥粉青见裴一统出来了，急忙扶住。哥粉青看着裴一统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大人，您见陛下没，熙宁号的事怎么说？”
裴一统伴着哭腔，把白孝收起放到车中，颓丧道：“陛下看到冉大人的血书，当时气病了，善后的事还没议，还是等着吧！”
哥粉青着急道：“那，现在大人去哪儿！”
裴一统叹了口气道：“你先别跟着我了，熙宁号海难既然发生了，我是躲不过这一劫的，你刚从南海回来，既然到了汴京，先去看看你的父亲，他可是一直念叨你，你赶紧回去给他报个平安吧！”
哥粉青小声说道：“我现在不能回去，大人，您想，熙宁号死了一百多弟兄，我却活着，还是从南海到宫里唯一幸存者，海难没有定性，朝廷一定会追查海难的因果，我回府里，怕哥家、父亲有连累！”
裴一统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哥粉青，暗自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说明你长大了，肩头有了责任，你从海难中活着回来，又先到泉州禀告我，把熙宁号上的事大白于天下，就是首功一件！你既然不想回家，就和我一起去马道街巴戟棺材铺……买口棺材，我可能要陪着冉老头了----”
“大人，你不能这样做，在熙宁号，冉大人鞠躬尽瘁，跳海殉难，我是亲眼目睹的，你是奉了圣旨和冉大人一起出海，可恁有了急病出不去啊！”
“说这没有用的，我担心的是，这次冉老头亲自押镖出海，熙宁号还沉了船，怕是以后无人再敢出海了，不是瓷路好兆头！”
“有些道理！”哥粉青扶着裴一统上了马，道：“大人，熙宁号的汉子们如此壮烈，令我感叹，我以前在两军阵，血雨腥风，我都没怕过，现在真怕了，我都不敢去皇宫见陛下了！”
裴一统吃惊地抬起脸，“吃一堑，长一智，这次风险你值了，可我就是不肯原谅自己的万幸啊！”
哥粉青也上了马，小声说道：“大人，请向下官承诺，您不能想不开！”
裴一统用手整了整胡须道：“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熙宁号海难恰巧正撞着官窑出宫的喜庆上，又折了三朝元老冉缗冉大人，这么多的将士死难，得有人但这个责任，你担不起，只有我！”
哥粉青突然大声争辩道：“大人，北侠在海难之时，让我回汴京要守口如瓶，因为南海沉船对大宋来说，将是一场牵一发动全身的滔天大祸。”
裴一统咬牙切齿说道：“的确，北侠预见非常准确，熙宁号损失了西海六邦七万多件定制瓷，还死了一百多海难的弟兄，怎么安抚，怎么赔偿，那是天文的数字！”
“依照官制，家属正在安抚，每人三百两抚恤金；定制瓷倒是不好周全！”“定制瓷吧？”
“沉船上的青白瓷器、丝绸、茶叶，很多可是西海人定制的，尤其是那件汝瓷官窑盛运尊可是打上什么国公爵登基火漆的！”
“是得重烧了！”
“重烧？”哥粉青不解道。
过了一会，哥粉青小声对裴一统说道，“北侠她们七人还没下落，紫石号上还有长公主赵金罗！”
裴一统苦笑道，“当初，我就不让公主殿下登上熙宁号，还是登上了，长公主这次没和你们一起回到升平号上？”
“在紫石号上，和北侠在一起！”
“有北侠在，应该不会有事。今天早朝时，陛下还提起赵公主的！赵公主回来了，把情况一讲，就可能堵了朝中一些人的嘴，陛下的心情会好受点，天劫吗，再所难免！”
哥粉青又小声说道：“赵公主和王祯仪、定曲阳，还有叫萧观音的女子在紫石号上，应该回来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紫石号？”
“是的，赵公主她们六个，升平号上我们七个，我们倒是一帆风顺，直接回到广州，然后直接来泉州给您报信！”
裴一统长长吁了气：“熙宁号幸亏回来十多人，还有西海人，要不，这沉船之事怕是朝廷无人相信！”
哥粉青道：“大人，熙宁号沉船，对陛下打击太大了吧？”
裴一统苦笑道：“世事难料，我作为泉州市舶司转运使，托病不去，岂能心安理得！皇上就算放过我，就怕那些背后的臣子不会放我一马啊，还是让我陪着老冉头去吧！”
哥粉青忍不住喊道：“赶紧回来吧，长公主！回来吧，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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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锦盘口大堂，内外三重门，最里面大堂正中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黑底黄字匾额，“大辽贡烧”四个大字，黄橙橙的光芒耀人眼帘。
“尚食局”耶律清和“隋灰”胡照登喝着茶，烤着火，正在交谈盘口之事。
这时，门外跑进一人，这个人趴在耶律清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耶律清边听边点头，听完了，吩咐这人到账房拿了二十两银票作为赏钱。
见那人出了门，耶律清猛地站起来，拍拍胡照登的肩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连叫了三声好。
胡照登见状，问道：“盘主，有喜事？”
“喜鹊叫，好事到！天大的好事，别喝茶了，中午多约几个弟兄，咱得好好庆祝下！”
“庆祝？盘主，你可不是喜形于色的主啊，什么事，竟能让盘主如此兴奋!”
“叫我三盘主，我还不是盘主！”耶律清大声说道。
“祝贺，副盘主！”
“哼！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肠，这不，运着七万件青白瓷的大宋熙宁号官船，被南海的风一吹，没了，还陪葬了一百多精英水军呐！哲宗皇上当时就气得吐了血，泉州市舶司裴老头，昨天午时，在汴京大街上为自己买棺材呢！”
“啊！消息可靠吗！”
“十二花神派人传来的，不会是假的！”
“十二花神？他是谁？”胡照登闻听也站起来，神情有些奇怪和惆怅。
“我也不知道，十二花神都确定了，说明熙宁号是真的沉海了！”
“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还适应不了！”
“从今而后，南海沉船之事，将会使大宋朝廷和官窑定制瓷陷入一场无休止的理赔纠纷之中，也将是我，赤峰缸瓦窑的黑云锦盘口，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大辽瓷盘将迎来最好的发展惬机！”耶律清得意地大声喊道。
“还是报给陛下吧！”
“真是多事！好吧，我来酝酿，你来拟制！”
耶律清、胡照登二人立即来到内间，毕恭毕敬地写了奏折，派人秘密送到宫中。信中不仅把南海熙宁号沉船之事做了详细的阐述，又表奏丁忧中的盘主“一片次瓦照古今”班月清、在金谷道没有回朝的“挖足过肩”赫连成金二人和熙宁号冉缗内外勾结，出卖黑云锦。
耶律颜禧看完奏章，当时气得七窍生烟，立即下旨，对班月清、赫连成金撤职查办，封耶律清为黑云锦新盘主。
耶律清见班月清不辞而别离躲到漠北，心中大喜，暗暗送给胡照登白银二千两作为酬谢。
第二天一早，耶律清走马上任，命所有黑瓷分盘口掌柜四月八日卯时到黑云锦总盘口议事。
八日天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黑云锦盘口的大堂，堂上座无虚席，两边坐满了各分盘口掌柜。耶律清一袭莽袍在身，志得意满地坐在正中，胡照登坐在左垂首，晋撩喜坐了右垂首。
耶律清命令道“合门”，立即有军士关了大门。
耶律清手摸胡须，站起身来，很神气向两边看了看，抱拳道：“各位盘主、弟兄，四王爷昨晚冒了风寒，已委托咱家向各位商讨黑云锦盘口事宜，咱家不才，也被陛下封为黑云锦总盘主，望各位弟兄多多捧场，先给各位发个津贴，多多关照！”众人得了红包，大声唱道：“恭喜耶律盘主、贺喜耶律盘主！”
“各位请坐！这次黑云锦和定州金元至商战几乎是平手，这全怪班老盘主思想僵化，赫连副盘主保守落伍，经营无方；陛下今天特意把胡照登、晋撩喜二位万夫长，还有耀州、磁州、库伦、钧州、淄博、唐山、高丽等几位驻外埠的分盘掌柜请过来，是想告诉大伙，熙宁号沉了海，损失百十万银子是小事，大宋制瓷业信誉将经历一场浩劫，黑云锦的名声将远播天下；黑云锦将立即限制黑釉料对大宋出口，黑云锦青白黑瓷将借机大举扩张。诸位还要相信，随着我们大军南征西扩，定州制瓷业土崩瓦解的日子指日可待。目前，黄河以北几个能烧制瓷器的盘口估计闻到了军队即将南下的风声，昨日主动要求加入我们，邢州窑、磁州窑、耀州窑、库伦窑等几个盘口也表达了加入黑云锦总盘的决心。这不，高丽成甬盘掌柜金刚山也参加了今天的碰头会！”
一个高大的汉子站起身来，朝众人点了点头。
“耀州的黑金昌也进入托管接手议程，邢州吴启川还在牢房里，不考虑他了，虽然，邢州副盘口主顾建钦，三天前就跑到大宋汝南大营镇清凉寺的一个民盘口，去当掌柜，那个盘口靠集资、借贷维持运转，一年到头，利润挣不了几贯钱，有啥奔头，没听说韭菜能长成大树的道理，笑话！”
下面人群中一阵鼓掌。
耶律清接着道：“向西瓷器之路，长安、河西走廊、花剌子模到大马士革、西海，向东高丽和平清盛是我们黑云锦黑釉瓷的天下，黑釉天目盏占了平清盛市场的七成份额，在占腊和南洋，黑云锦的主要对手还是大宋的诸多盘口，大宋瓷盘嘛，历史较长，规模大，产量高，技工的水平也很高，不挤垮大宋几个主要盘口，黑云锦很难向南和海外市场扩张。大宋盘口的日用白瓷、礼器、青瓷、花瓷，市场的占有率还是很高的，借着熙宁号沉船，各个瓷盘大受打击，看看我们用什么方法，先占领黄河以北的北方市场。这样吧，萧如鹰，你先谈谈定州的情况。”
耶律清一伸手。
“请，萧盘主，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