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黑暗中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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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鸟雀在早晨的鸣叫了，这鬼地方不仅让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任何声音也一点都渗透不进来，像座被隔绝在世外的封闭的孤岛，或者说是被禁止窥伺的禁区更加的合适。清晨的时候看不到初升的朝霞，夜晚的时候也无法能够瞥见一点星辉，压抑得仿佛是在热闹的人群中被孤立，在广阔的山河间被封闭。这种宛若囚徒一般的体验让步安感到了熟悉的窒息感，让他倍感煎熬。
在他刚刚进入表演队列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番好奇和关注，但在步安有意地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再加上每日每夜都是这样重复的练习，其他的人还在忧虑着如何再将她们的技艺展现得更好，也并没有再去过多的注意了。而这样重复枯燥的排练，让这出表演给步安一开始带来的惊艳和冲击也渐渐消失殆尽，更何况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消遣的东西，步安只有找机会往外面放了几只燕子模样的“监控”在城里闲逛来当作自己也在逛街一般消解着像是一颗巨石压在了他的心上的烦闷。事实上与其说是闲逛，步安其实是还想去看看小乐的近况，只是在这酒馆内外出入盘旋了数十次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甚至无论包括附近的地方以及他的住址都无法找到他的一丁点留下的痕迹，就如同在这外城里彻底消失了一样，不，应该说是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在这么长闲暇的时间内已经将这外城给翻了个底朝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地不妙，这已经不能说是不好的预感了，小乐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但是此时的他也分身乏术，即便他能亲自去寻找的话也或许还不如这几只行动自如的燕子来的方便和快捷。他现在只能面对着这些早已看厌的一众面孔重复地将早就被他模拟的完美的琵琶声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着，并且在其中偶尔再犯点错误来伪装得更加的生动形象，至少要能在她们的眼里成功地塑造出一个清冷才女的模样才能减少些麻烦，也能为以后的动作多提供一些便利。
除了阿乐以外，步安还特意地去在之前的那个小巷里去寻找了一下那个打铁的铁匠，只是也是一无所获，在后面的搜寻里也没有发现他一点踪影。说不定他真的已经出城了。虽然步安对他的身份早就有所猜测，但毕竟无论他的行为还是目的都是神秘得让他都根本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的步安甚至还产生了他会不会将小乐给绑架了这样离谱的怀疑，人一旦闲下来总是能产生不少奇怪而又荒诞的想法呢。
“呼~~~！”
步安靠着墙边倾斜地站着，头朝着天花板仰着，眼睛也是紧闭着，嘴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在空中像白雾般萦绕着，而右手的两指确是正好地夹着一根现实中的烟在微微地燃烧着，
“怎么，你也想来一口吗，味道还挺好的，”
步安看着在一旁盯着自己的安子，嬉笑着将手中还烧着的香烟向她递了过去，吓得安子直接往后蹦了相当之远，带着愤懑的眼神，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着步安，
“你这家伙没想到也会抽烟啊，之前一直都没有见到过你抽，到现在闲下来了终于是忍不住瘾了吗？”
“呵哼，我其实本来也不会抽烟啊，这个玩意儿只是外表上跟烟一样罢了，实际上吸着是薄荷味。即便是福尔摩斯在没有案子接手的时候也会服用一些药物，我虽然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但嚼嚼薄荷解压也还算挺合理的吧，而且......“
步安最后还是没有对安子说，这样子的话能让他的叹息看上去显得理所当然，像是只在吐出吸进去的薄荷，可以肆意地又不用在乎安子目光地叹息了。
他还去偷偷地看了看鹿惜，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了，连平日里熟稔的舞蹈都会在简单的地方频频出错，这不像她。步安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他能做什么，每晚他的燕子在鹿惜的房间外都能依稀地听得到极力压抑着的啜泣声，像是划在他心脏上的一道道刀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的厌恶，但又无处宣泄，只能通过这样无聊又单调的方式来习惯性地逃避一下现实。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消磨了过去，演出的效果也越来越称得上完美了，大家的气氛也更加的活泼和兴奋了，诚然少不了紧张的人，但是伴随着紧张同样更是有着进入内城在足以称得上最高规格舞台表演的激动。为了合群步安自然也是配合着透露着兴奋和期待，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挺期待的。
一个宁静的午夜，那原本一直没有打开过的通往五楼的门终于是悄然打开了。一队人小心地从角落的梯子向后堂的庭院走下。此时月亮早已高挂天空，街上既没有独行的旅人，也没有游玩的行人，连更夫都不会在这个点里出没。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就连婉君阁的店面也借口修缮大厅在不久前关上了，而后庭内早就已经备好了足够的马车，
“真是过分的谨慎隐秘啊，我都怀疑他是有足够的被解决掉的自觉了，”
步安也理所应当的在队伍之中，对于就连进入内城都必须这么小心还是感到出乎意料，实在无法想象他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多么多疑的人.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一行人就已经下到了后堂。由于所谓隐秘性的考虑，这里甚至根本没有动用任何照明的措施，一众人只能在李姐的指引下摸着黑向后方的通道口走去。这里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给盖住了一般，只有从零星的缝隙间漏进来了点点的月光让人能勉强看得清眼前紧邻着的距离。
步安处在队伍最前面也算是领路的一队里，对于这段路他早已熟悉得不行了，尽管四周都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东西，但是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妨碍，
“就这样再往前走几步就该摸到门边了，”
步安这样想着，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子，心脏不由得断了一拍。而那个女子则是直接上前抓住了步安的手将他拉着向另外一个方向尽可能放低声音地跑去，
“鹿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上传来的熟悉的柔软的触感，步安没有一点怀疑地就知道了眼前人的名字。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鹿惜，但是他此时却没有开口。在这样的保密之下鹿惜仍然知道了他们今晚会离开，而且还能冒着这样的危险前来，她一定有着比步安更多更迫切想要说的话，于是步安选择了暂时的沉默，跟随者鹿惜的步伐走着，一直到了月光完全顾及不到的角落，
“那个，可能有些太过突然，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打扰了你的行程，”
黑暗中虽然看不到鹿惜的脸，但是紧紧握住步安的手微微颤抖着让步安明白了她此刻的动摇，
“或许我是真的太过在意你的动向了，当今晚李姐在前堂大厅宣告修缮事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在客人都早已经离开了的时候却又有驶向后庭院的零散的马蹄声，所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一直穿着单衣在夜里站了如此之久吗，步安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做到这样的事的，只是这答案马上就浮现出来了，
“马上就要分别了，你这次进了内城应该也是会定居在里面了吧，所以这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请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用你......自己的声音，”
被揭穿的步安并没有惊讶，只是对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了可笑，用着虚假的身份，虚假的声音做着这样用虚假伪装起来的事还自觉得天衣无缝地沉浸其中表演，原来她早就已经看透了啊，直到最后都想将自己隐藏起来的自己，
“我的名字是步安，是一个想要瞒过所有人混进这队列里的笨蛋，”
太久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用自己声音说话的步安感到了一种解脱，也不必再去过多的畏惧了，
“并没有，”
鹿惜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来到了步安的身前，距离近的已经足够让步安看清她娇嫩的脸庞，只是挂着还未干涸的泪痕，
“本来我也一直没有看出来，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进入青楼的女子竟然是个男人呢。只是，在我察觉到我对你的情愫在一点点的扩大直到根本无法忽视时，才开始意识到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此之后，尽管我竭力全力地想要欺骗自己但是却根本无法说服我自己的内心，我对于在那一天将你就那样放走感到越来越后悔，而现在，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鹿惜扑到了步安的怀中，将头紧紧靠在步安的胸膛上，双手环抱着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眼泪随着颤抖着的声音簌簌地落下，
“步安，我喜欢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被我的一厢情愿所束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惜男扮女装也要进入内城，但是那肯定是有着你自己的目的的吧。我在这外城之内一直都是被他人的手肆意地推动着行动，像一个傀儡一般被任意地摆布着，甚至连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都没有。所以当看到你能够如愿进入内城的时候我真的非常的开心，因为这不仅仅是代表着你能够一直定居在内城，更是可以有着其他的原因，
你有了能够不受任何束缚地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鸟雀在早晨的鸣叫了，这鬼地方不仅让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任何声音也一点都渗透不进来，像座被隔绝在世外的封闭的孤岛，或者说是被禁止窥伺的禁区更加的合适。清晨的时候看不到初升的朝霞，夜晚的时候也无法能够瞥见一点星辉，压抑得仿佛是在热闹的人群中被孤立，在广阔的山河间被封闭。这种宛若囚徒一般的体验让步安感到了熟悉的窒息感，让他倍感煎熬。
在他刚刚进入表演队列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番好奇和关注，但在步安有意地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再加上每日每夜都是这样重复的练习，其他的人还在忧虑着如何再将她们的技艺展现得更好，也并没有再去过多的注意了。而这样重复枯燥的排练，让这出表演给步安一开始带来的惊艳和冲击也渐渐消失殆尽，更何况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消遣的东西，步安只有找机会往外面放了几只燕子模样的“监控”在城里闲逛来当作自己也在逛街一般消解着像是一颗巨石压在了他的心上的烦闷。事实上与其说是闲逛，步安其实是还想去看看小乐的近况，只是在这酒馆内外出入盘旋了数十次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甚至无论包括附近的地方以及他的住址都无法找到他的一丁点留下的痕迹，就如同在这外城里彻底消失了一样，不，应该说是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在这么长闲暇的时间内已经将这外城给翻了个底朝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地不妙，这已经不能说是不好的预感了，小乐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但是此时的他也分身乏术，即便他能亲自去寻找的话也或许还不如这几只行动自如的燕子来的方便和快捷。他现在只能面对着这些早已看厌的一众面孔重复地将早就被他模拟的完美的琵琶声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着，并且在其中偶尔再犯点错误来伪装得更加的生动形象，至少要能在她们的眼里成功地塑造出一个清冷才女的模样才能减少些麻烦，也能为以后的动作多提供一些便利。
除了阿乐以外，步安还特意地去在之前的那个小巷里去寻找了一下那个打铁的铁匠，只是也是一无所获，在后面的搜寻里也没有发现他一点踪影。说不定他真的已经出城了。虽然步安对他的身份早就有所猜测，但毕竟无论他的行为还是目的都是神秘得让他都根本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的步安甚至还产生了他会不会将小乐给绑架了这样离谱的怀疑，人一旦闲下来总是能产生不少奇怪而又荒诞的想法呢。
“呼~~~！”
步安靠着墙边倾斜地站着，头朝着天花板仰着，眼睛也是紧闭着，嘴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在空中像白雾般萦绕着，而右手的两指确是正好地夹着一根现实中的烟在微微地燃烧着，
“怎么，你也想来一口吗，味道还挺好的，”
步安看着在一旁盯着自己的安子，嬉笑着将手中还烧着的香烟向她递了过去，吓得安子直接往后蹦了相当之远，带着愤懑的眼神，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着步安，
“你这家伙没想到也会抽烟啊，之前一直都没有见到过你抽，到现在闲下来了终于是忍不住瘾了吗？”
“呵哼，我其实本来也不会抽烟啊，这个玩意儿只是外表上跟烟一样罢了，实际上吸着是薄荷味。即便是福尔摩斯在没有案子接手的时候也会服用一些药物，我虽然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但嚼嚼薄荷解压也还算挺合理的吧，而且......“
步安最后还是没有对安子说，这样子的话能让他的叹息看上去显得理所当然，像是只在吐出吸进去的薄荷，可以肆意地又不用在乎安子目光地叹息了。
他还去偷偷地看了看鹿惜，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了，连平日里熟稔的舞蹈都会在简单的地方频频出错，这不像她。步安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他能做什么，每晚他的燕子在鹿惜的房间外都能依稀地听得到极力压抑着的啜泣声，像是划在他心脏上的一道道刀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的厌恶，但又无处宣泄，只能通过这样无聊又单调的方式来习惯性地逃避一下现实。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消磨了过去，演出的效果也越来越称得上完美了，大家的气氛也更加的活泼和兴奋了，诚然少不了紧张的人，但是伴随着紧张同样更是有着进入内城在足以称得上最高规格舞台表演的激动。为了合群步安自然也是配合着透露着兴奋和期待，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挺期待的。
一个宁静的午夜，那原本一直没有打开过的通往五楼的门终于是悄然打开了。一队人小心地从角落的梯子向后堂的庭院走下。此时月亮早已高挂天空，街上既没有独行的旅人，也没有游玩的行人，连更夫都不会在这个点里出没。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就连婉君阁的店面也借口修缮大厅在不久前关上了，而后庭内早就已经备好了足够的马车，
“真是过分的谨慎隐秘啊，我都怀疑他是有足够的被解决掉的自觉了，”
步安也理所应当的在队伍之中，对于就连进入内城都必须这么小心还是感到出乎意料，实在无法想象他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多么多疑的人.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一行人就已经下到了后堂。由于所谓隐秘性的考虑，这里甚至根本没有动用任何照明的措施，一众人只能在李姐的指引下摸着黑向后方的通道口走去。这里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给盖住了一般，只有从零星的缝隙间漏进来了点点的月光让人能勉强看得清眼前紧邻着的距离。
步安处在队伍最前面也算是领路的一队里，对于这段路他早已熟悉得不行了，尽管四周都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东西，但是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妨碍，
“就这样再往前走几步就该摸到门边了，”
步安这样想着，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子，心脏不由得断了一拍。而那个女子则是直接上前抓住了步安的手将他拉着向另外一个方向尽可能放低声音地跑去，
“鹿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上传来的熟悉的柔软的触感，步安没有一点怀疑地就知道了眼前人的名字。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鹿惜，但是他此时却没有开口。在这样的保密之下鹿惜仍然知道了他们今晚会离开，而且还能冒着这样的危险前来，她一定有着比步安更多更迫切想要说的话，于是步安选择了暂时的沉默，跟随者鹿惜的步伐走着，一直到了月光完全顾及不到的角落，
“那个，可能有些太过突然，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打扰了你的行程，”
黑暗中虽然看不到鹿惜的脸，但是紧紧握住步安的手微微颤抖着让步安明白了她此刻的动摇，
“或许我是真的太过在意你的动向了，当今晚李姐在前堂大厅宣告修缮事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在客人都早已经离开了的时候却又有驶向后庭院的零散的马蹄声，所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一直穿着单衣在夜里站了如此之久吗，步安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做到这样的事的，只是这答案马上就浮现出来了，
“马上就要分别了，你这次进了内城应该也是会定居在里面了吧，所以这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请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用你......自己的声音，”
被揭穿的步安并没有惊讶，只是对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了可笑，用着虚假的身份，虚假的声音做着这样用虚假伪装起来的事还自觉得天衣无缝地沉浸其中表演，原来她早就已经看透了啊，直到最后都想将自己隐藏起来的自己，
“我的名字是步安，是一个想要瞒过所有人混进这队列里的笨蛋，”
太久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用自己声音说话的步安感到了一种解脱，也不必再去过多的畏惧了，
“并没有，”
鹿惜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来到了步安的身前，距离近的已经足够让步安看清她娇嫩的脸庞，只是挂着还未干涸的泪痕，
“本来我也一直没有看出来，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进入青楼的女子竟然是个男人呢。只是，在我察觉到我对你的情愫在一点点的扩大直到根本无法忽视时，才开始意识到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此之后，尽管我竭力全力地想要欺骗自己但是却根本无法说服我自己的内心，我对于在那一天将你就那样放走感到越来越后悔，而现在，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鹿惜扑到了步安的怀中，将头紧紧靠在步安的胸膛上，双手环抱着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眼泪随着颤抖着的声音簌簌地落下，
“步安，我喜欢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被我的一厢情愿所束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惜男扮女装也要进入内城，但是那肯定是有着你自己的目的的吧。我在这外城之内一直都是被他人的手肆意地推动着行动，像一个傀儡一般被任意地摆布着，甚至连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都没有。所以当看到你能够如愿进入内城的时候我真的非常的开心，因为这不仅仅是代表着你能够一直定居在内城，更是可以有着其他的原因，
你有了能够不受任何束缚地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