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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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夏天的热气在皇宫西北角，安静的宫殿里升腾，发酵。
戴安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她的眼皮缓缓地一开，一合，头一点一点，往书桌上撞去。
砰。
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
戴安猛地清醒过来，她揉着有点发红的额头，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
昨天晚上，坎迪斯一直给她讲述那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是在六年前相识的。
比如说他表面上是光明骑士团的一员，其实私下里，是发誓效忠于她的骑士。
比如说‘康妮她们’是原先公主跟皇帝身边的侍女、仆从们，但因为在公主自杀一事上落了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被统统逐出了宫。所以现在身边这批侍从，都是新安排来的。
“要小心她们，她们不是公爵们安排进来的棋子，就是别有居心的人安排进来的棋子，总之，是不能信任的人。”坎迪斯提醒道。
坎迪斯还跟她一一介绍了康妮及其它二十几位侍从。
坎迪斯想通过这么做，试图唤起戴安的记忆，这自然是无效的，因为戴安原本就没有什么记忆。
说是侍从，其实能够进到皇宫，并且在贵族、皇族身边伺候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贵族家的子女，当然，伺候没落皇族的，多数也是没落贵族家的子女，可即使是这样，身上值得说道的地方，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坎迪斯只说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为了避免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坎迪斯必须得回去了。
俩人约定晚上再见后，坎迪斯便翻过阳台离去。
之后戴安回去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起身吃过早午饭之后，就开始继续啃昨天没有啃完的书，然后……就整个人嗑睡得不行，看了半天都没看下去几页。
戴安觉得，这事真不怪她，虽然她确实不怎么精神，但也没有到嗑睡鬼附身的地步，以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经常是凌晨一点收工，凌晨四点又要爬起来继续拍，每天睡两三个小时，她也能保持神采奕奕，但这个时代的文学，真的是要人亲命。
这些所谓历代的文学代表作，XXXX的巅峰，不是骑士爱情，就是宗教布道，冒险故事？你把连魔法跟巨龙都没有的傻骑士游历记，而且还不是堂吉珂德那种反讽题材，而是真的一本正经在冒些鸡毛蒜皮的险的故事称作冒险故事？
题材的单一跟想象力的匮乏放到一边不说。
单说令这人头疼的文笔。不是干得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如梗在喉的大白描，平铺直叙。就是令人头疼的，艰深难懂的华丽辞藻。再不然，是一堆她根本get不到的笑点跟热血点。
即使偶尔有写得比较看得入眼去的作品，里面也充斥着一大堆她无法赞同的价值观。
于是，现代文艺女青年戴安，卒。
戴安放下了手上的书本，决定今天先不勉强自己。
可戴安也没打算虚度光阴。
她站起身，摇了摇铃，让侍女们过来帮她换套衣服。
她准备到一个她之前就打算要去，却一直觉得还不是时候的地方。
但因为了坎迪斯的出现，她寻思着，可以先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
此时，在皇宫西南侧的演武场，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对打着。
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坎迪斯持着剑，一个灵巧的闪身，随即一记举中若轻却直指要害的剑势，瞬间就把对手砍来的剑格档住，并顺势一挑，把对手挑翻在地。
与坎迪斯对打的骑士跌坐在地，气喘嘘嘘的模样，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看着对面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休闲得就像刚去花园逛了一圈的坎迪斯。
“坎迪斯，给我留点面子呀。”那骑士笑嘻嘻地说着，把手搭到坎迪斯肩上，俩人明显关系不错，“这么多小姐在看着呢。”
他说着往一边努了努嘴，只见在演武场的边缘，有不少小姐们正坐在树荫下，状似在喝茶闲聊，其实是在悄悄地看着骑士们。
“得了吧，布兰登。”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的骑士高声说，“小姐们要看的，正是坎迪斯把你打趴下的场景！”
布兰登瘪了瘪嘴。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似的，这些小姐们，在坎迪斯还没有被授予爵位的时候就经常出现晃来晃去刷存在感，直到不久前坎迪斯被授予了男爵的爵位，更是手帕情书一通乱送，看着直叫人眼热。
他布兰登可是子爵啊！好吧，是不费力气继承回来的，但好歹是个子爵啊，而且进了光明骑士团，代表他也很勇猛啊，怎么就这么无人问津呢？
唉，小姐们就知道看脸！脸能当面包吃吗？
“坎迪斯，我说，要不，你假装给我打趴下一次？老是赢多无聊啊。而且，要是你表现得惨一点，小姐们可能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坎迪斯眼神动了动，还没开口，旁边那位壮硕的骑士又叫了起来。
“布兰登！你还要不要脸了？骑士的美德都被你扔水里了？”
“你懂什么！”布兰登没好气地说，“我这是牺牲自己，成全坎迪斯。小姐们这么热情，万一惹得他的心上人……”
壮硕的骑士一听，心上人？从来没有任何绯闻的坎迪斯，哪来的心上人？正想开口追问，那边坎迪斯直接一剑横在了布兰登面前。
“我看你好像恢复精力了，要不再来一场？”坎迪斯笑眯眯地说，“全力以赴的那种。”
布兰登看着一副要把多嘴的他砍之而后快的表情，懊恼地：“不……”
……
“不是吧？”戴安看着眼前的司库总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回殿下的话，老臣并没有跟殿下开玩笑。”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做了十几年的公主，每个月都领着二百枚金币的俸禄，但是现在名下却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任何其它资产是吗？”
二百枚金币，听起来并不多，但是这个时代的物价极低，五枚银币就够普通平民家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全部支出了，而一百枚银币才等于一枚金币，所以就是等于说，公主这位月光族，每个月都会用掉四千户平民家庭的钱。
搞笑呢嘛？她自己这段时间来吃的是啥用的是啥她还不清楚呢？要花二百枚金币？有一半她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殿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详细的帐本拿给殿下您看。”司库总管恭恭敬敬地说道。
戴安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知道就算这钱是真的被贪墨了，也很难找到证据。
戴安没有打算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斗智斗勇，归根结底，无权无势的人就是会被欺压，会遇到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在把自己打造得足够强大之前，为这些不公平的事情去委屈，甚至劳心伤神，都是没有意义的。
强者的言语，是声音。弱者的言语，是喊叫。
当然，话是这么说，戴安以前也没有少挣扎过，觉得不平，心惊胆颤，彻夜不眠，患得患失，都有过。只是之后过了那段最弱小的时间后，心态就慢慢地变好了，很多事也看得更开了。
于是，戴安微微笑了笑。
“我需要看什么呢？不，我不需要看什么。虚假是不可能创造出值得一看的东西的，因为虚假本身什么也不是。”
戴安说完，留下了一脸没有听懂的司库总管，离开了司库室。
此时，在司库室里间的服装藏室内，一个穿着华丽贵族服饰的少年，从小憩中忽地睁开了眼，他的神态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颓唐与懒散，而在这之上，现在多了些玩味。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躲避那件烦人的政事，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
……
这一切，戴安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并不关心。
戴安从司库房出来之后，见时间还早，想着之前问皇帝要来的档案室的通行徽章还没有用过，于是生了绕路去看看的念头。
不同于自己寝宫内，皇帝私人的藏书室，帝国的皇家档案室里有大量不对外公开的珍贵资料，甚至是贵族构成的详细名单，跟皇室的秘辛。
当然，戴安不认为皇帝给自己的这枚徽章能让她有权限接触到什么绝密资料，但即使是一般性珍贵的资料，对她来说也够用了。
毕竟她关心的，只是这个国家的科研技术水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是她能利用上的。
抱着比较随意的心情通过门卫的检查后，戴安进了档案室，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大大地低估了这份随意地淘淘宝性质的行动背后的工作量。
比皇帝私人藏书室要大上起码十倍的档案室，不，这能叫室吗？都可以叫档案馆了。
十米以上挑高的圆形空间四边的墙壁，密密麻麻地嵌满了按年份、事件、科目分类的资料及书籍，有专门的长梯让人爬上去取高处的资料，但梯子弄得太高也怕危险，于是便分成了三层。
而除了墙壁外，圆形空间的内部也放置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两侧摆放着气派的长桌与做工优良的椅子，供人取了资料后就地阅读。不仅如此，桌子上还摆放着纸张、鹅毛笔和墨水让人使用。
戴安在一排书架上转了一小会，手上便抱满了一大叠资料及书籍。
真是可惜啊。
戴安把资料放到桌面上，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长桌。
这样馆藏丰富的地方，却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进来，而且这有资格的人里，估计大部分也不会常来。
真浪费。
在知识共享的年代长大的戴安，忍不住摇头，这种知识的垄断化以及贵族化，在她看来，虽然维护住了特权阶级的利益，但更多的，是扼杀了无限的可能性。
会有多少天赋斐然的年轻人，因为读不到书，就终其一生，泯然于众人了呢？
戴安忽然有些感概，她想起沙士比亚那句直白到矫情，却依然以其正确而代代传诵的话语。
“书籍，是全人类的营养品。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
戴安轻轻地念出来看，仰头呆呆地看着这四周密密麻麻的书籍资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并不知道，此时，里昂·卡文迪许正在档案室的另一侧，默默地看着她。
日上三竿。夏天的热气在皇宫西北角，安静的宫殿里升腾，发酵。
戴安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她的眼皮缓缓地一开，一合，头一点一点，往书桌上撞去。
砰。
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
戴安猛地清醒过来，她揉着有点发红的额头，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
昨天晚上，坎迪斯一直给她讲述那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是在六年前相识的。
比如说他表面上是光明骑士团的一员，其实私下里，是发誓效忠于她的骑士。
比如说‘康妮她们’是原先公主跟皇帝身边的侍女、仆从们，但因为在公主自杀一事上落了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被统统逐出了宫。所以现在身边这批侍从，都是新安排来的。
“要小心她们，她们不是公爵们安排进来的棋子，就是别有居心的人安排进来的棋子，总之，是不能信任的人。”坎迪斯提醒道。
坎迪斯还跟她一一介绍了康妮及其它二十几位侍从。
坎迪斯想通过这么做，试图唤起戴安的记忆，这自然是无效的，因为戴安原本就没有什么记忆。
说是侍从，其实能够进到皇宫，并且在贵族、皇族身边伺候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贵族家的子女，当然，伺候没落皇族的，多数也是没落贵族家的子女，可即使是这样，身上值得说道的地方，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坎迪斯只说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为了避免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坎迪斯必须得回去了。
俩人约定晚上再见后，坎迪斯便翻过阳台离去。
之后戴安回去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起身吃过早午饭之后，就开始继续啃昨天没有啃完的书，然后……就整个人嗑睡得不行，看了半天都没看下去几页。
戴安觉得，这事真不怪她，虽然她确实不怎么精神，但也没有到嗑睡鬼附身的地步，以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经常是凌晨一点收工，凌晨四点又要爬起来继续拍，每天睡两三个小时，她也能保持神采奕奕，但这个时代的文学，真的是要人亲命。
这些所谓历代的文学代表作，XXXX的巅峰，不是骑士爱情，就是宗教布道，冒险故事？你把连魔法跟巨龙都没有的傻骑士游历记，而且还不是堂吉珂德那种反讽题材，而是真的一本正经在冒些鸡毛蒜皮的险的故事称作冒险故事？
题材的单一跟想象力的匮乏放到一边不说。
单说令这人头疼的文笔。不是干得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如梗在喉的大白描，平铺直叙。就是令人头疼的，艰深难懂的华丽辞藻。再不然，是一堆她根本get不到的笑点跟热血点。
即使偶尔有写得比较看得入眼去的作品，里面也充斥着一大堆她无法赞同的价值观。
于是，现代文艺女青年戴安，卒。
戴安放下了手上的书本，决定今天先不勉强自己。
可戴安也没打算虚度光阴。
她站起身，摇了摇铃，让侍女们过来帮她换套衣服。
她准备到一个她之前就打算要去，却一直觉得还不是时候的地方。
但因为了坎迪斯的出现，她寻思着，可以先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
此时，在皇宫西南侧的演武场，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对打着。
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坎迪斯持着剑，一个灵巧的闪身，随即一记举中若轻却直指要害的剑势，瞬间就把对手砍来的剑格档住，并顺势一挑，把对手挑翻在地。
与坎迪斯对打的骑士跌坐在地，气喘嘘嘘的模样，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看着对面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休闲得就像刚去花园逛了一圈的坎迪斯。
“坎迪斯，给我留点面子呀。”那骑士笑嘻嘻地说着，把手搭到坎迪斯肩上，俩人明显关系不错，“这么多小姐在看着呢。”
他说着往一边努了努嘴，只见在演武场的边缘，有不少小姐们正坐在树荫下，状似在喝茶闲聊，其实是在悄悄地看着骑士们。
“得了吧，布兰登。”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的骑士高声说，“小姐们要看的，正是坎迪斯把你打趴下的场景！”
布兰登瘪了瘪嘴。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似的，这些小姐们，在坎迪斯还没有被授予爵位的时候就经常出现晃来晃去刷存在感，直到不久前坎迪斯被授予了男爵的爵位，更是手帕情书一通乱送，看着直叫人眼热。
他布兰登可是子爵啊！好吧，是不费力气继承回来的，但好歹是个子爵啊，而且进了光明骑士团，代表他也很勇猛啊，怎么就这么无人问津呢？
唉，小姐们就知道看脸！脸能当面包吃吗？
“坎迪斯，我说，要不，你假装给我打趴下一次？老是赢多无聊啊。而且，要是你表现得惨一点，小姐们可能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坎迪斯眼神动了动，还没开口，旁边那位壮硕的骑士又叫了起来。
“布兰登！你还要不要脸了？骑士的美德都被你扔水里了？”
“你懂什么！”布兰登没好气地说，“我这是牺牲自己，成全坎迪斯。小姐们这么热情，万一惹得他的心上人……”
壮硕的骑士一听，心上人？从来没有任何绯闻的坎迪斯，哪来的心上人？正想开口追问，那边坎迪斯直接一剑横在了布兰登面前。
“我看你好像恢复精力了，要不再来一场？”坎迪斯笑眯眯地说，“全力以赴的那种。”
布兰登看着一副要把多嘴的他砍之而后快的表情，懊恼地：“不……”
……
“不是吧？”戴安看着眼前的司库总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回殿下的话，老臣并没有跟殿下开玩笑。”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做了十几年的公主，每个月都领着二百枚金币的俸禄，但是现在名下却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任何其它资产是吗？”
二百枚金币，听起来并不多，但是这个时代的物价极低，五枚银币就够普通平民家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全部支出了，而一百枚银币才等于一枚金币，所以就是等于说，公主这位月光族，每个月都会用掉四千户平民家庭的钱。
搞笑呢嘛？她自己这段时间来吃的是啥用的是啥她还不清楚呢？要花二百枚金币？有一半她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殿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详细的帐本拿给殿下您看。”司库总管恭恭敬敬地说道。
戴安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知道就算这钱是真的被贪墨了，也很难找到证据。
戴安没有打算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斗智斗勇，归根结底，无权无势的人就是会被欺压，会遇到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在把自己打造得足够强大之前，为这些不公平的事情去委屈，甚至劳心伤神，都是没有意义的。
强者的言语，是声音。弱者的言语，是喊叫。
当然，话是这么说，戴安以前也没有少挣扎过，觉得不平，心惊胆颤，彻夜不眠，患得患失，都有过。只是之后过了那段最弱小的时间后，心态就慢慢地变好了，很多事也看得更开了。
于是，戴安微微笑了笑。
“我需要看什么呢？不，我不需要看什么。虚假是不可能创造出值得一看的东西的，因为虚假本身什么也不是。”
戴安说完，留下了一脸没有听懂的司库总管，离开了司库室。
此时，在司库室里间的服装藏室内，一个穿着华丽贵族服饰的少年，从小憩中忽地睁开了眼，他的神态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颓唐与懒散，而在这之上，现在多了些玩味。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躲避那件烦人的政事，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
……
这一切，戴安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并不关心。
戴安从司库房出来之后，见时间还早，想着之前问皇帝要来的档案室的通行徽章还没有用过，于是生了绕路去看看的念头。
不同于自己寝宫内，皇帝私人的藏书室，帝国的皇家档案室里有大量不对外公开的珍贵资料，甚至是贵族构成的详细名单，跟皇室的秘辛。
当然，戴安不认为皇帝给自己的这枚徽章能让她有权限接触到什么绝密资料，但即使是一般性珍贵的资料，对她来说也够用了。
毕竟她关心的，只是这个国家的科研技术水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是她能利用上的。
抱着比较随意的心情通过门卫的检查后，戴安进了档案室，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大大地低估了这份随意地淘淘宝性质的行动背后的工作量。
比皇帝私人藏书室要大上起码十倍的档案室，不，这能叫室吗？都可以叫档案馆了。
十米以上挑高的圆形空间四边的墙壁，密密麻麻地嵌满了按年份、事件、科目分类的资料及书籍，有专门的长梯让人爬上去取高处的资料，但梯子弄得太高也怕危险，于是便分成了三层。
而除了墙壁外，圆形空间的内部也放置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两侧摆放着气派的长桌与做工优良的椅子，供人取了资料后就地阅读。不仅如此，桌子上还摆放着纸张、鹅毛笔和墨水让人使用。
戴安在一排书架上转了一小会，手上便抱满了一大叠资料及书籍。
真是可惜啊。
戴安把资料放到桌面上，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长桌。
这样馆藏丰富的地方，却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进来，而且这有资格的人里，估计大部分也不会常来。
真浪费。
在知识共享的年代长大的戴安，忍不住摇头，这种知识的垄断化以及贵族化，在她看来，虽然维护住了特权阶级的利益，但更多的，是扼杀了无限的可能性。
会有多少天赋斐然的年轻人，因为读不到书，就终其一生，泯然于众人了呢？
戴安忽然有些感概，她想起沙士比亚那句直白到矫情，却依然以其正确而代代传诵的话语。
“书籍，是全人类的营养品。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
戴安轻轻地念出来看，仰头呆呆地看着这四周密密麻麻的书籍资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并不知道，此时，里昂·卡文迪许正在档案室的另一侧，默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