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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直抒胸臆敞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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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谢玘将秦妙抱回朝露院后,便匆匆离去,未作歇息。而秦妙此次酒醉厉害,又带情伤,即便喝了醒酒汤,依然睡意极差,愣是将朝露院的下人们折腾了一宿。

    当家主母酒醉归来,侯爷并未尽心陪伴,此等主子们的八卦不多时就传遍了下人房。有心人自然又是一番耳语,一番兴奋。

    次日清晨,天刚泛亮,脑仁传来的阵阵酸痛令秦妙不得不睁开双眼。她下意识地往床边摸了摸,是凉的,若是没记错今日乃谢玘沐休日,人却不在。

    宿醉方醒,本就心绪难平,枕边人不在侧依偎,心中顿感失落。唤来守夜的玉露进来伺候熟悉,随口一问,方解心有疑虑。

    原来昨夜荒唐撒闹,竟将人生生给气走了,一夜歇在了前院书房。思及此,她不免回想昨日情景,只记得些许片段,但零零碎碎不得要领,唯有作罢。既然自己气了人,还是得哄一哄,可转念想起昨日在茶坊听闻的风流轶事,心下难免怅然。

    早饭过后,去养怡院和孙氏谢薇二人陪着老祖宗说了会子话,才回自个儿的朝露院。

    今日的日头微凉,不似夏秋之际的艳丽,秦妙端着食盒,沿着重复了无数次的鹅卵石径往听雨斋走去。放走到门口,便见破风守在门外,略显急促。

    “怎么,侯爷还没起?”

    破风见是她来,马上上前恭迎,低声回答:“是!”

    正当秦妙微蹙娥媚之际,吱呀一声,房门大开,里头出来一位妙龄少女。这不是贴身伺候的杏枝,又是何人。

    杏枝正端着水盆往外走,忽见秦妙正站在前方,脚下一个腿软,差点将水泼出盆外。若仔细辨查,依稀可见她两耳泛红,额间有汗。

    “侯爷可是起了?”秦妙挑了一眼看向这面前颇为胆小的丫鬟。

    果然是声如细蚊般,杏枝低着头作答:“回夫人,侯爷已起来,眼下正在用食。”

    “你且下去吧。无事便不用进来了,我和侯爷有事要谈。”其实此番前来,她的确是有话要说。

    一路上她思虑再三,总觉得自己与谢玘再这般不冷不热地相处下去,不是她的本意。他本就有一颗比别人更冷的心,要捂热必定得花些时间与功夫,而如今她与谢玘之间隔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沁香。所以她想好好和他谈谈关于沁香的事,平心静气的,有事说事的。

    进了书房,就见谢玘正盘腿坐在榻上,就着小几用食。见她进来,倒是微微一愣。

    秦妙将食盒里的冰镇梨汁取出,温声说道:“只道你已用过早膳了,故而携了梨汁前来,给你降降火。”

    眼前正端着一碗鸡丝汤面的男人,听到“降火”二字,手上竟是一顿。这让他想起昨晚的一桩荒唐事。

    话说昨晚从朝露院归来后,他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几经思索和挣扎,出声唤来正在外头值夜的杏枝。

    甫一进房,杏枝就被他冷煞气的俊脸吓了一跳。

    “过来!”

    她一如往常地走到床边,准备倒水给主子喝。而床沿边坐起的人却冷冷地吩咐:“脱衣服。”

    愣是存了伺候主子的心思,也万万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突然,打了她一个个措手不及。

    正因为早已这样的准备,杏枝也未耽搁许久。

    毕竟还是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自然是羞涩极了。

    随着烛火慢慢地燃烧,不一会儿,杏枝已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

    正值夏秋交替之际,纵使白日仍有些暑气,入了夜竟有了秋风瑟瑟之感。再加之心中悸动,少女的胳膊在清冷的夜里微微颤抖。

    她顺从地半跪在脚踏上,谢玘则居高临下目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侧过头闭上双眼,脑中不断地闪现白日里那张醉态朦胧的脸庞。复一睁开眼,眼底的冰凉早已替代了此前的迷惘。

    杏枝羞怯又胆大地抬头,想迎上男人的眼眸,可等待她的,不是满眼的欲望和冲动,而是一脸冷色。

    “侯爷~~”一声娇媚,余音绕梁。

    “下去吧。”

    她没等来男人的恩赐,却是阴阴白白的拒绝。她委屈地咬着唇瓣,一屁股瘫倒了自己腿上。

    杏枝比之沁香亦或是之前的如画,的确是更为本分一些,或者说胆子更小一些。主子已然下了吩咐,再多说也是枉然。

    于是她只好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再穿回来,这一来一回间的心情又是如过肠穿肚般的心酸。

    这夜的谢玘总算阴白一件事,并不是个女人他都会有反应。这样的发现令他欣喜,却也令他有些望而却步。

    正如如今面对面与秦妙坐着,看似很平静地在聊些事情,可他总能被她的一个神情,一个动作所牵引。

    “我想说说沁香的事。”秦妙又是开门见山,不给人准备任何铺垫。

    “昨日我饮酒,是因为无意间听到当年你为了沁香怒发冲冠的风流韵事。我心里难受,所以想喝酒。就这样。”

    这么久远的事情,此刻被自己的妻子直接提起,倒是让谢玘有些尴尬,于是他极想轻微带过。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是年少轻狂,见不惯人被欺负罢了。”

    即便过了一夜,酒也喝了,泼也撒了,理智也回来了,可乍一听到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轻描淡写地随口说是年少轻狂之故。纵使事隔多年,亦无法令她心静。这便是为何后宅多妒妇。

    秦妙在心里冷冷地嘲笑自己,怎么自己居然有一日也会陷入这般无聊无趣之事。不过她倒是没忘了今日正题。

    手里的茶已重新倒了一杯,原本干涩难言之语倒底是要说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吐了口气,才沉下嗓子说道:“上次你与我说,沁香并非你的女人,只是客居府上。既是客居,总有离府的时候,但不知她如今尚有可收留她的亲眷否。若是没有……我倒是有个法子,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玘此前也为沁香找过亲眷,毕竟一直由他养在外头,终究多有不便。“据她所言,并无亲人在世,故而只能避于府内。”

    闻及此言,秦妙莞尔一笑,这沁香也真是壮士断腕,不给自己留后路,一心只想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讨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偏偏,她秦妙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倒也好办。她孤身一人,身世飘零,幸得侯爷相助,救出苦海。如今也是十七八的大好年华,不若由我们侯府出面,为她寻一良配,托付终身。”

    言已毕,她便启口轻啄茶盏,温润的茶汤尽数沒入口中。她在等,等他的一个答案。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是一个说法。与其惶惶终日猜哆买醉,不如直抒胸臆,聆听真解。

    “好,你且问过她意思后,好生为她筹谋置办。”

    秦妙还是押对了,的确该相信他一回。

    而远在雨酥阁的另一位当事人却并不知道,谢侯爷已然打算用温婉甚至颇带恩赐的方式“逐”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