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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许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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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傅弈相处这么长时间里,他要么是冷酷霸道,要么是不正经的样子,这样认真的模样夏云美倒是第一次见。

    对视了几秒后,夏云美别过头去。

    傅弈却又强行让她看着他,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她一副倔强正经又微红脸颊的样子,对傅弈来说,简直是一种迷药。

    一双深沉的眸子看着她饱满的红唇,缓缓低下了头。

    “你这是在威胁我。”

    夏云美推开他一点距离,正禁危坐。

    一副禁欲的表情看着床上的阮玲。

    就算傅弈不跟她提这件事,她也会那么做。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弥留之际,她不想让阮玲带着遗憾离开。

    她现在还能说话,等她不能说话的时候,她再想表达什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本来病痛就已经将她折磨,心理上再加上一层,她会多么煎熬。

    什么怕他有压力,不过都是自己不敢开口的借口。

    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现在她这么一副难看的样子,不过是害怕他的嫌弃。

    人哪,为何要如此卑微?

    傅弈看着她的侧脸,看到她闪着的泪花,将她搂到怀里,沉声道:“毕竟,他是你的初恋,都说初恋难忘,我总要为自己做些打算。”

    似是玩笑,又有些许无奈。

    闻言,夏云美垂眸,眼泪就这么毫无预期地落下,正好落到傅弈握着的她的手上。

    瞬间的温热后便变得冰凉。

    他的手动了动,而后更加紧的握住。

    凑向她的耳边,低沉道:“你的眼泪让我有想要的冲动,怎么办?”

    真是没三分钟正经,夏云美回头瞪他一眼,腾一下站起来:“钱立楠的电话给我。”

    “好。”

    傅弈挑眉,爽快地答应。

    初恋又如何?电话号码都删了。

    联系好后,夏云美说:“看来找到他还有点麻烦,是助理接的,说他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你帮忙看着阮玲,我现在就过去。”

    傅弈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云美看了他一眼,又睨向床上的阮玲,这才大步离开。

    其实刚才并不是助理接的电话,而是罗丝丝。

    在听到夏云美的声音后,她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将电话挂了。

    夏云美知道,尽管不想再服务于她,可不免还要跟她见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安希已经跟她说了,帐打过去之后她就跟罗丝丝确认了。

    所以她现在这样的态度对她,她一点都不意外,而且本来也就该是这样子。

    夏云美对人,一向以真面目对待,她这是强硬地将罗丝丝的面具给扯下来,她能高兴么?

    一路驱车来到钱立楠的顺科集团。

    这个顺科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是江城有名的半导体公司,只是不知道,原来还跟钱立楠有关。

    公司大门口的那辆红色跑车,夏云美认得,是罗丝丝的。

    她刚下车,罗丝丝就从红色跑车里下来,靠在车旁看着夏云美。

    一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酒红的卷发,曼妙的身姿。

    罗丝丝从来都不缺资本,她妖娆起来,没人能比得过。

    昨天她还没这样摆弄,今天看来是有意的。

    她似乎算准了夏云美要过来,特别在这等着她。

    夏云美大方地走过去,没了往日的热情,对她没有怨怎么可能?

    她像一个小偷一样潜伏在自己身边,偷走了她不少东西。

    只可惜,这些付诸出去的东西,她可以一样一样的拿回来。

    绝不含糊。

    她像没有看到罗丝丝一样径直往里走,目不斜视。

    罗丝丝也不介意,伸手拦住了她。

    “夏云美,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站着,你看不到吗?”

    虽不介意,可也有点不高兴,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是钱立楠心里喜欢过的女人。

    她比夏云美认识他晚,所以她总觉得,她一直处于下风,尽管她有的是钱。

    夏云美淡淡地回头,看向她那副大眼镜,红唇轻轻开启:“现在看到了。”

    “呵呵。”

    罗丝丝嘻笑两声,摘掉眼镜,撩了一下头发,那精致的五官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垂涎。

    “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她问。

    夏云美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漠然道:“我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罗丝丝摇头,讥讽道:“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是个穷人,而我是个富人。”

    是了,夏云美的确是个穷人。

    她曾那么努力,拼了命地去挣钱,好不容易让自己爬上了有钱人的位置,可一把火就将她打回了原型。

    付出了多少,也将会失去多少。

    好在,她的生活中,不仅仅是被钱而缠绕着,傅弈的出现,让她分散了许多注意力,所以她才能得已活得这么通透。

    想到傅弈,看来,她还真的应该谢谢他才是。

    夏云美嘴角浅露微笑,仿佛是对罗丝丝这话的嗤之以鼻。

    她反问:“那又如何?”

    罗丝丝刚刚看到她嘴角上的笑时,心里就很不舒服,她就是个没钱的种,她还有脸笑得出来?

    她上前一步,彻底拦在夏云美面前,掷地有声:“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夏云美,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

    “我懂啊。”夏云美语气漠漠,听不出喜怒,“所以我不再对你有任何服务,你剩余的钱也还给你了。否则,我可能为了报复你对我的侮辱,保不济在给你做身体的时候就要了你的命。”

    看着罗丝丝惊讶的表情,夏云美平淡道:“我想,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恩惠了。罗丝丝,你该知足了。”

    “夏云美!”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疼了罗丝丝,她大吼起来:“从前,你不过就我脚下的一只狗,给我服务,听我指令。现在,你一样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别想在江城混,要了你的命都可以!”

    是啊,她背景强大,她早就知道。

    以前只有羡慕,现在更不会怕她。

    她最在意的不是她这条命,罗丝丝搞错方向了。

    或许,不管哪个方面,罗丝丝都不能对她怎么样。

    夏云美,就是个冷血的人。

    她离家的第一年,陈根兰身体还不舒服,哪怕她说她不孝,狼子野心,也无法阻拦夏云美离开的决心。

    没有人能够挡住她想要走的路。

    现在也一样。

    “行吧。”夏云美云淡风轻地睨了她一眼,挑眉道,“那就去吧。我现在没空,我的事情比较急,回聊。”

    “夏云美!”罗丝丝还真是小看了她,哪怕她一直在看她的笑话,当事情的原委摆在面前时,她还是不能接受夏云美是这样的态度对她,“你以为你给我一点钱我们之间就算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夏云美直视着她,“如果换作别人说同样一句话,我可能会再给点儿,但罗丝丝,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处心积虑,我不想占你便宜,所以才会将那二十万给你。那是你的,我没有占有的欲望。”

    “那钱立楠呢?”罗丝丝突然提到这个男人,“他也是我的。”

    “呵。”夏云美勾唇,眉目流转,“他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他没兴趣。”

    闻言,罗丝丝怔住。

    就在这时,钱立楠的车开过来,老远他就看到她们两个站在一起。

    下意识地,他觉得罗丝丝会欺负夏云美,疾步走过去,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眼睛是看着罗丝丝的,大有责怪的意思在里面。

    罗丝丝捏着拳没有出声。

    这时夏云美转过身,直面着钱立楠,严肃道:“阮玲快要死了,你去看看她吧,我们现在就走。”

    阮玲?

    钱立楠一直都知道阮玲在找她,可他对她的怨恨还没放下,所以一直没予以回应。

    可她怎么就要死了?

    而罗丝丝一直都知道钱立楠除了喜欢夏云美以外,还有一个初恋最近一直频繁出现。现在他的初恋要死了,瞧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罗丝丝恨不得生病的那个人是她。

    “好,我马上跟你走。”钱立楠说完,直接道,“你在前面走,我跟你后面。”

    他连看都没有再看罗丝丝一眼,直接上了车。

    看到罗丝丝气极败坏的样子,夏云美提醒道:“如果你要跟一个将死之人争的话,那就太幼稚了。罗丝丝,我一向很佩服你的聪明才智,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最后临走的时候,她还冷哼了一声。

    罗丝丝果然没有令夏云美失望,不仅没有跟钱立楠闹,还随同他一起去了。

    “你去做什么?”钱立楠很不高兴,因为也实在没有她去的道理。

    罗丝丝倒是无所谓:“你是我男人,你前女友生病了,我当然也要去看看。如果你实在不想我出现在那样的场合的话,我就在车里等你。你可以不用管我。”

    之前两人还因夏云美闹得不开心,这会儿她能这样,说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钱立楠没有应话,到了医院后,他交待一句,让她在车里等他。

    罗丝丝虽有不情愿,但话也是她自己说的,现在也只好接了,于是就乖乖点头,让他放心办自己的事。

    钱立楠见她没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在阮玲弥留之际,再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

    可是想到阮玲,他心里就绷得难受。

    多年不见,他也不见得有现在这么难受,可一个人要是快要死了,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夏云美跟钱立楠一同去住院部的时候,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云美。”

    钱立楠突然喊了她一声。

    夏云美没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钱立楠说:“找个时间我们聊一下好吗?”

    “好啊。”

    夏云美一口答应。

    钱立楠还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竟答应得这么干脆,他还准备了好些措辞,现在却一个都用不上。

    钱立楠低头,蹙了眉。

    他心里有些闷,他觉得夏云美变了。

    阮玲的病房里,傅弈还在,他在给许飞发信息,这小子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给他回信息的。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到他的队里,是一个新来的小伙子接的。

    “找许飞。”

    小伙子说:“飞哥救火去了。”

    救火?

    许飞每趟出去都会发个圈,可这次并没有看到。

    “哦。”那小伙子想起什么,突然说,“飞哥走得急,忘记带手机了。”

    “哪里失火了?”

    是陵城山区,许飞他们是过去支援的。

    傅弈挂了电话后,心情有些躁,正好看到夏云美跟钱立楠进来。

    他直接跟夏云美说:“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好。”夏云美应了一声。

    这时,傅弈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看了一眼钱立楠后,大步迈出去。

    夏云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直接来到阮玲的床前,凑向她的耳朵跟她说:“睁开眼看看,看看谁来看你了。”

    只觉阮玲的睫毛动了动,再没任何动静,夏云美眉头紧蹙。

    她这一睡,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跟昏迷了一样。

    “你过来跟她说说话吧。”夏云美让了位置。

    钱立楠过去,心情复杂。

    夏云美拉开门出去,正好看到傅弈的车疾驰而去。

    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此时钱立楠握着阮玲的手,她身上的温度不高,好像真的就要走了,就靠一口气托着。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好看,只是消瘦了不少。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多么年的抱怨,却依然抵不过她生命的结束。

    当年她一声不吭地离开,钱立楠受了很大的情伤,若不是几年后遇到夏云美,他恐怕还很难从里面走出来。

    “我一直知道你在找我,可就是避着不让你找到,就想让你尝尝当年我所受的情伤。”钱立楠喃喃自语,“我等着有一天你能跟说说当年的原因,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故意的,可又不想让你太好受。”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到最后,竟是这样的局面?

    他将头深深埋在她的手心里,泪水撒了一手。

    “阮玲说,她当初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才离你而去。”

    夏云美进来的时候,看到钱立楠如此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她一直很后悔当初的决定,直到自己快要死了,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可又怕你不肯理她,不肯原谅她,不肯见她现在这副样子。”

    “是我的错。”钱立楠哽咽,“如果当初我态度坚决一点,坚决不让她走,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的,一个决定,一个故事,一个人生。

    至此,夏云美已经完全放下钱立楠跟阮玲之间的事了。

    不管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只是,她实在没有必要纠结,她跟钱立楠,从未开始,也不可能有结局,目前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立楠……”

    突然,阮玲喊了一声,钱立楠跟夏云美互相看了一眼后,只见阮玲睁着疲惫的眼睛,微笑着看着两人。

    她说她想吃点东西。

    两天了,她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要吃东西了,却让夏云美有些慌。

    都说回光返照,这就是吗?

    阮玲吃了点东西后,还跟钱立楠说了话,却都是围绕他现在的生活说的,两人都没有提及过往。

    最后还是钱立楠主动提起:“玲玲,我已经知道当初你是有苦衷才离开我的。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心里还没有放下你。现在也一样,不管你在哪,我都不会放下你。”

    “真的吗?”阮玲眼里闪着泪花。

    钱立楠紧紧握着她的手:“当然是真的。”

    她笑得苦:“我真的不想死。立楠,我好怕,怕死。怎么办?”

    说着,她的眼泪滑落而下。

    钱立楠坐到床上,他拥着她:“我陪着你。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将你的病看好的。”

    如果再早一点,她的病情可能会有好转,只是时间耽搁太久了。

    “嗯。”

    她轻轻应着,没有力气说话了,声音极其微小:“立楠,我好困,我真的不敢睡,怕就这么睡过去了。我好后悔,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这样,我就能跟你多待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钱立楠忍不住眼睛泛酸。

    他比谁都后悔。

    “那你别睡,我们说说话吧,就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钱立楠回忆着那一年,“那天我心情不好,去河滩边散心,竟碰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在河里边洗头,她的裤脚卷到膝盖,弯着腰,一头长发浸在水中,像个仙子……我对你一见钟情。”

    阮玲嘴角上扬,是的,他跟她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缓缓地闭上眼。

    阮玲又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

    期间没有醒来过,也没有说一句话,跟她说话,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于第二天晚上八点去的。

    夏云美想,最后的时辰里,她应该是没有痛苦的。

    可她依然很难受,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她难以接受。

    眼睛都哭肿了。

    阮玲去世的那天晚上,夏云美就给傅弈打了电话,可他没有接,她就给他发了微信,说了阮玲的情况。

    之后再打电话时,傅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打给许飞,竟也是关机的。

    她直觉不对劲。

    直到阮玲走后的第三天,他们准备去殡仪馆时,夏云美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竟是傅弈的声音,他嗓音沙哑低沉:“许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