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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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弈的突然造访，使得林溪也一头雾水。
“怎么了？”林溪边问边回头看了一眼，部门里那些八卦的目光简直明目张胆。
闻弈晃了晃手机解释说：“我给你发信息和打电话都没回。”
“啊……我忙得忘记充电了，找我有事吗？”
“今天可能回家比较晚，麻烦你照顾一下胖丁。”闻弈轻声说着。
自从闻弈回来后，林溪确实没再照顾胖丁吃饭了。
“好，我再忙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谢谢。”
闻弈离开后，林溪再次回到办公室，气氛显然有些不对劲。
她刚一坐下，就被组员团团围住。
“组长，闻主管怎么‘特意’下来找你呀？”
“对呀对呀，是什么事啊？看着不像工作上的事哦～”
林溪端着水杯抿了一口，心虚的说：“前两天、咳咳……就那天问闻主管线上推广应用的事，我手机没电了，他下班顺道给我解答一下‘疑惑’。”
“我怎么不知道线上推广应用有问题……”王子睿嘀咕道。
林溪放下水杯，看着时间催促道：“行了行了，快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半小时内结束战斗！明天我们再出来碰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闻声，大家也收起了八卦的心，纷纷回到工作中来。
下班时，陈璐璐招呼道：“明天咱们还是在佰遇咖啡厅，我会提前和店里打招呼的，十点怎么样？”
“好。”
“没问题！”
……
一行人坐电梯下楼，几人在公司门口分开，最后只剩林溪和陈璐璐。
“璐璐，明天咖啡厅的费用——”
“打住！”陈璐璐双手打叉，强调说：“自己家的店总不能再让你们出钱吧？”
“但毕竟……”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要不要送你回去？”
林溪见陈璐璐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
“不用了，我今天想走回去，路上还能再想想方案的事，”林溪捏着脖子，正好看见陈璐璐男朋友的车来了，“你赶紧走吧，明天见！”
目送陈璐璐上了车，林溪不禁长呼一口气。
不得不说，她很羡慕陈璐璐，有良好的家庭环境，不愁吃穿，有个长跑了七年的男朋友，且男朋友还开了家品味不错的咖啡厅。
反观她呢？
没钱、没背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六年，有幸在师傅的提拔下才坐到现在的位子。别说谈恋爱了，她连网恋的时间都没有。
林溪叹气摇了摇头，眼前唯有努力拿下玩具展才能突颖而出。想到这，林溪拿出了手机，随手打开上次玩具展的现场视频记录。
走到一半，一阵酱香味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抬头寻着香味。
烤冷面？貌似很久没吃过了。
林溪不自觉地朝路边的摊贩走去，冷面皮被放在铁板上涂抹上酱料，滋滋啦啦的声音极为诱人。
“姑娘，来一个吗？”老板笑吟吟地招揽道。
“来一个加辣的！”林溪脆声应着。
林溪走到康柏公寓门口时，一份烤冷面刚好入肚。林溪下意识伸手哈了哈气，应该没什么味道。
回到家，闻弈的拖鞋还摆放在玄关处。
不知道他是什么事要晚归呢？
“小胖丁，你‘爸’去忙啥了呢？”林溪揉着胖丁身上的软毛，自言自语地问着。
胖丁眯着眼睛喵了一声，像是撒娇似的蹭了蹭林溪的下巴。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今天开个罐头给你吃，好不好？”
林溪给胖丁摆好晚饭，顺便哄它喝了些水。胖丁不爱喝水，听说之前为了这事还看过几次医生呢。
紧接着又去花房浇了浇花，这才去楼上换衣服，顺便给贺佳敏拨去了电话。
“没有，现在家里就我和胖丁，一人一猫。”
“这都九点多了，闻弈是不是约会去了？”贺佳敏说到这，突然怪笑问林溪：“我说，你俩没擦出什么火花吗？孤男寡女，靓男俊女的，不合理啊……”
“什么跟什么嘛。”林溪红着耳根没好气地打断了贺佳敏的八卦语气。
“说正事啊，你认识姜霏的经纪人吗？我觉得她很适合为我们今年的玩具展站台。”林溪坐在床边认真地说着。
“诶、你还别说，姜霏最近正火的那部校园剧反响不错，如果她能给你们玩具展站台，估计能带动……”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
当两人煲完电话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闻弈还没有回来。
林溪洗过澡后，直接回了房间。随手从桌上摸过一支圆珠笔，动作利落地用笔把长发盘起。
后天周一就是定‘生死’的时候了，她得尽可能把方案做得完美。
可林溪刚坐到床上，就觉得肚子一阵抽痛。林溪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这亲戚刚走怎么又疼上了呢？
一定是走回来的时候吸了冷风，又或者是烤冷面……
秉承着喝热水治百病的想法，林溪果断下楼烧水。
‘嗒’地一声响，电热水壶开始工作。
她打开橱柜，从一排摆放整齐的玻璃杯子中拿出格格不入的粉色马克杯。
尽管她不懂那十几个看着就很贵的杯子到底和普通杯子有什么区别，但她可以确定，那些杯子和这房子一样，绝对不便宜。
林溪揉着肚子，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旁，略微有些心慌的向下看了一眼。
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心慌的原因不是恐高，而是惊叹。
惊叹她林溪竟然也能住在这样的高级公寓里，俯视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
毕竟一个月前，她还租住在通勤时间为一个半小时的近郊区。
如果不是被入室偷窃，想必她会继续住在那里，至少住到年底吧。谁让那里租金便宜呢，且她还有个相处不错的室友。两人挤在有二十年房龄的破房子里，偶尔的断电，糟糕的隔音，刚入住的时候没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
就在林溪回忆过去时，胖丁走到她脚边来回地蹭着。
林溪低头冲它一笑，刚想蹲下陪它玩，肚子又是一阵猛烈地抽疼。
“嘶——”林溪站直身子，反复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电热水壶适时地发出提示声，林溪赶忙接了杯温热水，刚抿了一口，眉头又蹙在了一起。
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在之后的差不多两个小时里，林溪在客厅和洗手间之间来回‘穿梭’，当时针指向十二点半时，她顶着一脑门的冷汗，扶着墙走到电视柜旁，翻箱倒柜地找出药箱。
第一层有消毒棉片、创口贴、碘酒；
第二层有跌打膏、药油、冰凉贴；
第三层，只有感冒药和……止痛药。
“就你了。”
林溪拿出一板止痛药，还没来及吃，肚子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下一秒，林溪放在手里的药又冲进了洗手间。
胖丁趴在沙发扶手上，歪头看向再次紧闭的门，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疑问。
很少这么晚才回家的闻弈，今晚愣是拖到了十二点半才回来。
因为今天是他大哥的生日，他难得回家吃饭，景文耀拉着他在家闲聊，无非是想缓和他和父亲的关系，聊到过去的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当他打开家门，发现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
林溪还没睡吗？
突然，闻奕听到浴室里有马桶抽水的声音。
林溪指尖冰凉的按下门把手，脚下无力，刚走出浴室就差点儿摔倒。
“林溪你怎么了？”
闻弈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色，双手捂着肚子，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是不舒服。
闻声，林溪赶忙抬头，看见闻弈不禁一愣，下意识反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没事……”
话音一落，林溪的肚子又绞痛了起来，没血色的小脸皱成一团，额头的冷汗一层盖一层。
“不好意思，我再去一下……”
说着，林溪转身又进去了。
闻弈站在客厅没着急上楼，同时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药箱，还有一旁的止痛药。
几分钟后，林溪扶着门出来，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闻弈还没来及说话，就听林溪说：“……那个、我先去趟药店。”
“你怎么去？”闻弈反问道。
林溪没想到他会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走路吧……我记得东风路上有一家不远。”
说着，林溪已经缓步走到了玄关处，没力气上楼换衣服，索性直接穿上了外套。
“我开车送你。”
听到闻弈这么说，林溪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习惯地拒绝说：“不用了，我走过去很方便的。”
“那家药店关门了，最近的24小时药店在三公里外。”
说着，闻弈已经在她前面走出了家门。
林溪不好再推辞，毕竟打车也要走出公寓的社区，这个点儿也不一定随时有车。
坐在副驾驶座，林溪有些局促地扣上安全带，小声说了句：“谢谢。”
闻弈轻应了一声，在狭小的车子里，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多说话。
他的车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如果不是中间的置物格里放着数据线和矿泉水，看着就像全新租来的车。
不过，就连他的车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香味吗？这种味道好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有闻到过。
车子缓缓开上主路，林溪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悄悄按着肚子吐气吸气，万万没想到，她还是麻烦闻弈了。
红灯下，林溪不自觉地望向他，瞥见他外套袖口似乎有根猫毛。想起他的洁癖和强迫症，林溪忍不住好奇，他这样有洁癖的人怎么会选择养猫呢？
车子再次启动，林溪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异物感瞬间涌了上来。
林溪赶忙抬手捂住嘴，一边降车窗，一边给闻弈比划着。
“想吐吗？”闻弈下意识问着。
车子停到路边，林溪推开车门，直接冲到路边，扶着垃圾桶吐了个痛快。
闻弈下车递给她纸巾，看她有些站不住，伸手扶住她问：“你吃了什么？怎么会上吐下泻的？”
林溪接过纸巾，略有些狼狈地侧了侧身说：“晚上吃了一份烤冷面……”
“烤冷面？”
耳熟，但他没吃过。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闻弈替她做主，直接去了医院挂急诊。
看了急诊后才知道她肠胃炎导致发了低烧，医生建议她留下打点滴。
林溪本想着开点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但医生给她分析了她发烧和上吐下泻的严重性，考虑到吃药见效相对慢一点，再加上明天上午还要开会……
最后，林溪被安排在急诊部打点滴。一大一小两瓶，大约要两个小时左右。
林溪看着头顶的药水瓶，再看看一旁站着的闻弈。
“那个……收费单给我吧，我回去就转给你。”林溪轻声说着，又忍不住咽了咽难受的嗓子。
出门太急，她糊涂的没带手机。不仅没办法缴费，还没办法用玩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闻弈看了眼输液管的流速，轻声说：“你睡吧，滴完我叫你。”
林溪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麻烦别人，尤其是他。
“你回去吧，这有医生护士，我打完点滴自己打车回……”
“嘘——”
闻弈装作不耐烦地让她噤了声，看她‘乖乖’闭上眼睛，这才抿着嘴角在一旁坐下。
林溪虽然闭着眼睛，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溪悄悄睁开眼，看到他正双手环胸的闭目养神。她悄悄放轻了呼吸，生怕吵醒他。
刚才看他跑前跑后的帮自己缴费找医生，这是林溪没想到的。闻弈似乎比自己想的要细心很多，他似乎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在公司里，闻弈总是给人一种冷面主管的感觉，以至于她租住在他家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他私下会难相处。
“想聊天吗？”闻弈睁眼看向林溪。
林溪被逮了个正着，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正巧护士过来，问了几句情况，突然对闻弈说：“这几天就不要让你女朋友吃刺激的东西了，油炸的也不要吃，忌口加多休息。”
闻声，林溪差点儿被口水呛到，下意识挺着身子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护士怔了怔，见一旁的闻弈没说什么，最后留给林溪一个‘我懂的’笑容，就径直离开了。
凌晨的急诊室，两人默契沉默。
闻弈的突然造访，使得林溪也一头雾水。
“怎么了？”林溪边问边回头看了一眼，部门里那些八卦的目光简直明目张胆。
闻弈晃了晃手机解释说：“我给你发信息和打电话都没回。”
“啊……我忙得忘记充电了，找我有事吗？”
“今天可能回家比较晚，麻烦你照顾一下胖丁。”闻弈轻声说着。
自从闻弈回来后，林溪确实没再照顾胖丁吃饭了。
“好，我再忙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谢谢。”
闻弈离开后，林溪再次回到办公室，气氛显然有些不对劲。
她刚一坐下，就被组员团团围住。
“组长，闻主管怎么‘特意’下来找你呀？”
“对呀对呀，是什么事啊？看着不像工作上的事哦～”
林溪端着水杯抿了一口，心虚的说：“前两天、咳咳……就那天问闻主管线上推广应用的事，我手机没电了，他下班顺道给我解答一下‘疑惑’。”
“我怎么不知道线上推广应用有问题……”王子睿嘀咕道。
林溪放下水杯，看着时间催促道：“行了行了，快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半小时内结束战斗！明天我们再出来碰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闻声，大家也收起了八卦的心，纷纷回到工作中来。
下班时，陈璐璐招呼道：“明天咱们还是在佰遇咖啡厅，我会提前和店里打招呼的，十点怎么样？”
“好。”
“没问题！”
……
一行人坐电梯下楼，几人在公司门口分开，最后只剩林溪和陈璐璐。
“璐璐，明天咖啡厅的费用——”
“打住！”陈璐璐双手打叉，强调说：“自己家的店总不能再让你们出钱吧？”
“但毕竟……”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要不要送你回去？”
林溪见陈璐璐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
“不用了，我今天想走回去，路上还能再想想方案的事，”林溪捏着脖子，正好看见陈璐璐男朋友的车来了，“你赶紧走吧，明天见！”
目送陈璐璐上了车，林溪不禁长呼一口气。
不得不说，她很羡慕陈璐璐，有良好的家庭环境，不愁吃穿，有个长跑了七年的男朋友，且男朋友还开了家品味不错的咖啡厅。
反观她呢？
没钱、没背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六年，有幸在师傅的提拔下才坐到现在的位子。别说谈恋爱了，她连网恋的时间都没有。
林溪叹气摇了摇头，眼前唯有努力拿下玩具展才能突颖而出。想到这，林溪拿出了手机，随手打开上次玩具展的现场视频记录。
走到一半，一阵酱香味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抬头寻着香味。
烤冷面？貌似很久没吃过了。
林溪不自觉地朝路边的摊贩走去，冷面皮被放在铁板上涂抹上酱料，滋滋啦啦的声音极为诱人。
“姑娘，来一个吗？”老板笑吟吟地招揽道。
“来一个加辣的！”林溪脆声应着。
林溪走到康柏公寓门口时，一份烤冷面刚好入肚。林溪下意识伸手哈了哈气，应该没什么味道。
回到家，闻弈的拖鞋还摆放在玄关处。
不知道他是什么事要晚归呢？
“小胖丁，你‘爸’去忙啥了呢？”林溪揉着胖丁身上的软毛，自言自语地问着。
胖丁眯着眼睛喵了一声，像是撒娇似的蹭了蹭林溪的下巴。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今天开个罐头给你吃，好不好？”
林溪给胖丁摆好晚饭，顺便哄它喝了些水。胖丁不爱喝水，听说之前为了这事还看过几次医生呢。
紧接着又去花房浇了浇花，这才去楼上换衣服，顺便给贺佳敏拨去了电话。
“没有，现在家里就我和胖丁，一人一猫。”
“这都九点多了，闻弈是不是约会去了？”贺佳敏说到这，突然怪笑问林溪：“我说，你俩没擦出什么火花吗？孤男寡女，靓男俊女的，不合理啊……”
“什么跟什么嘛。”林溪红着耳根没好气地打断了贺佳敏的八卦语气。
“说正事啊，你认识姜霏的经纪人吗？我觉得她很适合为我们今年的玩具展站台。”林溪坐在床边认真地说着。
“诶、你还别说，姜霏最近正火的那部校园剧反响不错，如果她能给你们玩具展站台，估计能带动……”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
当两人煲完电话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闻弈还没有回来。
林溪洗过澡后，直接回了房间。随手从桌上摸过一支圆珠笔，动作利落地用笔把长发盘起。
后天周一就是定‘生死’的时候了，她得尽可能把方案做得完美。
可林溪刚坐到床上，就觉得肚子一阵抽痛。林溪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这亲戚刚走怎么又疼上了呢？
一定是走回来的时候吸了冷风，又或者是烤冷面……
秉承着喝热水治百病的想法，林溪果断下楼烧水。
‘嗒’地一声响，电热水壶开始工作。
她打开橱柜，从一排摆放整齐的玻璃杯子中拿出格格不入的粉色马克杯。
尽管她不懂那十几个看着就很贵的杯子到底和普通杯子有什么区别，但她可以确定，那些杯子和这房子一样，绝对不便宜。
林溪揉着肚子，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旁，略微有些心慌的向下看了一眼。
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心慌的原因不是恐高，而是惊叹。
惊叹她林溪竟然也能住在这样的高级公寓里，俯视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
毕竟一个月前，她还租住在通勤时间为一个半小时的近郊区。
如果不是被入室偷窃，想必她会继续住在那里，至少住到年底吧。谁让那里租金便宜呢，且她还有个相处不错的室友。两人挤在有二十年房龄的破房子里，偶尔的断电，糟糕的隔音，刚入住的时候没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
就在林溪回忆过去时，胖丁走到她脚边来回地蹭着。
林溪低头冲它一笑，刚想蹲下陪它玩，肚子又是一阵猛烈地抽疼。
“嘶——”林溪站直身子，反复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电热水壶适时地发出提示声，林溪赶忙接了杯温热水，刚抿了一口，眉头又蹙在了一起。
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在之后的差不多两个小时里，林溪在客厅和洗手间之间来回‘穿梭’，当时针指向十二点半时，她顶着一脑门的冷汗，扶着墙走到电视柜旁，翻箱倒柜地找出药箱。
第一层有消毒棉片、创口贴、碘酒；
第二层有跌打膏、药油、冰凉贴；
第三层，只有感冒药和……止痛药。
“就你了。”
林溪拿出一板止痛药，还没来及吃，肚子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下一秒，林溪放在手里的药又冲进了洗手间。
胖丁趴在沙发扶手上，歪头看向再次紧闭的门，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疑问。
很少这么晚才回家的闻弈，今晚愣是拖到了十二点半才回来。
因为今天是他大哥的生日，他难得回家吃饭，景文耀拉着他在家闲聊，无非是想缓和他和父亲的关系，聊到过去的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当他打开家门，发现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
林溪还没睡吗？
突然，闻奕听到浴室里有马桶抽水的声音。
林溪指尖冰凉的按下门把手，脚下无力，刚走出浴室就差点儿摔倒。
“林溪你怎么了？”
闻弈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色，双手捂着肚子，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是不舒服。
闻声，林溪赶忙抬头，看见闻弈不禁一愣，下意识反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没事……”
话音一落，林溪的肚子又绞痛了起来，没血色的小脸皱成一团，额头的冷汗一层盖一层。
“不好意思，我再去一下……”
说着，林溪转身又进去了。
闻弈站在客厅没着急上楼，同时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药箱，还有一旁的止痛药。
几分钟后，林溪扶着门出来，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闻弈还没来及说话，就听林溪说：“……那个、我先去趟药店。”
“你怎么去？”闻弈反问道。
林溪没想到他会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走路吧……我记得东风路上有一家不远。”
说着，林溪已经缓步走到了玄关处，没力气上楼换衣服，索性直接穿上了外套。
“我开车送你。”
听到闻弈这么说，林溪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习惯地拒绝说：“不用了，我走过去很方便的。”
“那家药店关门了，最近的24小时药店在三公里外。”
说着，闻弈已经在她前面走出了家门。
林溪不好再推辞，毕竟打车也要走出公寓的社区，这个点儿也不一定随时有车。
坐在副驾驶座，林溪有些局促地扣上安全带，小声说了句：“谢谢。”
闻弈轻应了一声，在狭小的车子里，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多说话。
他的车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如果不是中间的置物格里放着数据线和矿泉水，看着就像全新租来的车。
不过，就连他的车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香味吗？这种味道好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有闻到过。
车子缓缓开上主路，林溪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悄悄按着肚子吐气吸气，万万没想到，她还是麻烦闻弈了。
红灯下，林溪不自觉地望向他，瞥见他外套袖口似乎有根猫毛。想起他的洁癖和强迫症，林溪忍不住好奇，他这样有洁癖的人怎么会选择养猫呢？
车子再次启动，林溪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异物感瞬间涌了上来。
林溪赶忙抬手捂住嘴，一边降车窗，一边给闻弈比划着。
“想吐吗？”闻弈下意识问着。
车子停到路边，林溪推开车门，直接冲到路边，扶着垃圾桶吐了个痛快。
闻弈下车递给她纸巾，看她有些站不住，伸手扶住她问：“你吃了什么？怎么会上吐下泻的？”
林溪接过纸巾，略有些狼狈地侧了侧身说：“晚上吃了一份烤冷面……”
“烤冷面？”
耳熟，但他没吃过。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闻弈替她做主，直接去了医院挂急诊。
看了急诊后才知道她肠胃炎导致发了低烧，医生建议她留下打点滴。
林溪本想着开点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但医生给她分析了她发烧和上吐下泻的严重性，考虑到吃药见效相对慢一点，再加上明天上午还要开会……
最后，林溪被安排在急诊部打点滴。一大一小两瓶，大约要两个小时左右。
林溪看着头顶的药水瓶，再看看一旁站着的闻弈。
“那个……收费单给我吧，我回去就转给你。”林溪轻声说着，又忍不住咽了咽难受的嗓子。
出门太急，她糊涂的没带手机。不仅没办法缴费，还没办法用玩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闻弈看了眼输液管的流速，轻声说：“你睡吧，滴完我叫你。”
林溪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麻烦别人，尤其是他。
“你回去吧，这有医生护士，我打完点滴自己打车回……”
“嘘——”
闻弈装作不耐烦地让她噤了声，看她‘乖乖’闭上眼睛，这才抿着嘴角在一旁坐下。
林溪虽然闭着眼睛，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溪悄悄睁开眼，看到他正双手环胸的闭目养神。她悄悄放轻了呼吸，生怕吵醒他。
刚才看他跑前跑后的帮自己缴费找医生，这是林溪没想到的。闻弈似乎比自己想的要细心很多，他似乎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在公司里，闻弈总是给人一种冷面主管的感觉，以至于她租住在他家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他私下会难相处。
“想聊天吗？”闻弈睁眼看向林溪。
林溪被逮了个正着，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正巧护士过来，问了几句情况，突然对闻弈说：“这几天就不要让你女朋友吃刺激的东西了，油炸的也不要吃，忌口加多休息。”
闻声，林溪差点儿被口水呛到，下意识挺着身子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护士怔了怔，见一旁的闻弈没说什么，最后留给林溪一个‘我懂的’笑容，就径直离开了。
凌晨的急诊室，两人默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