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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安多王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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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功宴上,固始汗请索南总管、益西喇嘛由丹增陪同率众僧先返拉萨,待这里诸事有个眉目后,自己亲自前往叩见佛爷。两天后,索南等启程。同日,固始汗派扎什、图布率兵500前往哈密接来老少家眷。

    却图汗在时,将老营和兵将集中于海子附近,每年征粮征毛征油时,派官员下去督办,这些人作威作福自不必说,只这千里运输就是极重的负担,且不安全,搞得怨声载道。固始汗权衡利弊采就近治理的办法,将辖区划出一块,赋税专供军队,余下的分成数片,委派官吏治理。宗教方面,在辖区内尊崇黄教,惩治了先前迫害黄教僧人的别派喇嘛,杜绝了借做法事索要财物、奸淫妇女的现象。

    事后,固始汗曾专程去拜访胡图法师,只见空屋一间,四壁破旧。邻居介绍,法师老伴前几年故去,只有一女,嫁到别村,小外孙现跟着法师,十七日那天雨尚未停,他就领着孩子走了,不知所向。

    阿旺得了一大笔赏金,扩建客栈,生意十分红火。

    转眼快到年根了,固始汗决定赶到拉萨过年,拜见二位佛爷。还是沿着去年的路线,一路走来,他感慨万千。一年前路上走的是药材商人巴赞,而今前呼后拥的是青海王固始汗,望着那冰封千里,一望无垠的大地,他心中充满自豪感,但却缺乏本应有的欢欣喜悦心情,总有一丝阴影挥之不去——他已经看到巴图尔浑那双贪婪的眼睛,盯着这片相当于厄鲁特四部所占面积之和的土地。

    行前,他曾给仍统治着西藏的小藏巴汗写了封措辞甚恭的信,表示此行目的是“礼佛上香”。却图汗势力被消灭后,小藏巴汗闻知新来的汗王尊黄,已料到“来者不善”,在表面上对格鲁派也不敢像以往那样压制。这次新汗王进藏,他觉得是一个机会,可以当面了解其态度,还可以试探试探有没有“拉过来”的可能,就像林丹汗、却图汗那样。于是,他早就安排官员在那曲河畔迎接,自己赶到羊八井寺等候,客人来后又是洗温泉又是宴请,极尽殷勤、奉承。固始汗早已看穿对方用心,席间正色告之,自己信奉黄教,此次进香当拜见二位佛爷,对藏地情形并不知晓,只望各教派友好相处云云。

    好多年没这么舒畅开心地过个年了,初一,天蒙蒙亮,哲蚌、色拉同时吹响了吉祥螺号,接着又响起欢快的唢呐和羊皮鼓声。五世达赖照例向护法本尊吉祥天女班登拉姆像前敬献哈达、供品,祝愿黄教兴旺,众生幸福。早茶后,得知固始汗快到的通报,五世达赖偕提前赶来的四世班禅还有索南总管、益西喇嘛走出寺门迎接。固始汗只带着巴根、图布和几名随从前来,老远望见,滚鞍下马快步趋前,叩拜后献上哈达和礼品。

    甘丹颇章宫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固始汗向二位佛爷讲述了去年的阿尔斯兰事件和战败却图汗的经过,并引荐了巴根和图布,请佛爷摩顶赐福。待余人退出后,二位佛爷和固始汗三个人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商讨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此时是明崇祯十一年,距离皇帝上吊还有六年时间。中原大地早已是烽火四燃,大明王朝风雨飘摇,各种信息不断传入西藏。四世班禅分析说:“汉地黑头(即百姓)造反,朝廷已无力控制,城池被陷,亲王遭屠,四川有个张魔头,逢人便杀,血流成河,难民多有避入康区者,这场大劫如何结局,用时多少,实难预料呀。”

    “二位佛爷,弟子在安多听几位从蒙古回来的喇嘛说,如今在中原的东北方向有一个满清国,兵强马壮,有数十万众,欲夺大明。依弟子看,明朝受此两面夹攻,必亡无疑,黑头滥杀无辜,四处劫掠,虽一时势大,终难成事。”

    “这满清国我也略有耳闻,只是确情不得而知。”四世班禅说。

    “汗王、师父所论极是,自元明,中原王朝与我藏地休戚相关,现在是三方在下棋,输赢虽已露端倪,但恐世法无常,结局难测。我的意思是——”五世达赖略顿了顿,二位长者的眼神在鼓励他说下去,“我的意思是派一可靠之人进入内地,多访细察,亲入其中,然后我们再据此判断方保无虞。此事关系巨大,务求万全,机会没有第二次。”

    固始汗对五世达赖的深谋远虑非常佩服,四世班禅也为弟子的成熟甚感欣慰。

    “至于人选,我这里倒有一人堪当此任。”五世达赖接着说下去,“他叫赛钦曲结,是我初入哲蚌学习时的经师,会说汉话也懂蒙语,做事沉稳精明。汗王、师父看如何?”

    二位点头深表赞同。接着,三人又商议眼下的事情。

    固始汗问:“下一步对付白利土司的行动,二位佛爷可有考虑?”

    五世达赖说:“却图汗一灭,白利土司应有所收敛,他近期若无举动,不妨先放一放再说,我准备在昌都、林芝、工布一线,命各黄庙对江东来人严加注意,待发现其阴谋再讨伐不迟。另外,汗王那边百废待兴,也需时间整顿。汗王、师父意下如何?”

    二人都表示赞同。三人又议了议小藏巴汗的态度,一致认为此人表面虽然客气,但骨子里并不甘休,但没有外援,只手难以遮天。固始汗道:“这个藏巴汗乃奸诈之人,谅他不敢有所动作,但有风吹草动,我即刻出兵。二位佛爷,说到这里我有个想法,来时路过当雄,那里场子宽阔,人烟稀少,让图布领兵500留驻那里,有什么事就近也方便,可否?若有人问起,只说暂借放牧罢了。”

    “那就谢谢汗王的好意。”五世达赖点了点头。

    以后的几天,固始汗一行或是进寺礼佛,或是到大昭寺广场看演戏听小曲。临走前一天,固始汗引图布向二位佛爷告辞,并让图布与索南总管、益西喇嘛确定了联系方法,翌日返回。

    又过几日,赛钦曲杰只身上路,渡金沙江由四川进入内地。途中为躲避战乱,或藏入深山,或借住寺庙,备极艰辛,一路乞讨直到盛京,又从内蒙古、宁夏、甘肃、青海返西藏,前后共用去4年时间,以后再表。

    尔后相当一段时间,整个藏区表面风平浪静。

    这天一大早,索南群培敲开达赖寝殿,急促地说:“佛爷,果不出您所料,金达寺喇嘛昨夜截查一个江东来人,搜出了白利土司给小藏巴汗的密信。”遂将信呈上,大意是:固始汗在安多立足未稳且刚经大战兵力有限,明年2月天转暖后,双方两路进兵,先灭掉固始汗,再掉头一举铲除黄教。

    五世达赖沉思良久,唤过益西,吩咐他联系图布将信送达固始汗。

    “佛爷,这土司贼心不死,祸由自取,正好借汗王虎威将其除掉,到那时,小藏巴汗孤掌难鸣……”

    五世达赖伸手制止索南继续说下去:“我也晓得与这土司迟早不免一战,只是来得有点儿早了。大战后,汗王原部兵马不满两千,加上招收却图汗手下,总共4千多,当雄留驻500,还剩多少?安多方圆数千里,还要提防别部侵扰,能派出多少人马去战白利,况康区情况与安多大不一样,白利很容易掩盖问题的实质,号召藏人对付蒙古人的‘入侵’,一旦失利,汗王在安多地位难保,雪域或将面临第二次法难。”

    索南这才觉得问题远非那么简单。

    数日后,五世达赖将他的计划面授索南,并写了一封简单的问候书信让索南带上,去扎什伦布寺面禀四世班禅。

    白利土司名叫顿月多吉,这两年看到内地局面混乱,朝廷自顾不暇,趁机扩张势力,将地盘扩展到整个康区的北半部,一时声威赫赫。

    却图汗被消灭,顿月多吉感到恐惧,也更加疯狂。他对监禁的僧人尤其是格鲁派喇嘛大开杀戒,同时派人进入安多探察,当发现固始汗兵力有限、立脚未稳时,他立即在辖区征集人马,同时联络小藏巴汗,准备来个两路夹击先下手为强。

    敌人磨刀霍霍,五世达赖与固始汗经过沟通,决定组成以藏军为主的联军,主动出击,时间定在来年即1639年夏。

    正月的传召法会是由两位佛爷共同主持的。

    法会的第七天下午,大昭寺隆布活佛宣布晚上加一场护法驱魔大法会。

    天黑后,大昭寺广场一个巨大的木架点燃了。火光拉开了夜幕,人们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昭寺门口、两侧、院里、二楼回廊和寺顶站满了僧人,这是三大寺1000喇嘛,另外广场东西两边远些地方还各站着1000喇嘛。

    随着法号羊皮鼓响起,诵经声犹如大风一样刮来,接着是一群僧人戴着面具跳金刚舞,后面又是一群人,或手持刀矛或举着各寺的护法神像,追逐一个身着康区土司衣装的人。说是法事,其实和一出哑剧差不多。观众对此心领神会,一边骂一边捡起石块投向装扮土司的喇嘛,打得他吱哇乱叫,抱头鼠窜,人们哈哈大笑。最后,许多僧人将一糌粑制作的塔状的称为“朵玛”的东西抬到木架上烧化,表示降伏了鬼怪,仪式结束。

    这无异于一次战斗动员大会,人们都自动从家走出来,男人举着火把,妇女小孩跟在后面奔走呼喊,全城沉浸在激昂的情绪中。

    为了纪念这次活动,后来,五世达赖规定每年传召法会最后一天晩上举行驱鬼仪式。

    出了正月,四世班禅返回扎什伦布寺,向同住在日喀则的小藏巴汗递交了格鲁派的护法“请战书”。面对这样的“跳马将军”,小藏巴汗不得不承认,对手这一步棋确实高明,他想,先不理他,拖下去再说。

    时过不久,全藏各教派主要寺院差不多都收到了格鲁派发出的护法“倡议书”,反响强烈。小藏巴汗陆续收到了包括自己所在教派在内的许多大寺的“请战书”,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转念一想,也好:那白利土司恨不得早早杀过江来,这回,你们送上门去,倒省事了,最后打下来两败俱伤,我不但要坐稳藏区,连那老东西的康区也拿过来。他是既不积极组织,也不阻拦,任由自发。

    图布送来固始汗的信,知会六月出兵。五世达赖让益西随图布到蒙古军前,带去他的旨意:自己这方面决定提前一个月行动,由三大寺组成喇嘛军团,总管索南领队,哲蚌活佛根敦、甘丹活佛恰巴、色拉活佛贡嘎,全部出动,首批1300人,由哲蚌本年度铁棒喇嘛率300陀陀骑兵为先锋。

    五月十五,在大昭寺广场举行大军首发式,鼓号诵经后是煨桑,巨大的柴堆点燃后,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家家户户市民自发在门前、屋顶也燃起柴堆,一时间全城浓烟滚滚,各寺钟声同时响起,祈祷此次出兵顺利、战事成功。五世达赖在甘丹颇章宫内亲自敲击幽冥钟,诵大解脱法,祈祷早度顿月多吉之魂不使入三恶道。

    格鲁的举动带动了其他很多力量,不但各派大寺在组织僧兵,还有不少地方势力也派遣武装力量参加,因此,各地通往昌都的大道上,每天都能看到或人数较多或三五成群、服装各异、手持兵器、千奇百怪的队伍,这种类似游行的行军也是一大奇观。

    昌都历来是藏东重镇和与四川的交通要道。宗喀巴大弟子之一的喜饶桑布在此创建了着名的强巴林寺,帕巴活佛系统一直传承至今,该寺护法[1]为一巨蟒。帕巴活佛遵照五世达赖指令,腾房储粮,接待各教派各路人马。陆陆续续到来一万多人,连噶玛祖庭类乌齐寺也派出僧兵。

    白利土司已经得知消息,一方面加强德格渡口的守卫,一方面迅速调集人马向他所在的甘孜集结。他手下有军队2500人,另征调各部落武装和服兵差农民七八千人,总共有万人左右。顿月多吉的打算是,封死渡口,待对面师老兵疲,他率兵杀过去,对方群龙无首,必不堪一击。“到时就干脆一路向西直奔拉萨,那就不光是灭掉格鲁,小藏巴汗想借刀杀人,没那么便宜的事,趁机把他也……哈哈,我要做全藏之王。”每每想到这里,他都难掩心中的得意。

    帕巴活佛出面召集各教派首领和各大寺活佛开会,商讨作战计划。大家都感到像现在这样力量分散,无法战斗,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鉴于这次行动由格鲁首先倡议,参战的人员也最多,于是大家公推索南总管为各部首领。索南群培也当仁不让,他除了勉励各派齐心协力打好这一仗外,还告诉大家:“我已得到消息,安多蒙古汗王为了保教护法,已经发兵南下,配合我们共歼白利土司,且稍等几日,根据形势再决定行动。”众人听了都很振奋。

    多日来,固始汗一直在伤脑筋,这个白利土司乃心腹大患,越早除掉越好,可兵力不足呀。这一天正在大帐苦思,卫兵领益西进来。落座后,益西开门见山:“佛爷请汗王如约出兵,他已调集不下一万人马在金沙江以西恭候汗王。”

    “什么?请再说一遍。”固始汗瞪大眼不相信自己耳朵了。

    益西将详细过程一说,固始汗佩服得连说“高明”。

    “汗王,佛爷说这只是整个计划的一半。”

    “噢,那一半呢?”

    “那一半等汗王进入康区后由索南总管接洽。我这里只带了他写的两句话。”说着掏出一张纸,固始汗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护持三宝,教派同心。

    第三天,固始汗率2500精骑出发,益西随队。在进入康区之前,人马在歇武镇休息一日。固始汗对益西说:“那段故事你也知晓,阿尔斯兰正是在此地被追杀的,大王子是个好人啊。”二人走到镇外空地上,对天合十祈祷,祝愿这位朋友转投善道。

    蒙古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康区西北石渠城,又连夜奔袭一举夺占天险雀儿山口,固始汗留老将巴根带兵500在此扼守,自率主力扑向德格。那守军只盯着前边,不防身后来人,顿时乱了营,很快,固始汗就占领了渡口。之后,一面由益西速赴昌都通报,一面由扎什巴图尔带兵500偷袭南边沿江的白玉城。扎什得手后,又向甘孜南侧隐蔽迂回。

    德格城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初战胜利和会师的喜悦漾溢在每一个角落。双方在德格土司府举行了蒙藏联席会议,决定前线军事由固始汗统领,藏军方面拨出以格鲁为主的5000人马归其指挥,后方工作由索南总理。会上决议加强团结,互相配合,并明确了后方工作的方针。当晚,双方又共同举办了驱魔护教大法会。

    顿月多吉得知德格失手后,心想,也好,那就把他们放进来打,迟早得决一战。他派人去下战书,责备对方无故侵入康地,索南则回书,斥他毁佛灭法。双方决定三天后在雀儿山口下的一处海子旁交战。

    决战那天,双方主力都上了,头一天算是试探性交手,胜负端看第二日。战场选在湖边是因为这里地形相对开阔,便于骑兵发挥。果然,次日战斗非常激烈,如拉锯一般,康兵得势,藏兵后退倒下一片,藏兵再反攻,康兵又被逼退,倒下一片。几个回合后,只听法号威严,唢呐嘹亮,两千蒙古铁骑从两侧有如狂风卷地般冲出,康军立时大乱,阵脚开始松动。突然雨点般的鼓声响起,凶狠低沉,慑人心魄,只见康军士兵纷纷向两旁闪开,中间涌出一个方阵,一色的黑衣黑裤黑鞋黑帽,一手持刀一手举盾。

    苯教尚黑,这两千人乃顿月多吉从苯教徒中挑选出的敢死之士,每人脸上涂黑,且画上各种鬼怪面孔,着实吓人。只见蒙古骑兵战马嘶鸣,扬蹄不前,又形成僵持。刹时间,但听法号鸣、战鼓催,仿佛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磁石,将两造人马猛吸到一起。像这种阵式,康军的战斗力远不如蒙古骑兵,马刀起处,非死即伤,全靠敢死队以命相搏,勉强相持。

    时已过午,顿月多吉看出双方均筋疲力竭,他正焦急地等待甘孜援军,只要有一千生力军,胜败的天平就会出现倾斜。这时探马飞报,有甘孜败兵前来。他惊问缘由,原来昨夜一支人数不详的蒙古骑兵偷袭大营,一千守兵大部缴械,只有少数逃出。那时康区各城并不象内地筑有一圈城墙,只有一土围子,守兵只道双方在前交战,万想不到背后来了敌人。顿月多吉一听手脚冰凉,他知道蒙古人马快,竟不同前线将领打招呼,自己带着数百亲兵向东北方向逃走。

    正午时分,鼓号声渐渐停歇,索南派人喊话,大意是:“白利土司迫害僧人,掠夺财物,魔心不悔,佛法不容,尔等勿替他卖命。”又说,“大家都是兄弟,不妨先吃午饭,愿意打,下午或明天接着打。”

    蒙藏联军在湖这一侧吃饭,康军在另一侧就餐,偶尔还有人互相搭话或说句粗鲁的玩笑。一会儿,固始汗和索南发现对方开始骚动,马上下令做好战斗准备。一个不可思议的场面出现了:只听轰然一声,康军士兵四散跑开,看那神色,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对方阵地已是空荡荡。

    第二天,除留下强巴林寺僧兵守卫德格渡口外,余皆前往甘孜,扎什巴图尔已将监狱中各教派僧人和其他人犯放出,封存府库文档,维持秩序。

    白利土司人马撤走后,固始汗与索南商议决定了如下的战略计划和善后措施:军事方面——由蒙古骑兵2500人和僧兵2500人,混合编制为一个军团,统帅为固始汗,采轮休办法,每次2500人出征,另一半休整,立足长期作战,务必消灭白利土司残余部队;地方治理——凡是被白利土司夺占的庄园、财产归还原主,被没收的寺院及财产归还原教派,释放所有被关押的僧人,对苯教徒平等对待,允许坚持信仰,过往不咎。

    这样一来,后方很快稳定下来,军队的粮草供应也有了保证,但固始汗总觉得不踏实,他怕应了那句老话:凡事开头太容易,后边恐怕不大顺当。

    还真应了这句话,一年后,他才抓到顿月多吉。

    [1]护法,即护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