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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暗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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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多尔济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天到晚从卧室到客厅再到书房不停地转,有时突然抓起本医书哗啦哗啦翻看。太太、丫环、仆人都吓得不敢吭气,室内一片凌乱。

    因为这几天道布登送回来的药单他有点看不懂了,以往的疏通、清凉类药物不见了,却大量出现红花、麝香、檀香,还有帕苦玛、冰片,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一大早,他又开始转了,转着转着,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然后快步走向书桌,拿出这些天的药单,画了个图表,列出每一味药,后面注上药性、用途,他细细地一项项连贯审视,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际,莫非……他惊呆了,手捂着嘴,左右环顾,不敢想下去。

    他明白,在这件事上,无论怎样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平息了一下情绪,走出书房叫来那个心腹家丁,对他说:“告诉道布登,注意这些天是谁去抓药,在宫中的身份,还有他的神态表情也要注意观察,让他格外上心些。”

    尔后数日,面对接下来的一张张证据,多尔济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桑结呀桑结,老喇嘛一归西,看你还能蹦跶几天?哈哈……”他开始构思消息公布后,下一步的行动、步骤。因而,当家丁报告第巴大人在广场上宣布佛爷闭关静修的消息时,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手会出此一招。他象拳击手在紧张较量中,被对手一个冷拳击倒在地一样,他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智谋和胆量。他觉得自己枉费心机了,就好像他原本想向众人说明一间屋内发生的事情,但猝不及防,门窗一下子封闭了,他无法说出来,别人又看不到,他也拿不出证据或者说不敢拿出证据。

    一整天,他都被失望的情绪搞得无精打采。

    晚上送来药单,他扫了一眼。咦!这是什么?多了一味药,樟木粉,他迅速翻书,查了半天,找到了。这是汉地南方江西一带出产的一味药材,取自樟树枝干,性能是“避虫”。他象吃了兴奋剂,两眼放光,两手交替着伸屈五指,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这一点,这说明他遇到麻烦了,天渐暖,我看你瞒天过海到几时,最后怎么收场?事情还未完呢,走着瞧。”

    真相已明?!多尔济即刻派人招道布登回府。

    隔日,道布登向范老板说亲戚已找到,一再感谢,告辞。

    这一年多来,多尔济也丝毫不轻松,虽然他已确定了那件事,并在他力所能及之处都布下了眼线,注意着桑结嘉措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点破绽都往往会让他兴奋半天。可是时间长了,他才知道了桑结嘉措的厉害,之前他满以为是破绽的那些事情都像冰山一角,只露一个小尖,似有似无,让他无法捉摸,很多时候甚至气急败坏。然而,他转念一想随即又平静下来,他知道,他和桑结嘉措比的是时间:“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你,时间一长,就不信你桑结嘉措不露马脚!我们耗着吧,哈哈!”

    多尔济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部署,至今,他一想起那个“大手笔”,就不禁引以为豪。

    一年多以前,达拉克王德勒南结死后,他的家中一下子越显得冷冷清清了,大毛也撤走了监护士兵。侍女仆从大多离去,只剩小红等二人。一次,德勒太太上街买菜,一男子上前搭讪:“太太忘了?去年我曾去列城拜见过大王。”德勒太太先怔一下,随即想起来了:这个人曾带着什么人的口信给大王,相约起兵,答允事成后让出阿里,还不到一年,她全家就落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她明显觉出自己苍老憔悴了。二人未再说话,那男子提着菜跟在后边。家里没人,小姐和侍女们照例每天出去逛街或观看热巴表演。

    “大王的事我们老爷知道后忿忿不平。自古不杀降人,何况大王的身份。”

    “死的稀里糊涂,谁杀的也不知道。”

    “夫人,这你可糊涂了,请问那天谁来了?”

    “第巴府一个官员和二个卫兵,领着两个挑夫。”

    “挑夫谁雇的?”

    “当然是他们雇的。”

    “那不就清楚了?这不明摆着吗?”

    “原来我也往这方面想过,可挑夫像是外地人,与官员不认识,我想不通,到这份上了,有必要下手吗?”

    “夫人太善,虑事简单。以大王之英武,有的人怕他有朝一日……”说到这儿,此人手掌一翻作出一个手势。

    “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流落异乡。”她双眼喷着怒火。

    “他也没那个胆儿,怕是后边还有人啊。”

    “后边?谁?”

    男人阻止了她的问话,约定后天在城外某地相会。

    这地方距城二三里地,两天后,她坐在路边一块大石上。正是春光明媚的时节,游人如织。河畔一溜柳树行,不远一座、不远一座豪华大宅,稍远一座宅第高大气派,明显与众不同。她看见一顶轿子从里边抬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越走越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不由站起,有点无措。

    “太太,随我来。”背后这一声把她吓一大跳,一看正是前天那个男人。那人引她在轿旁站下,轿夫被打发到一旁。男人介绍,轿中是当今蒙古汗王,因府中见面不便,故刚从王府出来,有几句话想同太太说说。

    “汗王?!”

    “夫人,我与你家大王系多年好友。自那个人上台后,一心要除尽噶举,不,连其他派别也要铲去。我们不服,不过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大王为此付出生命。”轿里人似乎很伤心,停顿了一下,但听他腔调有点拿捏,“说来我父亲也是见事不公,多管闲事,得罪了某些人。他也死得很突然,死前犹如绳索勒住腰,越勒越紧,最后气绝吐血而亡。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这回听说大王最后症状竟与此一样,难道是巧合?莫非……”

    “汗王找我,想必有事相商?”

    “事情还远远未完。那个人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佛爷撑腰,可佛爷六七十岁了,他却宣布已经闭关入定,由他代行职权,内中实情外人不晓,须有人时刻盯着,一旦发现破绽,安多铁骑几天即到拉萨。夫人若愿意担此重任,事成之后就是拉达克女王,阿里归你治下,决不食言,以此物为证。”说着从轿中递出一硕大的金钻戒,那男人接住交给德勒太太。

    “具体怎么做,我的管家会妥善安排。”那只毛茸茸的手在缩回时屈伸了一下。

    过了几天,佳莫小姐见母亲收拾行装要出门,问去何处。

    “朝圣去,给你阿爸赎罪。”

    “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