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之农门闲妻 > 第八十章 是亲情(万更)

第八十章 是亲情(万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外面急停了三辆驴车,乌泱泱下来了手持棍棒的男人们将李家家奴往外一扫,清出一条路来。

    一人扛着糖葫芦棒子打头进了医馆。

    王玉兰看见来人一时惊讶:“三小子,你这是?”

    这人是秦玥同意过的在玥恒门口卖糖葫芦的小伙子,竟是带着这么多人来了!

    “姐!那什么李老爷带这么多人来,可不能让秦小姐受惊。俺赶紧回村喊人来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三小子楞脖子道:“这个孕妇!就是她!”

    他指着狼狈倒地的周秀道:“店里面有小孩儿吃了一半掉地上的山楂,她就在一边站着,俺特意提醒她不要踩上,小心滑脚。没等俺拾起山楂呢,她就一脚踩上了!她是故意的,要陷害你们啊,就算她丢了孩子也不怨咱们!”

    真相大白,原来周秀是这样摔倒的。

    围观者左右相谈,摇头撇嘴,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

    颓然在地上的周秀已无话可说,深深的绝望好似毒蛇,自秦玥来时就盯上了她,她寸步难行!

    三小子一挥手,屋内外聚齐而来的凉村村民挥动手中的农具棍棒,虽是粗布衣衫但各个脸上冷气煞煞,眼如铜铃,那气势,比起此时畏缩退后的李源春带来的家奴,甩了不止两条街!

    “自己家婆娘不管好,让人跑出来祸害别人,还装傻带家伙拆店?看今日不扒光你们的裤子!乡亲们,上!”三小子将糖葫芦棒子往肩上一扛,转身下令,棒子豁了李源春满脸。

    凉村人喊着号子乱戳乱杵,李家家奴不防备,各个丢了手里的家伙。这下可好,一群男人围住被缴械的人抽腰带扒裤子,一会儿那些家丁都只剩衾裤了……

    三小子走到一人面前拿他的腰带抽他屁股:“就是你,俺刚才要说她踩山楂才摔的。娘的,你一个巴掌就摔到俺脸上,俺是挖你家祖坟还是抢你家媳妇儿了,你直接打俺的脸!”

    三小子一手扛糖葫芦一手蛮劲儿抽他:“让你打,让你打,落俺手里,抽的你屁股开花!”

    “你们住手!住手!”李源春跳脚,这些家奴都是吃屎的?怎不知还手?

    “你快让他们住手!”李源春攥起三小子的前襟,双目因方才的气愤羞耻猩红恐怖。

    “现在知道慌了,方才怎么不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啊?”三小子瞪着黑白分明的眼毫无惧怕。

    秦玥可是他们整个村子的恩人,还帮七爷爷的幺女那么多次,她有什么事就是他们凉村有什么事!

    少女看外边乱糟糟一团,围观的男人嘲笑,女人掩面脸红,那些家丁只穿短裤冻得肤青发白不敢还手,凉村人玩的闹的差不多可以了。

    “好了,大伙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别再吓他们了。”秦玥往前几步对闹腾的欢乐的人道。

    “哼,一群只知道欺负妇孺的孬蛋!”一人拍掉面前家丁的箍头帕子哼斥。

    李源春看众人停下,手也松了。

    三小子打掉他的手,眼神轻嘲:“知道俺们的厉害了吧!”

    “姐,你们店里没少啥吧?”他又问秦玥和王玉兰。

    秦玥轻笑安抚他:“没有,你玉兰姐看的严实,没让他们碰咱的东西。”

    “那就好!”三小子点头,又将视线锁到周秀身上,“你,还有你。”他看李源春,“你们都要向我们秦玥姐道歉!不然,哼哼,送官!”

    周秀失笑,黑发散落遮住了脸,嗓中咯咯怪响:“呸,让我跟她道歉?除非我死了!”

    秦玥不屑,轻眨眼站到许攸身前:“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姜先同告诉我的呗!有事不知道跟我说,我这师傅当得清闲啊!”许攸抱了双臂仰头不看她。

    秦玥抿嘴灿笑讨好:“师父是拿来孝敬的,哪里是处理这些糟事儿的?”

    李源春在一旁听二人谈话,这女人是许大夫的徒弟?!

    真是,怪不得这么淡然又,锋芒毕露。他今日真是……蠢到家了,周秀这个小贱人,着实让他丢人!

    “对不住了。”李源春抱拳向秦玥道,“李某不知真情,错怪姑娘了。”

    秦玥侧脸静静看他,这人面阔发白,眼白昏黄暗聩,是肾虚阳气亏。一个大地主在短时间内“丧子”又被人揭晓实情,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也能知错就改。倒是,可以原谅。

    “李老爷,周秀你打算怎么处置?”秦玥凉了目光瞟周秀一眼,“她今日可是让我的店鸡飞狗跳的,地面上现在还有不少……鸡血吧?这一晌下来,我的店都没招待客人呢!”

    李源春抬眼,负手站着俯视周秀:“姑娘想怎么来?”

    “我做事是非分明,绝不会让人得逞害我,也不会错怪好人。”秦玥素面,下颌紧绷:“周秀,还是按律送官好了,出来后就给你自己发落了,毕竟是你家的妾室。你找人将我店里收拾干净,当然……不接受外面那些没裤子的人。”

    秦玥话落,围观者迸出一阵笑声,李源春脸上一阵燥。

    “还有,赔偿我今日上午的营业损失四百两。”

    “好好好,是我的过失我来赔。下午我就将周秀送官。”

    李源春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怒目朝外面正拉着裤子绑腰带家奴道:“你们几个将周秀带上,赶紧回府!”

    他快速说着起身就要走。

    秦玥却是又伸了胳膊将他拦住:“李老爷稍等。”

    “怎么?”李源春已无耐性再与她说什么,黑眉紧锁。

    “李老爷处理这事儿,还算符合我的处事之道……所以,”秦玥看向许攸:“师父,您还是帮他把一把脉吧!”

    李源春愣住,给他把脉?为什么?

    秦玥看向许攸的眼神空亮,却含了只有师徒二人才能读懂的深意。

    许攸挑眉朝她吹一下胡子,伸手捏上李源春的手腕,静思片刻,又看向秦玥:“丫头是已经知道了?”

    “嗯哼!”秦玥点头,面容轻巧。

    “什么已经知道了?”李源春一头雾水。

    一旁的人也都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各个疑惑。

    许攸白眉横长,缓缓抚着胡须不知想的什么。

    秦玥:“师父?”

    “你想让老夫治他?”许攸看她,少女面容娴静,秋阳高照,拂下的轻光袅袅如纱。

    “额……”少女稍顿,“顺手就治了呗。”

    “那这次就换你来好了,也让为师看看你的水平到底怎样!”许攸道,“上次测试你的都是纸上功夫,这次,看实际情况。”

    李源春多少听出来点什么了,是说他有病吗?难道是……

    李源春不敢想了,这么多年,难道是因为自己,才无所出的?那他娶那么多的女人……

    秦玥僵了面孔,“这不太好吧,是男人的病啊!”

    “医者不分男女,只分病情轻重。你不治我也不治。”许攸负手,挑眉看她。

    “好好好,我来治,我治!”秦玥摆手点头。

    李源春直直看着她,心跳如鼓,闷胀滞涩,呼吸已是急促,他腰侧双手直颤。

    “我,我是……”

    秦玥面色平静缓了语调道:“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去许氏医馆吧李老爷。”

    “好好好,走!”

    今日真是李源春此生中最兵荒马乱的一天,先没了千盼万盼的孩子,又知道自己的小妾假孕且恨着他府中所有人,现在又得知他这么多年一直无子嗣是因为自己!亏得他心性强大,不然早已被气死。

    一番闹腾下来,已近中午了,秦玥让王玉兰带着凉村的村民去仙客来吃饭。周雨和周勤还在家里,似书如墨和石青带着周复奇回去,给几人做饭吃。

    石心当然是跟着她先去许氏医馆了。

    李源春也让手下带周秀回府,自个儿跟秦玥到医馆去。

    “师父?走了!”秦玥回头看盯着那畏缩大夫的许攸。

    许攸一掌拍到那人肩膀上,生生震的他蹲坐在地,面色灰冷。

    “医者不自医,你是有病了,没有医治病入膏肓!这医馆,还是停停的好。”许攸声沉,压的那人心闷气短。

    许攸扫视医馆,目光幽深犀利,转身与秦玥步出此地。

    这大夫才是被周秀胁迫的。那日他被请去给周秀瞧病,她恶心干呕,是因为肠胃炎症。他如实道来,周秀却不高兴了,将自己的衣服一扯头发一揉,威胁他若不说她是有身孕,就喊人道他非礼自己。

    周秀那般要坏他名声,以后他还如何在临安镇呆下去?他又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应下了,与周秀一同撒了谎。

    谁想到这没头没尾的头一次就被许大夫撞上,作孽啊!这该死的小贱人,该死的不坚持!

    外面的人都已散去,敞亮的门口阳光灿烈耀人眼。

    倒霉晦气的大夫扶着柜台站起,忽有一小孩儿窜进来,其速之快如飞鸟过林,风啸猎猎。

    “我嫂子呢?玥恒的东家呢?”来人正是从新县听到消息飞速赶来的阿正,小孩儿面上急急问他。

    “去许氏医馆了……”

    阿正回身要走,又扭头问他:“我嫂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有许大夫在,还有一帮子糟乱乡下人,谁敢动她?”那人哭丧着脸甩手道。

    今天许大夫这话落下,恐是没人敢来他这儿看病了……

    虽然没有人知道许攸以往的身份,但他两年间医人无数,施恩广布,在新县医界飞升的地位是谁都撼动不了的!临安镇的百姓更是对他善待有加。

    “那就好!”阿正默默道。

    那人抬眼,眼前月白的袍子扫出轻风,小孩儿已出了门消失在街上。

    屋顶上,连程黑衣肃然站立,日光照不化的冷色凛凛,他看着小孩儿飞速的身影转过街角到了许氏医馆。

    秦玥正坐在医馆的里间与李源春说着话。

    “你易失眠,头晕,乏力,为何没来看过病?”

    李源春皱眉:“我整日那么多事务要处理,不仅有佃户之事还有商铺的事,一直以为是劳累过度的原因,哪里又想到会是病?”

    “这症状不是病,而是病情的显性外状,明显已影响到你的生活的。”秦玥坐得笔直,按理说李源春是她接收的首位患者,还是男性不育症……

    她要认真对待,循序而来,让他缓解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女大夫的心理压力和排斥。

    “你面白微黄,乃脾肾亏损;目之睛昏聩,久视酸痛不能,乃肾宫有缺;肾水为生身之源,与男性来说极为重要。”秦玥条条道来,句句戳中李源春实情。

    他惊讶秦玥如何将他的情况了解得这般透彻,又后悔自己没有将这些细微的症状放在心上,总以为是劳累过度。

    李源春安静听秦玥说着,面色已有改善,认真又急切。

    “肾之脉络通耳,水亏肾枯,火盛肾亢,邪攻肾气隔,常有不聪之疾。你的脉象不甚起浮,是为邪攻,邪攻不聪更甚。别人话声太小你便难以听清,这你也以为是累的了?”秦玥问他。

    “那,我都五十多岁了,人多有耳病,很正常嘛!”李源春瞥她一眼又转视线,都是病,哪都有问题!

    秦玥微叹息,十病九人拖,大病都是积累出来的,到哪都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房事的?”少女眼光清澈,丝毫没有揶揄。

    李源春却是老脸羞红:“……十三岁。”

    十三岁……秦玥无语,古代人真的好早!对身体不好。

    “第一次都很正常?”

    李源春不再说话,只点头。

    秦玥沉思,肾阳亏损一为先天,二为后天患病失养,大病久病,三为外伤所致后患,四为日常饮食作息及房劳。

    李源春的情况,房劳肯定是有的。看他身宽体胖,满身赘肉的样子,也是暴饮暴食酒肉皆有的。既是一直未有所出,那以上的前三种情况他都有可能占上。

    秦玥继续问:“你十三岁之前有没有得过大病久未愈的?或是有受到创伤,重击到肋骨下缘?背腹都算。”

    秦玥一边问,一边在自己身上右侧第十二肋斜穿过的上部画出范围。

    李源春看着她的动作,摸着自己身上开始回忆。

    “若是没有大病的情况,就想一下有没有受过外伤,该是磕碰到了硬石之类的东西。”秦玥轻声,不影响他想事情。

    “有!”李源春想到了,“我小时候玩闹,从树上摔下来磕到石头,就是腰上面的位置,疼了半个月,肉疼,里面也疼!”

    找到病源了。

    “比十三岁还早的幼时,便是沉疴久积了,还是从身体器官开始发育的时候就有的病症。”秦玥垂着黑长的翘睫,“你再想想,你行房一切都正常吗?不要羞于出口,你若是隐藏着一些细小的情况,你的病就真的难以根治了。”

    李源春抹了一把汗:“一切都正常。我肯定!”

    “好,”秦玥点头,去除了其他病症,就只剩人眼看不见的东西:“综上症状,你是由外伤引起的肾阳亏虚,所出物不液化导致的不育症。”

    许攸一直在一旁坐着,听到秦玥说的出物不液化这一串词儿,深感新鲜,精明的双眼直闪了光。丫头是从哪里看到想到这般精确的词来描述病症的?一般来说,他们会用阳气亏损或肾虚不能,来概述所有的男性疾病。丫头这词倒是标准了直接原因。

    “你的症状日久,需慢慢调养。我给你开一服药,服用三个月再来找我,我按情况给你换药或是继续此药。”秦玥沾了墨汁写药方,许攸起身看着她。

    “另外,服药期间还是少些房事为好。吃食也要注意,勿饮酒戒辛辣。”当然他们家肯定没有辛辣的东西。

    “食用需清淡,也可食肉,但不能过多,就,五天少量食用一些好了。多出来走走路,保持心情舒畅,都有利于缓解病情。”

    话说完,药方也已写好,秦玥一抬眼尖利看李源春:“我所说的注意事项万不可忘记。当然,如果你想一生无子嗣的话也可以无节制,可以暴饮暴食。”

    秦玥又瞟着他宽胖的身子,幽幽又添了一句:“吃的胖也易生病!”

    “一定听话一定一定!”李源春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那,多长时间能好啊?”

    秦玥:“你的病症拖了这么多年,少说也要一年。当然了如果你自身的生活习惯可以改善,心情愉悦,多锻炼身体,还是可以将时间提前的。”

    伙计将数大包药装好系好放到柜台上。

    “李某记得了,多谢姑娘。之前真是对不住啊,姑娘大度不计较,李某之幸!”李源春起身道谢。

    许攸仰脸,我家徒弟自是心善,少有人比的。这药方开的跟他所差无几,真是青出蓝而胜于蓝啊,他表示很骄傲很自豪。

    “我不是善人。”秦玥淡然的侧脸鼻挺唇红,“只是看你能知错就改气度好,才打算帮上一次的。你回去好好调理吧,这药一日三次,饭后喝。”

    “诶!”李源掏出怀里所有的银票,“这是姑娘的诊费,回去我便将四百两的赔偿费给你送去。”

    秦玥微愣,她都忘了看病是要交钱的了,不错,还有额外收入!

    直到李源春走了,阿正才从门边进来。

    “嫂子。”他方才一直在听着秦玥给人看病,没上前去打扰。

    秦玥看见小孩儿明显意外,上前拉着他:“阿正怎么回来了?身子不舒服?”

    “不是,是听人家说店里出事了才过来的。”阿正仰头道:“阿正今天又来晚了,幸好有爷爷护着嫂子……”

    “一路跑来很辛苦吧?”秦玥拉着他坐下:“阿正想着嫂子嫂子很高兴。不管是谁帮忙,只要大家都没事不就好了?”

    “恩,阿正知道。”小孩儿点头,他就是想嫂子有困难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帮助家里解围,而不是借他人之手。嫂子不是说过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等住到新房子里,阿正就到山上练武,离嫂子就近了,有事能马上知道。”小孩儿又滴溜溜看着秦玥,大黑眼萌呆呆的。

    秦玥笑的明媚,这孩子今天缓神儿还算快,没自己纠结呢。

    “好,天冷了还能多休息,咱们的大房子已经盖好了,阿正有自己的房间,不用跟阿勤挤一张床了。”

    “师父,徒弟今日做的怎么样?”秦玥又看向许攸。

    “不错,有老夫的样子!”许攸点头,眼中浮着笑。

    “那我们就先回家咯。”

    秦玥牵上阿正跟许攸说再见,石心跟上,三人回家。

    秋阳正好,无风的白光里,六分温暖洋洋洒洒,少女牵着小孩儿,石心俏丽跟在一旁。

    连程自己从屋顶落下,跟到三人身后。

    秦玥:“阿正你回来了,那你二师父呢?”

    “师父不就在我们身后吗?”阿正俏耳微动,晃晃秦玥的手让她回头。

    一扭头,连程倒真是在。

    秦玥笑笑,还以为是阿正自己回来的呢。

    “那今天就在家吃午饭,似书该是已经做好了。”

    到家时,几人正在吃着,似书要去盛饭,石心拦了她让她继续吃,自己去忙活了。

    “村长叔也在?”阿正瞧见周复奇挺惊讶。

    “阿正长高了呢!”周复奇拉过小孩儿细细瞧着:“比以前壮实了,还是玥娘养得好!”

    “我嫂子每天变着花样的做饭,她不做也让姐姐们做,都好吃的!”

    “确实是好吃。”周复奇笑,他又对秦玥道:“我来的时候,近地方的人已经回来开始装另外一家的货了,芝娘和你三婶在看着呢,不用担心。”

    “恩,多谢奇叔了。有您在,咱村什么乱子都不会出,今儿也劳烦您了。”

    “我不算啥的。”周复奇摆手,又看了看一旁的连程:“你家又收人了?”

    “我是阿正的师父。”连程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自己就回答了他。

    这人肯定是把他当成秦玥家的下人了,有他这么硬朗俊毅又会武功的下人吗!

    “哦,壮士好!”周复奇讪笑。

    石心很快端来了饭菜,连程改了以往军营里争抢吃饭的快速,慢悠悠动作着,以示自己的身份。

    阿正吃着饭偷笑,二师父比隼哥还在意身份呢!

    李源春府上的人过来将店里的血迹清理干净,没有停留就老老实实走了。

    下午送走了周复奇和凉村的人,家里终于清静了。

    周雨很不解为什么以前感觉还好的周秀会变成这样。

    她拉扯着大哥到底是因为喜欢大哥,还是为了不给李老爷做妾呢?李老爷看着对她也算好的了,可她还是恨着他。嫂子是根本与她没有任何牵扯,她也依着自己的心理怨恨着嫂子,想把自己家店铺搞垮。

    周家村确实不曾有过这样的女儿,她们都安于家室,安于夫君,默默耕作在田,缝补在家。

    “你是在做玩偶?还是在发呆?”周勤进来,看她手拿着棉布,眼却空洞不着边际。

    小雨搁下东西喝了口水:“我在想事情。”

    “想周秀?”周勤坐到她对面。

    小雨静静看着他,点头。

    “她再怎么样,以后都该不会再出来祸害我们家了,不用担心。”

    周雨正在做的是一个笨笨熊,头已经出来,周勤自己拿着翻看,又道:“我现在忽然觉得你跳脱些泼辣些也挺好的,起码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周雨夺过东西,瞪他道:“你才泼辣呢!我只是朗利!”

    “对,你今儿在店门口跟李老爷吵地很朗利。”周勤弯着眼眸。

    小雨半撅了嘴,“那还不是情况太紧急了?”

    周勤:“你有什么事儿也不会闷在心里,不怕你闷坏了搞的像周秀一样。”

    “我才不会那样!周秀她娘整天吵吵着自己女儿要嫁到镇上去了,光她娘都够她受得了,咱家才没有那样的人……”

    周雨没说完僵僵止了话,缓了一下才又慢慢道:“是啊,她娘就是最开始的一个引子。她娘想让她做人妾换彩礼钱,没有想过她自己的想法。而她一直对大哥有意,却闷在心里从来没说过,谁能知道一个人的心长什么样啊?”

    “她心中想的东西从来都比说出来的多,没有人知道她的苦楚,但都看到她的狼狈和不堪。所以她妒忌嫂子,怨恨我们家,埋怨村里人,也恨着李老爷。”

    周雨看着杯子里的水,幽幽道:“可她毕竟还是有爹娘的啊……”

    周勤微敛了面上的淡笑,心也渐渐沉静了。

    阿正是冬日里出生的,娘亲的祭日,又要到了。

    用了一炷香时间从新县跑回临安镇,阿正此时也已累极,窝在被窝里午睡。

    连程今儿躺在屋顶上,黑色一条如硕大的蝙蝠卧着。

    秦玥也午歇了,石心在外间缝着沙发垫子。

    院落静谧,阳光如水,店铺里不时有断续的人声传来,小镇午间慵懒。

    若是问周恒家中人,世上什么最重要?

    是亲情。

    自小失了爹娘的兄妹是,来自现代的秦玥更是;石青姐弟俩是,王玉兰也是;似书如墨自跟了秦玥便真的将这家人视为亲人,她俩自然也是。

    至于懒懒晒着太阳的连程?他只有在京城边上村庄住着的老娘,他同样也是。

    ——

    周秀是有些小聪明的,当她知道李源春五十多岁没有子嗣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他是否有隐疾。今日秦玥与许攸对话又没有瞒着众人,她一下就明白了,李源春真的是有病!

    好,有病的好!让他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她一进李府就到处跑着大喊着。

    “李源春有病!”“生不出孩子都是这男人无能!”

    李源春回来时已是人人皆知老爷身患隐疾,府里上上下下的姨娘小妾脸都是绿的,得知他来时还提了几大包药,有人甚至当场气昏了。

    李源春可是谨记秦玥的话,暗暗深呼吸没有发怒,他要保持好心情,好心情!

    他喊了管家来,沉着面道:“去将周秀绑了送到县衙,多给邢县令点银子,让周秀在里面多呆几年!”

    管家领命退下,他又补了一句:“打晕之后再绑!”

    李源春自己坐在大堂里,厅堂深深,没有日光,他呆呆坐了一会儿,为自己家香火着想,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几日后,临安镇的人都知道了,李源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将他这些年收的小妾都一人给了百两银子打发走了,偌大的李府只剩了发妻一人。往日不见他怎么出门,自上次假孕妇闹玥恒后,他就每天跑出来逛街,还往附近的山边走走,有时还给路边玩耍的孩子们买糖葫芦,只是卖糖葫芦的小哥儿很不待见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周复奇回到周家村时,所有的货都已送到位。送货员的工钱是一次一结的,林秀英已经将他们的工钱发了,出去一趟就是十五文,根本不费啥力气,大伙直说玥娘大方。

    “村长,咋回事儿啊?”

    “店里没事儿吧?都解决了吗?”

    知道玥恒店里出事的人都围上来问周复奇,他叹气,该怎么说?说周家村嫁出去的闺女假怀孕故意陷害自己村儿的媳妇?

    他只能笑着跟大伙说,“都解决了,玥娘办事儿利落,人又会说。帮她的人也很多,闹事的老爷最后还得请玥娘帮他看病呢!”

    这样大伙就放心了,他们都算是后援人员,对店铺的事儿也得上心啊。

    周复奇在村里转悠着,想着要不要将周秀做的事儿告诉她爹娘。

    山村朴实又敦厚,秋阳在这里都显得更明黄清透,满山干黄的树,风吹飒飒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让周复奇觉得还是村里好,闹事少。

    罢了,现在告诉他们也比以后突如其来的惊吓要好,还是去说说吧,省得以后她娘埋怨自个儿。

    知道自家女儿的事儿后,老爹只是僵硬了脸,呆滞半天没动静。而她娘却是又哭又嚷,直喊周复奇骗他们,秀秀可是道士批过了的能给李老爷生儿子,怎么会假怀孕。

    周复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周秀这般,恐是跟她爹娘有些关系的……

    老娘乱喊乱叫,嘈杂的老爹心里烦躁。

    “够了!”他冷着脸朝婆娘吼,“闹够了就滚屋里去!闺女都是被你五十两银子卖出去的,你还喊?再整日哭穷想银子就休了你!”

    婆娘吓呆,“你,你要休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再哭闹我就找村长写休书去!”老爹踢一脚土一摔门出了家。

    婆娘以为他真的去找村长了,抬脚跑出去拉他:“不闹不闹了,他爹你可不能休我,我给你生了娃过了这么多年,你可不能扔了我啊!”

    “回家呆着去!”老爹扒着她的手将她扒开,绷着脸道:“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把秀秀接回来。你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知道了,我一定老实在家。”婆娘抹了把鼻涕忙回了院子。

    “哎——”老爹望天深深叹气。

    都是他的错,若他当时没有同意李老爷的亲事,而是给秀秀找一门合适的人家嫁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儿。贫民就该踏踏实实的,干什么为了从天而降的银子卖了闺女啊!到底是害了闺女,也伤了村里人的感情!

    他这闷憨懦弱,事事依随着婆娘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老爹敲开李府的大门,道是找周秀的,那人直接来了一句人已经被送到县衙关起来了就将门关了。

    李府的门一关,也扇灭了老爹心里唯一的办法。

    被关起来了,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老爹再敲门已无人开门了,他敲了半天最终无力而返了,明日借了人家的驴车去县衙问上一问……

    ——

    钱堂夫子自出去问梁城最近有无类似失踪的案件,就一直没回来。

    暮色浓重,凉意落下,周恒独自一人在学院中散着步,明日要休假了,可是时隔十余天,李君业还未找到。

    银杏树古老茂密,金黄与晚色映衬,遥远又深邃。

    杨潜远远看见周恒身子颀长立在灰蓝的院中,径直过去找他。

    “恒,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去找你没找到呢。”

    周恒温了眸子:“我想在这儿等等钱堂夫子,若是他回来,能第一时间见到他。”

    杨潜微锁了眉,“你不是说李君业没有偷抢的价值,不会出事的吗?”

    “那也需将人找回啊。李君业胆子又小,被人抓了去,该是怕极了吧。”

    学院大门忽响,门房开门,进来的真是钱堂夫子。

    二人停了话迎上去。

    周恒:“夫子,怎么样?”

    “都是丢失的孩子,但很快都找到了。”钱堂满面风尘,“倒是有一个男的失踪,是个乞丐,老乞丐报的案,失踪两个月了。”

    “乞丐?”杨潜意外又无奈:“那这就不算了吧……”

    周恒也是疑惑,乞丐,算相似案件吗?

    暮色渐深,黑蓝侵了片余的晚霞,人脸上满是阴郁。

    钱堂道:“小乞丐倒也是十九岁,年轻。老乞丐说,那孩子眼睛很亮,黑亮黑亮的。除此之外,再无特点。”

    黑亮的眼睛,李君业是长得白净……

    钱堂又张了张口,顿了一下才道:“老乞丐有些疯癫,一直在想着是不是有哪家的富太太把人给绑了做禁脔……”

    杨潜哑口,周恒也被震到,不过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

    “那,梁城有独居的有钱有势的寡妇?”周恒试探地问。

    钱夫子一甩袖:“没有!”

    三人陷入一片迷茫,乞丐能归到李君业的案子里吗?梁城有很多乞丐,哪天都有饿死的,不知所踪的肯定也有,只是没人知道。

    钱堂沉声道:“这事儿我会一直注意着的,你俩也不用多担心,只要需要你们出面问话的时候配合一下就好。”

    他拍上二人的肩膀:“明儿就休假了,回家好好休息。再回来巡考的成绩就出来了,看谁考得好啊!”

    “是。”

    钱堂一直住在学院里,跑了这么长时间,他急急回去休息了。

    杨潜拉着周恒不放,咽了口水吭哧道:“我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杨潜苦恼:“就是邢晨啊!我要去找她?跟她说什么?我能解决徐家的亲事?”

    周恒静静想了想道:“女人是要哄的。你去见她,说不定她会生气,因为你没去提亲,所以你要先想好怎么哄。”

    杨潜受教:“恩,要哄!那我要对徐家对徐峥怎么办?”

    “掀翻徐家!”周恒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暗蓝的空气中如星钻。

    杨潜惊掉了下巴,掀翻?他有这个能力吗?!

    “这是最后的法子。邢老爷答应徐家的提亲,无非是看中他家对自己有利的方面,他不会轻易解除掉,除非那方面没了作用。”周恒慢慢往回走,杨潜跟在他身旁。

    “而徐家,提亲数次不罢休,看样子是很相中邢小姐的。若你有能力说服徐峥退亲,也可以。虽然希望渺茫,但你可以一试!”周恒一条条给他分析。

    “还有,你要问邢小姐,我娘子有没有帮她出什么注意,若是有,你就帮她一起行事。但要注意,莫被人抓住把柄!”

    杨潜心头压了重重积云,时运多舛,情路不顺,将喜欢的人娶回家比登天还难啊。

    周恒没有将最坏的法子,私奔说出来。杨潜是男子,身后还有爹娘,背负的比女子要多得多,怎能说走就走?且不说邢小姐是否对他有意,就算二人情投意合,但邢小姐乃县令之女,若他二人私奔,新县恐将掀起轩然大波了,邢县令也将失脸面,或许会迁怒杨家。

    “万事莫急!不要出岔子。”到了杨潜宿舍门口,周恒最后叮嘱了一句。

    杨潜虽心细,但当局者迷,易生乱。

    他朝周恒露出招牌灿笑:“晓得了,谢谢了周大师,小弟受教,定不负你所望!”

    “恩,安心睡!明儿回家!”

    “你今晚别睡了,一块儿攒着回去搂你家娘子睡吧!”杨潜龇牙,冒出一句就进屋关了门。

    周恒失笑摇头,就算回家抱着娘子睡,今晚也是要自己入眠的。

    门后杨潜深呼吸,慢慢走到床边,一头倒下。

    世难也需走下去,前方是雨是晴都无法知晓,走过去才能解谜。晴天固然好,雨天也要淌过泥泞,因为,路很长!

    杨潜再次陷入失眠难安的境况,脑中满是邢晨大红嫁衣依偎在他人怀里的画面,他怎么打都打不破……

    夜长,梦多,眠难。

    ------题外话------

    亲们手里有木有月票评价票滴?

    →a→,给俺投点儿呗~

    要是木有就别花钱买啦,订阅满一千点系统能赠送哒(*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