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贵女噬约 > 第十五章 争执

第十五章 争执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二老爷苏厉,看了眼跪在厅堂正中尚未来得及起身的大郎,眉目不经意地皱了皱,稍稍放慢了步子,待得跟在后头已经跑得喘气的尤氏缓了缓,便一起进厅给大哥大嫂问了安。

    三娘、五娘以及匆忙爬起来的大郎也向二房见了礼。不过,这大郎许是跪得久了点,弯腰问安时,双腿一软竟是一个踉跄,幸得身侧的两位妹妹及时扶了一把,方才没有出丑。

    可陈氏盯着五娘抓着大郎手臂的那双纤纤玉手,脸色很是难看。

    “哟,固哥儿好好的又怎么了?”苏二老爷笑着问道,回头看了看大老爷苏策,“大哥,固哥儿又是哪里没做好?他还小,您慢慢来教他就是,可别再打罚责骂了。”

    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是一下子让长房的人都纷纷沉了脸。

    现如今,偌大个将军府里头,哪个丫头婆子不知道,这固哥儿虽是长房长孙,可却是个鲁莽迟钝、难开窍的主,大夫人陈氏对这儿子是又宠爱又头痛,大老爷却是除了头痛便是责骂打罚,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手把手地调教着儿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铺子——御锦坊,想来也可以放心些,却不想这小子却是三天两头的逛窑子、喝花酒,没哪天是能省心的。

    “是啊是啊,现如今固哥儿都快要年满二十的人了,大哥大嫂也该为着他寻门好亲事了,我们家的弘哥儿可就没这么子罚过吶。”尤氏轻捏丝帕半掩着嘴,娇俏的笑着说道。

    陈氏本就不悦的脸色,这会子更是黑了,“弟妹,大郎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老夫人可是说了的,这长房长孙娶媳妇是件大事,那媳妇必得慢慢来选个好的,所以大郎才耽搁到了现在,没你们家弘哥儿有福气。”

    这下子,尤氏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陈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来二房的弘哥儿,虽说在苏家排行第三,比长房的固哥儿足足小了一岁有余,却是早娶了亲的。他早两年外出游学完就带了位外地女子回来,死缠烂打地要名煤正娶那娘子,闹到后来还以死相逼,最后无奈之下老夫人只能首肯,不过此事却成了将军府的笑谈,都道弘哥儿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智。

    苏策与苏厉两位老爷是见惯了她们妯娌间的口舌之争,也是懒得理会。

    “大哥,听说西枫苑是人去楼空,怎么好好的还没查问清楚就将人赶走了呢?”苏二老爷依旧是一脸子淡笑。

    陈氏尤氏听及此,双双停了卖弄口舌的心思。

    三娘却是心中一惊,暗道二叔好灵通的消息。

    “二叔是误会父亲母亲了。”三娘起身对着二房这边甜甜一笑,接着道:“怎么说是赶呢?许是那女子自觉羞愧面对将军府,乘着夜里人少便自行出了府,今早起父亲还问起这事吶!”

    “哈哈……”二老爷苏厉忍俊不禁,“三娘真是被调教得好啊,这说胡话都是信手捏来。”他不顾三娘尴尬的面色,余光里扫了眼仍是沉默的大老爷,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那“风霖剑”,弟弟可否一观?”

    此话一出,坐于角落里冷眼瞧着热闹的五娘都是一惊,别看二叔平日里喝花酒唱大戏的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可消息却是收集得又多又准,看来父亲身边定是有奸细了。

    苏策也甚是惊讶,昨夜之事除了几个贴身心腹,旁人是一个都不知晓的,怎么二房却还是一早就得了信呢?连“风霖剑”这么真切详细的事都知道,看来长房怕是不干净。

    “二弟说笑了,哪来什么“风霖剑”,不过是那女子道听途说以此假冒之物来诓骗你我罢了。”苏策面上神色如常,简单地回应道。

    “二弟怕是听错了哪起子下人的胡话,那样的乡野村妇又何须赶的,我们给了二十两银子,他们便欢天喜地的自个儿走了,还是府里守门小厮给护送到的客栈。”陈氏瞧着二房老爷满面的笑容便是说不出道不明地不舒坦,赶忙提高了声音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真是小弟听错了。”苏策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侧了侧身盯着下手座的固哥儿道:“大郎,那你又何必巴巴地急赶着烧了那女子的客房呢?现如今惹了人命官司上身,这娶媳妇的事岂不是又得推后了吗?”说着又转身笑问着陈氏:“您说是不是呢,大嫂?”

    这下子,不仅仅是陈氏咬牙切齿愤恨不语,连着一旁的大老爷苏策都是铁青着脸,可更没用的大郎固哥儿却是被吓软了身子,直接从大大的雕花红木椅子上给滑倒了下去。

    “固哥儿——”

    “大哥——”

    “没用的东西!”

    苏策再也忍不住,对着已经晕过去的儿子恨恨地啜了一口。

    长房院子里头又是一阵热闹,待到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固哥儿,厅堂里就只剩下两位老爷了。

    苏大老爷眉心微蹙,想了想仍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二老爷这会子却是收起了面上惯有的轻笑,“大哥,其实真要说起来,将军府能有今天,您是功不可没的!”

    大老爷诧异地抬起头盯着对侧一本正经的二弟,怎么想也是想不到他会说这话。

    “从远的来讲,咱们父亲去得早,那会子我与三弟还甚是年幼,都是您起早贪黑地帮衬着母亲把我们哥俩拉扯大,当年三弟一门心思想投军上战场,全家人都是极力反对的,只有您一直支持他,所以后来三弟都是如此的信任于你。”

    二老爷眼光迷离,两眼虽是看着院子里的春光盛景,却是布满哀思。

    “三弟走的这些年,也是多亏有您在,里里外外把将军府的生意打点妥当不说,就是家里头的孩子们也是您请来先生教导,方才没耽误了他们,也才没有丢三弟的脸面。”

    此时,大老爷亦是心思重重,大厅里头难得的如此安静压抑。

    说起来,他已经年过四十,因着多年的奔波操劳,两鬓早已是花白一片。他想着从前三弟在时,无论是不是所谓的大将军,都很是信任亲近于他这个大哥的,兄弟两个一有时间就躲在书房,一人抱着一个大坛子边灌着酒水,边畅聊着人生,说到起劲了,还你一句我一言的唱喝起来,当真是对酒当歌,人生难得如此快意潇洒!

    他至今都还记得三弟最后一次上战场前,特地从帝都连夜赶了回来,兄弟两个那晚窝在书房却是没有喝酒,聊些什么具体也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三弟半隐在暗处的双眼很是亮堂,沉默了许久,最终却是哑着嗓子道:“有些累了,大哥,打完了这次,我就辞官回来跟您经营家业,可好?”

    可惜,他的三弟却是再也没有回来,再也回不来了!

    帝都噩耗传来时,他死咬着牙仍是不信,直到最后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他才方觉天塌了下来,此后,他就这样病倒了,卧床半年有余,身子骨也是从那会开始不行的。

    如今想想,整整过去十多年了,可有时累了,想起这些过往就觉得好像都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些年来,他天天上铺子亲自监督管账,每一分钱的来去都是心中有数,他又不惜花重金聘请礼仪、琴技师傅以及授业先生来府教课,就是不希望子辈们将来出门在外丢了三弟的脸面,如今,将军府苏家虽不是什么豪门贵族,但也是中土大越国里算得上数的名门望族。

    苏二老爷看了眼大老爷双眸里抑制不住的哀思,特地压低了嗓子接着说道:“大哥,若那女子真是三弟唯一的骨血,难道我们真要将她拒之门外?”

    那个女子,眉目有着三弟妹的柔情似水,又藏着三弟的飒爽英姿,还有刻满梨花纹络的“风霖剑”,绣着繁花墨梨的青蝉翼面纱,那个女子,若……真是三弟的骨血?

    苏大老爷想到这里,猛地一抬头,瞧见的却是二弟一副惯有的轻笑算计嘴脸,他速速拿起桌上早已放凉的茶水,狠狠灌了一口。

    “等母亲回来再说吧!”

    丢下这么一句,他便再不迟疑地起身离去。

    苏二老爷抿了抿唇,该死的,还是让这老家伙松不了口,他抬头瞪着院里头满树满枝的花骨朵,却又是狡黠一笑。

    咱哥俩,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