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冷王的独宠医妃 > 188 风起云涌三

188 风起云涌三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88 风起云涌三

    南宫让是平南王府的嫡出长子,南宫平身为二公子和他只相差一岁,而南宫安最小与其相差四岁。是而,在南宫让儿时的印象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成天哭鼻子的孩童而已。

    当年,皇帝一道圣旨便将年仅九岁的南宫让召去了帝都,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他与南宫平和南宫安并未什么接触,更别说是兄弟情谊。

    他们虽然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将他们变成了陌生人。

    转眼已经十年了,南宫安也从当初的那个稚嫩懵懂的孩童长成了翩翩美少年。不过,此时此刻,如此相见却也让南宫让有些诧异,看他的神色似乎有很慌张,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南宫让依旧是刚才那一副慵懒的模样,悠然地躺在椅子上,黑眸凝着眼前很是陌生的三弟,这十年的光阴好似被无情地夺走了,父母之爱,兄弟之情,都毁在了当朝皇帝的手中。

    “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南宫安满是焦急地跑到了南宫让的身边道,“二哥他……他想要杀你!”

    南宫让黑眸一缩,痛楚从心底蔓延,无奈地一丝苦笑。

    南宫安看到南宫让如此表情,心下更是焦急,“大哥,你怎么还笑啊?”

    “他为什么要杀我?”南宫让起身,褪去了往日的慵懒,大步上前走了两步,高大昂扬的身躯伫立在南宫安的面前,俯身凝视着他陌生的容颜,黑眸中绽出难掩的不悦和怒气。

    南宫安心中莫名地一阵害怕,避开他犀利的眸光,垂首道:“因为……因为他想世袭王爵之位,接管爹手中的二十万铁骑,还想掌控整个南方势力。”

    南宫让眸色一深,怪不得老爹要将他关在这里,原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兄弟相残,只可惜就算是他藏得再好,还是免不了这夺嫡之争。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让长叹一声,转首盯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南宫安。

    “我……我……”南宫安明显有些着急,“因为就是二哥他要我来杀你的!大哥,虽然我们分离了十年,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大哥,这血浓于水的亲缘是如何也不可能断绝的。”

    他颤抖的抓起南宫让的衣袖,满是焦急与害怕,“大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这瓶毒药……”南宫安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眸光幽沉,哽咽道:“我……”

    南宫让见他言语怪异,心中暗自猜想,莫非是他想自己喝了?快步上前,夺走了南宫安手中的瓷瓶,厉声道:“不许胡来!”

    垂眸,凝着南宫安手中的瓷瓶,缓缓打开,却不想有什么东西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之内,疼得他浑身抽搐,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发,头疼欲裂,叫苦不迭,生不如死!

    当看到南宫安得意的笑容时,他瞬间彻底明白了。怒声大喝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整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浑身好似有千万只毒蚁在吸食了脑髓,头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冷汗淋漓不止。

    “哼哼……”南宫安得意地走上前,不屑地看着南宫让面目狰狞的模样,恶狠狠道:“谁让你要回来呢?你一回来,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统统白费了?”

    “你们……”南宫让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起身冲过去却如何也起不来,四肢无力,整个人几乎已经无法动弹了。

    “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是中了行尸蛊而已,以后呢你就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了!二哥再也不用担心你鸠占鹊巢了,哈哈哈!”南宫安恶毒地走到南宫让跟前,得意地拍了拍南宫让那张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的脸孔,笑得格外张狂。

    南宫让只觉得浑身冰冷,不单单只是身体还有心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手足情深啊!

    为了所谓的富贵权势竟然如此狠毒无耻,行尸蛊,好啊!

    真他妈太好了,他心底的酸涩和痛楚最终无处发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痛得晕死了过去,彻底地不省人事了。

    “哼,南宫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南宫安起身,狠狠地踹了浑然不知的南宫让一脚,嘴角扯过几丝阴狠的坏笑。

    ***

    李芷歌走出大门便有一大群侍卫带着大刀围了过来,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她眯了眯眼,眸光猛然一凌,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或许她该见一见平南王,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得到古灵虫。

    “我们等你很久了!”为首的侍卫一声阴险的笑,带着众人将李芷歌拿下,眸光却是望着她身后的房间。

    果不其然,南宫安怒气冲天地从屋间里疾步而来,大声疾呼道:“来人啊,抓刺客!快通知王爷王妃,出大事了!”

    李芷歌蹙眉,一双水眸透过几丝不明,他为什么会从屋里出来,难道刚才的那个人影就是他!这么说这些侍卫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眸光一沉,南宫让……

    “出什么事了?”平南王携王妃秦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满院的侍卫,还有被抓获的李芷歌,眸光如电,不怒自威,神色凌厉。

    “爹,有刺客行刺大哥!”南宫安快步上前喝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大哥他早就……”

    “什么,让儿!”秦氏听闻此话,飞奔着朝南宫让的屋内而去。却只看到南宫让平静地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俨然像个死人,心下害怕,抓着南宫让的衣襟焦急道:“这是咱们回事?让儿快醒醒,娘来了,你快醒醒啊?”

    只是南宫让却毫无反应,只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吓得秦氏连连痛哭。

    “娘!”南宫安和秦氏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平南王快步上前,黑眸一眯,执起南宫让的双臂,却看到一颗颗若隐若现的黑点,心头顿时一惊,连连后退了两步,“行尸蛊……”

    秦氏听闻,抱着南宫让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让儿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心,要对你下此毒手?”

    南宫安的神色顿然一暗,嘴角划过几丝坏笑,随即又恢复的悲戚的神色,哽咽道:“就是外面的那个女刺客害的大哥变成这个样子的!”

    “杀了她!杀了她!”秦氏几近疯狂的呼喝道,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南宫让苍白的脸颊,心痛如绞,恨意浓烈如火。

    “是!”南宫安连声应允,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平南王喝止道,“先将刺客压入大牢,待本王亲自审问。”犀利深邃的眸光地扫过床榻边的三人。

    “爹!还审问什么,那个女人她想要得到古灵虫所以才向大哥下蛊的。”南宫安气冲冲地朝着平南王说道,“我这就去杀了她!”

    “站住!”平南王怒喝道:“这件事情本王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越俎代庖!”

    “爹,我……”南宫安气得脸色发青,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女人,为让儿报仇!”秦氏哭得泣不成声,几乎是脱口而出,满脸的泪痕,痛苦不已。

    他们亏欠了他十年,日盼月盼着他可以早日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才一个月,他就变成行尸走肉了。

    老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如此对待他的让儿!

    这些年她日日忍受着思念他的煎熬,害怕他在帝都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害怕他在那里吃得不习惯,睡得不好,穿的又不暖,每每从睡梦中惊醒都是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他朝思梦想的儿啊!这一次好不容易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安儿是不是早就知道让儿的事了?”平南王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带着无法遏制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秦氏脸色一凝,神色一滞,微微颔首应允。

    平南王脸色如冰,神色如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氏。

    ***

    平南王府的地牢内,一人走了进来,“开门!”威严的声音带着几丝沧桑。

    开锁,大门应声而开。

    “退下!”平南王命令道。

    狱卒和侍卫悉数退下,诺大的牢室之中就只剩下平南王与李芷歌。

    平南王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极其慎重的样子,让人产生了几分莫名的压迫感。

    “南宫让,怎么样了?”李芷歌从阴暗的角落里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和颤意。白天,她被带走之时,她清晰地听到平南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整个下午,她的心都像是猫抓一样难受。

    她知道南宫让一定是出事,可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是她害了他吗?

    “你想要古灵虫?”平南王没有回答转而冷声问道。

    李芷歌眸光瞬间一亮,颔首应允道:“是的!”

    平南王脸色骤冷,眸中怒意冲天,猛然提起李芷歌的衣襟狠厉道:“所以你才向让儿下了行尸蛊,对不对?”

    李芷歌只觉得猛然一阵窒息,整个人竟然被平南王缓缓提在了半空,杏眸微凝,强忍下疼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蛊,我只是想救他帮忙而已。”

    平南王身畔的眸光上下不断地打量着李芷歌,她的水眸好似高山之巅的冰雪那般纯澈动人,不沾染一丝纤尘,圣洁高贵,美丽动人。

    平南王一直高吊着的一颗心陡然被李芷歌的话语激起,简直要从他的嘴里跳出来,他无奈地轻轻闭上了眼睛。双手一松,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李芷歌稳住身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知道,平南王不立刻杀她,就说明对此事有疑惑,如今看来是知道这背后黑手了。

    他此刻一言不发,就好似正在酝酿中的火山,她惴惴不安地等着这火山爆发。他却只是冷冷道了一句:“你走吧!”转身便离开了。

    “平南王……”李芷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冷冷的打断了。

    “古灵虫从不用于外人,你死心吧!”他的语气很淡,很冷,听在心里就好似一根冰针刺在心头,不只是疼,还有寒,刺骨绝寒。

    ***

    南宫安事成,自然是格外开心,在迎春阁内夜夜笙箫,美女如云,醉生梦死。

    “来来来,今天晚上你们全都陪本公子。肯定会让你们啊各个像朵花儿似的,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哈哈哈……”南宫安笑得淫荡,精光四射。

    “三公子,你真是太坏了!”一靠在南宫安怀里的美貌女子修长的手指划过南宫安的唇,娇嗔地说道,将映着她红唇的酒杯送到了南宫安的嘴边温柔笑道:“来,再喝一杯!”

    “小美人儿,就你最讨本公子喜欢!”南宫安仰头便将酒喝完,俯身扑上了那女子,言语挑逗,动作轻浮,不堪入目。

    众人笑得格外的欢,到处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彭”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踹开,吓得众人连连惊呼,纷纷推开,让出了一条道。

    “哪个不怕死的来破坏本公子的好事啊?”南宫安凌乱不堪的衣衫内,露出了他精壮的胸口肌肤,酒气汹天,怒气正盛,怒眉喝道。

    “三公子,得罪了,属下是奉王爷的命令将你捉拿归案!”为首的侍卫统领叶天龙冷声喝道,“来人啊,将三公子拿下!”

    一群带刀侍卫冲了进来将南宫安架着离开了,吓得周围众人纷纷大惊。

    “你们这些王八蛋,没长眼睛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堂堂的平南王,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滚,都给我滚!”南宫安一路叫嚣着,挣扎着,却于事无补。

    “彭”地一声,南宫安被侍卫如同垃圾一般扔在了平南王的跟前,他支撑着身子,使劲地甩了甩头,酒劲也退了,抬头看到平南王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你可知罪?”良久,平南王沉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金石般的质感,不带一丝感情,冷得深入骨髓。

    南宫安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恭敬地伏跪在平南王跟前战战兢兢道:“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到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爹饶了孩儿这次!”

    平南王从宝座上站起身来,在室内缓缓踱步,良久,凝立在南宫安面前,冷然笑道:“安儿,只要你如实交代,这次爹便不罚你!”

    南宫安讶异地抬头,看到平南王那张满含怒气的脸,心中一沉。

    只听平南王冷声道:“爹要让你戴罪立功,只要你将行尸蛊的解药交出来,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孩子不知爹在说些什么。”南宫安垂首回道,若是承认了就真的惨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也绝对没有办法将他定罪。

    平南王脸色再次一凝,沉声道:“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南宫安吓得瑟瑟发抖,神色恍惚,就连呼吸都是那般沉重,他抓着衣襟的手已经湿透,紧咬着牙关道:“孩儿确实不知,还请爹明察!”

    平南王不说话,浓眉微凝,大掌紧紧攥住了椅子的扶手,黑眸微眯。猛然一用力将扶手生生从椅子上扯下,朝着南宫安的脊背上掷去,疼得南宫安痛苦地在地上不断地扭动。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把戏?这装行尸蛊的瓷瓶是我在平南王府亲制的,除了平儿和你谁都不可能有!”平南王将一个瓷瓶扔在了南宫安的跟前,一时间残破不堪,全是碎片。

    南宫安吓得不清,浑身冷汗直冒,脸色惨白。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本王公事公办了!”平南王狠狠说道,“来人啊,把他拉下去,直接入狱,即日公审!”

    “爹!孩儿知道错了,爹,爹,爹……”南宫安哭着喊着向平南王求情,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爷……安儿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这次吧!”秦氏从后方走出,哭得梨花带雨,开口求情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思歹毒,下蛊害自己的大哥,还留恋烟花之地,实在是可恨!”平南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由不得别人!”一甩袖就离开了。

    秦氏掩面而泣,仰头喝问道:“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

    地牢内,阴森恐怖,南宫安哪里到过这种地方,气愤地一脚踹飞了破旧的桌椅,恨不得杀人泄愤!

    一狱卒见拿给南宫安的饭菜一筷子都没有动过,一声长叹,劝慰道:“三公子,您多少也吃点吧!王爷也是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气消了,自然会放您出去的。”

    “滚!给老子滚!”南宫安躺在破败发霉的床上怒喝道。

    “快去回禀王爷王妃,三公子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了!”狱卒对侍卫小声道。

    侍卫匆忙离开。

    “三公子……三公子……”狱卒回到牢房内忽然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吓了一大跳,连忙开锁,打开了房门。

    只见南宫安竟然割腕自杀了,吓得连连呼救,“快来人啊,三公子自杀了!快找大夫,快!”

    几个临近的狱卒连忙跑过来帮忙,将南宫安从牢房内抬了出去,“这要是三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找大夫啊!”狱卒对着围上来的侍卫喝道,“你们这是自找死路,要是三公子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都别想活了!”

    “是!”侍卫连忙离开。

    “快快快,赶紧来搭把手啊!”狱卒对着一旁还站岗的侍卫喝道,“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傻傻的站那里干什么?”

    几个侍卫闻言,匆忙上前帮忙。

    “先抬出去再说,这里黑灯瞎火的,大夫怎么看病啊!”狱卒说道,三五个人抬着南宫安便离开了地牢。

    狱卒见周围守卫少,猛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连捅了一起抬人的几个侍卫,“三公子,快走!”

    南宫安猛然起身,飞身一跃,便离开了地牢。

    待到众人赶到之时,他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

    渡口。

    大船成功靠岸,子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辆马车。轩辕佑宸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有时也会恢复正常。但是这几天以来却是恢复正常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子墨,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子玉一边驾着车问道。

    子墨替轩辕佑宸盖好被褥,寻思一阵,不解道:“对啊!我们到了南安城去哪里?青衣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子玉凝眉,“他们当时怎么说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子墨激动地从怀中拿出青衣给他的锦囊,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你看这里有地址!”子墨激动地将字条递给子玉,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侧首凝了眼不省人事的主上,淡淡道:“但愿他们已经顺利拿到解药了……”

    “驾!”子玉快马加鞭,赶到南安城。

    经过一些辗转,总算是找到了锦囊之上写的地址,轻叩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妇人。

    那妇人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门前的子玉,冷声开口问道:“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青衣男子?”子玉语气温和地问道。

    “没有!”那妇人二话不说就合上了大门。

    “哎……”子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吃了个闭门羹,“子墨,你是不是看错地址了?”朝着车内的子墨问询道。

    “怎么可能?”子墨再次拿出字条,再次确认,“就是这里啊!你看安水南路。”指了指门前的号码牌说道。

    轩辕佑宸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眸,脸色苍白道:“子墨,拿来!”

    “主上,你醒了!”子墨连忙将轩辕佑宸扶起,字条递给了他。

    轩辕佑宸垂首,凝了眼字条,轻声道:“南字少了两笔,应该是添在水字的旁边,地址是安冰南路,99号。”

    子墨蹙眉,接过字条,不满道:“还真少了两笔,这个青衣还真是会故弄玄虚。”

    “青衣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赶紧出发吧!”子玉心中高兴,若不是主上及时醒过来,他们只怕是要找个昏天暗地了。

    迎面拂过的清风,带着醉人的花香,难安城四季如春,美景比比皆是。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只是心底的思念好似一汪清水,荡漾着涟漪,随着清风早已飞到了李芷歌的身边。沿路的花丛之中,到处是她清丽迷人的笑靥,温婉如微风般掠过,让人依稀能闻到她裙裾上散开的淡雅清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缓缓地闭上眼眸,脑海中全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轻颦浅笑,她的身姿倩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夺去了。

    她,便是他的全部!

    “到了,肯定是这里!”子玉激动地跳下马车,轻叩房门。

    听得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透过细小的门缝,子玉隐隐看到李芷歌婀娜走来。

    打开大门,只见她身着一袭烟青色儒裙,袖口裙摆间绣着朵朵花纹。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烟色纺纱外衫,墨发随意挽了一个随云髻,头上珠翠未戴,只是插着一支绿玉簪,青裳衬得一张玉脸愈发白皙娇美。

    “子玉,你们终于来了!他怎么样了?”李芷歌焦急地掀开马车帘,轩辕佑宸正安静地睡着,毫无意识。

    缓步上了马车,温柔地替他把了把脉,纤纤玉手抚摸上他那张精雕玉琢的俊脸之上,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涩,悲伤堵得慌,两行清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匍匐在他的身前,大哭起来。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她最恨掉眼泪,在她看来,那是懦弱的表现。而此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忧伤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一个人若是伤心绝望到极点,也只有哭了。以前不哭,她以为是她坚强,此时才知,那实在是不够伤心的缘故!

    她哭着,似乎要把上一世与这一生积攒的泪水全部流光一般。

    她害怕,彷徨,绝望,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眼前死去,这是比任何事都要残忍千倍万倍!

    忽然,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抬眸望向他,透过朦胧的氤氲泪水,她看到了他那张俊美而苍白的容颜,瞬间一愣。

    轩辕佑宸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心中大痛,温柔而修长的大手轻柔地划过她如琼脂玉般的脸颊,缓缓开口安慰道:“不要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李芷歌手指颤抖着抚摸上轩辕佑宸苍白虚弱的脸庞,心头一阵冰凉,她说过要治好他的蛊毒的,可是毒王鬼医的寒毒没有抗住,古灵虫也找不到,她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颤声道,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头的颤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轩辕佑宸温柔地拥她入怀,原本温暖的身躯变得寒冷如冰,再次刺痛了李芷歌的心。

    “我没有办法再陪你走下了……”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冷血无情,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

    “不!我不要!”李芷歌紧攥着他的衣袖,那几不可闻的龙延香让她极是留恋。此时此刻她才知晓原来这份爱,已经深到融入了骨血,渗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轻轻的一个触动,都是牵筋伤骨,痛不欲生。

    只要一想到他会永远的离开,她的心就好似瞬间化成了粉剂,随风飘散,恍如轻烟。

    “答应我!千万千万要好好地爱惜自己!”轩辕佑宸神色僵硬,孱弱的俊脸之上,斜飞入鬓的眉紧皱,波光潋滟的凤眼之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一丝无奈苦笑,好似能勾人魂魄。

    他也是千万般的不忍,可是他又能如何?纵使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纵使谋略过人,冠绝天下,纵使可翻云覆雨,袖手天下,却不能与生死天命相抗衡!

    李芷歌闻言,他心头一阵悲凉,痛声呼道:“没有了你,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瞬间,轩辕佑宸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他一脸正色地凝着此刻跟前的李芷歌,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翻卷着汹涌的情绪。他终是忍不住颤声道:“答应我,忘了我!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幸福的过完一生。”

    一行珠泪,顺着眼角再次晶莹的落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俊美,轩眉飞扬,深邃的丹凤眼如寒星般凌厉,鼻子高挺,唇形完美。他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袍角和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暗花,看上去高冷而又华贵,虽添了几分孱弱却依旧那般充满魅力。

    李芷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底却涌上来一股悲哀,凄声道:“可惜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轩辕佑宸浓黑的睫毛一敛,掩住了眸间的悲恸。听到她的话,心骤然便似被猫爪子给揪紧了,揪的一颗心儿生生疼了起来。他猛然拥着她,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

    郊外。

    “二哥!”灰头土脸的南宫安看到南宫平一身戎装,飒爽英姿,欣喜若狂地奔过去,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三弟,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南宫平与南宫安紧紧相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过几日我们的大事便可成了。”

    “二哥,太好了!”南宫安会心一笑,总算是没白吃这些苦,“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调了手下的五万铁骑,不日便可到达城郊,到时候咱们就去王府让爹退位让贤!”南宫平冷笑一声,眸中尽是阴险狠毒。

    “是啊!反正现在南宫让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二哥又有勇有谋,在军中威望颇高,到时候兵临城下,爹不将军权交给你都不行!”南宫安得意地笑道。

    “哼!”南宫平一声冷笑,眺望着前方逶迤的高山,眸光深远绵长。

    ***

    “主上,南宫平在郊外集结五万铁骑,已向城内进发。”子玉禀报道。

    轩辕佑宸眸光幽沉,替自己泡了一盏清茶,淡淡说道:“现在到哪里了?”

    “南安城守卫皆是南宫平的旧部,他们不但不抵抗还大开城门,迎接这五万铁骑入城。过不了多久只怕就可以到达平南王府了。”子玉回道。

    “逼宫退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南宫平定然是个狠角色。”轩辕佑宸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凉,“南宫让怎么样了?”

    “中了行尸蛊,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子玉继续回道。

    “主上趁着这次逼宫乱象,不如我们就混进平南王府,把解药给偷回来!”子玉建议道,“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属下愿往,还请主上应允!”

    轩辕佑宸苍白孱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幽然道:“谈何容易?平南王府的朽灵阁到处是机关,遍地的杀机,毒物出没频繁,哪怕是一只飞鸟都无法闯入停歇,更何况是人?生死有命,你又何苦白白搭上性命。”

    “主上,子玉……”还不待子玉说完。

    便听到屋外子墨一声叫唤,“李姑娘,你去哪儿?”

    糟糕!

    “主上,李姑娘肯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去平南王府找解药去了!”子玉心中焦急,这若是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轩辕佑宸的脸庞藏在光线的阴影里,完美的薄唇边,勾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深邃如海的凤眸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峭。

    修长的大手紧抓着手中的茶盏,因为用力,指节发白,定定说道:“子玉,护心丹!”

    子玉听闻心中一阵惶恐,附跪在地,大声呼到:“主上,三思啊!”

    “主上,薛军医说过这护心丹是禁药。一旦服下,虽可恢复常态,但是却只能维持三个时辰的寿命啊!”子墨也跟着附跪在地,恳求道。

    轩辕佑宸容颜冷肃如刀,深邃的眸内,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喃喃道:“她若是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拿来,这是命令!”

    服下护心丹,轩辕佑宸淡笑着,眸间尽是释然。

    就让我再最后保护你一次吧!

    ***

    平南王府。

    “府医,怎么样,让儿的蛊毒能解吗?”秦氏满心焦急地问道,看着府医查看南宫让的病情,美目中氤氲着雾气,这几日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要害死他的亲大哥,实在太可怕来了!

    “哎……”府医长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行尸蛊本就毒性强烈,为今之计也只有用古灵虫祛毒了。”

    平南王长叹了一口气,凝了眼人事不知的南宫让,“本王亲自去取!你们好生照顾世子!”

    秦氏小心细致地用帕子擦拭着南宫让额头上不时冒出来的冷汗,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心痛如绞,这些年亏欠他的还没有还,却又害的他如此下场。

    “让儿,都是为娘不好!都怪娘没有听你爹的话,可是娘实在没有想到安儿会有如此狠心,想下毒害你啊!让儿,娘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醒过来,就算是要娘的性命,娘也无怨无悔!”秦氏在南宫让的床头一番哭泣,惹得周围人也是眼圈红红。

    平南王打开精致的灵锁,进入朽灵阁,偌大的阁楼内悉数都是奇怪诡异的叫唤声,躲过几处毒烟,用极其诡异的步伐饶过了关押毒物的地方,凌空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阁楼顶端。

    前方是森森的灵位,白色缟素的纱,迎风飞扬,平南王一步步地上前,跪倒在地,凄然道:“列祖列宗在上,南宫世家第三百八十一代传人南宫旭请求带走古灵虫,救治我儿南宫让的性命。”说着便朝着前方连磕了九个响头。

    前方灵堂之上,一木盒应声而启,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锦盒。

    平南王缓步上前,拿出锦盒,里面是一盒丹药以及一个水晶瓶,瓶中一碧绿色的物体蜷缩着,透着几丝幽光。

    李芷歌到达朽灵阁外,只见这通天的宝塔格外的好奇,从王府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高耸入云的宝塔,真是太诡异了!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才看到平南王面色肃然地从阁内走出,手中恭敬地捧着一个盒子,瞬间眸光一阵灼亮,难道是古灵虫?

    “王爷,拿到古灵虫了吗?”站在阁外的管家焦急的问道。

    “恩!”平南王微微颔首,踏着方步,快速走下石阶。

    “太好了!世子这次总算有救了!”正欲强抢的李芷歌带着天蚕丝手套的手微微一顿,南宫让,他也中了蛊毒……

    她的心就什么狠狠地扎了一顿,怎么办?如果她抢走了古灵虫那么南宫让就永远成为活死人。如果她不抢,那么轩辕佑宸就会死……

    不!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南宫让!

    他一直是他的挚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伸出援手,帮助她,逗她笑,陪她哭,带她去吃饭散心游玩。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眼看着平南王越走越远,她忍不住跟了上去,来到南宫让的屋外,屋内围满了人,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平南王连声和退众人,快步上前。

    只见南宫让全身扎满了银针,浑身是血,不时还会胡言乱语几声。

    秦氏死死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南宫让,心疼地差点哭死过去。

    “王爷恕罪!老夫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有用银针解行尸蛊的方法。可是谁知世子竟然会吐血……”那府医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额——”说话间,南宫让猛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撒在平南王银色的靴子上,煞是刺目!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平南王怒气,乜斜了眼伏跪在跟前瑟瑟发抖的府医,猛然一甩衣袖。

    “是!”侍卫闻言,大步上前,将四肢无力的府医拖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府医大呼道,老泪纵横。

    “爹……”忽然听到一声虚弱的叫唤,平南王狠利的眸间划过几丝光彩,只见南宫让缓缓地睁开眼眸,朝着他伸手道:“我没事!”

    “世子!”府医看到南宫让醒了,欣喜不已,终于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老命啊!

    “让儿!”平南王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南宫让伸出的手,焦急问道:“感觉怎么样?”

    南宫让缓缓摇头,虚弱道:“我没事,就感觉是无力气。”

    “让儿……”秦氏抱着南宫让的身子再次大哭起来,这一次喜多于悲。

    “府医,还不快替世子看看!”平南王犀利的眸光扫过,吓得府医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细细替南宫让诊脉。

    “恭喜王爷王妃!恭喜世子爷!体内的蛊毒已经去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残余,吃些强效的解毒散去残毒即可恢复。”府医躬身回道。

    “太好了!让儿,娘的乖儿子!”秦氏抱着南宫让又是一阵喜极而泣。

    “娘,别哭了!你看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的了。”南宫让心疼地打趣道。

    “你这个孩子!”秦氏笑着说道,擦干了眼泪,“来人,快替世子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平南王看到南宫让安然无恙,一时眼角闪过几丝泪花,颤抖着起身,从刚才的那个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南宫让,“来,吃了它!这是我们南宫家世代相传的独门丹药洗髓散,有清除毒素,迅速恢复,强健体魄的奇效。”

    南宫让吞下药丸,在秦氏的照顾下喝了些温水,眸光氤氲颤声道:“爹,娘,让你们担心了!”

    “让儿,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怎么也想不到你三弟他竟然会……”秦氏哽咽着说道,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淌。

    “哎,真是家门不幸啊!”平南王也是仰头一声哀叹。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掌管王府守卫的首领叶天龙匆忙来报,“二公子和三公子带着五万铁骑已经到了王府外!”

    “你说什么?”平南王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就好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酝酿,吓得身旁的秦氏一阵瑟瑟发抖,“逆子!这两个逆子!”

    “走!”平南王起身,踏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王爷!”秦氏快速起身也跟着跑了出去。

    “爹,娘……”南宫让欲起身,却是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平南王府被世人称为“城中之城”。

    格局与一般的府邸不同,是一座小型的城池,四周环绕着一条宽大的河流。而大门则是仿照城池,是一座铁锁桥门,所以进去极其困难。

    是以,那次李芷歌入平南王府也是青衣用布阵之法,将她送入的。

    平南王站在城楼之上,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黑色铁骑,前方站定着的是一袭红色披风的南宫平,他跨在马上,威风凛凛,振臂一呼,千军万马相互应和。

    南宫平的身侧是一袭绛紫色华服的南宫安,他的脸上带着几丝阴险的冷笑,映着明丽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平南王气得心头一阵发闷,脸色惨白,脚下虚浮,连连往后都退了几步……

    “王爷,您没事吧?”叶天龙连忙扶着他担心地问道。

    “这两个逆子!”平南王一字一句,好似针扎,缓缓站直,朝着前方守城之处走去……

    一场父子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