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奇缘版】——阴阳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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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会长看来,北铁马经营的餐饮业和茶庄这些项目是心肝宝贝点明要的,反正横竖看都是挑不起大梁的鸡肋。 为博得美人欢心,姚远山索性把北铁马分会的所有管理权力都交给了四太太杨璐,她爱咋咋地,就当作供她消遣的场所好了。 所以…撄… 别看北铁马分会最不起眼,它恰恰是四个分会中最潇洒的分会,它是完全独立的一个部门,几乎相当于四太太杨璐的私有财产偿。 可是…… 潇洒归潇洒,分属北铁马分会的人却因为势单力薄而常常被其它分会的故人挤兑和奚落。 四太太杨璐喜欢独善其身,在她的忍气吞声影响之下,其手下人也不得不在其它分会的人面前低眉顺眼,绝不敢惹事生非。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不甘心如此受气,但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 三人在私底下不时抱怨主子的懦弱,笑话她在年轻美貌时持宠不傲简直就是浪费时机,如果待徐娘半老时方才醒悟,黄花菜都凉了。 太阳西下,年会晚宴进入倒计时。 酒楼不小,但相对八方来客时却不大,楼上楼下满满当当塞的全是人,各种喧哗,各种笑骂声络绎不绝。 一辆汽车穿过夕阳的余辉,驶向被众多豪车包围的铁马同心酒楼。 陌生的车影引来了酒楼周围十数个武装护卫犀利的目光,他们逐个将手伸进了衣服,拭枪以待。 车子距离酒楼还远就被路口的看守示意停下。 因为汽车玻璃贴了深色膜,看守道口的护卫看不清车里面人的面孔,于是就按着规矩来:检查,或放行,或驱离。 两名暗地里携枪的护卫一同向车子走来,准备进行查验。 碔砆混玉的任务即将开始! 底气造就心理素质! 【逆血经】炼生的底气使得武赢天不动声色,况且“她”本就无肺部呼吸,除非需要言语时才吐纳。 杨勋非但没有底气,相反还有着满脑子的担忧,于是其便如临大敌,拼命倒吸凉气,显得急促不安。 他低声道:“璐璐……咱们就此别过!” “嗯。” 他又提醒:“这些保镖有武器,你千万要小心。” “好。” 武赢天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份挑战对于接过白骨师父赢溪衣钵的人而言是首次进入真正的生存考验。 “她”暗下起誓:我要将所有的困难和问题都变成别人的! “杨璐”冷言:“我走了。” “等一下!” 就在开门的那一刻,杨勋突然抓住“妹妹”的手。 “璐璐,事可以不办,但你必须给我完整无缺地回来!” 说话间,护卫已走到车旁,他们很不耐烦地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通行证!” “这里是私人会所,请出示通行证。” 箭在弦上! “杨璐”默然点头的同时挣开了那只紧紧抓住自己而不肯放弃的手,然后推门出去。 “四太太!” “四太太,您,您回来了!” “四太太,小的们向您请安!” 刚才还在嘚瑟的护卫立刻弓腰致敬,连语调也一同卑微示弱。 “杨璐”一言不发。 主子就是通行证,问题迎刃而解! 四太太的俏脸蛋能直接通往会长的卧室软榻,这本身就是一张丝毫不敢怠慢的金牌通行证。 两个保镖招呼完人,就依照惯性思维顺理成章地急忙去开后车门。 可是…… 后座上空空荡荡! 没人! 咋回事? “四太太,会长他人呢?” 商议毕竟只是商议,杨勋的意见仅仅作为参考。 武赢天暗地里私自定下了夺取铁马会大权的目标,“她”个人认为除非这样,否则无法复仇和毁灭该组织。 夺权是“她”个人的一己之谋,关于这一点,连初始策划者杨勋都不得而知,他的计划只在于获得铁马会的内部机密,然后把确凿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 既然摆明了要称王称霸做武则天,那就需要符合身份的外在气质来衬托。 为了一开始就树立威信,四太太非常有必要刻意托出桀骜不驯的架势来。 “杨璐”没有回保镖的话,甚至连眼睛都懒得光顾他们。“她”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满身傲气地摇着妙曼身姿走了过去。 这份权贵引申出来的优越气质不是想装就能装得出来,就算信手拈来它也得有个出处。 只要有心,生活处处都是戏。 可借鉴的戏中人就是“她”的朋友——干姐姐。 权贵气质的范本取材于韩依娜,武赢天融会贯通之余还利用自己非凡身体的超强可塑性把它加强了一番。 杨勋在车里看得出神! 他心下连连感慨: “好妖冶!” “这还是她吗?” “想不赢溪她如此的会演戏,演技直逼好莱坞女星,百花奖影后……好狐媚的身子骨c大的一副架子!” “难怪有人不可貌相一说,一直以来我都严重地低估了她的决心和实力,嫉恶如仇的特种兵,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当真不是一般强大,令人仰望。” “璐璐”的首次亮相就让杨勋瞬间宽心,也不乏惭愧,他舒出憋了许久的紧张空气,于回望中缓缓开车离去。 即便姚远山没有出现,但他的余威犹存。 身得其宠的四主子自然容不得他人忽视。 “她”的临到令酒楼的外层护卫丝毫不敢怠慢,立即用对讲机通知了酒楼里面的人。 四太太回来了的消息如同飓风一样席卷了整个铁马同心酒楼!里面所有的人再也坐之不住,四太太与会长历来如影随行,她的回来就意味着会长的归来。 铁马会的人蜂拥而出,其中有三人是一马当先。 李天正、潘芸萱和郑鑫鹏脚步急促,脸上灿烂。 主子杨璐虽然柔弱不堪,但主子在和主子不在的情形还是大为不同。 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千年不变,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经验万古不化。 恭迎之下此三人把一条腿掰为两条腿来使唤,两腿化作四腿地匆匆又匆匆,由于身法各异,三人就好似羊、驴、鹅的混合赛跑。 “杨璐”对眼前的阵势稍有意外,窃笑之余“她”不忘去明察秋毫。 迎面而来的这三人外形十分鲜明:一个五十来岁,半秃顶;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微胖;尤其当中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心中当即有谱:不论五官长相还是身材,他们都应验了杨勋着重描述过的那几个随从的特征。 李天正距人还有丈许就哈腰献话:“哎哟四太太,可算把您给盼回家来了,想死我们了!” 郑鑫鹏的绿豆眼几乎被笑脸淹没,“就是就是,四太太,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李天正完全没了主心骨,不过才是准备一场年终盛宴而已,您看看,就把他那本来还属哑光之列的脑袋折腾得光可鉴人了,哈哈哈哈……” 李天正白了一眼过去,鼻哼道:“一边去!就知道挤兑兄长。别以为自个了不起,主子不在,你郑鑫鹏的茶庄,还有潘芸萱的咖啡屋那叫一个生意惨淡,还好意思数落别人,咱们几个都得仰仗聪慧过人的四太太才能成事。” 潘芸萱嗒嗒作响的高根鞋很是拖累速度,她最后一个才鹅迎上来,“四太太,您这次和会长去欧洲渡假,玩得还开心吧?” 武赢天端然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点头哈腰,说亲道热,指山说磨的三位,遐思。 在对方自报家门式的巧言说辞之下,“她”不但坐享其成地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就连之前不得而知的名字也了如指掌。 五十来岁,秃顶老头叫李天正,他主管着酒楼;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男子是郑鑫鹏,他管理着茶庄;三十来岁,打扮入时的女人叫潘芸萱,她是打理咖啡屋的。 四太太正欲启口说话,却见后面的众人已是压了上来。 “她”合了金口,冰眸以待。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三人听得后面的脚步声已近,赶紧知趣地让道,候在一旁。这批后来者的阵型颇有特点:前端呈三角状态,排前的一律是女人和孝。 借以杨勋的讲述,光从四个女人的站位和他们身边孩子的大小,武赢天就大致推断出了她们的身份。 最年轻漂亮,又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靓丽女子应当就是姚远山事业的未来接-班人,他的女儿,姚乐姗。 年长的那位阔妇人必定是大太太韦灵慧无疑。 冷脸素妆,面生怨相的应该是被姚远山冷落之人,二太太陈彦。 年纪长不了自己几岁,姿色上佳的美人当是以泼辣著称的三太太郭娅楠,虽不见她那两岁的儿子,或许是忌惮远途舟车劳顿,又只停留短短一日,所以便将孝留在了家中。 妖艳的三太太郭娅楠冷骨绷笑脸,先声道:“哟……四太太,你可玩回来了!你和会长出去这么多天连点消息都没有,叫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身材发福的大太太韦灵慧泼口取笑问:“咋样?你这小妾的崽崽怀上了吗?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不屑于说话,毫无表情地用冷淡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新宠。 看到除了杨璐再无他人,姚乐姗很不高兴。她质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爹呢?” 武赢天念想:“既然姚远山是个四处滥情的人,何不借此理由来回话?” 四太太杨璐当即没好气地囧笑道:“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直到现在我还窝了一肚子的火!” 旁人正欲细问,“她”已是眼神一暗,跟着黯然神伤地哀叹道:“你爹他见异思迁,才只是泡个温泉的工夫就寻了新欢,一位既漂亮又性感,妖娆得没话说的华裔混血儿。我怕妨碍人家的好事,所以就先行回来了。” “哈哈哈哈……” 笑声喷涌! “剥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那幸灾乐祸的狂笑力压群口,她差点就没把自己给笑了背过去。 “切……疯婆娘!” 三太太郭娅楠白眼过去,其余人等也尽是不屑。 “你这坏女人!不许骂我娘!” 二太太陈彦的儿子,这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跳过去就用拳头狠狠打了郭娅楠的肚子一下。 “哎哟!” 郭娅楠不防毛头小子还有偷袭这一手,她疼出声来。 她对着身影回了一巴掌过去,可惜被男孩躲避开来。 孝毕竟是孝,他虽然是用尽全力去打的人,可力气的上值摆在那儿。 郭娅楠小疼了一下,无关大碍。 她忿然歪了歪嘴,唬道:“小屁孩懂什么?还作卵打老娘,没大没小的,一边去!” 小男孩伸舌头回了她一个鬼脸,然后藏到母亲身后,不时露头继续撅嘴暗骂,偶尔还翻出白眼。 这段小插曲过后,姚乐姗的思绪也重回正题。 她继续质问:“杨璐,我问你,我爹他为什么老不接电话?他以前出再远的门也从来不这样糊弄。” 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既然如此,晚来还不如早来,尤其是争权夺利。 武赢天不想再与这帮人磨磨蹭蹭,打算趁此话题直截了当戳出要害。 只见四太太捋了捋头发。 目中颇无人地斜视它处。 “杨璐”飘话:“这我哪知道?” “少来……” 姚乐姗呲出细密的白牙,“你就在他跟前,怎么会不知道?” “你这人没长耳朵吗?” “杨璐”露出耻笑,“都说了他跟混血女郎在一起!啥记性呀你?真是的。” “你……” 姚乐姗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语塞。 见周围没人说话,“杨璐”道:“临行前我还问他,既然你暂时不回去,好歹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家里事多,公事私事大事小事都等着你拿主意。可是呢……” “她”说着说着没了下文。 “可是什么?” 大太太韦灵慧二度开口。 “想不到好心没好报,你猜他怎么说……” “杨璐”再次上演断片戏法。 “耍什么花样呀你?” 韦灵慧厉声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你别在老娘面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吊人胃口!” 武赢天见识到了大太太的威风,也因此体会到了杨璐的苦楚。 争斗本就是针尖对麦芒!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字不漏地照直实说了。” “老头子搂着金发混血女郎跟我说了一堆不多不少的话,这些话有些特殊,所以我记得实实在在,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好了。” “他说……‘少烦我!什么公事私事大事小事的?你回去……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铁马会本来就是要交由你打理的,你这就回去历练历练,全权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言毕,“杨璐”再次现出桀骜不驯的风姿,“她”没有不可一世,却叫旁人不可不惊。 话音坠地后只宁静了一秒。 “哈哈哈哈……” “她”对面的四个女人俱都爆发出竭尽全力的嘲笑。 这些话从这个历来都是低眉顺眼的四太太口里说出来本身就有冷笑话的意思,再加上她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想要掌控大局的图谋,这就更加显得风趣! 凭什么? 凭什么! 面对讥笑,武赢天知道自己的胆大妄为之举在这些人的眼里落成了笑柄。 于是…… “她”也跟着笑起来。 是自嘲加威胁的笑。 笑有百种,有一种笑最不能聆听,那就是——妖笑! “她”在用【逆血吼】吟吟发笑! 极其妖孽的笑声如利箭般四射! “哈哈哈哈……” 转眼间,能笑得出来的人仅只剩下了四太太杨璐她自己。 人海茫茫,会众满满。 却只有她一个人在孤独地畅快大笑!也只能由她一人笑。 其余人等无不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可不管怎么严捂,怎么背过身去躲避,那可怕的声音仍然不受阻碍地穿透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仅如此! 利箭一样的声音还深深地刺入她们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痛苦! 惊骇! 崩溃! 就在众人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恐怖的笑声突然止歇。 “麻米儿……少来亲亲我。” 四太太杨璐惯骂了一句,跟着转向屈指可数的自己人。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你们随我进去!” 香风一带,她先走了。 “是!” 李、潘、郑三人的耳朵是钻心地疼痛,可心中却是装满了香甜的蜂蜜,就像一不小心押中宝的末气赌徒。 翻身! 咸鱼翻身! 跟随在四太太后面的脚步十分狂妄。 逆天! 草莽逆天! 尾随在四太太后面的目光尽显孤傲。 大太太回过神来后竟是一通椅,已然不堪忍受这口恶气。 “呸!” 韦灵慧捏紧拳头,沉下脸,对着过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她泼话道:“去了趟国外回来连脑界都破开了,思想彻底资产阶级自由化,拽上了天!想学农民翻身斗地主吗?” “我呸!” 大太太又用力啐了一口,恶话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烧火的陪睡丫鬟还想霸占正房不成?” 上了岁数的人经不住怄气,姚乐姗连忙宽慰去身边的母亲。 “娘,别发火,她这是气不过我爹他移情别恋。” “您是过来人,自己也深有体会,想开点,气坏了身子骨反倒顺了别人的不良居心。” “咱们姑且设身处地地替她想一回,谁摊上这事心里没气?况且她还才过门不久,蜜月期还没度完就已经被打入冷宫,那还不得撒泼,逮人乱发泄一番,甭理她这个特殊时期的疯子就是。” “娘,外面冷,走,咱们回屋里去。” 见母亲还在黑脸嘀咕着不肯挪步,姚乐姗直接硬拉硬拽。 “娘……您都经历多少个小三了,咋还这么放不下?” “走了,快走。” 姚乐姗话里的“小三”这词在这里虽然是泛指,但听上去却并非如此,它直接对症下药地刺痛了一个人。 不巧! 有人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解读都是“小三”! 此人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三太太,郭娅楠。 今天负责维护这里安全的所有保镖都是来自南铁马分会,身为南铁马分会的会长,郭娅楠她可不怕东铁马分会的任何一根桩桩,就算姚远山站在跟前也一样,更何况眼下他人还不在。 郭娅楠的这股火气本来是被四太太给惹出来的,有名有姓,姓杨名璐,但她还没忍到去收拾当事人杨璐的时候就被姚乐姗一个不小心给挑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收藏的东西就是怒火! 怒火素来是翻脸不认人的孽障,一旦爆发自然是房顶开门——六亲不认。 于是…… 她就地发泄,逮谁是谁。 郭娅楠一手叉腰一手戳指,“姚乐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小三呐?啊……” 姚乐姗为了宽慰母亲,结果考虑不周,因话生出了事端。 她不想招惹三太太郭娅楠却已经招惹了,可自己又不愿意拉下面子来道歉,于是就干脆来个不理不睬,死活不吭声。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都知道这个三太太郭娅楠生来就是个大刺头,姚远山不在身边她们母女俩当然是惹之不起,更没法与之争斗,再说也根本斗不过她。 于是…… 母女俩默契地直接走人,任由她在身后鸡鸭乱骂。 “哈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把热闹看了个够,自己禁不住幸灾乐祸,她的儿子不解缘由地随着母亲一起憨笑。 这一下更把郭娅楠气得七窍生烟。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小心笑成俩疯子!” “坏蛋!你这个坏女人!” 孝子冲过去又要打,这次郭娅楠早有防备,早早扬手候着。 陈彦护犊心切,赶紧收住辱没的笑容,一把将孩子拉了回来。 四太太的出现搅乱了整个铁马会,她的哗众取宠虽然未见成效,但其不适时宜的行为却揭开了各分会之间暗藏的矛盾面纱。 主子之间既已公开怒目相视,下人之间也就不必再假面装客气。 南铁马与西铁马互相打起了眼战和脸战,就差动嘴以及动手了。 [铁马同心酒楼门口……] “四太太。” “四太太好。” “……” 北铁马分会的上上下下,凡是见人的大小杂役们皆用谦恭的语气和身形欢迎他们的主子——四太太杨璐。 除去软弱,这逝去的真杨璐在北铁马分会其实是极被尊重的。 她不小气,经常用奖金和实物慰劳下属们,所以她得人心是得在内里,而非表面上的恭维。 不过…… 她刚才一反常态所表现出来的架势和那令人心存畏惧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下人们的想法:主子变了!才几日不见就变得不敢相认,变得是那么盛气凌人! 其它分会的人不会问候北铁马分会的主子。 从他人给予自己的态度上,武赢天轻易就在这帮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找出了属于自己的人,“她”暗暗欣慰自己并非寡人一个。 四太太进入酒楼后就玉立于大厅前端,地处正中央的台子上,并严色扫视现场,等待后面的人入席就坐。 看样子,她是准备要主持这次的年终盛宴。下人尾随主子是人之常情,更是不成文的规矩。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自然而然地伴随在主子左右。 不过…… 他们即便只是站在台子边上做做陪衬,可心里还是一个劲地犯怵! 因为喧宾夺主! 因为这个位置刚刚还处于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的脚下,主子站错了地方。 不止他们三人,酒楼里其他北铁马分会明事理的人更是在暗中捏了一把汗——主子这么胡来绝对要出事!平日里有姚会长罩着兴许没什么,但今日……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进来以后,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昭示权力的位置被别人趁虚而入,明目张胆地霸占了! 母女俩同时显得极为不满,口里连连咒骂,高根鞋也跺得咚咚直响。 依照规矩,会长除外,这铁马会排在第二的职务当属副会长,而副会长只有独一个,那就是姚乐姗副会长。 不论怎么排序,或是按照会长四个大小老婆的尊卑长幼,或是按照会内职务的高低,横竖都轮不到她四太太来做庄,拒地盘是她的。 所以…… 酒楼内如猪圈般乱哄哄一片! 众人不是在议论就是在争吵,或者是在用巨大的赔率来打赌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状况。 结局几无悬念。 众人心里都大概有个自己的谱,而且千篇一律。 谁站在台子上讲话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热闹可看? 今天这日子无非就是吃个年底的团圆饭,台面上说的话反正颠过来倒过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都是些听腻了,也听烦了,令人昏昏欲睡的废话。 铁马会四个分会的大小差使们都在紧密关注着这后面进来的人。 今晚宴席的重点由湖吃转变为海看!这是个新诞生的亮点,并且比往年吃喝中的花絮更显得尤为有趣。 铁马会的泱泱会众中有一个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 这位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看似职位不高,但却有着极高的地位。 此人在铁马会成员中的资格最老,自打姚远山事业奠基的那天就已经在任上。 他就是铁马会不可或缺,独立于各分会之外的重要人物——财务总管金明杰。 金明杰的背景无人知晓,众人只知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万万不能惹,因为就连姚会长对待他都如同对待兄长一般客气三分,从未挑剔过什么。 前些年,偶尔会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新手蝎因为钱的问题无意中顶撞过这位财务总管,金明杰本人倒是脾气不大,也没打算对这些小辈咋地。 相反! 是姚远山听到消息后大为光火,并不依不饶地狠狠教训了这帮犊子一顿。 所以! 会众们都当这个金明杰前辈是会长的影子,绝不敢在他面前有半分造次。 同样的,姚远山的几位太太们不管平时是多么的趾高气扬,她们都不去触碰这条导火索,知晓自己要在金老前辈面前低调一点,否则后果必然是招来姚远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场面上的异动自然引起了金明杰的注意,他倚老卖老,刚才并未出门去迎接四太太,除了听到剐耳的笑声外,对于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十分清楚。 由于周围人的舌头嚼得实在厉害,耳并不聪的金明杰很快就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几分。 他获得了一份令人不安的信息:四太太突然间一个人回来很是怪异!而且她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一只温顺而又不爱搅事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语气又狂妄的母老虎! 就在金明杰构思如何劝和眼下暗藏冲突的危机时,有一方却已经付诸行动了,他迟了一步。 姚乐姗斜过脸对着身边人使了使眼神。 她手下的管事立即领会了主子的用意。 下人就是为主子办事的人,无论何事。 为主分忧,他几个大步就窜到台子上。 “四太太,请您到位子去就坐,大太太和副会长她们就要上来主持宴席了。” 若想处处扬威,那就得处处破他人的胆。 武赢天冷面无声,视如敝屣地对向来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用犀利的目光猛地恶逼过去,东铁马的管事不由得一阵心紧,并因此倒退了两步。 四太太紧接着向前压了一步! 管事随即哆嗦,多退了一步! 她又更进一步! 管事再退一步! 强窒息! 无比喧声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高素质! 看戏看了入戏的人都自有公德。 除开东铁马,其它三个分会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纷纷候着东铁马的人被四太太逼了摔下台子去。 如果心想事成又能眼见为实,这绝对是今晚首开的最大戏份和笑话,可谓不虚此行。 东铁马的人也暂时不吭声。 他们对事情的发展同样有着不小的兴趣:难不成这个漂洋过海回来的四太太今日要发飙?难不成杨璐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东铁马的管事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台子边上,但他浑然不查。 “哎呀!” 只闻一声惊叫,台边人已是失足摔了下去,众人哗然! 台子虽然不高,但他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十分狼狈。 “反了你!” “东马刀给我上!”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眼睛暴睁,几乎在同一时间点撒话。 “是!” 桌椅嘎吱乱响,闲坐几个酒桌的十几个东马刀同时领命跳出来,目标明确地一涌而上! 东马刀是什么角色? 东马刀就是东铁马的马刀! 马刀是东、南、西三个分会组织下所有打手的代称。
在姚会长看来,北铁马经营的餐饮业和茶庄这些项目是心肝宝贝点明要的,反正横竖看都是挑不起大梁的鸡肋。 为博得美人欢心,姚远山索性把北铁马分会的所有管理权力都交给了四太太杨璐,她爱咋咋地,就当作供她消遣的场所好了。 所以…撄… 别看北铁马分会最不起眼,它恰恰是四个分会中最潇洒的分会,它是完全独立的一个部门,几乎相当于四太太杨璐的私有财产偿。 可是…… 潇洒归潇洒,分属北铁马分会的人却因为势单力薄而常常被其它分会的故人挤兑和奚落。 四太太杨璐喜欢独善其身,在她的忍气吞声影响之下,其手下人也不得不在其它分会的人面前低眉顺眼,绝不敢惹事生非。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不甘心如此受气,但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 三人在私底下不时抱怨主子的懦弱,笑话她在年轻美貌时持宠不傲简直就是浪费时机,如果待徐娘半老时方才醒悟,黄花菜都凉了。 太阳西下,年会晚宴进入倒计时。 酒楼不小,但相对八方来客时却不大,楼上楼下满满当当塞的全是人,各种喧哗,各种笑骂声络绎不绝。 一辆汽车穿过夕阳的余辉,驶向被众多豪车包围的铁马同心酒楼。 陌生的车影引来了酒楼周围十数个武装护卫犀利的目光,他们逐个将手伸进了衣服,拭枪以待。 车子距离酒楼还远就被路口的看守示意停下。 因为汽车玻璃贴了深色膜,看守道口的护卫看不清车里面人的面孔,于是就按着规矩来:检查,或放行,或驱离。 两名暗地里携枪的护卫一同向车子走来,准备进行查验。 碔砆混玉的任务即将开始! 底气造就心理素质! 【逆血经】炼生的底气使得武赢天不动声色,况且“她”本就无肺部呼吸,除非需要言语时才吐纳。 杨勋非但没有底气,相反还有着满脑子的担忧,于是其便如临大敌,拼命倒吸凉气,显得急促不安。 他低声道:“璐璐……咱们就此别过!” “嗯。” 他又提醒:“这些保镖有武器,你千万要小心。” “好。” 武赢天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份挑战对于接过白骨师父赢溪衣钵的人而言是首次进入真正的生存考验。 “她”暗下起誓:我要将所有的困难和问题都变成别人的! “杨璐”冷言:“我走了。” “等一下!” 就在开门的那一刻,杨勋突然抓住“妹妹”的手。 “璐璐,事可以不办,但你必须给我完整无缺地回来!” 说话间,护卫已走到车旁,他们很不耐烦地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通行证!” “这里是私人会所,请出示通行证。” 箭在弦上! “杨璐”默然点头的同时挣开了那只紧紧抓住自己而不肯放弃的手,然后推门出去。 “四太太!” “四太太,您,您回来了!” “四太太,小的们向您请安!” 刚才还在嘚瑟的护卫立刻弓腰致敬,连语调也一同卑微示弱。 “杨璐”一言不发。 主子就是通行证,问题迎刃而解! 四太太的俏脸蛋能直接通往会长的卧室软榻,这本身就是一张丝毫不敢怠慢的金牌通行证。 两个保镖招呼完人,就依照惯性思维顺理成章地急忙去开后车门。 可是…… 后座上空空荡荡! 没人! 咋回事? “四太太,会长他人呢?” 商议毕竟只是商议,杨勋的意见仅仅作为参考。 武赢天暗地里私自定下了夺取铁马会大权的目标,“她”个人认为除非这样,否则无法复仇和毁灭该组织。 夺权是“她”个人的一己之谋,关于这一点,连初始策划者杨勋都不得而知,他的计划只在于获得铁马会的内部机密,然后把确凿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 既然摆明了要称王称霸做武则天,那就需要符合身份的外在气质来衬托。 为了一开始就树立威信,四太太非常有必要刻意托出桀骜不驯的架势来。 “杨璐”没有回保镖的话,甚至连眼睛都懒得光顾他们。“她”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满身傲气地摇着妙曼身姿走了过去。 这份权贵引申出来的优越气质不是想装就能装得出来,就算信手拈来它也得有个出处。 只要有心,生活处处都是戏。 可借鉴的戏中人就是“她”的朋友——干姐姐。 权贵气质的范本取材于韩依娜,武赢天融会贯通之余还利用自己非凡身体的超强可塑性把它加强了一番。 杨勋在车里看得出神! 他心下连连感慨: “好妖冶!” “这还是她吗?” “想不赢溪她如此的会演戏,演技直逼好莱坞女星,百花奖影后……好狐媚的身子骨c大的一副架子!” “难怪有人不可貌相一说,一直以来我都严重地低估了她的决心和实力,嫉恶如仇的特种兵,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当真不是一般强大,令人仰望。” “璐璐”的首次亮相就让杨勋瞬间宽心,也不乏惭愧,他舒出憋了许久的紧张空气,于回望中缓缓开车离去。 即便姚远山没有出现,但他的余威犹存。 身得其宠的四主子自然容不得他人忽视。 “她”的临到令酒楼的外层护卫丝毫不敢怠慢,立即用对讲机通知了酒楼里面的人。 四太太回来了的消息如同飓风一样席卷了整个铁马同心酒楼!里面所有的人再也坐之不住,四太太与会长历来如影随行,她的回来就意味着会长的归来。 铁马会的人蜂拥而出,其中有三人是一马当先。 李天正、潘芸萱和郑鑫鹏脚步急促,脸上灿烂。 主子杨璐虽然柔弱不堪,但主子在和主子不在的情形还是大为不同。 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千年不变,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经验万古不化。 恭迎之下此三人把一条腿掰为两条腿来使唤,两腿化作四腿地匆匆又匆匆,由于身法各异,三人就好似羊、驴、鹅的混合赛跑。 “杨璐”对眼前的阵势稍有意外,窃笑之余“她”不忘去明察秋毫。 迎面而来的这三人外形十分鲜明:一个五十来岁,半秃顶;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微胖;尤其当中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心中当即有谱:不论五官长相还是身材,他们都应验了杨勋着重描述过的那几个随从的特征。 李天正距人还有丈许就哈腰献话:“哎哟四太太,可算把您给盼回家来了,想死我们了!” 郑鑫鹏的绿豆眼几乎被笑脸淹没,“就是就是,四太太,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李天正完全没了主心骨,不过才是准备一场年终盛宴而已,您看看,就把他那本来还属哑光之列的脑袋折腾得光可鉴人了,哈哈哈哈……” 李天正白了一眼过去,鼻哼道:“一边去!就知道挤兑兄长。别以为自个了不起,主子不在,你郑鑫鹏的茶庄,还有潘芸萱的咖啡屋那叫一个生意惨淡,还好意思数落别人,咱们几个都得仰仗聪慧过人的四太太才能成事。” 潘芸萱嗒嗒作响的高根鞋很是拖累速度,她最后一个才鹅迎上来,“四太太,您这次和会长去欧洲渡假,玩得还开心吧?” 武赢天端然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点头哈腰,说亲道热,指山说磨的三位,遐思。 在对方自报家门式的巧言说辞之下,“她”不但坐享其成地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就连之前不得而知的名字也了如指掌。 五十来岁,秃顶老头叫李天正,他主管着酒楼;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男子是郑鑫鹏,他管理着茶庄;三十来岁,打扮入时的女人叫潘芸萱,她是打理咖啡屋的。 四太太正欲启口说话,却见后面的众人已是压了上来。 “她”合了金口,冰眸以待。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三人听得后面的脚步声已近,赶紧知趣地让道,候在一旁。这批后来者的阵型颇有特点:前端呈三角状态,排前的一律是女人和孝。 借以杨勋的讲述,光从四个女人的站位和他们身边孩子的大小,武赢天就大致推断出了她们的身份。 最年轻漂亮,又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靓丽女子应当就是姚远山事业的未来接-班人,他的女儿,姚乐姗。 年长的那位阔妇人必定是大太太韦灵慧无疑。 冷脸素妆,面生怨相的应该是被姚远山冷落之人,二太太陈彦。 年纪长不了自己几岁,姿色上佳的美人当是以泼辣著称的三太太郭娅楠,虽不见她那两岁的儿子,或许是忌惮远途舟车劳顿,又只停留短短一日,所以便将孝留在了家中。 妖艳的三太太郭娅楠冷骨绷笑脸,先声道:“哟……四太太,你可玩回来了!你和会长出去这么多天连点消息都没有,叫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身材发福的大太太韦灵慧泼口取笑问:“咋样?你这小妾的崽崽怀上了吗?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不屑于说话,毫无表情地用冷淡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新宠。 看到除了杨璐再无他人,姚乐姗很不高兴。她质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爹呢?” 武赢天念想:“既然姚远山是个四处滥情的人,何不借此理由来回话?” 四太太杨璐当即没好气地囧笑道:“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直到现在我还窝了一肚子的火!” 旁人正欲细问,“她”已是眼神一暗,跟着黯然神伤地哀叹道:“你爹他见异思迁,才只是泡个温泉的工夫就寻了新欢,一位既漂亮又性感,妖娆得没话说的华裔混血儿。我怕妨碍人家的好事,所以就先行回来了。” “哈哈哈哈……” 笑声喷涌! “剥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那幸灾乐祸的狂笑力压群口,她差点就没把自己给笑了背过去。 “切……疯婆娘!” 三太太郭娅楠白眼过去,其余人等也尽是不屑。 “你这坏女人!不许骂我娘!” 二太太陈彦的儿子,这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跳过去就用拳头狠狠打了郭娅楠的肚子一下。 “哎哟!” 郭娅楠不防毛头小子还有偷袭这一手,她疼出声来。 她对着身影回了一巴掌过去,可惜被男孩躲避开来。 孝毕竟是孝,他虽然是用尽全力去打的人,可力气的上值摆在那儿。 郭娅楠小疼了一下,无关大碍。 她忿然歪了歪嘴,唬道:“小屁孩懂什么?还作卵打老娘,没大没小的,一边去!” 小男孩伸舌头回了她一个鬼脸,然后藏到母亲身后,不时露头继续撅嘴暗骂,偶尔还翻出白眼。 这段小插曲过后,姚乐姗的思绪也重回正题。 她继续质问:“杨璐,我问你,我爹他为什么老不接电话?他以前出再远的门也从来不这样糊弄。” 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既然如此,晚来还不如早来,尤其是争权夺利。 武赢天不想再与这帮人磨磨蹭蹭,打算趁此话题直截了当戳出要害。 只见四太太捋了捋头发。 目中颇无人地斜视它处。 “杨璐”飘话:“这我哪知道?” “少来……” 姚乐姗呲出细密的白牙,“你就在他跟前,怎么会不知道?” “你这人没长耳朵吗?” “杨璐”露出耻笑,“都说了他跟混血女郎在一起!啥记性呀你?真是的。” “你……” 姚乐姗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语塞。 见周围没人说话,“杨璐”道:“临行前我还问他,既然你暂时不回去,好歹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家里事多,公事私事大事小事都等着你拿主意。可是呢……” “她”说着说着没了下文。 “可是什么?” 大太太韦灵慧二度开口。 “想不到好心没好报,你猜他怎么说……” “杨璐”再次上演断片戏法。 “耍什么花样呀你?” 韦灵慧厉声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你别在老娘面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吊人胃口!” 武赢天见识到了大太太的威风,也因此体会到了杨璐的苦楚。 争斗本就是针尖对麦芒!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字不漏地照直实说了。” “老头子搂着金发混血女郎跟我说了一堆不多不少的话,这些话有些特殊,所以我记得实实在在,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好了。” “他说……‘少烦我!什么公事私事大事小事的?你回去……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铁马会本来就是要交由你打理的,你这就回去历练历练,全权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言毕,“杨璐”再次现出桀骜不驯的风姿,“她”没有不可一世,却叫旁人不可不惊。 话音坠地后只宁静了一秒。 “哈哈哈哈……” “她”对面的四个女人俱都爆发出竭尽全力的嘲笑。 这些话从这个历来都是低眉顺眼的四太太口里说出来本身就有冷笑话的意思,再加上她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想要掌控大局的图谋,这就更加显得风趣! 凭什么? 凭什么! 面对讥笑,武赢天知道自己的胆大妄为之举在这些人的眼里落成了笑柄。 于是…… “她”也跟着笑起来。 是自嘲加威胁的笑。 笑有百种,有一种笑最不能聆听,那就是——妖笑! “她”在用【逆血吼】吟吟发笑! 极其妖孽的笑声如利箭般四射! “哈哈哈哈……” 转眼间,能笑得出来的人仅只剩下了四太太杨璐她自己。 人海茫茫,会众满满。 却只有她一个人在孤独地畅快大笑!也只能由她一人笑。 其余人等无不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可不管怎么严捂,怎么背过身去躲避,那可怕的声音仍然不受阻碍地穿透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仅如此! 利箭一样的声音还深深地刺入她们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痛苦! 惊骇! 崩溃! 就在众人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恐怖的笑声突然止歇。 “麻米儿……少来亲亲我。” 四太太杨璐惯骂了一句,跟着转向屈指可数的自己人。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你们随我进去!” 香风一带,她先走了。 “是!” 李、潘、郑三人的耳朵是钻心地疼痛,可心中却是装满了香甜的蜂蜜,就像一不小心押中宝的末气赌徒。 翻身! 咸鱼翻身! 跟随在四太太后面的脚步十分狂妄。 逆天! 草莽逆天! 尾随在四太太后面的目光尽显孤傲。 大太太回过神来后竟是一通椅,已然不堪忍受这口恶气。 “呸!” 韦灵慧捏紧拳头,沉下脸,对着过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她泼话道:“去了趟国外回来连脑界都破开了,思想彻底资产阶级自由化,拽上了天!想学农民翻身斗地主吗?” “我呸!” 大太太又用力啐了一口,恶话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烧火的陪睡丫鬟还想霸占正房不成?” 上了岁数的人经不住怄气,姚乐姗连忙宽慰去身边的母亲。 “娘,别发火,她这是气不过我爹他移情别恋。” “您是过来人,自己也深有体会,想开点,气坏了身子骨反倒顺了别人的不良居心。” “咱们姑且设身处地地替她想一回,谁摊上这事心里没气?况且她还才过门不久,蜜月期还没度完就已经被打入冷宫,那还不得撒泼,逮人乱发泄一番,甭理她这个特殊时期的疯子就是。” “娘,外面冷,走,咱们回屋里去。” 见母亲还在黑脸嘀咕着不肯挪步,姚乐姗直接硬拉硬拽。 “娘……您都经历多少个小三了,咋还这么放不下?” “走了,快走。” 姚乐姗话里的“小三”这词在这里虽然是泛指,但听上去却并非如此,它直接对症下药地刺痛了一个人。 不巧! 有人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解读都是“小三”! 此人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三太太,郭娅楠。 今天负责维护这里安全的所有保镖都是来自南铁马分会,身为南铁马分会的会长,郭娅楠她可不怕东铁马分会的任何一根桩桩,就算姚远山站在跟前也一样,更何况眼下他人还不在。 郭娅楠的这股火气本来是被四太太给惹出来的,有名有姓,姓杨名璐,但她还没忍到去收拾当事人杨璐的时候就被姚乐姗一个不小心给挑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收藏的东西就是怒火! 怒火素来是翻脸不认人的孽障,一旦爆发自然是房顶开门——六亲不认。 于是…… 她就地发泄,逮谁是谁。 郭娅楠一手叉腰一手戳指,“姚乐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小三呐?啊……” 姚乐姗为了宽慰母亲,结果考虑不周,因话生出了事端。 她不想招惹三太太郭娅楠却已经招惹了,可自己又不愿意拉下面子来道歉,于是就干脆来个不理不睬,死活不吭声。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都知道这个三太太郭娅楠生来就是个大刺头,姚远山不在身边她们母女俩当然是惹之不起,更没法与之争斗,再说也根本斗不过她。 于是…… 母女俩默契地直接走人,任由她在身后鸡鸭乱骂。 “哈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把热闹看了个够,自己禁不住幸灾乐祸,她的儿子不解缘由地随着母亲一起憨笑。 这一下更把郭娅楠气得七窍生烟。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小心笑成俩疯子!” “坏蛋!你这个坏女人!” 孝子冲过去又要打,这次郭娅楠早有防备,早早扬手候着。 陈彦护犊心切,赶紧收住辱没的笑容,一把将孩子拉了回来。 四太太的出现搅乱了整个铁马会,她的哗众取宠虽然未见成效,但其不适时宜的行为却揭开了各分会之间暗藏的矛盾面纱。 主子之间既已公开怒目相视,下人之间也就不必再假面装客气。 南铁马与西铁马互相打起了眼战和脸战,就差动嘴以及动手了。 [铁马同心酒楼门口……] “四太太。” “四太太好。” “……” 北铁马分会的上上下下,凡是见人的大小杂役们皆用谦恭的语气和身形欢迎他们的主子——四太太杨璐。 除去软弱,这逝去的真杨璐在北铁马分会其实是极被尊重的。 她不小气,经常用奖金和实物慰劳下属们,所以她得人心是得在内里,而非表面上的恭维。 不过…… 她刚才一反常态所表现出来的架势和那令人心存畏惧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下人们的想法:主子变了!才几日不见就变得不敢相认,变得是那么盛气凌人! 其它分会的人不会问候北铁马分会的主子。 从他人给予自己的态度上,武赢天轻易就在这帮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找出了属于自己的人,“她”暗暗欣慰自己并非寡人一个。 四太太进入酒楼后就玉立于大厅前端,地处正中央的台子上,并严色扫视现场,等待后面的人入席就坐。 看样子,她是准备要主持这次的年终盛宴。下人尾随主子是人之常情,更是不成文的规矩。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自然而然地伴随在主子左右。 不过…… 他们即便只是站在台子边上做做陪衬,可心里还是一个劲地犯怵! 因为喧宾夺主! 因为这个位置刚刚还处于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的脚下,主子站错了地方。 不止他们三人,酒楼里其他北铁马分会明事理的人更是在暗中捏了一把汗——主子这么胡来绝对要出事!平日里有姚会长罩着兴许没什么,但今日……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进来以后,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昭示权力的位置被别人趁虚而入,明目张胆地霸占了! 母女俩同时显得极为不满,口里连连咒骂,高根鞋也跺得咚咚直响。 依照规矩,会长除外,这铁马会排在第二的职务当属副会长,而副会长只有独一个,那就是姚乐姗副会长。 不论怎么排序,或是按照会长四个大小老婆的尊卑长幼,或是按照会内职务的高低,横竖都轮不到她四太太来做庄,拒地盘是她的。 所以…… 酒楼内如猪圈般乱哄哄一片! 众人不是在议论就是在争吵,或者是在用巨大的赔率来打赌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状况。 结局几无悬念。 众人心里都大概有个自己的谱,而且千篇一律。 谁站在台子上讲话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热闹可看? 今天这日子无非就是吃个年底的团圆饭,台面上说的话反正颠过来倒过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都是些听腻了,也听烦了,令人昏昏欲睡的废话。 铁马会四个分会的大小差使们都在紧密关注着这后面进来的人。 今晚宴席的重点由湖吃转变为海看!这是个新诞生的亮点,并且比往年吃喝中的花絮更显得尤为有趣。 铁马会的泱泱会众中有一个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 这位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看似职位不高,但却有着极高的地位。 此人在铁马会成员中的资格最老,自打姚远山事业奠基的那天就已经在任上。 他就是铁马会不可或缺,独立于各分会之外的重要人物——财务总管金明杰。 金明杰的背景无人知晓,众人只知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万万不能惹,因为就连姚会长对待他都如同对待兄长一般客气三分,从未挑剔过什么。 前些年,偶尔会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新手蝎因为钱的问题无意中顶撞过这位财务总管,金明杰本人倒是脾气不大,也没打算对这些小辈咋地。 相反! 是姚远山听到消息后大为光火,并不依不饶地狠狠教训了这帮犊子一顿。 所以! 会众们都当这个金明杰前辈是会长的影子,绝不敢在他面前有半分造次。 同样的,姚远山的几位太太们不管平时是多么的趾高气扬,她们都不去触碰这条导火索,知晓自己要在金老前辈面前低调一点,否则后果必然是招来姚远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场面上的异动自然引起了金明杰的注意,他倚老卖老,刚才并未出门去迎接四太太,除了听到剐耳的笑声外,对于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十分清楚。 由于周围人的舌头嚼得实在厉害,耳并不聪的金明杰很快就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几分。 他获得了一份令人不安的信息:四太太突然间一个人回来很是怪异!而且她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一只温顺而又不爱搅事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语气又狂妄的母老虎! 就在金明杰构思如何劝和眼下暗藏冲突的危机时,有一方却已经付诸行动了,他迟了一步。 姚乐姗斜过脸对着身边人使了使眼神。 她手下的管事立即领会了主子的用意。 下人就是为主子办事的人,无论何事。 为主分忧,他几个大步就窜到台子上。 “四太太,请您到位子去就坐,大太太和副会长她们就要上来主持宴席了。” 若想处处扬威,那就得处处破他人的胆。 武赢天冷面无声,视如敝屣地对向来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用犀利的目光猛地恶逼过去,东铁马的管事不由得一阵心紧,并因此倒退了两步。 四太太紧接着向前压了一步! 管事随即哆嗦,多退了一步! 她又更进一步! 管事再退一步! 强窒息! 无比喧声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高素质! 看戏看了入戏的人都自有公德。 除开东铁马,其它三个分会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纷纷候着东铁马的人被四太太逼了摔下台子去。 如果心想事成又能眼见为实,这绝对是今晚首开的最大戏份和笑话,可谓不虚此行。 东铁马的人也暂时不吭声。 他们对事情的发展同样有着不小的兴趣:难不成这个漂洋过海回来的四太太今日要发飙?难不成杨璐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东铁马的管事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台子边上,但他浑然不查。 “哎呀!” 只闻一声惊叫,台边人已是失足摔了下去,众人哗然! 台子虽然不高,但他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十分狼狈。 “反了你!” “东马刀给我上!”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眼睛暴睁,几乎在同一时间点撒话。 “是!” 桌椅嘎吱乱响,闲坐几个酒桌的十几个东马刀同时领命跳出来,目标明确地一涌而上! 东马刀是什么角色? 东马刀就是东铁马的马刀! 马刀是东、南、西三个分会组织下所有打手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