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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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传雨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却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最近七八个月，她通过助手的帮忙已经可以熟练的进入这段记忆，从最开始的时候潜意识只能跟随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一遍遍的重复经历这一段，到后来可以剥离出潜意识，以第三人的眼光来查找当年不曾注意到的细节，直到现在这样，彻底掌控这一段记忆。
她几十上百次的进入过这个场景，每一次从不同角度的观察风来，浪起，船毁，人亡，这中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艘船，更何况船上还有一个人。
她说过记忆之海里有很多神秘的存在，这并不是为了说服陈初而敷衍，她曾在这片大海的上空看到过巨大的鳞爪藏在乌云背后，也有像梦幻一样的光球在大海里穿梭，司传雨现实里从未见过这些，它们像是仅仅活在记忆深处的幻影。
但她仍然选择相信这个不曾谋面的男人，或许是那狂风暴雨里的一跃太决绝，决绝到她升不起怀疑的勇气，即便最后证明她此刻的决定是错误的，那又能怎么样呢？那种巨大的罪恶背在身上这么多年，活着对她来说是种难以言说的折磨，当她选择承受着折磨活下去时，意外的死亡就成了她最美好的向往，所以多年来她从不惜命，不要命的人还想着死，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所谓错误的决定后悔？她该后悔的，早已无法挽回了。
夕阳逐渐落入海平面，遥远天边的大海此刻被染成了血色的红，最后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温暖的颜色让陈初沉浸于此，他久居内陆，不曾见过这种温柔的震撼。
司传雨看着着迷于夕阳的陈初，有些犹豫：“要不我再把这段记忆调一调？让太阳再落一会？”
“别，美好的东西经不起第二遍欣赏，我们还是先解决你的事情。”
那一轮辉煌的红日终于彻底落到了海平面以下，只留给人间最后的微光，司传雨和陈初并排坐在船头，开始梳理接下来的事情：“根据记忆的先后顺序，我把从见到神像开始到遇见飓风分成了三个部分，这种分割比较方便我掌控记忆，出海以后的事情是这个记忆的第三段，也就是最后一段，按照顺序，我接下来将要开启的是第二段记忆，从找到咒语到出航这一段。”
陈初疑惑道：“为什么不是从事件的起点开始回忆？”
司传雨苦笑着回答：“因为我大脑的承受力度终究是有限的，尽管我已经做了很多这方面的训练，但是时间越久远的事情越难以掌控。所以只好从最近的记忆开始。”
陈初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们现在应该去的地方是你找到咒语的那一段是吗？”
“没错，但是根据我以前的经验，我这一次能承受的压力大概只是把我的潜意识送到那个节点，然后身体的本能会把我强制拉出这段记忆，但是相当于在光滑的石壁上敲下来一颗钉子，裂缝会因此而产生，我下次再来时能做的事情会多很多。”
陈初的眉头皱了起来，女孩开启记忆后，她的潜意识会离开
记忆，那他会怎么样呢？是在这段记忆力等待女孩下一次到来，还是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但记忆的开启是必须的，其他的考虑必须暂时放在一边，他只能对女孩表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可以随时开始。
司传雨从船头跳到海面上，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陷入了极深的思索中，周遭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最开始是天上消失的彩虹，远方的海和云逐渐变成了一片纯白，这种纯白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处的中心蔓延，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瞬间，他们脚下的海面也被吞噬殆尽。
这里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空间，陈初甚至在这里感受不到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在这无限的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条船……
怎么还有一条船？
不对啊，这破船怎么还在？
它不是这段记忆里的产物？那它是什么？跟我一起来的吗？我不记得宿舍里有这么个玩意啊。
陈初下意识的拍了拍船篷，忽然整个船身都扭曲起来，向着中间一个点收缩，速度极快，等陈初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原本的乌篷船已然消失，只有一个鲜红的桃核静静的漂浮在半空。
陈初一把抓住那桃核，放在手里反复看了一遍，眼睛都惊爆了。
这玩意是可以带进来的？
它还能变成一艘船？
所以说那看起来非常玄幻的果肉其实是个幌子，真正有价值的是这个核？
陈初捏着桃核的尖在身前轻轻松手，那桃核又飘在半空中慢慢的旋转。
他凑上去，紧盯着这枚桃核，好奇问道：“你还能变成个啥？”他没指望能得到回答，这就是一个碎嘴下意识的嘴碎，但是那桃核却真的产生了变化，核桃整体开始拉长，几乎在瞬间，变成了一根六七十厘米长的木棍，木棍已然漂浮在半空中，陈初越看越觉得这个棍子眼熟的很，最后才惊然发现：“你居然变成了你妈？”
缓慢旋转的木棍明显停滞了一下，像是一个人的心脏突然漏了半拍，陈初把木棍抓在手里挥舞了一下，发现长度和重量都惊人的顺手，拿着这个玩意他觉得以后挑衅胡兵兵被揍得时候可以先让他一套军体拳的招数。
小姑娘司传雨那边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块带着青苔的石砖在她脚下出现，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石砖连成了一条幽静的小路，顺着路两边开始出现建筑，首先是青灰的砖墙，墙上有关于计划生育的标语，红瓦浮现在墙顶，小路尽头浮现出一扇暗红色的门，双开的木质门却只有两人并肩的宽度，建筑继续延申，门上方出现了遮雨瓦蓬，门后的建筑缓缓成型，是一栋风格非常中式的小楼，由于门墙的遮挡，只能看到二层以上白墙黛瓦的部分。
远处的建筑正在慢慢生成，小姑娘司传雨却突然睁开了眼，陈初注意到她年纪似乎又小了一些，脸上有了一些并不很明显的婴儿肥，相比于之前海上有种即将长成少女的窈窕，现在则是可爱的感觉更多。
“出事了。”女孩严肃认真的说出这句话，惊醒了正在以小姑娘为模板玩大家来找茬的陈初。
这货一脸懵逼的看着更加可爱的小姑娘，不知所以。
“我已经停止了构建回忆，但是你看……”女孩伸手指着变化依然没有停止的墙壁。
之前已经构建出来的青石板和砖墙就像是横店影视城里边的三流布景，模样和形制都没有问题，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真实感，略想一下就能知道这终究是从记忆里淘换出来的东西，感性的人脑并不能像摄像机一样清晰记录所闻所见。
但是现在，小姑娘很明显已经停下来，但是砖墙缝隙间的白石灰逐渐变成了黑褐色，这种颜色一点一点加深，仿佛几十年的光阴在这里一闪而过，砖石的棱角开始慢慢变得圆润，原本平整的墙壁上多出了人为刻画的痕迹，有小孩子在这上边画的画，也有青梅竹马用刀刻下的名字，种种痕迹不一而足，这面墙开始变得真实。
其实这些陈初都可以用记忆真是神奇来告诉自己都是正常操作，但是现在，这个场景得构建者司传雨已经停止构建，那么是谁从她脑子里掏出这些鸡零狗碎的记忆，把这个场景的建造权接管了过去？
突然，一声鸟叫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二人，这声鸟叫仿佛是个开始，片刻之后各种动物的叫声陆续传了过来，猫叫，狗叫，相互间像是在撕咬着，在这片嘈杂的声音背后还能听到极为细微的断断续续的蛐蛐的叫声。
随着一声叫骂开场，人的声音终于出现，老人的吵架声，小孩子的哭喊声，砍价的声音，这个个由记忆构建出来的场景正向一个真实的世界靠近。
陈初看向了司传雨，小女孩的脸色有些泛白，感受到陈初的目光，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作为当事人，她能够感受到的恐惧更深：“按照以前的样子，我应该正常从现实中醒来，但是现在，我丝毫没有感到身体的召唤。”
隔绝了身体的感知吗？陈初觉得司传雨现在的状态有些熟悉，在上个世界里，他的感觉和现在的小姑娘有些相像。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段记忆里的发展可能并不在他们两个人熟悉的范围内了，陈初紧了紧手里的棍子，默默做好了面对未知的心理准备：“能不能出去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说，现在，我们来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司传雨闻言点了点头，她率先走向路尽头的那扇门，“前面是一家很隐秘的古董店，据说很多刚出土的明器，走私的文物都会拿到这里来，除此之外，国内的一些管制品比如枪之类的在这里都能找到，能到这里的人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我父亲当年经常带我来这边，据他所说老板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陈初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老爷子当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小姑娘略有些自豪微笑起来：“应该是吧，我记得当时常来家里得几个叔叔都挺怕他的。我即便是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当时的生意做的是什么。”
司传雨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却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最近七八个月，她通过助手的帮忙已经可以熟练的进入这段记忆，从最开始的时候潜意识只能跟随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一遍遍的重复经历这一段，到后来可以剥离出潜意识，以第三人的眼光来查找当年不曾注意到的细节，直到现在这样，彻底掌控这一段记忆。
她几十上百次的进入过这个场景，每一次从不同角度的观察风来，浪起，船毁，人亡，这中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艘船，更何况船上还有一个人。
她说过记忆之海里有很多神秘的存在，这并不是为了说服陈初而敷衍，她曾在这片大海的上空看到过巨大的鳞爪藏在乌云背后，也有像梦幻一样的光球在大海里穿梭，司传雨现实里从未见过这些，它们像是仅仅活在记忆深处的幻影。
但她仍然选择相信这个不曾谋面的男人，或许是那狂风暴雨里的一跃太决绝，决绝到她升不起怀疑的勇气，即便最后证明她此刻的决定是错误的，那又能怎么样呢？那种巨大的罪恶背在身上这么多年，活着对她来说是种难以言说的折磨，当她选择承受着折磨活下去时，意外的死亡就成了她最美好的向往，所以多年来她从不惜命，不要命的人还想着死，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所谓错误的决定后悔？她该后悔的，早已无法挽回了。
夕阳逐渐落入海平面，遥远天边的大海此刻被染成了血色的红，最后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温暖的颜色让陈初沉浸于此，他久居内陆，不曾见过这种温柔的震撼。
司传雨看着着迷于夕阳的陈初，有些犹豫：“要不我再把这段记忆调一调？让太阳再落一会？”
“别，美好的东西经不起第二遍欣赏，我们还是先解决你的事情。”
那一轮辉煌的红日终于彻底落到了海平面以下，只留给人间最后的微光，司传雨和陈初并排坐在船头，开始梳理接下来的事情：“根据记忆的先后顺序，我把从见到神像开始到遇见飓风分成了三个部分，这种分割比较方便我掌控记忆，出海以后的事情是这个记忆的第三段，也就是最后一段，按照顺序，我接下来将要开启的是第二段记忆，从找到咒语到出航这一段。”
陈初疑惑道：“为什么不是从事件的起点开始回忆？”
司传雨苦笑着回答：“因为我大脑的承受力度终究是有限的，尽管我已经做了很多这方面的训练，但是时间越久远的事情越难以掌控。所以只好从最近的记忆开始。”
陈初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们现在应该去的地方是你找到咒语的那一段是吗？”
“没错，但是根据我以前的经验，我这一次能承受的压力大概只是把我的潜意识送到那个节点，然后身体的本能会把我强制拉出这段记忆，但是相当于在光滑的石壁上敲下来一颗钉子，裂缝会因此而产生，我下次再来时能做的事情会多很多。”
陈初的眉头皱了起来，女孩开启记忆后，她的潜意识会离开
记忆，那他会怎么样呢？是在这段记忆力等待女孩下一次到来，还是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但记忆的开启是必须的，其他的考虑必须暂时放在一边，他只能对女孩表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可以随时开始。
司传雨从船头跳到海面上，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陷入了极深的思索中，周遭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最开始是天上消失的彩虹，远方的海和云逐渐变成了一片纯白，这种纯白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处的中心蔓延，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瞬间，他们脚下的海面也被吞噬殆尽。
这里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空间，陈初甚至在这里感受不到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在这无限的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条船……
怎么还有一条船？
不对啊，这破船怎么还在？
它不是这段记忆里的产物？那它是什么？跟我一起来的吗？我不记得宿舍里有这么个玩意啊。
陈初下意识的拍了拍船篷，忽然整个船身都扭曲起来，向着中间一个点收缩，速度极快，等陈初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原本的乌篷船已然消失，只有一个鲜红的桃核静静的漂浮在半空。
陈初一把抓住那桃核，放在手里反复看了一遍，眼睛都惊爆了。
这玩意是可以带进来的？
它还能变成一艘船？
所以说那看起来非常玄幻的果肉其实是个幌子，真正有价值的是这个核？
陈初捏着桃核的尖在身前轻轻松手，那桃核又飘在半空中慢慢的旋转。
他凑上去，紧盯着这枚桃核，好奇问道：“你还能变成个啥？”他没指望能得到回答，这就是一个碎嘴下意识的嘴碎，但是那桃核却真的产生了变化，核桃整体开始拉长，几乎在瞬间，变成了一根六七十厘米长的木棍，木棍已然漂浮在半空中，陈初越看越觉得这个棍子眼熟的很，最后才惊然发现：“你居然变成了你妈？”
缓慢旋转的木棍明显停滞了一下，像是一个人的心脏突然漏了半拍，陈初把木棍抓在手里挥舞了一下，发现长度和重量都惊人的顺手，拿着这个玩意他觉得以后挑衅胡兵兵被揍得时候可以先让他一套军体拳的招数。
小姑娘司传雨那边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块带着青苔的石砖在她脚下出现，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石砖连成了一条幽静的小路，顺着路两边开始出现建筑，首先是青灰的砖墙，墙上有关于计划生育的标语，红瓦浮现在墙顶，小路尽头浮现出一扇暗红色的门，双开的木质门却只有两人并肩的宽度，建筑继续延申，门上方出现了遮雨瓦蓬，门后的建筑缓缓成型，是一栋风格非常中式的小楼，由于门墙的遮挡，只能看到二层以上白墙黛瓦的部分。
远处的建筑正在慢慢生成，小姑娘司传雨却突然睁开了眼，陈初注意到她年纪似乎又小了一些，脸上有了一些并不很明显的婴儿肥，相比于之前海上有种即将长成少女的窈窕，现在则是可爱的感觉更多。
“出事了。”女孩严肃认真的说出这句话，惊醒了正在以小姑娘为模板玩大家来找茬的陈初。
这货一脸懵逼的看着更加可爱的小姑娘，不知所以。
“我已经停止了构建回忆，但是你看……”女孩伸手指着变化依然没有停止的墙壁。
之前已经构建出来的青石板和砖墙就像是横店影视城里边的三流布景，模样和形制都没有问题，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真实感，略想一下就能知道这终究是从记忆里淘换出来的东西，感性的人脑并不能像摄像机一样清晰记录所闻所见。
但是现在，小姑娘很明显已经停下来，但是砖墙缝隙间的白石灰逐渐变成了黑褐色，这种颜色一点一点加深，仿佛几十年的光阴在这里一闪而过，砖石的棱角开始慢慢变得圆润，原本平整的墙壁上多出了人为刻画的痕迹，有小孩子在这上边画的画，也有青梅竹马用刀刻下的名字，种种痕迹不一而足，这面墙开始变得真实。
其实这些陈初都可以用记忆真是神奇来告诉自己都是正常操作，但是现在，这个场景得构建者司传雨已经停止构建，那么是谁从她脑子里掏出这些鸡零狗碎的记忆，把这个场景的建造权接管了过去？
突然，一声鸟叫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二人，这声鸟叫仿佛是个开始，片刻之后各种动物的叫声陆续传了过来，猫叫，狗叫，相互间像是在撕咬着，在这片嘈杂的声音背后还能听到极为细微的断断续续的蛐蛐的叫声。
随着一声叫骂开场，人的声音终于出现，老人的吵架声，小孩子的哭喊声，砍价的声音，这个个由记忆构建出来的场景正向一个真实的世界靠近。
陈初看向了司传雨，小女孩的脸色有些泛白，感受到陈初的目光，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作为当事人，她能够感受到的恐惧更深：“按照以前的样子，我应该正常从现实中醒来，但是现在，我丝毫没有感到身体的召唤。”
隔绝了身体的感知吗？陈初觉得司传雨现在的状态有些熟悉，在上个世界里，他的感觉和现在的小姑娘有些相像。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段记忆里的发展可能并不在他们两个人熟悉的范围内了，陈初紧了紧手里的棍子，默默做好了面对未知的心理准备：“能不能出去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说，现在，我们来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司传雨闻言点了点头，她率先走向路尽头的那扇门，“前面是一家很隐秘的古董店，据说很多刚出土的明器，走私的文物都会拿到这里来，除此之外，国内的一些管制品比如枪之类的在这里都能找到，能到这里的人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我父亲当年经常带我来这边，据他所说老板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陈初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老爷子当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小姑娘略有些自豪微笑起来：“应该是吧，我记得当时常来家里得几个叔叔都挺怕他的。我即便是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当时的生意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