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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开封的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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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攻灭金朝的一系列战斗中,蒙古军托雷元帅显示了他高超的指挥艺术,为蒙古汗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有些历史学家甚至认为,托雷是蒙古历史上仅次于成吉思汗的重要人物。

    然而历史是无情的,有时候是很可悲的。托雷就很可悲。这个功高盖主的不凡现象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在开封之战告一段落,托雷元帅和窝阔台汗一起北还途中,托雷元帅突然意外身亡。没想到,托雷的波澜壮阔的一生以悲剧落幕。

    将星陨落,四海共哀。关于托雷元帅的死因,史料上记载的不多。但是,大多数历史学研究者都认为,托雷的死与窝阔台汗有关。他成了上层斗争的牺牲品。

    托雷元帅光照千秋,他为蒙古的统一天下大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久经疆场,九死一生,曾经带兵驰骋在欧亚广大的战场上,曾经让金国将士闻风丧胆,这不曾让他安然无恙。那时他才四十一岁,正是人生最成熟最辉煌的时期,是他事业的顶峰时期。他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样的人却在伴随窝阔台汗北撤的过程中,竟意外地死亡!这个成吉思汗钦定的守灶之人,竟不明不白地死去!这让人不得不对窝阔台汗产生怀疑。总之,托雷元帅意外地死亡,这是蒙古军的一大损失,也是统一中原进程的一大挫折。

    托雷元帅去世了,但是他的遗言得到了很好地贯彻。托雷元帅在临死前为窝阔台汗建议,采取以金国皇子为人质,绑架金国政权。在速不台率领的蒙古军进攻开封不利的情况下,即将北还渡过盛夏季节的窝阔台汗采取托雷元帅的主意,及时派出了议和的谈判代表,到开封城内,传达窝阔台汗的旨意,让金哀帝以皇子做人质。

    面对这个议和方案表面上看起来条件很苛刻。但是,却很中金哀帝的心思,对金爱帝来说,犹如雪中送炭。因为皇子可以任意派个人就行,但是,由此可以得到拖延宝贵的时间的机会。金哀帝早就有弃城逃跑的心思。

    金哀帝完颜守绪是个没落的悲剧性人物。在家国皆亡的严重状况下,他还想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与蒙古军进行一搏。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逃出开封城重新集结兵力。

    于是,他马上就答应了蒙古军的要求,派出一名皇子到蒙古大营做人质。那个所谓的皇子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荆王完颜守纯之子讹可。金哀帝封讹可为曹王,由尚书左丞相李溪负责护送,把曹王送到速不台大营中。

    想当年,金国何等威风,灭辽国,进攻宋国,一步步蚕食宋地,使得北宋变成了南宋。

    他没想到大金国还有给人送子抵押的惨象!历史往往就是这样戏谑人!

    金国还派出谏议大夫裴满阿虎、太付监国世荣为使的代表团,奉众多金币到速不台的蒙古大营,请求议和。速不台这位前线

    的大将显得很淡定。他也看到开封城暂不易取,就暂时顺坡下驴,暂时答应了金国的请求,双方暂时罢兵后撤。

    于是,速不台把他的军队后撤到堰城与河南府之间,开封为之解围。战事暂告一段落,双方开始谈判。但是,谈判一开始就出现了严重的波折,以致谈判无法进行,战事又开始。

    破坏谈判由金国开始。1232年七月,蒙古派遣唐庆为使臣到开封府进行谈判。谁都知道,在兵临城下的情况下的谈判是个不平衡的谈判,对负方的条件肯定苛刻。这次谈判也是如此。

    蒙古使者唐庆自然傲慢无礼,他出言不逊,令金国皇帝亲自前往蒙古军中议和。这个无理要求使金国人难以忍受。金国士兵本来对蒙古军切齿痛恨,加之听到如此的侮辱,犹如点燃了心里的导火索,心里的新恨旧仇一下一泻千里,导致他们乱了方寸,一些士兵在夜里潜入蒙古使者住的馆舍,将蒙古使者唐庆等30人悉数杀死。

    这对于蒙古军来说,犯下了滔天罪行。本来谈判的天平向着乘胜的蒙古军倾斜,金军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但是,没有理由的金军却做出了如此反天之事,这就引发了蒙古军强烈的报复欲。

    开封是金朝的五京之一,是金国仅存的一京,其他四京都已陷落。开封,是金朝的精神支柱。他的存在与否,是金国存在的重要标志。

    蒙古军更为恼怒的是,这些行径是在金哀帝眼底下进行的,也就是说金哀帝默许了。对此,蒙古军中掀起对金军的惊涛骇浪,欲要把已显颓败之势的开封一举拿下!

    这时候,又传来一个消息:在三峰山战役中败走的金将武仙竟然带着一支军队,来援开封城!这说明金国还想苟延残喘,还想与蒙古军一决高下!

    而且金军来势汹汹:武仙的败军10万人,再加上金参政完颜思烈所率的军队,巩昌总帅所率的金军足足有十五万人之多!这些军队进入开封城,其力量不可小觑!

    老将速不台认为,不能让他们进入开封城,必须在半道上解决他们!于是速不台率领全部蒙古军,出其不意地迎击金军而去。

    其实,金军的力量不弱,高出蒙古军很多。为此,必须找个绝佳的地点痛击金军。这样既省了力气,又给金军以极大的打击。在古代战争中,找好决战地点是很重要的。

    经过一番勘察,速不台把战斗地点选在今郑州西部的贾鲁河,决定在金军渡河的时候进行狠狠的打击,效果最明显。随后的战斗结果说明,这个决策的制定是完全正确的。

    果然,在金军正在渡河的时候,速不台大军突然发动了突然袭击。蒙古军的勇猛冲击,给金军带去可怕的噩梦。金军做梦也没想到,在密不张扬的情况下,遭到了蒙古军的攻击。于是,许许多多的金军士兵落入水中,或成了蒙古军的活靶子。水里、

    岸上到处是金军的死尸,据说河水都变成了红色。

    这支金军的有生力量,遭到了蒙古军的毁灭性的打击,金军的一支抗击蒙古军的最有力量的一支军队,就这样结束了生命,这支军队永远从地球上消失了。

    金哀帝失去了有力地支援,他的希望由此落空。果然,打垮金军旳援军后,速不台带领他的军队,迅速地包围住了开封城。金哀帝的噩梦由此开始。

    金哀帝的确处在一个四面楚歌之中。蒙古军夜以继日的不间断的攻城,搅得他心惊肉跳。他因此而得了神经衰弱症。最可气的是经过蒙古军多日的攻城,开封城里已经弹尽粮绝。

    金哀帝有个不祥的预感,开封城已经危在旦夕!他决定弃城逃跑!在外面再找金国的剩余势力再作打算!主意一定,金哀帝做好了弃城逃跑的准备。

    1233年2月5日,哀帝留下皇太后、皇后及诸妃悄悄混出开封城,召集了一些散兵游勇,召集了几个和他一样混出城的金朝大臣,往东行去。

    由此金国犯下了两个错误:一是金国若果与蒙古议和,能延长金国灭亡的时间。二是,金哀帝不该弃城逃跑,如果他不逃跑,完颜氏不能尽数杀死,也就没有金国皇太后、皇后和妃子们被放逐和林(当时蒙古汗国的首都)的悲惨遭遇。

    对此,速不台等前线将领一点都未察觉。他还在督促将士们加紧攻城。开封城岌岌可危,蒙古军的攻城却愈加变本加厉。

    对于这一切,金哀帝爱莫能助,他们一行人匆匆地在黄陵岗渡过黄河,后听说蒙古军将至,金哀帝一行匆匆离开黄河岸边离去。

    金哀帝慌不择路,这一天正好走到卫州地界。金哀帝听说卫州的驻防较松弛,有可能打下来,金哀帝当即决定集中全部力量攻打卫州。

    但是,卫州的实际守卫兵力并不弱,金哀帝的兵力攻打了几天,毫无动摇之象。后来金哀帝又听说蒙古军的追兵将至,就带着随行的将士,向着归德府开拔。

    这时候,开封府的情况更为糟糕。1233四月,在速不台的督促下,攻打开封府更为加紧。但是,开封城里的情况发生了改变:由于蒙古军长时间的日夜攻城,城里已经粮尽,军民出现了空前的恐慌。

    开封城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城里居民人心惶惶,金廷的文武百官纷纷议论投降之策。

    金朝大将完颜奴申、完颜习捏阿不二则加紧督促军民守城,决心与城池共存亡。没有了皇帝的开封城此时已是一片大乱。

    这时候,开封府守将、外城西面元帅崔立发动了军事政变:他率领200余名士兵冲进宫里,杀死了顽固不化的完颜奴申和完颜习捏阿不二。

    于是,崔立命人打开了城门,开封府终于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