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章 北京北京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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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真是如龙混杂。
门口床的下铺睡着一对女同性恋，常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不管任何他人冷讽鄙夷的眼光。起初杨月婵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同睡一张床的女生有什么异样，只以为两人没钱才睡一床共担租金，后来听人议论得多了，才开始下意识的观察，只有一回的确是偷瞟到其中一女边走边抚摸另一女的屁股，啊，抚摸！如此，她才终于知道了女同性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至此之后，她都刻意不去看她们，因为，她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杨月婵对铺住着一个山东大美女，这美女常常跑到楼上去小她三岁男友的宿舍里厮混，常常夜不归宿，在人宿舍还有其它舍友的情况下，依然不知羞耻地和她男朋友鬼混——“嘿咻”，对，就是这个词，杨月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最开始还没听明白啥意思，有时那美女回来还会详细描述细节，红着脸，享受的表情。
整个集体宿舍是个地下室，混杂着不同身份来历的女性，大多都是北京最最低层的一群人，睡上下铺，洗澡用公共浴室，嫌浴室人杂的，可自行提水至厕所，可暂当一个独立浴间。
但杨月婵的宿舍里居然还住着一个富二代自考生，上过平面杂志，有官二代追求者。还住着一个混身名牌但看不出是名牌的“假小子”，这个“伪富”同样也是个自考生。这两人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常常猜测这二位许是来体验生活的，还是来刻意体验人生之“苦”的。
杨月婵这才知道原来北京聚集了这么多的自考生，像蛇鼠一般扎堆在这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一片混沌。学文化课的、读艺考的比比皆是。这群人怀着北京高校的梦，冲着北京名校的文凭，报名读所谓“北大”、“人大”、“清华”等名校的自考课程，尤其读“人大”的多得不记其数。但实际上，他们也许连这三所大学真正的课堂都未曾进去过。
杨月婵见过太多成天瞎混的人，盲无目的，为了学历虚荣而混的人，不努力学知识，就只想混出一个名校文凭，幻想四年后可以自得地跟人炫耀，“你看，我也是某某名牌高校的毕业生。”
杨月婵曾问过她们，为什么不再复读一年，堂堂正正考一个好大学，真真正正当个大学生，这样成天混，能真的学到东西吗？
“你不知道，现在国外都承认自考文凭的，其实自考含金量很高的，每门课都很难考的，比他们在校本科生还要难考。要是再复读一年，万一又考不好呢？再说，复读一年又浪费一年，还不如自考，说不定两年就能拿到本科文凭呢。有人两年就拿到了。哎，你又不考，你当然不知道了。”她们很骄傲她们的选择。
好吧。无论她们怎么说，杨月婵就是铁了心不会自考本科。她知道她只是没有想好考什么专业，一旦想好，她一定会付诸行动，到时，定然比她们这些自考生强多了。
但，考什么专业呢？
这个问题，萦绕杨月婵5年有余。花上5年都不曾考虑清楚。为此，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冬日的一个晚上，跟着舍友们一同去KTV唱歌，唱到一半，手机响，杨月婵一看号码，是韩姓老师打来。便出门冷着声应答，韩姓老师问杨月婵在干嘛，能否出来陪他走走。杨月婵淡淡地说她正在跟朋友们聚会，玩得正HIGH，没空。
于是，便没有于是。
过几日，一个平时不太和杨月婵说话的女同学突然约她一同吃晚饭，吃过饭，那女同学还很热情地邀请杨月婵陪她散散步，说是想好好和她聊会儿天，要结课了，有些不舍。杨月婵欣然同意。
“杨月婵，反正要结课了，我这人直，有些话就直说了吧，就是想和你说说，你也帮我想想。”
“嗯？”
“你……你觉得韩老师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和他也不熟悉，就一起吃过一两次饭，不了解呢。”
“是吧？”女同学笑得很勉强。
“是啊！”杨月婵声音坚定，感觉好像正被人审问，极力正定，但又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实话。
“我去过他家里。”
“嗯。然后呢？呵呵，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杨月婵停住脚步，不打算走了，定定盯着女同学。
“其实，我知道你也是有些喜欢韩老师的吧？”
“不是，我说，同学，你……”杨月婵眉头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我想找你说这些，其实是好意，你先别急，真的。”女同学一脸陪笑的样子。
“好，那你一口气说清楚不行吗？说一句没一句的。”杨月婵也陪笑了一下，“我的确有一阵是觉得韩老师长得帅气，有忧郁气质，觉得有些神秘。但后来，看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特别喜欢这种有忧郁气质的男生。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韩老师，我就着迷了。成天胡思乱想。后来，后来，我就忍不住联系他，约他一同吃饭……”女同学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嗯，然后呢？”杨月婵依然很镇定。
“韩老师开始不大理我，后来也跟我一起去吃过几顿饭，再后来，有一回，他邀请我去他家玩，我好激动好开心啊，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女同学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杨月婵。
杨月婵死死盯着这双眼，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到得意或骄傲，但没有看到，似乎，看到的满是真诚，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忧伤。好吧，姑且相信她，听她说下去吧，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嗯，你去了？”
“嗯，我去了。在他家里，我都坐到了他大腿上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了。我……”女同学脸红透了。
“那……你们是确定关系了？都是男女朋友了，你还问我韩老师人怎么样啊？”杨月婵打趣起来，以缓解她心里的郁结。
女同学咽咽口水，“没有，”低下头继续说，“之后，我也以为他是接受我了，我还很开心。结果他转身就不理我了，就像不认识我，你知道吗？看见就跟陌生人一样，我气死了。我就质问他为什么，要他给我个说法，还威胁他如果不讲清楚，我就告到校长那里去。你知道吗，他离职就是因为这事儿。”
“啊？”杨月婵很惊讶，居然这样的事活生生发生在自己同学身上，杨月婵开始同情起她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班上其它同学知道吗？对了，你有保护措施的吗？你，你，现在还好吧？”
“除了你，没有其它同学知道的。保护措施是有的，他好像都做好了准备似的……我难受了好一阵儿，不过现在想通了。发生那事儿的时候，你不在北京，听说你请假了。等你回来的时候，韩老师己经辞职走了。”
“难怪我不知道。不过，你干嘛到现在还叫他老师啊。他也配吗？那样的人！对了，那这么说，他是自己主动走的，不是被学校发现才走的？”
“我只是威胁他，我并没有说出来啊，结果他第二天就辞职走了。我其实只是想要个说法，就比如说……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也想知道啊。结果，什么都没有说。我当时就是不甘心。我怎么那么傻。”
“你们，你们那个，那什么之前，你就没有问过他吗？你就那样顺从了？”杨月婵小心翼翼地问。
“我问了，他反问我：你自己觉得呢？我就以为他喜欢我。然后，就……”女同学泪光闪闪的。
“也就是说，你目前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你后来有再见他吗？他要约你，你还见他吗？”杨月婵担心起她来。
“肯定不见了！他要约我，我肯定骂死他！不过，我知道你好像也有点喜欢他吧？他总是给你打最高分，我也看见过你们两人一起去吃饭。”
“这样说啊，呵呵，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喜欢我呢？”杨月婵有些想要反弹，觉得此刻自己占了上风。
“其实，我也有这样想的。我觉得他好像也很喜欢你。但是，据我对你的观察，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我就是想把这个事儿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被他骗了，就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但他这种借别人对他的好感就随便玩弄人姑娘感情的人，也是不能交的，对不？”
“呵呵，你说你会儿这么有智慧，你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呀？不过，长个教训啊，以后，不要随便去陌生人家里，尤其是不熟悉的男孩子家里。”
“嗯。其实，我自己也想不通啊。我其实很自信的，我相信，只要我追，我就一定追得到，你看看我，我长得，算是很漂亮的吧？所以，我以为，只要到了那一步了，事情就成了。可是……”
杨月婵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高挑个头，丰满身材，只是微微有点胖，但，的确是五官长得有够美。杨月婵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当时就觉得咱们班就数你和冬儿是长相最好的，各个千秋。”
“其实，你也是咱们班的一道风景啊，尤其是你穿那件嫩绿色旗袍的时候，就足够让男人们咽口水的。”
“哈哈。”杨月婵不得不应付着笑一下。
“你不怪我吧？”女同学认真地看着杨月婵，“要不是因为他，我觉得我们肯定很聊得来，肯定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们现在依然也可以做好朋友啊。”杨月婵觉得自己很大方。
“呵呵。他后来有没有找你？”女同学还是不甘心。
“有。”杨月婵看着她，莫名自信升腾。
女同学有点讶异，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找你干嘛呀？你别怪我问，我……”
“不会，我了解你的感受。既然你跟我这么坦白，我也不妨跟你坦白，也是为你好，你跟我说实话，我也可以跟你说实话。”
“嗯？”女同学全然弱势，抿着嘴等着。
“我跟他没什么的。就是因为没什么，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实情。我请假回来后第二天，他就约我见面。送了我块石头，说是从西藏带回来的。说是我……就这样，我拿了石头就走了。”杨月婵又觉得把话说尽，好像对女同学有点残忍。
“没有，你刚才好像有话没说完。呵呵。他说你什么？你后来，真的没怎么样？”女人就是敏感。
“真没怎么样。他说我长得像他初恋。说他喜欢我，但不想把我当替身。我们就在北大转了一圈，他没有邀请我去他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他家。因为，说实话，我也就一开始看到他这种忧郁气质觉得有些迷幻。但后来，我很快就不觉得那有什么了，因为真的看久了，就觉得也没啥了。何况，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呵呵。”杨月婵不得不把话说尽。
女同学低头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原来你长得像他初恋啊，难怪他总给你打最高分，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至少，他没那么冒犯你。至少，他还送了你临别礼物。我还掏钱请他吃过几顿饭呢，结果连一句话也没有得到过，更别说什么礼物了，反而还……”女同学有些哽咽。
杨月婵有些不忍，也不敢告诉她韩姓老师后来还有找过她，只是同情地问：“他离职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你？哪怕发一句道歉的短信？哪怕三个字，对不起，都没有？”
“没有。”女同学凄惨地笑笑，“你说，我是不是很下贱？”
“不，我不会那么想的，我也理解你，你只是太喜欢他了，你只是喜欢上你想象中的他了。其实他本人跟你想象中的，差距很大的，不是吗？以后，你记住再不要太冲动太轻易给与了，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底线啊。”杨月婵拍拍她的肩。
“嗯。”女同学点点头。
两个人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寒暄祝福之后，女同学理理头发，故作轻松地走了。杨月婵从包里掏出西藏石块，看一眼，抬手丢进未名湖里，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湖水“叮咚”一声，涟漪圈圈。
“这样的人，喜欢不喜欢，都太不值。”杨月婵默默想，“哎，我也该走了。”
宿舍里真是如龙混杂。
门口床的下铺睡着一对女同性恋，常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不管任何他人冷讽鄙夷的眼光。起初杨月婵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同睡一张床的女生有什么异样，只以为两人没钱才睡一床共担租金，后来听人议论得多了，才开始下意识的观察，只有一回的确是偷瞟到其中一女边走边抚摸另一女的屁股，啊，抚摸！如此，她才终于知道了女同性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至此之后，她都刻意不去看她们，因为，她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杨月婵对铺住着一个山东大美女，这美女常常跑到楼上去小她三岁男友的宿舍里厮混，常常夜不归宿，在人宿舍还有其它舍友的情况下，依然不知羞耻地和她男朋友鬼混——“嘿咻”，对，就是这个词，杨月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最开始还没听明白啥意思，有时那美女回来还会详细描述细节，红着脸，享受的表情。
整个集体宿舍是个地下室，混杂着不同身份来历的女性，大多都是北京最最低层的一群人，睡上下铺，洗澡用公共浴室，嫌浴室人杂的，可自行提水至厕所，可暂当一个独立浴间。
但杨月婵的宿舍里居然还住着一个富二代自考生，上过平面杂志，有官二代追求者。还住着一个混身名牌但看不出是名牌的“假小子”，这个“伪富”同样也是个自考生。这两人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常常猜测这二位许是来体验生活的，还是来刻意体验人生之“苦”的。
杨月婵这才知道原来北京聚集了这么多的自考生，像蛇鼠一般扎堆在这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一片混沌。学文化课的、读艺考的比比皆是。这群人怀着北京高校的梦，冲着北京名校的文凭，报名读所谓“北大”、“人大”、“清华”等名校的自考课程，尤其读“人大”的多得不记其数。但实际上，他们也许连这三所大学真正的课堂都未曾进去过。
杨月婵见过太多成天瞎混的人，盲无目的，为了学历虚荣而混的人，不努力学知识，就只想混出一个名校文凭，幻想四年后可以自得地跟人炫耀，“你看，我也是某某名牌高校的毕业生。”
杨月婵曾问过她们，为什么不再复读一年，堂堂正正考一个好大学，真真正正当个大学生，这样成天混，能真的学到东西吗？
“你不知道，现在国外都承认自考文凭的，其实自考含金量很高的，每门课都很难考的，比他们在校本科生还要难考。要是再复读一年，万一又考不好呢？再说，复读一年又浪费一年，还不如自考，说不定两年就能拿到本科文凭呢。有人两年就拿到了。哎，你又不考，你当然不知道了。”她们很骄傲她们的选择。
好吧。无论她们怎么说，杨月婵就是铁了心不会自考本科。她知道她只是没有想好考什么专业，一旦想好，她一定会付诸行动，到时，定然比她们这些自考生强多了。
但，考什么专业呢？
这个问题，萦绕杨月婵5年有余。花上5年都不曾考虑清楚。为此，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冬日的一个晚上，跟着舍友们一同去KTV唱歌，唱到一半，手机响，杨月婵一看号码，是韩姓老师打来。便出门冷着声应答，韩姓老师问杨月婵在干嘛，能否出来陪他走走。杨月婵淡淡地说她正在跟朋友们聚会，玩得正HIGH，没空。
于是，便没有于是。
过几日，一个平时不太和杨月婵说话的女同学突然约她一同吃晚饭，吃过饭，那女同学还很热情地邀请杨月婵陪她散散步，说是想好好和她聊会儿天，要结课了，有些不舍。杨月婵欣然同意。
“杨月婵，反正要结课了，我这人直，有些话就直说了吧，就是想和你说说，你也帮我想想。”
“嗯？”
“你……你觉得韩老师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和他也不熟悉，就一起吃过一两次饭，不了解呢。”
“是吧？”女同学笑得很勉强。
“是啊！”杨月婵声音坚定，感觉好像正被人审问，极力正定，但又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实话。
“我去过他家里。”
“嗯。然后呢？呵呵，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杨月婵停住脚步，不打算走了，定定盯着女同学。
“其实，我知道你也是有些喜欢韩老师的吧？”
“不是，我说，同学，你……”杨月婵眉头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我想找你说这些，其实是好意，你先别急，真的。”女同学一脸陪笑的样子。
“好，那你一口气说清楚不行吗？说一句没一句的。”杨月婵也陪笑了一下，“我的确有一阵是觉得韩老师长得帅气，有忧郁气质，觉得有些神秘。但后来，看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特别喜欢这种有忧郁气质的男生。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韩老师，我就着迷了。成天胡思乱想。后来，后来，我就忍不住联系他，约他一同吃饭……”女同学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嗯，然后呢？”杨月婵依然很镇定。
“韩老师开始不大理我，后来也跟我一起去吃过几顿饭，再后来，有一回，他邀请我去他家玩，我好激动好开心啊，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女同学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杨月婵。
杨月婵死死盯着这双眼，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到得意或骄傲，但没有看到，似乎，看到的满是真诚，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忧伤。好吧，姑且相信她，听她说下去吧，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嗯，你去了？”
“嗯，我去了。在他家里，我都坐到了他大腿上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了。我……”女同学脸红透了。
“那……你们是确定关系了？都是男女朋友了，你还问我韩老师人怎么样啊？”杨月婵打趣起来，以缓解她心里的郁结。
女同学咽咽口水，“没有，”低下头继续说，“之后，我也以为他是接受我了，我还很开心。结果他转身就不理我了，就像不认识我，你知道吗？看见就跟陌生人一样，我气死了。我就质问他为什么，要他给我个说法，还威胁他如果不讲清楚，我就告到校长那里去。你知道吗，他离职就是因为这事儿。”
“啊？”杨月婵很惊讶，居然这样的事活生生发生在自己同学身上，杨月婵开始同情起她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班上其它同学知道吗？对了，你有保护措施的吗？你，你，现在还好吧？”
“除了你，没有其它同学知道的。保护措施是有的，他好像都做好了准备似的……我难受了好一阵儿，不过现在想通了。发生那事儿的时候，你不在北京，听说你请假了。等你回来的时候，韩老师己经辞职走了。”
“难怪我不知道。不过，你干嘛到现在还叫他老师啊。他也配吗？那样的人！对了，那这么说，他是自己主动走的，不是被学校发现才走的？”
“我只是威胁他，我并没有说出来啊，结果他第二天就辞职走了。我其实只是想要个说法，就比如说……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也想知道啊。结果，什么都没有说。我当时就是不甘心。我怎么那么傻。”
“你们，你们那个，那什么之前，你就没有问过他吗？你就那样顺从了？”杨月婵小心翼翼地问。
“我问了，他反问我：你自己觉得呢？我就以为他喜欢我。然后，就……”女同学泪光闪闪的。
“也就是说，你目前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你后来有再见他吗？他要约你，你还见他吗？”杨月婵担心起她来。
“肯定不见了！他要约我，我肯定骂死他！不过，我知道你好像也有点喜欢他吧？他总是给你打最高分，我也看见过你们两人一起去吃饭。”
“这样说啊，呵呵，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喜欢我呢？”杨月婵有些想要反弹，觉得此刻自己占了上风。
“其实，我也有这样想的。我觉得他好像也很喜欢你。但是，据我对你的观察，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我就是想把这个事儿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被他骗了，就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但他这种借别人对他的好感就随便玩弄人姑娘感情的人，也是不能交的，对不？”
“呵呵，你说你会儿这么有智慧，你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呀？不过，长个教训啊，以后，不要随便去陌生人家里，尤其是不熟悉的男孩子家里。”
“嗯。其实，我自己也想不通啊。我其实很自信的，我相信，只要我追，我就一定追得到，你看看我，我长得，算是很漂亮的吧？所以，我以为，只要到了那一步了，事情就成了。可是……”
杨月婵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高挑个头，丰满身材，只是微微有点胖，但，的确是五官长得有够美。杨月婵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当时就觉得咱们班就数你和冬儿是长相最好的，各个千秋。”
“其实，你也是咱们班的一道风景啊，尤其是你穿那件嫩绿色旗袍的时候，就足够让男人们咽口水的。”
“哈哈。”杨月婵不得不应付着笑一下。
“你不怪我吧？”女同学认真地看着杨月婵，“要不是因为他，我觉得我们肯定很聊得来，肯定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们现在依然也可以做好朋友啊。”杨月婵觉得自己很大方。
“呵呵。他后来有没有找你？”女同学还是不甘心。
“有。”杨月婵看着她，莫名自信升腾。
女同学有点讶异，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找你干嘛呀？你别怪我问，我……”
“不会，我了解你的感受。既然你跟我这么坦白，我也不妨跟你坦白，也是为你好，你跟我说实话，我也可以跟你说实话。”
“嗯？”女同学全然弱势，抿着嘴等着。
“我跟他没什么的。就是因为没什么，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实情。我请假回来后第二天，他就约我见面。送了我块石头，说是从西藏带回来的。说是我……就这样，我拿了石头就走了。”杨月婵又觉得把话说尽，好像对女同学有点残忍。
“没有，你刚才好像有话没说完。呵呵。他说你什么？你后来，真的没怎么样？”女人就是敏感。
“真没怎么样。他说我长得像他初恋。说他喜欢我，但不想把我当替身。我们就在北大转了一圈，他没有邀请我去他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他家。因为，说实话，我也就一开始看到他这种忧郁气质觉得有些迷幻。但后来，我很快就不觉得那有什么了，因为真的看久了，就觉得也没啥了。何况，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呵呵。”杨月婵不得不把话说尽。
女同学低头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原来你长得像他初恋啊，难怪他总给你打最高分，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至少，他没那么冒犯你。至少，他还送了你临别礼物。我还掏钱请他吃过几顿饭呢，结果连一句话也没有得到过，更别说什么礼物了，反而还……”女同学有些哽咽。
杨月婵有些不忍，也不敢告诉她韩姓老师后来还有找过她，只是同情地问：“他离职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你？哪怕发一句道歉的短信？哪怕三个字，对不起，都没有？”
“没有。”女同学凄惨地笑笑，“你说，我是不是很下贱？”
“不，我不会那么想的，我也理解你，你只是太喜欢他了，你只是喜欢上你想象中的他了。其实他本人跟你想象中的，差距很大的，不是吗？以后，你记住再不要太冲动太轻易给与了，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底线啊。”杨月婵拍拍她的肩。
“嗯。”女同学点点头。
两个人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寒暄祝福之后，女同学理理头发，故作轻松地走了。杨月婵从包里掏出西藏石块，看一眼，抬手丢进未名湖里，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湖水“叮咚”一声，涟漪圈圈。
“这样的人，喜欢不喜欢，都太不值。”杨月婵默默想，“哎，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