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四章 真对不起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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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存了四个月的钱，又一次跑去武汉。武汉正热，杨月婵心想反正有钱，找工作实在太热了，还不如看看书呢，自己找，又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于是花着自己的钱，杨月婵心安理得的失业了，居然内心还很平静。经常跑去武汉的高校自习室里去看书，但怎么也找不回当初在北大看书学习的劲头。
李望对杨月婵一如既往的好。杨月婵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被他爱的感觉，这种爱，平等，安全，简单，真实，可触摸，没有压迫感，没有危险性，不刺激，不激情，干净无瑕疵，易被掌控。对，主要是易被掌控，完全不用担心被伤害。
掌控一个学历阅历不如自己的男生的爱情，杨月婵相当拿手。当其它男人在杨月婵看来非常难以捉摸把握，当杨月婵自己都觉得自己不算太单纯、个性相对较复杂的情况下，李望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嫩草。简单得，似乎什么都听杨月婵的。
女孩的任性，也许在幼稚的男人眼里，是一种可爱、一种难以掌控的个性、一种想要挑战的魅力。
在武汉呆着呆着不开心了，杨月婵见李望工作也没什么起色，整个夏天热得狂躁不己，几次三番劝说李望放弃工作、放弃武汉，去深圳发展。
杨月婵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喜欢深圳什么，讨厌武汉什么。也许是上家公司对她的人情味，也许是深圳的现代都市气息。总之，她就是觉得深圳更适合两人长远发展。
最重要的是，李望从事电子信息产业，杨月婵从事对外贸易产业，那么，2005年电子出口旺盛的深圳应该就是两人择业的最佳地。
选择应该是没有错的。
李望的工作环境日益糟糕、同事利益分争日渐严重、不平衡心理日渐加重，杨月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说服频率越来越高，终于，李望经不住更多的思考，决定和杨月婵南下深圳打拼。
10月，两人满怀憧憬、兴致盎然地来到深圳，租住在深圳中心腹地。
到深圳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杨月婵便通过人才市场中介，找到一份外贸助理工作。公司位于深圳中心CBD写字楼里，小公司、人少、环境不错、工作性质单纯、对专业对口、工资符合基本要求。杨月婵非常满意。
而李望接连碰壁，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信心大打折扣。意志开始消沉，之后便随便找了份跑业务糊口的工作，公司恰好位于杨月婵办公楼的旁边。
两人每天同座一路公交上班。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底，李望看着神采飞扬的杨月婵，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自己工资拿的比女友少，上班还比女友累，看不到职业前途。
李望便时常抱怨，下班回家便往床上一躺，饭也不想吃。杨月婵拉他，才愿意起身，吃过饭，也没有心情陪女友散步、健身。终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为了照顾他心情，杨月婵便借来各种电视剧CD，吃过饭陪李望看电视剧。
小日子过得紧巴巴，似乎，有些，看不到，希望。
2006年元旦前，工作不到2个月，李望便辞职，想调整一下心情，好好规划一下来年的工作。辞职当晚，杨月婵拿着公司发的500元过节费，为过节并表示她对男友的理解与支持，她高兴地请李望吃顿大餐。
正吃着饭，杨月婵说，“这顿我付，等下回去，我把过节费分你200，我自己留300。你看可以不？”
李望想都没有想，“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留200，给我300？”
杨月婵一口菜差点没咽下去，“怎么了呀，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李望不吱声。
杨月婵觉得委屈，“你说呀，我300，你200，我觉得很正常啊。我本来想着每个250，但数字不好听啊。所以，才这么分的。有什么问题吗？这顿饭我请了，剩下个零头，你也要分吗？”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看看你到底能为我付出多少。”
“什么？”
“……没事，我就随便问一下。”
“我知道，让你跟着我来深圳，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是有些委屈你了，但，你想想，这两三个月来，我把以前存的钱都花完了，这两个月工资，我都有分一半给你，房租也是我付的，我们不是还要留钱回家过年吗？”
“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过年前我不是还有工资发的吗？年底还有年终奖的啊。到时，我还会分你一些的。”
“哎，你别说了，说得我就像个吃软饭的。”李望皱着眉头，叹着气。
“哎，好吧，我500全给你，我不要了，行了吧。那这顿就你请了，行吧？好好的过个节，你至于为了100块，跟我怄气吗？”杨月婵盯着李望，把筷子一放，“算了算了，我不吃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李望见她真生气了，连忙帮她把筷子拿起来，“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怎么运气这么不好，来深圳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找到。好了好了，我错了，快吃吧，这么贵的一顿，不吃，便宜了老板。”
杨月婵见他笑起来，一脸歉意的样子，心里叹口气，“其实，就算是我劝你来的，但也是你自己同意的，我没有想到你来了之后会这么困难。”
“可能是因为是大专毕业证刚拿到手的原因吧。人家不相信我有工作能力，以为我还只是个应届生。现在很多大公司，招个跑业务的，都要本科毕业。你说，跑个业务而己，要学历那么高干什么？”
“嗯。明年肯定会好些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听说开年找工作会好找很多的。对了，你以后还是跟我说普通话吧，你的普通话真的说得不太好，你自己都说你公司的人都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也需要跟我练练了。普通话不好，也影响你在外面跟人沟通啊。”
“哎。不说这个了，吃吧。”
再次失业的李望，便干脆闲下来坐等杨月婵放假，觉得两个人吃饭太花钱，为节省开支，便去他亲戚家呆一段时间，留下杨月婵一个人在小租房，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为了省钱，连个电话也不舍得打。
“他到底有多爱我？他就不担心我的安全吗？”杨月婵心里阵阵发凉。
想起那次她陪李望去同学聚会，大伙儿散后几个哥们儿陪着一起等公交，车一到站，李望自己一个猛冲，上去了，留下杨月婵在后面跟着。哥们儿一阵笑，“他怎么自己先跳上去了？女朋友还在后头呢！”
听得杨月婵心里紧一阵凉一阵的。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体贴绅士的石天木，心底叹气。
她似乎，真的看不到他们的未来了。
公司放假，杨月婵拿到年终奖，跑到高档商场，给她刚结婚的心爱的堂姐买了一个精致可爱的花瓶，给李望家买了一瓶进口橄榄油，给自己妈买了条丝巾。
两人高高兴兴回家。商议好先去杨家。最后下车时，李望提着自己的包和西装，又是不顾杨月婵，自己先下了，司机摧得急，杨月婵慌张拿着大包小包紧张跳下车，一阵小跑才跟上李望。
回到家，一清点，给堂姐的花瓶，忘车上了。杨月婵质问李望，“我记得明明是让你拿着的啊，怎么不见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
“……哎……算了。一个花瓶而己。”杨月婵觉得对方是客，又是在自己家，当着自己妈妈的面，也不好发作，忍了。但心里又是一阵失望。
呆一晚上，李望便回自己家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杨月婵突然发现，这人，真的好没气质啊。
李望一走，杨母便劝说杨月婵跟李望分手，因为她有更好的人选要介绍给杨月婵。接连几天，一直劝一直说。杨月婵头都要炸开。
问杨母，为什么看不上李望。杨母吞吞吐吐。
被烦透了，杨月婵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肯定不会分的。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你不说理由，你命令一下，我就会听啊。不可能！”
杨母实在没办法，“我主要是不想你将来又嫁到我嫁过的地方，那地方不好，穷乡下，那里人心思也不善良。我实在不想你再嫁过去吃苦。”
“那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们将来就一定只会在那里生活的，我们都打算在深圳打拼了，以后肯定都在城里生活的。说不定将来还会在那里买房呢。”
“还在那里买房呢，你倒想得好。你看他现在那个样子，他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他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吧？”
“你怎么知道？”
“他家盖那么大的楼，就不欠债？你也信啊？他跟你说他家不欠债？你居然都相信，你怎么长着一个空脑袋啊你！”
“哎呀，他没说他家不欠债，他就说他家欠着债，还不是一点点。”
“那就是啊，你将来嫁过去，还要帮他家里还债！”
“哎呀，妈，他现在这么年轻，我又不着急跟他结婚，等他债还完了，再结婚嘛。”
“你这个娃儿，就是太天真啊！还想在深圳买房，真是异想天开啊！找个什么人不好，找个条件这么差的人，学历还不如你。你看上他什么啊你！空脑壳！”
“你不要骂人好不好？我姨介绍的那个人我连见都不想见，他学历不一样不高吗？年纪还那么大了。等到李望到了他现在这年纪，成就绝对超过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
“别的我不敢说，我就冲他现在为了钱着急想要冲的这个念头，加上他又是一个肯吃苦的人，他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哼哼，是吗？那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
“他为什么离开武汉去深圳？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他自己在武汉混不下去了？”
“不完全是为了我，主要是他工作出了大问题。”
“那你知道他爸怎么说吗？”
“他爸？”
“我有一回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他爸那里，你知道他爸怎么说吗？他爸说自从他儿子找了你，他儿子这几个月一分钱也不往家里寄了，现在，工作也丢了。”
“什么？”
“你自己想想他爸是什么意思。”
“我靠！我在武汉，那都是花我自己的钱啊。他儿子偶尔请吃一两顿饭而己啊，他儿子在深圳这两个多月，吃住全是我的钱啊。我们离开武汉的时候，他儿子就没有钱了。我去武汉的时候，他儿子工作就己经出了问题了，每月就几百钱进账啊。”
“这些情况，他儿子可没有跟他爸说。他爸只知道你一去了，他儿子就不寄钱回家了。”
“我靠！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花过他儿子一分钱啊！我敢对天发誓啊！他儿子花了我的钱，我都没打算说什么的啊，我都没想过要告诉你啊，妈，想留着他面子呢！那他怎么能让我在他爸面前这么差劲没形象啊？”
“是啊，你自己去想吧。你怎么对人家，人家怎么对你。你现在不听我的，以后，有你后悔的。”
“层次差点就算了，怎么做人这么好面子，好到这个地步，自己差就要承认嘛，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人……真的是……还真的是有够差劲的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妈，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这不是在骗我吗？你不是自己编的一些话吧？”
“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杨母正声厉色道。
“……”
“我的意思是说，你姨介绍的那人，你可以先看看，不一定非要谈，你们可以先做朋友嘛。李望这边，过年你就不要让他来了，我不想看见他。来了，懒得麻烦。”
“那他硬是要来呢。”
“你就说你要去姨家拜年，姨家还要吃酒，时间来不及，今年也不去你爸亲戚那边拜年了，让他也不要过来了，你都不在家。”
“看来，我回来之前，你什么都思量好了啊。”
“对，没错。我反正是不看好你们两个。我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你嫁你爸老家那边的人。从你们一开始谈，我就心里不乐意。他爸要不是说那样的话，我倒也打算再忍忍看看，现在他爸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就不想再忍了。”
“……”杨月婵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明明自己把钱给人花了，还如此不讨好，这人到底是有多愚蠢，难道他就不想在他爸面前给我保留点好印象吗？为什么自己不行，就不肯面对，不肯承认呢？这样的人，真的可靠吗？
想起李望上车下车不顾她，想起那次“200、300”的不快，想起他失业时的种种抱怨和唉声叹气，再想起他爸说的那话，杨月婵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李望居然依然保留了不打电话的习惯。
好吧，也好，行，可以。杨月婵心底默默地，要分手的决心也一点点叠加，日渐累积。
带着存了四个月的钱，又一次跑去武汉。武汉正热，杨月婵心想反正有钱，找工作实在太热了，还不如看看书呢，自己找，又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于是花着自己的钱，杨月婵心安理得的失业了，居然内心还很平静。经常跑去武汉的高校自习室里去看书，但怎么也找不回当初在北大看书学习的劲头。
李望对杨月婵一如既往的好。杨月婵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被他爱的感觉，这种爱，平等，安全，简单，真实，可触摸，没有压迫感，没有危险性，不刺激，不激情，干净无瑕疵，易被掌控。对，主要是易被掌控，完全不用担心被伤害。
掌控一个学历阅历不如自己的男生的爱情，杨月婵相当拿手。当其它男人在杨月婵看来非常难以捉摸把握，当杨月婵自己都觉得自己不算太单纯、个性相对较复杂的情况下，李望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嫩草。简单得，似乎什么都听杨月婵的。
女孩的任性，也许在幼稚的男人眼里，是一种可爱、一种难以掌控的个性、一种想要挑战的魅力。
在武汉呆着呆着不开心了，杨月婵见李望工作也没什么起色，整个夏天热得狂躁不己，几次三番劝说李望放弃工作、放弃武汉，去深圳发展。
杨月婵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喜欢深圳什么，讨厌武汉什么。也许是上家公司对她的人情味，也许是深圳的现代都市气息。总之，她就是觉得深圳更适合两人长远发展。
最重要的是，李望从事电子信息产业，杨月婵从事对外贸易产业，那么，2005年电子出口旺盛的深圳应该就是两人择业的最佳地。
选择应该是没有错的。
李望的工作环境日益糟糕、同事利益分争日渐严重、不平衡心理日渐加重，杨月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说服频率越来越高，终于，李望经不住更多的思考，决定和杨月婵南下深圳打拼。
10月，两人满怀憧憬、兴致盎然地来到深圳，租住在深圳中心腹地。
到深圳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杨月婵便通过人才市场中介，找到一份外贸助理工作。公司位于深圳中心CBD写字楼里，小公司、人少、环境不错、工作性质单纯、对专业对口、工资符合基本要求。杨月婵非常满意。
而李望接连碰壁，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信心大打折扣。意志开始消沉，之后便随便找了份跑业务糊口的工作，公司恰好位于杨月婵办公楼的旁边。
两人每天同座一路公交上班。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底，李望看着神采飞扬的杨月婵，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自己工资拿的比女友少，上班还比女友累，看不到职业前途。
李望便时常抱怨，下班回家便往床上一躺，饭也不想吃。杨月婵拉他，才愿意起身，吃过饭，也没有心情陪女友散步、健身。终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为了照顾他心情，杨月婵便借来各种电视剧CD，吃过饭陪李望看电视剧。
小日子过得紧巴巴，似乎，有些，看不到，希望。
2006年元旦前，工作不到2个月，李望便辞职，想调整一下心情，好好规划一下来年的工作。辞职当晚，杨月婵拿着公司发的500元过节费，为过节并表示她对男友的理解与支持，她高兴地请李望吃顿大餐。
正吃着饭，杨月婵说，“这顿我付，等下回去，我把过节费分你200，我自己留300。你看可以不？”
李望想都没有想，“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留200，给我300？”
杨月婵一口菜差点没咽下去，“怎么了呀，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李望不吱声。
杨月婵觉得委屈，“你说呀，我300，你200，我觉得很正常啊。我本来想着每个250，但数字不好听啊。所以，才这么分的。有什么问题吗？这顿饭我请了，剩下个零头，你也要分吗？”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看看你到底能为我付出多少。”
“什么？”
“……没事，我就随便问一下。”
“我知道，让你跟着我来深圳，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是有些委屈你了，但，你想想，这两三个月来，我把以前存的钱都花完了，这两个月工资，我都有分一半给你，房租也是我付的，我们不是还要留钱回家过年吗？”
“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过年前我不是还有工资发的吗？年底还有年终奖的啊。到时，我还会分你一些的。”
“哎，你别说了，说得我就像个吃软饭的。”李望皱着眉头，叹着气。
“哎，好吧，我500全给你，我不要了，行了吧。那这顿就你请了，行吧？好好的过个节，你至于为了100块，跟我怄气吗？”杨月婵盯着李望，把筷子一放，“算了算了，我不吃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李望见她真生气了，连忙帮她把筷子拿起来，“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怎么运气这么不好，来深圳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找到。好了好了，我错了，快吃吧，这么贵的一顿，不吃，便宜了老板。”
杨月婵见他笑起来，一脸歉意的样子，心里叹口气，“其实，就算是我劝你来的，但也是你自己同意的，我没有想到你来了之后会这么困难。”
“可能是因为是大专毕业证刚拿到手的原因吧。人家不相信我有工作能力，以为我还只是个应届生。现在很多大公司，招个跑业务的，都要本科毕业。你说，跑个业务而己，要学历那么高干什么？”
“嗯。明年肯定会好些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听说开年找工作会好找很多的。对了，你以后还是跟我说普通话吧，你的普通话真的说得不太好，你自己都说你公司的人都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也需要跟我练练了。普通话不好，也影响你在外面跟人沟通啊。”
“哎。不说这个了，吃吧。”
再次失业的李望，便干脆闲下来坐等杨月婵放假，觉得两个人吃饭太花钱，为节省开支，便去他亲戚家呆一段时间，留下杨月婵一个人在小租房，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为了省钱，连个电话也不舍得打。
“他到底有多爱我？他就不担心我的安全吗？”杨月婵心里阵阵发凉。
想起那次她陪李望去同学聚会，大伙儿散后几个哥们儿陪着一起等公交，车一到站，李望自己一个猛冲，上去了，留下杨月婵在后面跟着。哥们儿一阵笑，“他怎么自己先跳上去了？女朋友还在后头呢！”
听得杨月婵心里紧一阵凉一阵的。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体贴绅士的石天木，心底叹气。
她似乎，真的看不到他们的未来了。
公司放假，杨月婵拿到年终奖，跑到高档商场，给她刚结婚的心爱的堂姐买了一个精致可爱的花瓶，给李望家买了一瓶进口橄榄油，给自己妈买了条丝巾。
两人高高兴兴回家。商议好先去杨家。最后下车时，李望提着自己的包和西装，又是不顾杨月婵，自己先下了，司机摧得急，杨月婵慌张拿着大包小包紧张跳下车，一阵小跑才跟上李望。
回到家，一清点，给堂姐的花瓶，忘车上了。杨月婵质问李望，“我记得明明是让你拿着的啊，怎么不见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
“……哎……算了。一个花瓶而己。”杨月婵觉得对方是客，又是在自己家，当着自己妈妈的面，也不好发作，忍了。但心里又是一阵失望。
呆一晚上，李望便回自己家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杨月婵突然发现，这人，真的好没气质啊。
李望一走，杨母便劝说杨月婵跟李望分手，因为她有更好的人选要介绍给杨月婵。接连几天，一直劝一直说。杨月婵头都要炸开。
问杨母，为什么看不上李望。杨母吞吞吐吐。
被烦透了，杨月婵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肯定不会分的。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你不说理由，你命令一下，我就会听啊。不可能！”
杨母实在没办法，“我主要是不想你将来又嫁到我嫁过的地方，那地方不好，穷乡下，那里人心思也不善良。我实在不想你再嫁过去吃苦。”
“那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们将来就一定只会在那里生活的，我们都打算在深圳打拼了，以后肯定都在城里生活的。说不定将来还会在那里买房呢。”
“还在那里买房呢，你倒想得好。你看他现在那个样子，他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他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吧？”
“你怎么知道？”
“他家盖那么大的楼，就不欠债？你也信啊？他跟你说他家不欠债？你居然都相信，你怎么长着一个空脑袋啊你！”
“哎呀，他没说他家不欠债，他就说他家欠着债，还不是一点点。”
“那就是啊，你将来嫁过去，还要帮他家里还债！”
“哎呀，妈，他现在这么年轻，我又不着急跟他结婚，等他债还完了，再结婚嘛。”
“你这个娃儿，就是太天真啊！还想在深圳买房，真是异想天开啊！找个什么人不好，找个条件这么差的人，学历还不如你。你看上他什么啊你！空脑壳！”
“你不要骂人好不好？我姨介绍的那个人我连见都不想见，他学历不一样不高吗？年纪还那么大了。等到李望到了他现在这年纪，成就绝对超过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
“别的我不敢说，我就冲他现在为了钱着急想要冲的这个念头，加上他又是一个肯吃苦的人，他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哼哼，是吗？那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
“他为什么离开武汉去深圳？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他自己在武汉混不下去了？”
“不完全是为了我，主要是他工作出了大问题。”
“那你知道他爸怎么说吗？”
“他爸？”
“我有一回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他爸那里，你知道他爸怎么说吗？他爸说自从他儿子找了你，他儿子这几个月一分钱也不往家里寄了，现在，工作也丢了。”
“什么？”
“你自己想想他爸是什么意思。”
“我靠！我在武汉，那都是花我自己的钱啊。他儿子偶尔请吃一两顿饭而己啊，他儿子在深圳这两个多月，吃住全是我的钱啊。我们离开武汉的时候，他儿子就没有钱了。我去武汉的时候，他儿子工作就己经出了问题了，每月就几百钱进账啊。”
“这些情况，他儿子可没有跟他爸说。他爸只知道你一去了，他儿子就不寄钱回家了。”
“我靠！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花过他儿子一分钱啊！我敢对天发誓啊！他儿子花了我的钱，我都没打算说什么的啊，我都没想过要告诉你啊，妈，想留着他面子呢！那他怎么能让我在他爸面前这么差劲没形象啊？”
“是啊，你自己去想吧。你怎么对人家，人家怎么对你。你现在不听我的，以后，有你后悔的。”
“层次差点就算了，怎么做人这么好面子，好到这个地步，自己差就要承认嘛，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人……真的是……还真的是有够差劲的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妈，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这不是在骗我吗？你不是自己编的一些话吧？”
“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杨母正声厉色道。
“……”
“我的意思是说，你姨介绍的那人，你可以先看看，不一定非要谈，你们可以先做朋友嘛。李望这边，过年你就不要让他来了，我不想看见他。来了，懒得麻烦。”
“那他硬是要来呢。”
“你就说你要去姨家拜年，姨家还要吃酒，时间来不及，今年也不去你爸亲戚那边拜年了，让他也不要过来了，你都不在家。”
“看来，我回来之前，你什么都思量好了啊。”
“对，没错。我反正是不看好你们两个。我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你嫁你爸老家那边的人。从你们一开始谈，我就心里不乐意。他爸要不是说那样的话，我倒也打算再忍忍看看，现在他爸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就不想再忍了。”
“……”杨月婵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明明自己把钱给人花了，还如此不讨好，这人到底是有多愚蠢，难道他就不想在他爸面前给我保留点好印象吗？为什么自己不行，就不肯面对，不肯承认呢？这样的人，真的可靠吗？
想起李望上车下车不顾她，想起那次“200、300”的不快，想起他失业时的种种抱怨和唉声叹气，再想起他爸说的那话，杨月婵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李望居然依然保留了不打电话的习惯。
好吧，也好，行，可以。杨月婵心底默默地，要分手的决心也一点点叠加，日渐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