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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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大好，有时候抬头会看到天空阴霾的一片，黑压压的，听多了秦书墨老在抱怨着天气多变，弄得人心情不好，郁言看着窗外的太阳也多了些欣喜。
郁妈妈昨天说了今天要带郁言语添置冬天的衣物，郁言今天就早早地起了床，和管家古叔说了声，没等郁爸爸就开始晨跑。郁爸爸虽然工作很忙，平时却很注重锻炼身体，只要不是出差在外，天天都早起晨跑，现在也连带拉郁言一起。
郁言是很喜欢在这样的季节里跑步的，带着冷意的风从脸上吹过时，好像也带走了一点体温，这却让她感到很舒适，好像可以一直这样保持清醒下去。
回到家里时，就看到郁妈妈身边坐着一个女孩，正和郁妈妈说着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女孩看到郁言回来了，马上就站起来跑到郁言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阿言你好啊，我是青浼。”沈青浼眼睛弯弯笑着看着她，郁言张张嘴，准备说些什么，顿了顿回了沈青浼一个笑容。
“阿言，这是青浼，沈伯伯的女儿，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啊。”郁妈妈笑着。郁言点点头。
沈青浼却挽住郁言手臂，亲热地靠在她肩上说：“郁伯母你不用担心啦，我可是盼了阿言好久，才等到她回来的，阿言一看就知道是很温柔的人，就像伯母你一样，我们肯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呐！”又转过头期盼的看着郁言，郁言也肯定的重重点头。
沈青浼坐在车上一直拉着郁言的手，叽叽喳喳的和她讲自己多倒霉，本来打算早早就来看郁言的，结果期中数学没考好，被爸爸关在家里，还找来封哥哥给她补习，他出的题目好难，还被他嘲笑说是傻瓜。
说了一大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阿言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吵了啊？”
郁言摇着头说：“不会啊，青浼你这样我觉得很可爱。”
“真的吗？”沈青浼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来紧张的问。
“嗯，这样让我觉得很亲切，感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沈青浼放松下来，抱着郁言胳膊亲热地说：“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说完自己想起刚才的行为觉得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紧了郁言，补了一句本来就是，然后脸红着笑了。
郁妈妈看着她们挽着的手来了兴致，挑了一大堆衣服，每件拿了两套，等郁言她们换完了衣服站出来，笑说她们俩真真是亲姐妹。沈青浼也笑着，很乐意的配合郁妈妈，里里外外的买了个遍，等到坐下休息的时候，沈青浼才撒着娇喊脚疼。
郁言开始给华年写信，散开的信纸就铺在地毯上，慢慢地想，慢慢地写，等到放信封里才发现已经写了好多。
她想着华年这样冷的夜里应该是盖着厚厚的棉被的，春天里华年就说过她奶奶等到秋天地里的棉花收上来了，要给她做新被子。今天太阳很大，华年盖着晒过的新棉被睡觉一定很舒服，嗯，估计她明天上学又要迟到了，起床的时候要被华奶奶吼了。
郁言一边慢慢想着一边把被子从床上拉下来，盖在身上，低头就闻到了被子上太阳晒过留下的味道。嗯，华年现在是不是也闻着这样的味道呢。睡意袭来时，郁言觉得自己是被一片温暖的阳光包围着的。
郁言把放在贴身口袋里的信小心拿出来，双手拿着，慢慢送进邮箱，俯下身贴着邮箱仔细听着，等着信封落地发出轻微“咚”地一声。
郁家人都知道了郁言今天心情很好，连秦书墨那缺根筋的过来找郁沉也发现了，于是凑过去试探性的要郁言给他做炸小鱼，郁言笑咪咪的答应了，跟着送点心进来的李婶就去了厨房。
郁沉用眼睛不善地盯着秦书墨，眼里的指责一览无余，秦书墨不在乎的挑挑眉，是阿言答应了的，我可没威逼利诱，虽然不知道阿言心情怎么这么好，但是有炸小鱼就行啦！
郁言会做饭，厨艺还很好，秦书墨老往这跑，自然吃到过，而且很喜欢吃，特别是对郁言做的炸小鱼赞不绝口，可郁爸爸觉得太过危险，所以郁言很少做。
秦书墨为这缠了郁言好久，郁言是听父母话的好孩子，不愿意违背郁爸爸的话，秦书墨又不敢去和郁爸爸说，只能一个人抓耳挠腮的馋。
秦书墨是缺根筋，可他不傻啊，今天看这情况就知道有戏，果然可以吃到炸小鱼了！我真是英明神武，美貌，啊呸，魄力与智慧并重的汉子。秦书墨想着，咽了咽口水，把桌子上的几碟点心全推到一边，专心致志的等着他的炸小鱼。
郁沉看到郁言今天心情好，很高兴，想着既然郁言不说，他也不会去问，只希望郁言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却没想到被秦书墨这小子钻了空子，算了，想想郁言做的炸的金黄酥脆的小鱼，这次就放过他了。
于是看也不看那些点心，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嗯，只有这一次，下次还敢占阿言便宜就连着这次的份一起算。
郁言原是想不到秦书墨喜欢吃她做的炸小鱼的，毕竟秦书墨虽然平时不太讲究，却是实在的锦衣玉食长大的，没想到对食物的要求却很低，和华年一样，都很爱吃这个，华年也是每次都会把一盘全吃光，还吵着要去池塘再钓，然后再让她做。
郁言想着，打开门却没看见秦书墨他们，阳台桌子上只有散乱的几碟点心。
真是浪费啊，郁言感叹着弯下腰就去收拾桌子。这么不讲究一定是秦书墨弄的，等一下要让他少吃几个，那他一定会撅着嘴耍着赖和哥哥抢的，说不定还会像上次一样往盘子里吐口水，恶心的哥哥吃不下去了，就一个人抱着盘子傻呵呵的笑，真是……
正想着，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青浼你又偷跑出来了，我给你出的题都会做了吗？别又嚷着好难就偷溜出来玩，期末如果又考了一点分，沈伯伯可真是会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来的。”声音是低沉的温润，分外好听。
郁言转过身来，封初凉看到她的脸，有些讶异，慢慢又想到什么，“你是郁言吧？”
郁言点点头，“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封初凉，你可以叫我封大哥。”封初凉笑着，笑容得体不显尴尬，他只站在那，姿容既好，神色亦佳。
很多年后，郁言再次回忆起他们的相遇，依然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着封初凉的半张脸，眉眼是说不出的好看。
她只觉得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该是眼前少年的轮廓。
“郁沉他们被郁爷爷喊去了，你要去找他们吗？”封初凉看了看桌上的盘子。
郁言看看墙上的时钟，长长的指针已经指到数字1了，“不用了，封大哥你帮我和哥哥说一声，我要去奶奶房里了，封大哥我先走了，再见。”封初凉笑笑，轻轻颔首。
郁奶奶正由张婶伺候着脱下外套，准备午休，郁言忙大步走上去帮忙。“不是在和哥哥他俩玩吗？怎么又过来了？”郁奶奶慈爱地看着低下头给她脱鞋的郁言问道，“我给秦大哥做了炸小鱼，还有一会儿吃呢。”一边说一边用手护着郁奶奶的头，慢慢让她躺下，又拉过被子仔仔细细给盖好。
郁奶奶看着她，笑着，只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郁言的脸，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到郁奶奶熟睡了，郁言坐在床边，轻轻翻开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小心地把折了一角的书页捋平，默默看起来。
气温越来越低了，郁爸爸也不再和郁言早起出去晨跑，只叮咛郁言要多喝白开水，注意保暖。
这天郁言正和爷爷在练字，郁沉进来了，一进来就兴冲冲走到郁言面前说要给她看好东西，右手就往衣服里伸进去，再来出来是手上就多了一只白色的狗狗。
小家伙应该是出生没多久，眼睛还睁不太开，却很灵活，不愿乖乖呆在郁沉手里，一直往他衣服里钻。
郁言看的忍不住一直笑，郁爷爷这时重重咳了一声，郁爷爷写的一手好书法，自然受不了郁言那瞧不上眼的字，就给她加强训练，这个时候是不许人打扰的，郁沉自然是知道的，忙收敛动作，表情严肃起来。
谁知道小家伙不喜欢离开温暖的怀抱，挣扎间挠了他的手，弄得郁沉吃痛的叫了出来，郁爷爷也绷不住表情了，摇摇头让他们离开。
小家伙趁机钻进郁沉怀里，怕一不小心小家伙就掉地上了，郁沉只好伸手进去护着它，胸膛那就凸出来鼓鼓的，在加上郁沉平时一直温文的样子，现在却被弄得灰头土脸的，郁言就笑的不行。
郁沉还一起带回了小家伙的小窝，郁妈妈找出了不穿了的旧衣服，让郁言仔细剪掉手感不好和带着尖锐装饰物的部分，铺了一层又一层，果然小家伙一放在小窝里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小小的一团，闹起来还真是够呛的。”郁沉擦擦汗，松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活动发麻的腿，又想起什么，问道：“阿言，你想到要给着小家伙取什么名字了吗？”
郁言一直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身体，刚开始它还有些害怕，一直有些发抖，后来慢慢停下来了，现在还很享受的样子，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动几下。
“呆毛，叫它呆毛。”郁沉低下头看着小家伙脑袋上凌乱的几根白毛，笑起来:“好吧，小呆毛，以后要多多指教了。”说着手却揉上了郁言的头发。
郁言也笑着，压着嗓子发出糯糯的声音轻轻说：“汪，我会乖乖听主人话，不会和主人抢炸小鱼的。”
郁沉转过头去，不自然地咳了咳，手上的力度却加大了，惩罚性地揉着郁言的头。
屋外呵气成水，院子里的树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冬天冷得留不下生命的生长，屋里温暖如春，郁言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逗弄着学会奔跑的呆毛，跑来跑去。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她一直像这样，跑过了冬天的刺进骨子里的冷，也跑过被窝还暖的春天，直到最后带着万劫不复的罪孽堕入了比四季轮回还残忍的梦里，不再醒来。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大好，有时候抬头会看到天空阴霾的一片，黑压压的，听多了秦书墨老在抱怨着天气多变，弄得人心情不好，郁言看着窗外的太阳也多了些欣喜。
郁妈妈昨天说了今天要带郁言语添置冬天的衣物，郁言今天就早早地起了床，和管家古叔说了声，没等郁爸爸就开始晨跑。郁爸爸虽然工作很忙，平时却很注重锻炼身体，只要不是出差在外，天天都早起晨跑，现在也连带拉郁言一起。
郁言是很喜欢在这样的季节里跑步的，带着冷意的风从脸上吹过时，好像也带走了一点体温，这却让她感到很舒适，好像可以一直这样保持清醒下去。
回到家里时，就看到郁妈妈身边坐着一个女孩，正和郁妈妈说着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女孩看到郁言回来了，马上就站起来跑到郁言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阿言你好啊，我是青浼。”沈青浼眼睛弯弯笑着看着她，郁言张张嘴，准备说些什么，顿了顿回了沈青浼一个笑容。
“阿言，这是青浼，沈伯伯的女儿，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啊。”郁妈妈笑着。郁言点点头。
沈青浼却挽住郁言手臂，亲热地靠在她肩上说：“郁伯母你不用担心啦，我可是盼了阿言好久，才等到她回来的，阿言一看就知道是很温柔的人，就像伯母你一样，我们肯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呐！”又转过头期盼的看着郁言，郁言也肯定的重重点头。
沈青浼坐在车上一直拉着郁言的手，叽叽喳喳的和她讲自己多倒霉，本来打算早早就来看郁言的，结果期中数学没考好，被爸爸关在家里，还找来封哥哥给她补习，他出的题目好难，还被他嘲笑说是傻瓜。
说了一大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阿言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吵了啊？”
郁言摇着头说：“不会啊，青浼你这样我觉得很可爱。”
“真的吗？”沈青浼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来紧张的问。
“嗯，这样让我觉得很亲切，感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沈青浼放松下来，抱着郁言胳膊亲热地说：“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说完自己想起刚才的行为觉得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紧了郁言，补了一句本来就是，然后脸红着笑了。
郁妈妈看着她们挽着的手来了兴致，挑了一大堆衣服，每件拿了两套，等郁言她们换完了衣服站出来，笑说她们俩真真是亲姐妹。沈青浼也笑着，很乐意的配合郁妈妈，里里外外的买了个遍，等到坐下休息的时候，沈青浼才撒着娇喊脚疼。
郁言开始给华年写信，散开的信纸就铺在地毯上，慢慢地想，慢慢地写，等到放信封里才发现已经写了好多。
她想着华年这样冷的夜里应该是盖着厚厚的棉被的，春天里华年就说过她奶奶等到秋天地里的棉花收上来了，要给她做新被子。今天太阳很大，华年盖着晒过的新棉被睡觉一定很舒服，嗯，估计她明天上学又要迟到了，起床的时候要被华奶奶吼了。
郁言一边慢慢想着一边把被子从床上拉下来，盖在身上，低头就闻到了被子上太阳晒过留下的味道。嗯，华年现在是不是也闻着这样的味道呢。睡意袭来时，郁言觉得自己是被一片温暖的阳光包围着的。
郁言把放在贴身口袋里的信小心拿出来，双手拿着，慢慢送进邮箱，俯下身贴着邮箱仔细听着，等着信封落地发出轻微“咚”地一声。
郁家人都知道了郁言今天心情很好，连秦书墨那缺根筋的过来找郁沉也发现了，于是凑过去试探性的要郁言给他做炸小鱼，郁言笑咪咪的答应了，跟着送点心进来的李婶就去了厨房。
郁沉用眼睛不善地盯着秦书墨，眼里的指责一览无余，秦书墨不在乎的挑挑眉，是阿言答应了的，我可没威逼利诱，虽然不知道阿言心情怎么这么好，但是有炸小鱼就行啦！
郁言会做饭，厨艺还很好，秦书墨老往这跑，自然吃到过，而且很喜欢吃，特别是对郁言做的炸小鱼赞不绝口，可郁爸爸觉得太过危险，所以郁言很少做。
秦书墨为这缠了郁言好久，郁言是听父母话的好孩子，不愿意违背郁爸爸的话，秦书墨又不敢去和郁爸爸说，只能一个人抓耳挠腮的馋。
秦书墨是缺根筋，可他不傻啊，今天看这情况就知道有戏，果然可以吃到炸小鱼了！我真是英明神武，美貌，啊呸，魄力与智慧并重的汉子。秦书墨想着，咽了咽口水，把桌子上的几碟点心全推到一边，专心致志的等着他的炸小鱼。
郁沉看到郁言今天心情好，很高兴，想着既然郁言不说，他也不会去问，只希望郁言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却没想到被秦书墨这小子钻了空子，算了，想想郁言做的炸的金黄酥脆的小鱼，这次就放过他了。
于是看也不看那些点心，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嗯，只有这一次，下次还敢占阿言便宜就连着这次的份一起算。
郁言原是想不到秦书墨喜欢吃她做的炸小鱼的，毕竟秦书墨虽然平时不太讲究，却是实在的锦衣玉食长大的，没想到对食物的要求却很低，和华年一样，都很爱吃这个，华年也是每次都会把一盘全吃光，还吵着要去池塘再钓，然后再让她做。
郁言想着，打开门却没看见秦书墨他们，阳台桌子上只有散乱的几碟点心。
真是浪费啊，郁言感叹着弯下腰就去收拾桌子。这么不讲究一定是秦书墨弄的，等一下要让他少吃几个，那他一定会撅着嘴耍着赖和哥哥抢的，说不定还会像上次一样往盘子里吐口水，恶心的哥哥吃不下去了，就一个人抱着盘子傻呵呵的笑，真是……
正想着，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青浼你又偷跑出来了，我给你出的题都会做了吗？别又嚷着好难就偷溜出来玩，期末如果又考了一点分，沈伯伯可真是会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来的。”声音是低沉的温润，分外好听。
郁言转过身来，封初凉看到她的脸，有些讶异，慢慢又想到什么，“你是郁言吧？”
郁言点点头，“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封初凉，你可以叫我封大哥。”封初凉笑着，笑容得体不显尴尬，他只站在那，姿容既好，神色亦佳。
很多年后，郁言再次回忆起他们的相遇，依然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着封初凉的半张脸，眉眼是说不出的好看。
她只觉得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该是眼前少年的轮廓。
“郁沉他们被郁爷爷喊去了，你要去找他们吗？”封初凉看了看桌上的盘子。
郁言看看墙上的时钟，长长的指针已经指到数字1了，“不用了，封大哥你帮我和哥哥说一声，我要去奶奶房里了，封大哥我先走了，再见。”封初凉笑笑，轻轻颔首。
郁奶奶正由张婶伺候着脱下外套，准备午休，郁言忙大步走上去帮忙。“不是在和哥哥他俩玩吗？怎么又过来了？”郁奶奶慈爱地看着低下头给她脱鞋的郁言问道，“我给秦大哥做了炸小鱼，还有一会儿吃呢。”一边说一边用手护着郁奶奶的头，慢慢让她躺下，又拉过被子仔仔细细给盖好。
郁奶奶看着她，笑着，只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郁言的脸，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到郁奶奶熟睡了，郁言坐在床边，轻轻翻开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小心地把折了一角的书页捋平，默默看起来。
气温越来越低了，郁爸爸也不再和郁言早起出去晨跑，只叮咛郁言要多喝白开水，注意保暖。
这天郁言正和爷爷在练字，郁沉进来了，一进来就兴冲冲走到郁言面前说要给她看好东西，右手就往衣服里伸进去，再来出来是手上就多了一只白色的狗狗。
小家伙应该是出生没多久，眼睛还睁不太开，却很灵活，不愿乖乖呆在郁沉手里，一直往他衣服里钻。
郁言看的忍不住一直笑，郁爷爷这时重重咳了一声，郁爷爷写的一手好书法，自然受不了郁言那瞧不上眼的字，就给她加强训练，这个时候是不许人打扰的，郁沉自然是知道的，忙收敛动作，表情严肃起来。
谁知道小家伙不喜欢离开温暖的怀抱，挣扎间挠了他的手，弄得郁沉吃痛的叫了出来，郁爷爷也绷不住表情了，摇摇头让他们离开。
小家伙趁机钻进郁沉怀里，怕一不小心小家伙就掉地上了，郁沉只好伸手进去护着它，胸膛那就凸出来鼓鼓的，在加上郁沉平时一直温文的样子，现在却被弄得灰头土脸的，郁言就笑的不行。
郁沉还一起带回了小家伙的小窝，郁妈妈找出了不穿了的旧衣服，让郁言仔细剪掉手感不好和带着尖锐装饰物的部分，铺了一层又一层，果然小家伙一放在小窝里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小小的一团，闹起来还真是够呛的。”郁沉擦擦汗，松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活动发麻的腿，又想起什么，问道：“阿言，你想到要给着小家伙取什么名字了吗？”
郁言一直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身体，刚开始它还有些害怕，一直有些发抖，后来慢慢停下来了，现在还很享受的样子，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动几下。
“呆毛，叫它呆毛。”郁沉低下头看着小家伙脑袋上凌乱的几根白毛，笑起来:“好吧，小呆毛，以后要多多指教了。”说着手却揉上了郁言的头发。
郁言也笑着，压着嗓子发出糯糯的声音轻轻说：“汪，我会乖乖听主人话，不会和主人抢炸小鱼的。”
郁沉转过头去，不自然地咳了咳，手上的力度却加大了，惩罚性地揉着郁言的头。
屋外呵气成水，院子里的树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冬天冷得留不下生命的生长，屋里温暖如春，郁言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逗弄着学会奔跑的呆毛，跑来跑去。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她一直像这样，跑过了冬天的刺进骨子里的冷，也跑过被窝还暖的春天，直到最后带着万劫不复的罪孽堕入了比四季轮回还残忍的梦里，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