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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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走了过来，将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上：“你还好吧。”我擦了擦满嘴的血和脸上的眼泪，想要说一句“好”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无法发出声音来。只好点点头，努力咽了口唾沫，恢复了一下：“我和照照去取一样东西，你在这里等我，顺便派人过去和罗笙辞行，帮我带句话，我目前不想看见他。”
照照在前面开路，由于不少杂物都被冲进了这里，宫殿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院子里却是十分杂乱，照照一边温柔地清理着，一边带着我往前走。
“照照，我去取一下白玉骨伞和木槿花吊坠，你在门口这里等我。”交代了以后我就进了宫殿，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我虽然察觉到了朝堂上的局势很微妙，妖怪们似乎很慌乱，我甚至听到了死去的长华长公主也就是我的姨姨的名字。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我在准备着出远门，和罗笙的第一次远行，我在宫殿里挑着衣服，照照在旁边给着中肯的指导意见。终于收拾了两大包袱的衣服，和好几个装满了平日里要用的东西的箱子。
约定的时间是在早上，我晚上就按捺不住我的激动心情，难以入睡，锦华宫的灯火一直亮到清晨。我就坐在靠近窗子的小榻上，看着窗外，等着罗笙来接我，终于，他踏着晨光走进了院子，那天是个好天气，早晨的阳光是金黄色的，透过树影，细碎的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五官照的更加美丽深邃。
我走到窗子边，忽然有些羞涩，没有像往日那样莽撞的翻窗，而是走到窗口，用罗扇掩了半面，露出一双眼睛来，呲着大嘴吧，羞答答地说到：“你来了？”
他仰头看着我，目光有一丝的挣扎和疑惑，然后他目光清亮，满目温柔，走了过来，我们隔着窗子，看着彼此，他忽然也红了脸，说道：“对啊。你都收拾好了。”
在他将我的行李减之又减，只剩了一个小包袱的时候，我欲哭无泪，发了好久的脾气，才拿了一个小的首饰盒。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出发了。我们没有跟着恭贺的大队伍走，而是和一小队人马，扮作南北商人，走了小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不是照照，而是一个叫做九姑娘的女孩，她似乎对我有着极大的敌意。但是听说她是罗笙的亲信，我为了不让罗笙为难，便吩咐了照照，一切先按九姑娘的意思来。
走了几天之后，罗笙变得神出鬼没，有时候晚上住店的时候，都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本期待的旅途忽然变得无聊起来，我不禁满肚子怨气，终于，有一天，罗笙都没有出现，于是我找来了九姑娘，想要问问她怎么回事。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那个平日里抵着头，面无表情，冷漠无比的女子，忽然抬起头，以怨毒的目光看着我：“你觉得呢？他这么宠爱你，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那时我尚单纯，并不明白所谓的人心隔肚皮，于是张着嘴，傻傻得看着她，终于她笑了：“他啊，自然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啦，杀了你的父母和其他皇室，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天下。哈哈，怎么，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你知道他送你去的是哪吗？不是北国，而是西边，能夺你神心的地方，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喜欢你？不过就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神心，你的容貌，像你这样的花瓶根本配不上他！”
什么？我一时之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因为我很紧张，但是我又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忽然她冲了上来。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我昏死了过去，照照两个字就卡在我的喉咙间。
等我再次醒来还是在客栈的房间里，我努力地清醒了头脑，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别人取出来了，心口有微微的疼痛。我口干舌燥，想要去喝水，发现九姑娘站在桌子边，抱着双臂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戏谑。在她还没开口之前，照照就一下子冲了进来，拉着我就跳出了窗子，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将我一抛，然后她恢复了真身，一声啼叫自她的喉间传到云霄之外，九姑娘一挥手，无数的黑衣人出现在屋顶，带着绿光的剑朝着我和照照射了过来，照照扭头对着他们喷了一口火。我看着九姑娘淡定的站在床边张开了一双结界，还拉了俩个黑衣人垫背，对着我冷冷地笑着。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但是在昏过去之前她说的话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照照。快回皇宫。”
照照的速度很快，我们很快就到了皇宫，因为有通行证的关系，再加上罗笙给我改造了一番，我可以毫无声息地进出皇城，奇怪的是，在我回去的时候，整座皇城就像是一座死城，无数的宫人仿佛受到了召唤，都在自己的宫殿里昏睡着。我有些慌乱，不可能的，皇城的禁制还是很牢靠的，我看着自己手中的通行证，忽然有些想笑，一个人得研究多久，才能做出一个让我可以悄无声息进入皇城的通行证呢？
“照照，你去母后的寝宫，我去神祠那里看看禁制的阵眼，如果罗笙要伤害我的父王和母后，必然得先摧毁神祠里神力对于皇族的庇佑，我过去看看。”
于是，我和照照分头行动，照照没有找到我的父王和母后，但是遇见了斯姩，二话不说就把斯姩暂时藏了起来，情况紧急，照照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我这里，她更关心我的安危。
而我在还没到神祠的时候，就被拦下了，他们押着我扯着我把我往血池里拉，那血池我从来没看过，似乎是从其他地方移来的，咕嘟嘟的冒着血水，甚至还有一些森森的白骨会偶尔冒出来。就在我快要接近血池的时候，照照出现了，他们战斗在了一起，那时候，照照除了每次和我偷偷溜出宫玩的时候吓唬一下凡人还行，但是对付黑衣人却显得有些吃力。
“阿槿，走！”照照一边护着我往后退，一边对我说：“阿槿，听话，只要你一离开，我就可以放心变身，一飞就飞走了，往西跑，阿槿，往西。”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照照会欺骗我，也根本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不现在变身带着我飞走呢？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开了，往西边冲去，我几乎笃定照照会追上我。我没命地跑，西边出了宫殿就是一片荆棘地，我拼了命的跑着，后面有冲天的火光传来，几乎是同一时刻，我转过了身，轻轻地叫着：“照照？”没有人回应我，满目四望，是比我还高的荆棘，我一路跑来的地方还带着血，划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肤，我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地转身，一边跑着一边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也根本不敢去想，只是一路向西跑去，在我跑出荆棘地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九姑娘，她的手里拿着衣袍，似乎是在专门等我一样，她戏谑得意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以你的智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呀，看看你的衣服，你可是一国公主怎么能这样衣不蔽体呢？来，穿上衣服。”
我擦了残留在脸上的眼泪，走了过去，披了衣袍，几乎是倔强地看着她，她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不许你这样看着我！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你不过是一个亡国奴！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哈哈，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痛快？”说着她将一件披风披在我的身上。
“你在我的心目中不过是个低贱的，恶毒的，将自己的快意建立在对他人的羞辱上，你这样的人，就配得起他吗？”说完，我一把撞开她，跌跌撞撞往前跑着，早已僵硬的双腿带着我往前移动着，可笑极了。
终于我在崖边站定，看着气定神闲的九姑娘走上前来：“好了，游戏我已经玩腻了，知道吗？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研究你和你的养妖，才设计了今天这一场，你死，对大家都是好的。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他很快就会成为人间最尊贵的人了。”
我收回自己的想法。我从来不认为我死了对所有人都是好的，至少我还没有妄自菲薄到那种地步。我走到内室床边，几乎是嘲讽的心态无视着与我走之前一样的一尘不染的床，走到床后，打开地下暗格，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白玉骨伞和放在旁边散发着光芒的吊坠，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几乎是颤抖着，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将它拿了出来，戴在脖子上，拿起了白玉骨伞，不像记忆里那么沉。
“照照，走吧。”
周天在宫殿门口站着，见我出来，瞧着我手里的东西，笑得贼兮兮的：“好东西啊。”我没搭理他，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故意用伞撞了他的肩，对着呲牙咧嘴的他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你的雅雅。顺便拜访一下“听泉”啊。”
他怒视着我，照照怒视着他，我走在前面。将这满地废墟和正在忙碌的宫人抛在身后，一路上，没有什么人拦我们，南宫夜翔站在城门处，看着我远远走来，握紧了手里的剑，我无视着他，走出宫门。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南宫夜翔瞬移到了我的身后，照照和他打了起来，我举了手示意照照停下，在南宫夜翔被打掉了一颗牙的时候，照照终于住了手，南宫一边吐着嘴里的血，一边说：“当年的事，都是九姑娘瞒着他做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你！他。。。”
“别说了，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他对我的伤害，如果世间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一句不知情和用心良苦来解释，对于受伤害的人，就太残忍了。”
“你倒是领悟许多啊。”周天懒洋洋地看着我说道。我一边走一边检查着照照有没有受伤。忽然，身后燃放起了烟花，中午的阳光很大，几乎看不到烟花的光芒，“咚咚咚”的声音响彻云霄，照照拉了我的袖子，我站定了，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天空。半晌，转身，听着周天在我耳边唠叨着“浪漫啦，会讨姑娘欢心，也要哄一哄雅雅”之类的话，苦涩地笑了。
还记得有一年一起看灯会，他告诉我如果我走丢了，他就会找个宽阔的地方放一些烟花，看着烟花找到他就可以了。我那时候觉得这个方法虽然麻烦，但是很浪漫，便答应了他。
如今，他告诉了我他在哪里，我却再也无法全心全意地走过去，满怀的欣喜和期待，然后看到他静静等待的身影和淡淡的笑意。
时间，是神奇的东西，我忽然想起了仲黎，每次我吵闹着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唇边的笑意分明是孤寂的，无奈的，他是不是也早已在无尽的岁月里，体味了有关于时间的残忍游戏？
周天走了过来，将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上：“你还好吧。”我擦了擦满嘴的血和脸上的眼泪，想要说一句“好”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无法发出声音来。只好点点头，努力咽了口唾沫，恢复了一下：“我和照照去取一样东西，你在这里等我，顺便派人过去和罗笙辞行，帮我带句话，我目前不想看见他。”
照照在前面开路，由于不少杂物都被冲进了这里，宫殿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院子里却是十分杂乱，照照一边温柔地清理着，一边带着我往前走。
“照照，我去取一下白玉骨伞和木槿花吊坠，你在门口这里等我。”交代了以后我就进了宫殿，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我虽然察觉到了朝堂上的局势很微妙，妖怪们似乎很慌乱，我甚至听到了死去的长华长公主也就是我的姨姨的名字。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我在准备着出远门，和罗笙的第一次远行，我在宫殿里挑着衣服，照照在旁边给着中肯的指导意见。终于收拾了两大包袱的衣服，和好几个装满了平日里要用的东西的箱子。
约定的时间是在早上，我晚上就按捺不住我的激动心情，难以入睡，锦华宫的灯火一直亮到清晨。我就坐在靠近窗子的小榻上，看着窗外，等着罗笙来接我，终于，他踏着晨光走进了院子，那天是个好天气，早晨的阳光是金黄色的，透过树影，细碎的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五官照的更加美丽深邃。
我走到窗子边，忽然有些羞涩，没有像往日那样莽撞的翻窗，而是走到窗口，用罗扇掩了半面，露出一双眼睛来，呲着大嘴吧，羞答答地说到：“你来了？”
他仰头看着我，目光有一丝的挣扎和疑惑，然后他目光清亮，满目温柔，走了过来，我们隔着窗子，看着彼此，他忽然也红了脸，说道：“对啊。你都收拾好了。”
在他将我的行李减之又减，只剩了一个小包袱的时候，我欲哭无泪，发了好久的脾气，才拿了一个小的首饰盒。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出发了。我们没有跟着恭贺的大队伍走，而是和一小队人马，扮作南北商人，走了小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不是照照，而是一个叫做九姑娘的女孩，她似乎对我有着极大的敌意。但是听说她是罗笙的亲信，我为了不让罗笙为难，便吩咐了照照，一切先按九姑娘的意思来。
走了几天之后，罗笙变得神出鬼没，有时候晚上住店的时候，都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本期待的旅途忽然变得无聊起来，我不禁满肚子怨气，终于，有一天，罗笙都没有出现，于是我找来了九姑娘，想要问问她怎么回事。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那个平日里抵着头，面无表情，冷漠无比的女子，忽然抬起头，以怨毒的目光看着我：“你觉得呢？他这么宠爱你，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那时我尚单纯，并不明白所谓的人心隔肚皮，于是张着嘴，傻傻得看着她，终于她笑了：“他啊，自然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啦，杀了你的父母和其他皇室，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天下。哈哈，怎么，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你知道他送你去的是哪吗？不是北国，而是西边，能夺你神心的地方，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喜欢你？不过就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神心，你的容貌，像你这样的花瓶根本配不上他！”
什么？我一时之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因为我很紧张，但是我又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忽然她冲了上来。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我昏死了过去，照照两个字就卡在我的喉咙间。
等我再次醒来还是在客栈的房间里，我努力地清醒了头脑，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别人取出来了，心口有微微的疼痛。我口干舌燥，想要去喝水，发现九姑娘站在桌子边，抱着双臂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戏谑。在她还没开口之前，照照就一下子冲了进来，拉着我就跳出了窗子，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将我一抛，然后她恢复了真身，一声啼叫自她的喉间传到云霄之外，九姑娘一挥手，无数的黑衣人出现在屋顶，带着绿光的剑朝着我和照照射了过来，照照扭头对着他们喷了一口火。我看着九姑娘淡定的站在床边张开了一双结界，还拉了俩个黑衣人垫背，对着我冷冷地笑着。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但是在昏过去之前她说的话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照照。快回皇宫。”
照照的速度很快，我们很快就到了皇宫，因为有通行证的关系，再加上罗笙给我改造了一番，我可以毫无声息地进出皇城，奇怪的是，在我回去的时候，整座皇城就像是一座死城，无数的宫人仿佛受到了召唤，都在自己的宫殿里昏睡着。我有些慌乱，不可能的，皇城的禁制还是很牢靠的，我看着自己手中的通行证，忽然有些想笑，一个人得研究多久，才能做出一个让我可以悄无声息进入皇城的通行证呢？
“照照，你去母后的寝宫，我去神祠那里看看禁制的阵眼，如果罗笙要伤害我的父王和母后，必然得先摧毁神祠里神力对于皇族的庇佑，我过去看看。”
于是，我和照照分头行动，照照没有找到我的父王和母后，但是遇见了斯姩，二话不说就把斯姩暂时藏了起来，情况紧急，照照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我这里，她更关心我的安危。
而我在还没到神祠的时候，就被拦下了，他们押着我扯着我把我往血池里拉，那血池我从来没看过，似乎是从其他地方移来的，咕嘟嘟的冒着血水，甚至还有一些森森的白骨会偶尔冒出来。就在我快要接近血池的时候，照照出现了，他们战斗在了一起，那时候，照照除了每次和我偷偷溜出宫玩的时候吓唬一下凡人还行，但是对付黑衣人却显得有些吃力。
“阿槿，走！”照照一边护着我往后退，一边对我说：“阿槿，听话，只要你一离开，我就可以放心变身，一飞就飞走了，往西跑，阿槿，往西。”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照照会欺骗我，也根本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不现在变身带着我飞走呢？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开了，往西边冲去，我几乎笃定照照会追上我。我没命地跑，西边出了宫殿就是一片荆棘地，我拼了命的跑着，后面有冲天的火光传来，几乎是同一时刻，我转过了身，轻轻地叫着：“照照？”没有人回应我，满目四望，是比我还高的荆棘，我一路跑来的地方还带着血，划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肤，我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地转身，一边跑着一边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也根本不敢去想，只是一路向西跑去，在我跑出荆棘地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九姑娘，她的手里拿着衣袍，似乎是在专门等我一样，她戏谑得意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以你的智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呀，看看你的衣服，你可是一国公主怎么能这样衣不蔽体呢？来，穿上衣服。”
我擦了残留在脸上的眼泪，走了过去，披了衣袍，几乎是倔强地看着她，她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不许你这样看着我！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你不过是一个亡国奴！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哈哈，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痛快？”说着她将一件披风披在我的身上。
“你在我的心目中不过是个低贱的，恶毒的，将自己的快意建立在对他人的羞辱上，你这样的人，就配得起他吗？”说完，我一把撞开她，跌跌撞撞往前跑着，早已僵硬的双腿带着我往前移动着，可笑极了。
终于我在崖边站定，看着气定神闲的九姑娘走上前来：“好了，游戏我已经玩腻了，知道吗？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研究你和你的养妖，才设计了今天这一场，你死，对大家都是好的。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他很快就会成为人间最尊贵的人了。”
我收回自己的想法。我从来不认为我死了对所有人都是好的，至少我还没有妄自菲薄到那种地步。我走到内室床边，几乎是嘲讽的心态无视着与我走之前一样的一尘不染的床，走到床后，打开地下暗格，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白玉骨伞和放在旁边散发着光芒的吊坠，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几乎是颤抖着，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将它拿了出来，戴在脖子上，拿起了白玉骨伞，不像记忆里那么沉。
“照照，走吧。”
周天在宫殿门口站着，见我出来，瞧着我手里的东西，笑得贼兮兮的：“好东西啊。”我没搭理他，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故意用伞撞了他的肩，对着呲牙咧嘴的他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你的雅雅。顺便拜访一下“听泉”啊。”
他怒视着我，照照怒视着他，我走在前面。将这满地废墟和正在忙碌的宫人抛在身后，一路上，没有什么人拦我们，南宫夜翔站在城门处，看着我远远走来，握紧了手里的剑，我无视着他，走出宫门。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南宫夜翔瞬移到了我的身后，照照和他打了起来，我举了手示意照照停下，在南宫夜翔被打掉了一颗牙的时候，照照终于住了手，南宫一边吐着嘴里的血，一边说：“当年的事，都是九姑娘瞒着他做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你！他。。。”
“别说了，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他对我的伤害，如果世间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一句不知情和用心良苦来解释，对于受伤害的人，就太残忍了。”
“你倒是领悟许多啊。”周天懒洋洋地看着我说道。我一边走一边检查着照照有没有受伤。忽然，身后燃放起了烟花，中午的阳光很大，几乎看不到烟花的光芒，“咚咚咚”的声音响彻云霄，照照拉了我的袖子，我站定了，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天空。半晌，转身，听着周天在我耳边唠叨着“浪漫啦，会讨姑娘欢心，也要哄一哄雅雅”之类的话，苦涩地笑了。
还记得有一年一起看灯会，他告诉我如果我走丢了，他就会找个宽阔的地方放一些烟花，看着烟花找到他就可以了。我那时候觉得这个方法虽然麻烦，但是很浪漫，便答应了他。
如今，他告诉了我他在哪里，我却再也无法全心全意地走过去，满怀的欣喜和期待，然后看到他静静等待的身影和淡淡的笑意。
时间，是神奇的东西，我忽然想起了仲黎，每次我吵闹着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唇边的笑意分明是孤寂的，无奈的，他是不是也早已在无尽的岁月里，体味了有关于时间的残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