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饶是曾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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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岛泽一起走了两天的路，期间被他以各种理由阻止了我买一辆新马车的打算，疾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马，但是走得快，性子乖，休息少，还和我很亲近，屡屡让我心软。
这日，已经走到江城的中心，终于不用住岛泽的一方天地了，虽然，那一方天地挺大的，但是感觉过于冷清，也可能因为这一方天地是用属阴的黑鳞木所做。我几乎每晚都会将蜡烛和灯笼都点上，还是改不了这满室的清寂。倒是岛泽这个主人，见我挂灯笼，也不出声阻止，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照照吐着火，将灯笼点亮，我站在梯子上，将灯笼挂上。
下了马车，岛泽整了整雪白的衣衫，一时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衣服白还是他白了，衣服上的暗金色滚边，在袖口的衣摆处开出繁华富丽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客栈的老板眼光不错，慌忙出了门，将我们迎了进去，边走边说道：“客官要住什么房啊？我们这里有人字房，有妖字房，还有混居房。不过，我建议你们住独院，那里清净，外人没法打扰，而且有五间房，还有专门的豪华马厩，你们住很合适了。”说着，就领我们进了一个流水小院，院子倒是很清静，景色也算得上怡人。
钱这个东西，我倒没怎么在意过，一直是照照在打点，反正缺不了，于是我看了看照照，她冲我点了头，我转身对老板说道：“行，就这里了。”对在旁边一边看着我和照照互动，一边笑着的“纸人”岛泽说道：“我用了你的马车，这房费就我来出吧。”他立在树荫下，郁郁葱葱的树荫遮住了微微低垂的脸，直觉上笑意不再：“好的。”
掌柜的倒是开心极了：“啊呀呀，这可是本店最后一个院子了，那妖王要在成瑶宴请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邀请的没邀请的都来了，想一睹那妖王的天人之姿，哎呀呀，这江城虽然在成瑶边上，但是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呢。那成瑶也不是谁都能住的啊。。。”忽略了掌柜的叨叨，我看着岛泽。他沉默不语地拿起白玉骨伞，打开，斯姩掉了出来，他同斯姩说：“照顾好你家主子，我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管我就走开了，老板擦着冷汗，慌忙离开了，边走边说：“有事叫小二的就行”之类的话。我看着瑟瑟发抖的斯姩，也不知岛泽的脾气从哪里来，叹了一口气，开始选房间了。
掌灯时分，有小厮过来点灯笼，斯姩过去帮忙，我和照照坐在院子中央的圆石桌上，等着上菜，清凉的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已经是初夏了，天气热的有些反常，听说成瑶要更热一些。成瑶是一座小城，富可敌国，当初很是让父王嫉妒了好久，说城主的女儿办个生辰，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着上去巴结，回礼送的比他这个做国王的还要贵重，还说等到我二十岁生辰，也要给我大办一场云云。可惜，他没有做到。
直到我十六岁生辰，这城主可能也觉察出了自己似乎风头太盛，不太妥，于是前来祝贺，带来的贺礼是什么我忘记了，据说让当时的国师很是开心。父王最开心的当然是见到了城主的女儿，慕容夕楚，小名楚楚。两个人有女儿的父亲在一起，难免要炫耀自己的孩子，我因为相貌略胜一筹，城主败下阵来。父王很是高兴了一阵，那段日子，天天看见我就夸我漂亮。
其实，我一直觉得，能让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巴结，一定不止因为他很有钱，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如今，颜殊的宴席摆在这里，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倒是楚楚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哭鼻子，羞羞涩涩的，见到生人就会脸红，喜欢一切声音好听的生物。
正在想着，饭菜就齐了，斯姩也扭扭捏捏地落座，正要动筷，岛泽回来了，越过小桥，走过假山，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身影，闲庭信步一般，十分优雅。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正要吃啊，我正好回来了。”我看着他有些反常的开心，看着他拿起筷子，一时也不忍心问他什么，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饭毕，在院子里乘凉。“岛泽？你今天去哪了。”我看着他撑着脸，坐在那里，微醺的模样。他看了我一眼，终于泛起红润的唇微微一抿：“好久没有吃得这么好了。”
“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对吗？”
“阿槿，你不是要去听泉吗？听泉的庄主就在宴会人员的名单里。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啊，这样省去许多麻烦呢！”
“我不太想去。”
岛泽戏谑的看着我：“哦。”我有些不好意思，脚一跺，牙一咬：“我去吧，我和城主女儿也算旧识了呢。正好去看看她。”
“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今天去见捺狐了。”
风静静的吹过，带着一丝酒的香气，我想起仲黎在观星台上的时候，洒在他衣襟上的酒，想起那晚在木槿花丛中，颜殊身上的酒气，丝丝缕缕，混杂在一起，一时有些时空错乱的紧张感。
“恩，我猜到了。只怕，宴会不过是为了庆祝你们达成了新的协议吧。罗笙也来了？”
“恩，来了不少人，连前大国师也来了。”
我忍住狂跳的心：“你是说忘忧吗？”
“恩。”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穿戴好衣服，拿着伞，站在门口这么岛泽，照照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装，显得更加英姿飒爽了，前来打扫的丫鬟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岛泽出门看到我，微微一笑：“早。到了那里，要紧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照照估计是进不去了。”说完，他挑衅似的看了照照一眼。
于是，只有我和岛泽两个人，坐着疾风拉的马车，奔向成瑶。一路上我都在默默念：只是去找忘忧和听泉庄主。。。
宴会是在晚上，灯火通明，收到邀请的人很多，加上大家都可以带女眷和侍从，一时之间，成瑶也热闹极了，更何况不少成瑶内部的丫鬟们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出来逛，不求遇到传说中的妖王，最起码遇到个显贵，将自己收了去，也算光大门楣了。
我带了面巾，挽着岛泽的胳膊。岛泽虽然不是什么领袖人物，在三界的地位却是极高的，一进去就有美丽的丫鬟接待，被引着穿过门廊前厅，一路上不少人都恭恭敬敬的同他打招呼，岛泽很霸气的眼睛都没有回一下的，我也接受着众人的打量，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胳膊，想要把它抽出来，岛泽却是夹紧了，说道：“你还是不习惯接受众人的目光啊。"
最后，在主殿站定，满室的柔光，照在坐在中央的那人身上，他还是红衣黑发，月牙一样的眼睛，因为身边的美丽女子说的话，带着坏坏的笑意，沉沉的笑着。岛泽走进去直接走到他面前，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我被引到岛泽的座位上坐下，有人来为我倒酒，正当我准备拒绝之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传了过来，身子一僵，没有及时错开，那丫鬟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停住，竟然将酒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还没说话，岛泽就走了过来，大殿内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换衣服。”说着对我伸出了手。那道目光越来越强烈。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慌忙拉着岛泽的手起身。
“岛泽，艳福不浅嘛。”我听到颜殊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冽和冷漠。
“谢妖王赞誉，容我带她换身衣服来。”说完，不顾所有人的讶异，拉了我就走出大殿。一路上走得极快，几乎在拉着我飞奔，我踉踉跄跄跟着，手都被拉出了红印子。
“岛泽！”我叫了他一声，他终于停了下来。慢慢的松开了手，还是不说话，自己往前慢慢走着，我也慢慢跟着，一步的距离。
忽然，他停住了，转身说：“你来走前面。”
“怎么啦？”我有些委屈，忍不住恶言恶语，“现在才想起来后面跟着个人吗？”
“对不起。。。。”他看着我，低下头，微微抿了唇；“我习惯走在后边。”
他似乎有许多的习惯，有许多的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于是我走到了前面，他在后面跟着，脚步声刚好够传进我的耳朵，每次到了岔路口，他都会在耳边提醒我左拐还是右拐。
“你对这里很熟悉？”我问他。
“恩，还行。”
“其实找个丫鬟带我去也是可以的。我不回宴会了，我找一下听泉。”
身后没了声息，我正疑惑着，他开口了：“你等在你换衣服的那个院子门边，就能看到听泉庄主。忘忧今晚不会来了，不过他的院子在东边的“听海阁”里面。”
我目送着他离开，看了看站在我身侧的丫鬟，一时有些烦躁。换了衣裳出来，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站定，后来觉得这样没有堵人的快感，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也疑惑的看贼一样看着我。不得已，只好爬了树，在树上，看着这个繁华的小城，也是美事一桩吧。
轻吐一口心中的浊气。就听到了两道不同寻常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女子的娇笑。我正准备跳下树一探究竟，就听到了颜殊的声音：“楚楚姑娘，就送到这里吧。”
我僵在树上，大气不敢出，颜殊的本领我是知道的。于是继续看着树下你侬我侬。
“捺狐，你知道的，我一直倾心于你，我爹也说过的，曾经你与我定过娃娃亲，我我。。。你能不能娶我？”
“楚楚，你是个好姑娘，但是娃娃亲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快回吧。”
郎无情妾有意啊，真是美人恩惠难消受，这样楚楚可怜的美女，颜殊居然会拒绝，我看不到楚楚的身影，也不知道如今她出落成什么样了。但是听声音，应该是美女一枚吧。
我一边的吐槽，一边觉得今夜的虫鸣让人烦躁。树下俩个人“依依惜别”以后，就在我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颜殊忽然望了上来：“上面冷吗？”
过了许久，我讪讪到：“挺凉快。”然后轻盈的跳下了树。颜殊看着我，有些讽刺地笑着：“轻功练得还不错。”
“恩恩，那是自然，我可是日日苦练。”
他忽然靠近了，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呆呆傻傻的，只听他说：“找了你好久，竟然是在这里听墙角。”我闻着熟悉的味道，鼻头有些发酸：“不，我是在找人。”
“哦？你要找的人，今晚不会来了，也许你去个僻静处可以找到他。毕竟受了情商的人，总需要独自找个角落好好养伤的。”
我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语塞，撇了撇嘴：“谢谢提醒。”转身欲走，他却跟了上来，拿走了我头上的叶子，说道：“又这么不小心。”
我落荒而逃。
曾经，就是这样，我甚至会故意蹭了叶子来，等他温柔地将叶子取下，然后宠溺地笑话我。只是，既然已经分开了，何必再来招引？
我快步的走着，终于被一道喝声拉回了心神，一瞧，哟，僻静处，有个人，在喝闷酒，浑身华服，神秘的黑，一副受了情伤的表情。
于是，走了过去：“庄主好啊，一个人喝闷酒，不如我来陪陪你。”
我和岛泽一起走了两天的路，期间被他以各种理由阻止了我买一辆新马车的打算，疾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马，但是走得快，性子乖，休息少，还和我很亲近，屡屡让我心软。
这日，已经走到江城的中心，终于不用住岛泽的一方天地了，虽然，那一方天地挺大的，但是感觉过于冷清，也可能因为这一方天地是用属阴的黑鳞木所做。我几乎每晚都会将蜡烛和灯笼都点上，还是改不了这满室的清寂。倒是岛泽这个主人，见我挂灯笼，也不出声阻止，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照照吐着火，将灯笼点亮，我站在梯子上，将灯笼挂上。
下了马车，岛泽整了整雪白的衣衫，一时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衣服白还是他白了，衣服上的暗金色滚边，在袖口的衣摆处开出繁华富丽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客栈的老板眼光不错，慌忙出了门，将我们迎了进去，边走边说道：“客官要住什么房啊？我们这里有人字房，有妖字房，还有混居房。不过，我建议你们住独院，那里清净，外人没法打扰，而且有五间房，还有专门的豪华马厩，你们住很合适了。”说着，就领我们进了一个流水小院，院子倒是很清静，景色也算得上怡人。
钱这个东西，我倒没怎么在意过，一直是照照在打点，反正缺不了，于是我看了看照照，她冲我点了头，我转身对老板说道：“行，就这里了。”对在旁边一边看着我和照照互动，一边笑着的“纸人”岛泽说道：“我用了你的马车，这房费就我来出吧。”他立在树荫下，郁郁葱葱的树荫遮住了微微低垂的脸，直觉上笑意不再：“好的。”
掌柜的倒是开心极了：“啊呀呀，这可是本店最后一个院子了，那妖王要在成瑶宴请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邀请的没邀请的都来了，想一睹那妖王的天人之姿，哎呀呀，这江城虽然在成瑶边上，但是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呢。那成瑶也不是谁都能住的啊。。。”忽略了掌柜的叨叨，我看着岛泽。他沉默不语地拿起白玉骨伞，打开，斯姩掉了出来，他同斯姩说：“照顾好你家主子，我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管我就走开了，老板擦着冷汗，慌忙离开了，边走边说：“有事叫小二的就行”之类的话。我看着瑟瑟发抖的斯姩，也不知岛泽的脾气从哪里来，叹了一口气，开始选房间了。
掌灯时分，有小厮过来点灯笼，斯姩过去帮忙，我和照照坐在院子中央的圆石桌上，等着上菜，清凉的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已经是初夏了，天气热的有些反常，听说成瑶要更热一些。成瑶是一座小城，富可敌国，当初很是让父王嫉妒了好久，说城主的女儿办个生辰，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着上去巴结，回礼送的比他这个做国王的还要贵重，还说等到我二十岁生辰，也要给我大办一场云云。可惜，他没有做到。
直到我十六岁生辰，这城主可能也觉察出了自己似乎风头太盛，不太妥，于是前来祝贺，带来的贺礼是什么我忘记了，据说让当时的国师很是开心。父王最开心的当然是见到了城主的女儿，慕容夕楚，小名楚楚。两个人有女儿的父亲在一起，难免要炫耀自己的孩子，我因为相貌略胜一筹，城主败下阵来。父王很是高兴了一阵，那段日子，天天看见我就夸我漂亮。
其实，我一直觉得，能让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巴结，一定不止因为他很有钱，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如今，颜殊的宴席摆在这里，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倒是楚楚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哭鼻子，羞羞涩涩的，见到生人就会脸红，喜欢一切声音好听的生物。
正在想着，饭菜就齐了，斯姩也扭扭捏捏地落座，正要动筷，岛泽回来了，越过小桥，走过假山，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身影，闲庭信步一般，十分优雅。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正要吃啊，我正好回来了。”我看着他有些反常的开心，看着他拿起筷子，一时也不忍心问他什么，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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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猜到了。只怕，宴会不过是为了庆祝你们达成了新的协议吧。罗笙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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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大早，穿戴好衣服，拿着伞，站在门口这么岛泽，照照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装，显得更加英姿飒爽了，前来打扫的丫鬟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岛泽出门看到我，微微一笑：“早。到了那里，要紧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照照估计是进不去了。”说完，他挑衅似的看了照照一眼。
于是，只有我和岛泽两个人，坐着疾风拉的马车，奔向成瑶。一路上我都在默默念：只是去找忘忧和听泉庄主。。。
宴会是在晚上，灯火通明，收到邀请的人很多，加上大家都可以带女眷和侍从，一时之间，成瑶也热闹极了，更何况不少成瑶内部的丫鬟们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出来逛，不求遇到传说中的妖王，最起码遇到个显贵，将自己收了去，也算光大门楣了。
我带了面巾，挽着岛泽的胳膊。岛泽虽然不是什么领袖人物，在三界的地位却是极高的，一进去就有美丽的丫鬟接待，被引着穿过门廊前厅，一路上不少人都恭恭敬敬的同他打招呼，岛泽很霸气的眼睛都没有回一下的，我也接受着众人的打量，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胳膊，想要把它抽出来，岛泽却是夹紧了，说道：“你还是不习惯接受众人的目光啊。"
最后，在主殿站定，满室的柔光，照在坐在中央的那人身上，他还是红衣黑发，月牙一样的眼睛，因为身边的美丽女子说的话，带着坏坏的笑意，沉沉的笑着。岛泽走进去直接走到他面前，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我被引到岛泽的座位上坐下，有人来为我倒酒，正当我准备拒绝之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传了过来，身子一僵，没有及时错开，那丫鬟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停住，竟然将酒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还没说话，岛泽就走了过来，大殿内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换衣服。”说着对我伸出了手。那道目光越来越强烈。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慌忙拉着岛泽的手起身。
“岛泽，艳福不浅嘛。”我听到颜殊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冽和冷漠。
“谢妖王赞誉，容我带她换身衣服来。”说完，不顾所有人的讶异，拉了我就走出大殿。一路上走得极快，几乎在拉着我飞奔，我踉踉跄跄跟着，手都被拉出了红印子。
“岛泽！”我叫了他一声，他终于停了下来。慢慢的松开了手，还是不说话，自己往前慢慢走着，我也慢慢跟着，一步的距离。
忽然，他停住了，转身说：“你来走前面。”
“怎么啦？”我有些委屈，忍不住恶言恶语，“现在才想起来后面跟着个人吗？”
“对不起。。。。”他看着我，低下头，微微抿了唇；“我习惯走在后边。”
他似乎有许多的习惯，有许多的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于是我走到了前面，他在后面跟着，脚步声刚好够传进我的耳朵，每次到了岔路口，他都会在耳边提醒我左拐还是右拐。
“你对这里很熟悉？”我问他。
“恩，还行。”
“其实找个丫鬟带我去也是可以的。我不回宴会了，我找一下听泉。”
身后没了声息，我正疑惑着，他开口了：“你等在你换衣服的那个院子门边，就能看到听泉庄主。忘忧今晚不会来了，不过他的院子在东边的“听海阁”里面。”
我目送着他离开，看了看站在我身侧的丫鬟，一时有些烦躁。换了衣裳出来，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站定，后来觉得这样没有堵人的快感，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也疑惑的看贼一样看着我。不得已，只好爬了树，在树上，看着这个繁华的小城，也是美事一桩吧。
轻吐一口心中的浊气。就听到了两道不同寻常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女子的娇笑。我正准备跳下树一探究竟，就听到了颜殊的声音：“楚楚姑娘，就送到这里吧。”
我僵在树上，大气不敢出，颜殊的本领我是知道的。于是继续看着树下你侬我侬。
“捺狐，你知道的，我一直倾心于你，我爹也说过的，曾经你与我定过娃娃亲，我我。。。你能不能娶我？”
“楚楚，你是个好姑娘，但是娃娃亲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快回吧。”
郎无情妾有意啊，真是美人恩惠难消受，这样楚楚可怜的美女，颜殊居然会拒绝，我看不到楚楚的身影，也不知道如今她出落成什么样了。但是听声音，应该是美女一枚吧。
我一边的吐槽，一边觉得今夜的虫鸣让人烦躁。树下俩个人“依依惜别”以后，就在我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颜殊忽然望了上来：“上面冷吗？”
过了许久，我讪讪到：“挺凉快。”然后轻盈的跳下了树。颜殊看着我，有些讽刺地笑着：“轻功练得还不错。”
“恩恩，那是自然，我可是日日苦练。”
他忽然靠近了，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呆呆傻傻的，只听他说：“找了你好久，竟然是在这里听墙角。”我闻着熟悉的味道，鼻头有些发酸：“不，我是在找人。”
“哦？你要找的人，今晚不会来了，也许你去个僻静处可以找到他。毕竟受了情商的人，总需要独自找个角落好好养伤的。”
我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语塞，撇了撇嘴：“谢谢提醒。”转身欲走，他却跟了上来，拿走了我头上的叶子，说道：“又这么不小心。”
我落荒而逃。
曾经，就是这样，我甚至会故意蹭了叶子来，等他温柔地将叶子取下，然后宠溺地笑话我。只是，既然已经分开了，何必再来招引？
我快步的走着，终于被一道喝声拉回了心神，一瞧，哟，僻静处，有个人，在喝闷酒，浑身华服，神秘的黑，一副受了情伤的表情。
于是，走了过去：“庄主好啊，一个人喝闷酒，不如我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