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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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祥云结和幼虎坠，是我送给小格的九岁生辰礼物，他带在身上，整整八年。
“挽儿，去把这柄宝剑送与小格。”爷爷对我说。
我眨眼：“为什么？我都没有。”
“死丫头。”爷爷笑着弹了下我的脑门：“真是贪心到家了。今天是小格生辰，这是爷爷送他的生辰之礼，你也要抢去？”
我干笑两声，抱着宝剑去找小格，路过藏宝阁顺手挑了个六关知府刚进献来的幼虎坠准备送给小格。
小格果然很欢喜爷爷送他的宝剑，爱不释手地摆弄几下连声谢恩，看见我送他的幼虎坠皱了皱眉，问我：“这是主上亲自雕刻的？”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我哪有这耐心，从藏宝阁挑的，怎么样，不错吧？”
“……嗯。”
“怎么回事，我看小格今天一下午都没个精气神，你又欺负他了？”午膳过后，爷爷边给我剥栗子边说。
我歪着脑袋犯迷糊：“我哪知道，我今天上午还送了他个幼虎坠呢，特可爱，小格还敢问我是不是我雕的，我哪有这闲功夫啊。”
“你有没有闲功夫我还不知道啊！”爷爷又来弹我：“天天闲得就知道睡觉。去年你过生辰，小格用一个月给你做了个翡翠铃铛，转眼你就不知道扔哪了。今个小格来府里头一次过生辰，若非我提醒你你估计都忘没影了，也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个不喜欢的玩意丢给人家，难怪小格不高兴。”
我脑袋不离桌子，单手挥开了爷爷弹我脑门的手掌，嘟哝：“哪来那么多事啊……什么叫扒拉，本城主精挑细选，明明很可爱的……”
“死丫头……”爷爷又笑骂了我一句，我咂咂嘴，不以为意地将脑袋在胳膊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进入了梦乡。
傍晚时分，我才被爷爷喊起来用晚膳，用罢准备回自己寝院。
路过一处灯火微暗的地方，我抬头看牌匾，“藏宝阁”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主上？”
我看了眼守门的人，漫不经心地说：“本城主去年过生日时，展公子送本城主的翡翠铃铛可还在吗？”
“在倒是在，主上的生辰贺礼哪有人敢动，只是时间有些久远，主上现在就要找出来吗？”
我点点头，思绪一转，吩咐：“顺便给本城主找一条雪蚕丝制的绳子来。”
我拿着松松散散的祥云结站在小格房门外的时候，暗自叹息。怀里揣着的翡翠铃铛精巧雅致，不过是大拇指的大小，却刻满了小篆的吉祥文字和瑞兽，去年小格送我时我只当是他托了哪位巧匠所做，今时听爷爷说起，竟是他亲手所做……
再看我手上的祥云结，我苦恼地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送出去。小格一定会嘲笑我的吧？要不还是就送他那个幼虎坠算了。
正要离去时，房门打开，小格奇怪地看着我：“主上这么晚，还不回寝院吗？”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天回去觉得幼虎坠很可爱，本城主不忍割爱，想要向你讨回，顺便编了一个祥云结送你，请你不要嫌弃。”
冰凉的手指把我手上的祥云结勾了去，我抬眼看他的神色，冷了一下午的脸竟是显现出几分暖意，“谢谢主上，属下很喜欢。”边说边将腰间的幼虎坠上的红色团锦结解下，换上祥云结，望着我继续笑：“不过……属下去年也没有生辰礼物，所以幼虎坠，权当主上补给属下的吧。”
我呆呆地点头：“哦，好。”
从那之后，和精巧名贵的幼虎坠和跟它完全不搭的似乎随时都要散开的祥云结，小格从不曾离身，一戴八年。
我摩挲着蓝色的祥云结，声音低低：“你把他怎么样了？”
少年扬唇一笑，干净醉人，反问我：“挽城姐姐觉得小怜会把展大人怎么样呢？”
我咬牙：“说，你要什么？”
“小怜只要像哥哥一样跟在挽城姐姐身边就可以了。”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笑得纯真无邪。
我冷笑，“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像你哥哥一样官至极品更直接一点。”
紫怜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珠：“也对。”
我攥了攥拳，怒火上下翻涌，眉心隐隐作痛，就听到一道冷涩的声音响起：“紫公子请先到留风居休息，主上要用早膳了。”
我抬眼看童驻年，有些隐隐的恍惚。听不清紫怜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临走之前含笑看了我一眼，等他消失在视野里，我就倒在了石桌上。
“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在床上赖着。”睡梦之中，冷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脑海。
夏至宴席……不对，小格！
我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习惯性地去摸眼睛，才惊觉血瞳之毒已经发作到第三重，不会再流血了。
“第二重牵情发作后，绝不可再大喜大悲，你今天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昏厥。”童驻年取了紫金手炉给我，又说：“不过也算你有毅力，直等到紫怜离开才昏倒。”
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扯开笑容，怀中的幼虎坠硌得生疼。
应该没事的吧？说不定只是不小心掉在路上了呢？只是他这样细心的人，除非出事否则怎么可能弄丢对他这样重要的东西？
紫怜……到底是我小瞧了他吗？不听紫零劝诫，对他过于自信了吗？
“烦死了！”我狠狠捶了捶床板，挥开了童驻年端来的米粥：“我不喝，拿下去拿下去！”
童驻年把碗放到桌子上，嘲笑我：“就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一城之主。”
我怒从心生，冷笑一声：“本城主再怎么样也不劳公子看顾。公子贵为南漠储君座上之宾，在本城主这个将死之人身边，真是委屈了。”
“呵，你当我愿意留在这里，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若是可以，我宁愿永不来此！你展挽城被个小小侍卫弄得如此忙乱，忘记了你晚宴要做的大事，关我何事！你因为这点破事丢了性命，让展家覆灭，雪安城战火连绵，又与我何干！”童驻年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我气息不稳，眼前忽暗忽明，意识逐渐消散。
那祥云结和幼虎坠，是我送给小格的九岁生辰礼物，他带在身上，整整八年。
“挽儿，去把这柄宝剑送与小格。”爷爷对我说。
我眨眼：“为什么？我都没有。”
“死丫头。”爷爷笑着弹了下我的脑门：“真是贪心到家了。今天是小格生辰，这是爷爷送他的生辰之礼，你也要抢去？”
我干笑两声，抱着宝剑去找小格，路过藏宝阁顺手挑了个六关知府刚进献来的幼虎坠准备送给小格。
小格果然很欢喜爷爷送他的宝剑，爱不释手地摆弄几下连声谢恩，看见我送他的幼虎坠皱了皱眉，问我：“这是主上亲自雕刻的？”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我哪有这耐心，从藏宝阁挑的，怎么样，不错吧？”
“……嗯。”
“怎么回事，我看小格今天一下午都没个精气神，你又欺负他了？”午膳过后，爷爷边给我剥栗子边说。
我歪着脑袋犯迷糊：“我哪知道，我今天上午还送了他个幼虎坠呢，特可爱，小格还敢问我是不是我雕的，我哪有这闲功夫啊。”
“你有没有闲功夫我还不知道啊！”爷爷又来弹我：“天天闲得就知道睡觉。去年你过生辰，小格用一个月给你做了个翡翠铃铛，转眼你就不知道扔哪了。今个小格来府里头一次过生辰，若非我提醒你你估计都忘没影了，也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个不喜欢的玩意丢给人家，难怪小格不高兴。”
我脑袋不离桌子，单手挥开了爷爷弹我脑门的手掌，嘟哝：“哪来那么多事啊……什么叫扒拉，本城主精挑细选，明明很可爱的……”
“死丫头……”爷爷又笑骂了我一句，我咂咂嘴，不以为意地将脑袋在胳膊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进入了梦乡。
傍晚时分，我才被爷爷喊起来用晚膳，用罢准备回自己寝院。
路过一处灯火微暗的地方，我抬头看牌匾，“藏宝阁”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主上？”
我看了眼守门的人，漫不经心地说：“本城主去年过生日时，展公子送本城主的翡翠铃铛可还在吗？”
“在倒是在，主上的生辰贺礼哪有人敢动，只是时间有些久远，主上现在就要找出来吗？”
我点点头，思绪一转，吩咐：“顺便给本城主找一条雪蚕丝制的绳子来。”
我拿着松松散散的祥云结站在小格房门外的时候，暗自叹息。怀里揣着的翡翠铃铛精巧雅致，不过是大拇指的大小，却刻满了小篆的吉祥文字和瑞兽，去年小格送我时我只当是他托了哪位巧匠所做，今时听爷爷说起，竟是他亲手所做……
再看我手上的祥云结，我苦恼地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送出去。小格一定会嘲笑我的吧？要不还是就送他那个幼虎坠算了。
正要离去时，房门打开，小格奇怪地看着我：“主上这么晚，还不回寝院吗？”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天回去觉得幼虎坠很可爱，本城主不忍割爱，想要向你讨回，顺便编了一个祥云结送你，请你不要嫌弃。”
冰凉的手指把我手上的祥云结勾了去，我抬眼看他的神色，冷了一下午的脸竟是显现出几分暖意，“谢谢主上，属下很喜欢。”边说边将腰间的幼虎坠上的红色团锦结解下，换上祥云结，望着我继续笑：“不过……属下去年也没有生辰礼物，所以幼虎坠，权当主上补给属下的吧。”
我呆呆地点头：“哦，好。”
从那之后，和精巧名贵的幼虎坠和跟它完全不搭的似乎随时都要散开的祥云结，小格从不曾离身，一戴八年。
我摩挲着蓝色的祥云结，声音低低：“你把他怎么样了？”
少年扬唇一笑，干净醉人，反问我：“挽城姐姐觉得小怜会把展大人怎么样呢？”
我咬牙：“说，你要什么？”
“小怜只要像哥哥一样跟在挽城姐姐身边就可以了。”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笑得纯真无邪。
我冷笑，“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像你哥哥一样官至极品更直接一点。”
紫怜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珠：“也对。”
我攥了攥拳，怒火上下翻涌，眉心隐隐作痛，就听到一道冷涩的声音响起：“紫公子请先到留风居休息，主上要用早膳了。”
我抬眼看童驻年，有些隐隐的恍惚。听不清紫怜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临走之前含笑看了我一眼，等他消失在视野里，我就倒在了石桌上。
“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在床上赖着。”睡梦之中，冷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脑海。
夏至宴席……不对，小格！
我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习惯性地去摸眼睛，才惊觉血瞳之毒已经发作到第三重，不会再流血了。
“第二重牵情发作后，绝不可再大喜大悲，你今天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昏厥。”童驻年取了紫金手炉给我，又说：“不过也算你有毅力，直等到紫怜离开才昏倒。”
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扯开笑容，怀中的幼虎坠硌得生疼。
应该没事的吧？说不定只是不小心掉在路上了呢？只是他这样细心的人，除非出事否则怎么可能弄丢对他这样重要的东西？
紫怜……到底是我小瞧了他吗？不听紫零劝诫，对他过于自信了吗？
“烦死了！”我狠狠捶了捶床板，挥开了童驻年端来的米粥：“我不喝，拿下去拿下去！”
童驻年把碗放到桌子上，嘲笑我：“就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一城之主。”
我怒从心生，冷笑一声：“本城主再怎么样也不劳公子看顾。公子贵为南漠储君座上之宾，在本城主这个将死之人身边，真是委屈了。”
“呵，你当我愿意留在这里，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若是可以，我宁愿永不来此！你展挽城被个小小侍卫弄得如此忙乱，忘记了你晚宴要做的大事，关我何事！你因为这点破事丢了性命，让展家覆灭，雪安城战火连绵，又与我何干！”童驻年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我气息不稳，眼前忽暗忽明，意识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