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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带刺的玫瑰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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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扬突然招了招手,钱学艺认出, 立马拉着之湄和佟夕两人过来,自来熟地问道:“同学你一个人吗?要不咱们一起拼个桌吧。”

    没等陆扬说话, 她已经招呼服务生过来收拾桌子摆碗筷。

    佟夕和钱学艺都是第二次见着陆扬。

    对他的印象都是又高又帅, 略带点痞气,恩……还有些社会气,当然,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她们俩只私下里交流交流,也没和之湄说。

    这次在重庆鸡公煲又看见了他, 再看之湄脸上的表情, 就知不是偶然。

    “挺巧的啊。”钱学艺率先开了口。

    “恩, 是蛮巧的。”陆扬说的同时,看向了低头拿纸巾擦着桌子的之湄, 而后又笑着移开, 发现另外俩女生都用一种八卦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把菜单递给两个女生,招呼道:“还是先点菜吧,这里的口味还算不错,食材也新鲜,你们女生是喜欢清淡的还是稍微重点的?”

    “清淡点吧, 吃太辣容易长痘, 而且咱们之湄也不能吃辣, 是吧?”钱学艺朝对面的之湄努了努嘴。

    陆扬只笑笑不说话,帮几个女生分别倒了热水,最后给之湄倒了杯热水,杯子没放下,晃荡了几下,顺便帮她把碗碟筷子给冲了冲。

    之湄被这番举动弄得尴尬,瞅了瞅对面俩人,佟夕低着头专注地和她的异地男朋友聊天,倒是钱学艺,笑眯眯地看着她。

    一张方桌,其中两两相对,钱学艺和佟夕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之湄和陆扬坐在另一边,这样安排没什么问题。

    但之湄总觉得不对劲,旁边这人一直在挤她,明明靠窗那边还有一大截空座,他紧紧地贴着她。

    她忍了忍,往边上挪了挪,但他恍若未觉,依旧和她靠得很近。

    “之湄,你还没和我们介绍你这高中同学呢?”钱学艺说。

    之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表现得太好奇。

    陆扬自己介绍着: “我叫陆扬,是之湄以前的高中同桌,目前也在这里读大学。”

    “同桌?那和小宋也是同一个班咯?”佟夕插了一句。

    “小宋?”他挑了挑眉,一时没能想到小宋是谁。

    “宋晴雯,也是和我们一个宿舍。”

    陆扬闻言,想起了先前在KTV的那番情形,立刻看向了之湄,“你没和我说这事,她有没有欺负你?”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和他说?好像说了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似的。

    “如果她欺负你,记得一定要和我说。”他凑到她身边,嘱咐道,随即一转头,“也麻烦你们平时多多照顾一下她,她这人……”

    之湄冷不丁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陆扬,你吃不吃了?”

    陆扬看着她的脸色,瞬间闭上了嘴,再说下去,她恐怕真的要生气。

    吃到最后,钱学艺借故离开先去前台付了钱,发现钱已经结清。

    这一顿火锅是她主动说要请客,因为先前参加了一个写词比赛获奖拿了些奖金,所以当时就说请她们俩吃顿好的,现在却让陆扬提前买了单,这就有点难办了。

    钱学艺故意落后一步,走在之湄旁边,偷偷地问道:“你待会儿问他一下这一顿一共多少钱。”

    她朝前面看了看,惊讶地说:“是他付的钱吗?什么时候付的?”

    “他提前付的钱,你帮我问一下他,我到时候把钱给他。”毕竟陆扬只是之湄的同学,她和佟夕也不好白吃人家,还没到那种程度。

    之湄也有点烦恼,涉及到钱这种,最麻烦了,一弄不好就伤感情。

    她边走边寻思着怎么开口。

    餐馆外面还放着几张简易的桌椅,吃的是烧烤啤酒这类的食物。

    有一桌的动静闹得挺大,说话的声音比旁桌的人,甚至都盖过了路边来往的嘈杂声。

    她们一看,一桌四个人,分别坐在可拉伸的凳子上,其中一人边说着话,手边往四处指来指去,像是喝多了一样。

    之湄望过去,那模样流里流气,不像是在附近大学读书的大学生。

    她不由得挽了挽钱学艺的手,快步往外走着。

    走在前面的陆扬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她,她只顾着看他,一时没注意脚下,被方才那位喝多了的男客人伸出的脚绊倒,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钱学艺也被她带得趔趄了下。

    她的手掌一阵微微的疼,地面上的碎石子印进了她的手掌,还有一颗碎玻璃扎在虎口处,慢慢地渗出了血。

    陆扬迅速跑了过来,把她扶了起来,才发现,她的膝盖也被蹭破了皮。

    他立刻把她护在了身后,和旁边一桌人理论起来。

    他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尤其在之湄和她的室友面前,他更是克制着情绪。

    按照以前,陆扬早就一脚踹翻了那张桌子和那几个人了。

    然而,和醉鬼是很难讲得清楚道理的,而且不止一个醉鬼。周围因为都是学生,都站在一旁看着,很少过来劝架。

    另一个醉鬼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几个女生,呼出一口酒气,嬉皮笑脸地说着醉话:“有福气啊,左拥右抱的,这几个长得都不错啊。”

    之湄怕他和人动手,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陆扬环视了一圈,紧抿着嘴,吐出一口气,没和那人计较,正打算拉着之湄走,又听见那人猥琐地说:“小姑娘要不要和我谈对象?我的’功夫’肯定比你这个男朋友好得很。”

    被点到的之湄一愣,没明白他那话,但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她不由得皱眉。

    我操!

    她听见陆扬低咒了一句,没看清楚前,看见他大步走了过去,拿起一个啤酒瓶往桌边沿砸,满瓶的酒液顺着玻璃残渣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溅到了坐得离他一步之远的醉酒的脸上。

    那醉鬼蹭得站了起来,推了他一把,捏起拳头往他脸上招呼,陆扬迅速一躲,一拳揍在了醉鬼的脸上。

    醉鬼捂着脸,吃痛地吼了声。

    他的另外几个同伙见状也冲了过来,你推我搡的,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之湄愣在了原地,和钱学艺对视了眼,自言自语般地问了句:“怎么办啊?”

    后者立马反应过来,跑回去叫餐馆的老板出来劝架。

    之湄也回过神,胆小如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勇气,跑了过去拉架,站在陆扬面前。冲着那几个陌生男生大喊道:“你们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打架打得正爽,哪里顾得到她的话?

    其中一个男人拎起地上的一个酒瓶,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往陆扬脑袋上砸去。

    陆扬正好扭头在看被推倒在地的她,脑袋一偏,那只酒瓶砸在了他的肩膀,碎了大半,隔着薄薄的一层棉布料,红色的血液被酒液稀释,一点点渗透了出来。

    围观的人见出了血,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和匆忙跑出来劝架的餐馆老板,一起合力拉开了双方。

    几个醉鬼一直骂骂咧咧,没从酒中清醒过来。

    那几个男人也是这里的常客,有事没事都会过来吃饭聊天,和老板的关系还算不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酒品不太好,常常喝醉酒发酒疯。

    以前也有过喝醉酒后和别人有言语上的争执,但没像这次闹得打起了架。

    之湄小跑过去,站在陆扬的旁边,看着他渗着血的肩膀,立马从包里掏出了纸巾,想帮他擦一下。

    这刚一碰到,陆扬吃痛地低哼了。

    她吓得立马不敢动了,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赶紧去医院处理包扎一下。”餐馆老板看了眼,随即说道,“宁市中医院就在附近,打个车过去十分钟就到了。”

    之湄连连点头,说:“那赶紧去吧。”

    钱学艺和佟夕连忙到路边拦了辆车,原本想陪他们一起去医院,但被陆扬拒绝了。

    主要是觉得他一大男生让三个女生陪他去医院,会被人笑话,而且也想和之湄单独相处会儿。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简单包扎一下就行。你们女生在外面待得太晚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有之湄就行了。”

    佟夕还想说话,感觉到背部被人顶了顶,瞬间闭上了嘴,点点头,嘱咐道:“之湄,你们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过来。”

    “好,你们回去休息,我这边弄好很快就回来了。”

    两人目送着那辆出租车渐渐离开。

    佟夕略担忧地看着那辆车,问道:“他们俩能行吗?”

    “你看她那同学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她想想刚才陆扬那样子,也是,被人砸了个啤酒瓶像是被划了一个小伤口一样。

    ****

    出租车上,司机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着陆扬,视线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和惊讶。

    但后排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些。

    之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肩膀上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着,他的白色短袖被全部渗透浸湿,并且还被染了一块淡淡的红色。

    啤酒的清苦味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一整个车厢。

    她有点想哭。

    “之湄。”

    她一抬头,她的眼睛湿漉漉的,还有些通红,仿佛下一秒又会从眼眶中流出眼泪。

    “你别哭啊,我没事的。”陆扬被她这副模样弄得不知所措,讷讷地说。

    他不说倒还好,一说话,之湄忍了许久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两人说了没两句,女学霸赶时间学习,匆忙离开,正好省了她临时想的借口。

    之湄和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后,快步上楼,随后放轻手脚开了门,钱学艺和佟夕两人躺在床上睡着,平缓的呼吸声淹没在她进来发出的动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