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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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悦，吴欣悦。醒一醒。”吴欣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睁开了眼睛。
寝室屋顶的日光灯发出刺目的白光。天已经黑了吗？吴欣悦脑中混沌地想。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怎么可能睡着呢？
“吴欣悦。”又有人叫她，是个女人的声音。
吴欣悦转过沉重得宛如灌了铅的脑袋，看到宿管阿姨站在床前，抬着头看向睡在上铺的自己。李璐瑶不在寝室。阿姨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岁上下，另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吴欣悦心中一阵愤怒，女生宿舍里怎么会有男人进来。
她坐起身子，身上还穿着中午回来时的那身衣服，好在衣着还算得体。她拢了拢头发，睡过这一觉，脑袋总算比之前清醒一些了。
“吴欣悦，”宿管阿姨又开口，“这两个警察要问你点事。”
“警察？！”吴欣悦吃了一惊。随即想起自己睡前接到过沈清的微信，医院报警了，齐帅死了。
“齐帅死了”这四个字在她脑海盘旋着，太突然了，太没有真实感了。她觉得全身的感官都麻木着，甚至感觉不到悲伤。
、、、、、、
“你先下来。”那个年轻的警察开口了。
、、、、、、
吴欣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浑身不自在。年长的警察拉过沈清的椅子坐在她对面，年轻的警察抱着李璐瑶的椅背反骑在上面。
“到底出了什么事？”吴欣悦先开口发问。
“你不知道吗？”年长的警察反问，目光锐利地落在吴欣悦脸上。
“齐帅，齐帅他……他死了吗？”吴欣悦犹犹豫豫地说出口，暗暗希望会被警察否认。
“你知道的嘛。”年长的警察说道。
吴欣悦头脑一阵眩晕，齐帅真的死了？！
“他怎么死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吴欣悦忍不住情绪激动，眼眶周围滚烫起来。
“你不知道吗？”年长的警察仍是一样的回答。
吴欣悦想大哭想尖叫，然而面对着两个警察审视的目光，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失态。她使劲咽了口唾沫，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勉强回答道：“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呢？”这回说话的是年轻的警察。
“沈清发微信告诉我的。”
“哦？可以看看你手机吗？”年长的警察道。
吴欣悦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和沈清的聊天界面递给对方。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对方显然看在眼里。年长的警察看过手机上的内容，转手交给年轻的那位，然后说道：“微信上并没说是谁啊。”
吴欣悦一愣，说道：“可是，他们家只有齐帅一个男人啊。”
“不是还有一个男孩嘛。”那个年轻的警察说道。
吴欣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石头，沈清绝不可能管石头叫“他”的，但该怎么和这两个警察解释呢，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年轻的警察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两个人都送去了医院，怎么一说‘他死了’，你就知道是哪个呢？”
吴欣悦抬起头来：“医院？他们都送去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都皱起了眉头。年长的警察问道：“你昨天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吗，怎么会不知道？”
吴欣悦脑中一片混沌，齐帅喝完红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半晌才抬起头道：“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喝的什么酒？”年长的警察问。
“生日酒。”
“不是，是问你白酒，啤酒还是红酒。”
“啤酒。”吴欣悦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酒和齐帅的死有什么关系。
“只喝了啤酒？”年长的警察又问。
“对，只喝了啤酒。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帅怎么死的？”吴欣悦忍不住又问道，再得不到答案她会疯的。
“你先回答过我们的问题我们再告诉你。”年轻的警察说道。
吴欣悦强忍住歇斯底里地冲他摔东西的冲动，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齐帅一定是被人杀死的。所以医院会报警，警察会大晚上来找她问话。”这样想过，又一个念头轰然袭来：“莫非是邱静。”她想起邱静昨天端着松鼠鱼看自己时的冷淡的眼神，还有之后分蛋糕时难得的殷勤，不由身体一阵战栗。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年长的警察敏锐地捕捉到吴欣悦的神情变化。
“齐帅是被人杀死的吗？”她问。
年长的警察盯着她的眼睛，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昨天晚上谁做的饭？”
吴欣悦先是很不舒服地意识到：“我也被怀疑了。”然后心里一冷，突然想：“如果他们知道了我和齐帅的关系会怎么想？”她之前一直不在乎自己和齐帅的关系被邱静发现，而现在突然害怕起来。
两位警察将前一晚庆祝生日的细节仔仔细细问了个遍，恨不得连每个人吃了几口菜都弄个一清二楚。吴欣悦虽然心慌意乱，但尽量详细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她知道一旦她和齐帅的关系被发现就会使自己显得非常可疑，所以她必须最大限度地显示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清白和问心无愧。
“我们看到餐厅桌上还有瓶喝了一半的红酒，牌子挺少见的，你知道是哪儿来的吗？”年长的警察问道。
“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吴欣悦回答，她有些警惕，担心提问方向会开始向自己和齐帅的关系倾斜。
然而警察只是点了点头，又问：“也是晚饭时喝的吗？”
吴欣悦迟疑了一下，说道：“晚饭时本来要喝，但没找到开瓶器，就没喝。”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喝的吗？”
吴欣悦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承认和齐帅的关系。正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年轻的警察突然又开口问道：“我们在客厅发现一只用过的安全套，你知道是谁用的吗？”
吴欣悦的脸唰地通红，飞快地下意识答道：“不知道。”然而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跟警察说谎会不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可是话已出口，如果马上推翻岂不是更可疑？她咬咬牙，一横心，继续说道：“肯定是和他老婆吧。”
年长的警察饶有兴趣地说：“趁自己妻妹带同学回来的晚上，和自己老婆在客厅办事？”
吴欣悦后悔自己画蛇添足说了这半句话，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撒谎下去：“我不知道，我昨天喝了酒早早就睡了，沈清和我睡一张床，她上床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睡着了。”
“这样啊，那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瓶红酒你喝过吗？”年长的警察问。
“没有。”这个问题吴欣悦终于可以回答得理直气壮了。
、、、、、、
两位警察站起身来，看样子准备告辞了。吴欣悦小心地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显示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来。
那位年长的警察目光在寝室里扫了一圈，突然落在被吴欣悦随手丢在桌上的包和雪纺开衫上，问道：“你昨天就背着这个包吗？”
吴欣悦点点头。
“我可以看看里面吗？”
吴欣悦皱了皱眉头，感到了一阵不快，然而她还是点了点头。她已经撒了不该撒的谎，其他方面，越坦白越好。
年长的警察拿过那个从饰品店便宜买来的包，拉开拉链毫不客气地底朝天一倒，里面的东西乒乒乓乓地都掉在桌子上。吴欣悦还没来得及对他粗暴的动作表示不满，眼睛已被从包中滚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忍不住“啊”地一声叫出来。
两个警察的目光也紧紧盯在那样东西上。
那是一个装老鼠药的瓶子，而里面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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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子，身上还穿着中午回来时的那身衣服，好在衣着还算得体。她拢了拢头发，睡过这一觉，脑袋总算比之前清醒一些了。
“吴欣悦，”宿管阿姨又开口，“这两个警察要问你点事。”
“警察？！”吴欣悦吃了一惊。随即想起自己睡前接到过沈清的微信，医院报警了，齐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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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呢？”这回说话的是年轻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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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的警察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两个人都送去了医院，怎么一说‘他死了’，你就知道是哪个呢？”
吴欣悦抬起头来：“医院？他们都送去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都皱起了眉头。年长的警察问道：“你昨天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吗，怎么会不知道？”
吴欣悦脑中一片混沌，齐帅喝完红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半晌才抬起头道：“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喝的什么酒？”年长的警察问。
“生日酒。”
“不是，是问你白酒，啤酒还是红酒。”
“啤酒。”吴欣悦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酒和齐帅的死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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