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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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审讯室的张红神态显得很不安，她的身子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但始终没有开口问“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大概是心虚吧。王媛卿暗想。因为她心里最清楚答案。
赵承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指节敲了敲面前的一叠调查材料。张红的神情显得更加焦虑起来。
王媛卿已经在心里排练过好几次眼前这个场景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心里有几分兴奋，还有一丝紧张。她正了正头上的警帽，开口打破了审讯室里的沉默：“你之前的证言有几处和我们的调查对不上，我们找你来是想再确认一下。”
张红点点头，但她眼中的警惕神色丝毫未减。
“根据你的证言，许怡在遇害前和你吃午饭时接过一个电话对吗？”
张红又点点头，没有开口。
“关于这个电话你是怎么说的？”赵承问。
“我当时去上厕所了，没听到电话内容。”张红回答。
“但是你跟我们说你当时以为是吴建凯打来的。”王媛卿看了看手中的笔录说道。
“对，我以为是吴建凯，但我只是猜测，没具体问她。”
“然后你还说接完那个电话许怡才跟你说她下午有约对吗？”
“没错，我以为是吴建凯临时找她去约会。”
王媛卿点点头，然后拿起手头的一份资料道：“我这里有许怡遇害当天的通话记录清单。你说的这个电话是一点三十二分从公话打来的，那么说直到这时候许怡才定下来下午的约会对吗？”
张红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她是接完电话才和我提起的，但没准之前已经约好了只是我不知道。”
“好，”王媛卿道，“那么我就不懂了，既然你直到一点三十二分才知道许怡下午另有约会，那为什么十一二点那会儿你就给你男朋友吴磊打了电话约他下午两点过来呢？”
张红一愣，没答上话来。
“恐怕是你早就知道下午两点的时候许怡不会跟你在一起了吧？因为你早就准备杀了她，叫吴磊过来，是为了做你不在场证明的一部分。没错，这次的案件，杀死许怡的凶手就是你！”王媛卿响亮地将这段话说了出来。
张红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媛卿。审讯室里一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你，你，你们诬赖好人！”张红半天才又开了口，激动地否认道，“案件发生的三点半到五点期间我一直在打麻将，根本就不可能杀人！”
王媛卿不慌不忙说道：“你的不在场证明实在很巧妙，在这个DNA技术已经很方便的年代，谁也不会怀疑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而你恰恰在这个死亡时间上做了手脚。”
“胡说，难不成我还有本事贿赂法医？”
“你不需要贿赂法医，就像足球比赛一样，”赵承道，“法医就像是门线技术，只能根据已经踢出的球判断球进门没有，但如果一开始就是越位的无效射门，那他们可判断不出来。”
“没错，”王媛卿接上，“法医的验尸结果是‘5月9日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五点之间，用餐后两到三个小时’，而让我们把案发时间锁定在三点半到五点的，只有你提供的那张用餐小票！”
张红似乎轻微地打了个寒颤。
“其实你们早就去吃过饭了吧？你们十二点多已经去饭店吃了午饭，只不过在一点半的时候你又独自出了一趟门，先用公用电话给许怡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去饭店点了和之前吃的同样的食物，并留下了小票。周日的饭店很忙，只要你换一套衣服，不，根本不用换衣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来过两次。你特地把小票留下误导我们推定出错误的死亡时间，然后在三点之前勒死了许怡，之后只要去打麻将到晚上，这样你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王媛卿道。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我根本没干过这种事情！你们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干的，因为，因为……”张红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因为什么？”王媛卿故意问道。
“因为……”张红张了张嘴就是说不下去。
赵承道：“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说因为死者被强奸过了，对不对？不过我们并没有向你透露死者死前曾受到强奸的事实，所以你才停在这里不敢往下说，怕露馅对吧？”
张红移开目光没说话。
“要制造强奸的痕迹很容易，你看过《》吗？大卫·芬奇的电影，中文名叫《消失的爱人》。只要用酒瓶就可以轻易做到。关键是尸体上发现的****的确为难了我们很久，跟死者有关的三个男性我们都采集了DNA，结果都被排除了。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是谁的了。”赵承慢悠悠说道。
“那是你男朋友吴磊的****！”王媛卿接上赵承的话说道。
张红的脸色变得煞白。
“还要我们接着说吗？”赵承问她。
张红咬了咬牙，强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难道你们的意思是吴磊和我是共犯？我俩只交往了不到半年，难道他会为我杀人吗？”
“那许怡的尸体上有你男朋友的****你怎么解释？”
张红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都不替你男朋友辩白一句说他是被人栽赃吗？还是因为栽赃的人就是你所以无话可说了？”赵承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我没要栽赃他！”张红急切地反驳道。
“我知道，”王媛卿道，“我猜你的本意只是想让自己脱罪吧，毕竟你男朋友和许怡基本算不上认识，你没想到我们会查到他身上去吧？”
张红咬着嘴唇又不说话了。
“我第一次看到尸体就注意到那个现场有点奇怪了，尸体被丢在河边而不丢进河里，这实在不符合一般想要隐藏尸体的做法。我当时想到凶手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确认死亡时间，好让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从这点来看凶手是个相当有反侦察意识的人。
“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把留有****的内裤留在现场呢？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些****根本就是凶手故布疑阵。而且尸体被抛弃在河岸上，也是担心被水浸泡后会影响法医做出她生前被强奸过的判断吧？
“还有尸体的双手有被捆绑的痕迹，想必是你知道强奸案的受害者指甲往往里会有犯人的DNA，而许怡指甲里没有这样的东西，你怕因此露出马脚，所以故意绑住她的手，希望警察以为她是因为被捆绑了双手才没有挣扎的痕迹。可惜这步实在是多此一举，一个服了安眠药的人，没道理又被特意捆住双手。”王媛卿每说一句话，张红的头就更低一点。
“我看你并不想嫁祸给你男朋友，可是现在的物证对他很不利，不想连累他的话，还是老实地把真相说出来吧。”王媛卿温和地劝她。
张红这回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抬起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看着王媛卿问道：“既然你们知道我俩不是同谋，你们又说是我杀了许怡。那吴磊来的时候我把许怡藏哪儿了？我家只有一室一厅你们也看到了，难道当时我就已经把她丢在绿河边上了吗？”
王媛卿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没猜错，吴磊那天中午来找你，并在你家床上和你发生关系的时候，许怡就在你们俩的床底下！”
张红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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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审讯室的张红神态显得很不安，她的身子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但始终没有开口问“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大概是心虚吧。王媛卿暗想。因为她心里最清楚答案。
赵承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指节敲了敲面前的一叠调查材料。张红的神情显得更加焦虑起来。
王媛卿已经在心里排练过好几次眼前这个场景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心里有几分兴奋，还有一丝紧张。她正了正头上的警帽，开口打破了审讯室里的沉默：“你之前的证言有几处和我们的调查对不上，我们找你来是想再确认一下。”
张红点点头，但她眼中的警惕神色丝毫未减。
“根据你的证言，许怡在遇害前和你吃午饭时接过一个电话对吗？”
张红又点点头，没有开口。
“关于这个电话你是怎么说的？”赵承问。
“我当时去上厕所了，没听到电话内容。”张红回答。
“但是你跟我们说你当时以为是吴建凯打来的。”王媛卿看了看手中的笔录说道。
“对，我以为是吴建凯，但我只是猜测，没具体问她。”
“然后你还说接完那个电话许怡才跟你说她下午有约对吗？”
“没错，我以为是吴建凯临时找她去约会。”
王媛卿点点头，然后拿起手头的一份资料道：“我这里有许怡遇害当天的通话记录清单。你说的这个电话是一点三十二分从公话打来的，那么说直到这时候许怡才定下来下午的约会对吗？”
张红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她是接完电话才和我提起的，但没准之前已经约好了只是我不知道。”
“好，”王媛卿道，“那么我就不懂了，既然你直到一点三十二分才知道许怡下午另有约会，那为什么十一二点那会儿你就给你男朋友吴磊打了电话约他下午两点过来呢？”
张红一愣，没答上话来。
“恐怕是你早就知道下午两点的时候许怡不会跟你在一起了吧？因为你早就准备杀了她，叫吴磊过来，是为了做你不在场证明的一部分。没错，这次的案件，杀死许怡的凶手就是你！”王媛卿响亮地将这段话说了出来。
张红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媛卿。审讯室里一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你，你，你们诬赖好人！”张红半天才又开了口，激动地否认道，“案件发生的三点半到五点期间我一直在打麻将，根本就不可能杀人！”
王媛卿不慌不忙说道：“你的不在场证明实在很巧妙，在这个DNA技术已经很方便的年代，谁也不会怀疑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而你恰恰在这个死亡时间上做了手脚。”
“胡说，难不成我还有本事贿赂法医？”
“你不需要贿赂法医，就像足球比赛一样，”赵承道，“法医就像是门线技术，只能根据已经踢出的球判断球进门没有，但如果一开始就是越位的无效射门，那他们可判断不出来。”
“没错，”王媛卿接上，“法医的验尸结果是‘5月9日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五点之间，用餐后两到三个小时’，而让我们把案发时间锁定在三点半到五点的，只有你提供的那张用餐小票！”
张红似乎轻微地打了个寒颤。
“其实你们早就去吃过饭了吧？你们十二点多已经去饭店吃了午饭，只不过在一点半的时候你又独自出了一趟门，先用公用电话给许怡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去饭店点了和之前吃的同样的食物，并留下了小票。周日的饭店很忙，只要你换一套衣服，不，根本不用换衣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来过两次。你特地把小票留下误导我们推定出错误的死亡时间，然后在三点之前勒死了许怡，之后只要去打麻将到晚上，这样你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王媛卿道。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我根本没干过这种事情！你们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干的，因为，因为……”张红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因为什么？”王媛卿故意问道。
“因为……”张红张了张嘴就是说不下去。
赵承道：“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说因为死者被强奸过了，对不对？不过我们并没有向你透露死者死前曾受到强奸的事实，所以你才停在这里不敢往下说，怕露馅对吧？”
张红移开目光没说话。
“要制造强奸的痕迹很容易，你看过《》吗？大卫·芬奇的电影，中文名叫《消失的爱人》。只要用酒瓶就可以轻易做到。关键是尸体上发现的****的确为难了我们很久，跟死者有关的三个男性我们都采集了DNA，结果都被排除了。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是谁的了。”赵承慢悠悠说道。
“那是你男朋友吴磊的****！”王媛卿接上赵承的话说道。
张红的脸色变得煞白。
“还要我们接着说吗？”赵承问她。
张红咬了咬牙，强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难道你们的意思是吴磊和我是共犯？我俩只交往了不到半年，难道他会为我杀人吗？”
“那许怡的尸体上有你男朋友的****你怎么解释？”
张红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都不替你男朋友辩白一句说他是被人栽赃吗？还是因为栽赃的人就是你所以无话可说了？”赵承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我没要栽赃他！”张红急切地反驳道。
“我知道，”王媛卿道，“我猜你的本意只是想让自己脱罪吧，毕竟你男朋友和许怡基本算不上认识，你没想到我们会查到他身上去吧？”
张红咬着嘴唇又不说话了。
“我第一次看到尸体就注意到那个现场有点奇怪了，尸体被丢在河边而不丢进河里，这实在不符合一般想要隐藏尸体的做法。我当时想到凶手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确认死亡时间，好让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从这点来看凶手是个相当有反侦察意识的人。
“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把留有****的内裤留在现场呢？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些****根本就是凶手故布疑阵。而且尸体被抛弃在河岸上，也是担心被水浸泡后会影响法医做出她生前被强奸过的判断吧？
“还有尸体的双手有被捆绑的痕迹，想必是你知道强奸案的受害者指甲往往里会有犯人的DNA，而许怡指甲里没有这样的东西，你怕因此露出马脚，所以故意绑住她的手，希望警察以为她是因为被捆绑了双手才没有挣扎的痕迹。可惜这步实在是多此一举，一个服了安眠药的人，没道理又被特意捆住双手。”王媛卿每说一句话，张红的头就更低一点。
“我看你并不想嫁祸给你男朋友，可是现在的物证对他很不利，不想连累他的话，还是老实地把真相说出来吧。”王媛卿温和地劝她。
张红这回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抬起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看着王媛卿问道：“既然你们知道我俩不是同谋，你们又说是我杀了许怡。那吴磊来的时候我把许怡藏哪儿了？我家只有一室一厅你们也看到了，难道当时我就已经把她丢在绿河边上了吗？”
王媛卿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没猜错，吴磊那天中午来找你，并在你家床上和你发生关系的时候，许怡就在你们俩的床底下！”
张红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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