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先走，我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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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喂，我说，你除了召唤术式以外还擅长什么吗？什么都行，快想想看。”
“我、我还擅长……逃跑……”
在昨晚的作战会议中，当已全然无计可施的金吉尔敲着那张被钉在墙上、画着湖周边地形的纸片（图由阿初友情绘制），向艾夏抛出这个问题时，艾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是的，逃跑。每当她和凯伊遇到危险的时候，凯伊给她下达的指令总是“你先走，我断后”。而她……她每次都能完这个指令成不是吗？她至今还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凯伊对不起对不起……”
时间转回到现在，树林里，艾夏一边奔跑着，不时回头张望，一边喃喃自语。一想起金吉尔为她准备的下一步计划，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抽空了，连忍住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天，在得到“逃跑”这个答复后，一脸黑线金吉尔给艾夏准备的最终计划是——有计划的战略转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金吉尔挠着头，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这根本就是跑路嘛！为什么要叫战略转移呢？”阿初举手提问。
“那你也可以叫它伟大的战略转移。”金吉尔答非所问地来了这么一句，丝毫不理会阿初“完全不明白！”的申诉，“总之，打不赢就跑，这是伟大的人生哲学。如果突击计划失败的话，你就向右边的树林跑，然后从这边（金吉尔说着用手在图上画了个圆弧）……绕过来，转到学校门口，我和阿初姐会在那里接应你。”
“为什么要往右边跑啊？那样岂不是绕了远路了吗？”阿初提出了新的问题。
“唉，阿初姐，不是我说你，你的脑容量是在向你的胸部看齐吗？”金吉尔抓住时机吐槽，“向左跑虽然看起来路程近了一点，但是一旦靠近了学校，凯伊就可以召唤出她的龙。那到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等着死鸡……龙吧！”
“小金！你当你自己有多少起伏一样的！不就是块搓衣板吗，神气什么！”
“这正印证了我之前所说的，阿初姐你笨到连重点都抓不住。”金吉尔不再理会阿初，扭头凑近艾夏，“一定要在转回来之前甩掉凯伊，然后带着你的鸡去学校外面避避风头，等凯伊气消了再回去。假我和阿初姐会帮你跟莫妮卡老师请。听明白没有？”
“嗯嗯。”艾夏和她怀里的汉娜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艾夏同时也明白，要让凯伊消气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除非十年后，汉娜成长为一头强大的成年空行龙，它才有可能被凯伊接受。可是现在，艾夏既不知道汉娜未来会成长为一头什么样的龙，又不想看到汉娜被杀死，更不想离开凯伊。
她的确擅长逃跑。她已经从右边的树林绕了回来，同时甩掉了凯伊，完成了金吉尔的计划。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是一鼓作气，加速跑向学校大门，但是她却在无意识间减速了。这里面或许有体力衰退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无疑是她心中的踟蹰不前。她从昨晚开始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答案是否定的。她现在十分之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惧怕，惧怕自己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刻来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透过茂密的树丛，龙舍已经隐约可见了。
“呼、呼，不行了……果然还是要……休息一下……”艾夏扶住一棵粗壮的树，弯下腰来喘息。她只觉胸闷得厉害，心脏仿佛被什么揪紧了。汉娜从她的臂弯里跳下来，啾啾地叫着：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的汉娜……只是休息、休息一下……唉？汉娜你是说这附近有、有龙吗？不会吧……凯伊明明、明明没有追上来啊……”
“咕叽叽叽……”不知道，我也只是有一种感觉……
艾夏扶着树支起身体，四下张望。树叶密密层层的堆叠着，虽然有些已经开始泛黄乃至飘落，但稍远处的景物还是被遮挡住看不真切。地上飘落了些许枯叶和折断的树枝。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脚步声或其他别的什么声音。
“没有人啊……”艾夏稍稍舒出一口气，“唔……还以为被追上了……”
她的手随着身体的动作抚过粗糙的树皮。突然，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树干上有一条极深的划痕，摸上去还是光滑的，甚至连流出的树汁还未干，明显是刚刚才产生的。艾夏连忙去检查了一下附近其他的树木，发现了不少有这样或新或旧的划痕。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划痕呢？艾夏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令她不寒而栗的答案。
是龙。
被发现了？被追上了？被看穿了？艾夏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问题。但是这一切都是次要的。目前艾夏最关心的，是“龙在哪里”这个问题！
她抱起汉娜，将汉娜紧紧护在胸口，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向后退去。但什么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除了那几道骇人的划痕以外一如往常。这让艾夏更加确信了她被凯伊发现的事实。一般来说，不是被契约所控制的龙是不会如此安静的。
“咕叽！咕叽叽叽叽！”艾夏！后面！
“唔啊啊啊啊啊啊！”
来不及思考更多，艾夏一骨碌向前滚去。她感到一阵冲击，有一股热气喷在了她的后颈上。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头巨大的龙的轮廓，遮住了顶上的阳光。由于是逆光，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是空行龙。艾夏张了张嘴，用颤抖的声音道：
“……奈丽？”
回答她的是一个逐渐成型的法阵。已经来不及编撰术式了！艾夏勉强爬起来，跑了几步，双脚一别，摔倒在地。她的紧张和笨拙这次救了她，就在她自己绊倒自己的同时，一道雷击从她的头上掠过。
雷、雷击？
艾夏扭过头，迅速扫视了一眼那头攻击她的龙。它不是奈丽，这一点艾夏在回头之前就可以确定。因为奈丽拥有的是风属性的法力，凯伊的则是火属性，哪怕是用了法力的传输，它也不可能使用雷击。而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它也不是巴尼特。虽然都是空行龙，而阿初使用的是雷击，但是巴尼特和攻击她的那头龙的长相完全不同。巴尼特要可爱多了！
不是奈丽，也不是巴尼特……艾夏刚刚的假说全部被推翻，与此同时，新的疑问不断涌现。但不管这头龙是谁、是在被谁操控着，它会对汉娜不利，已是既成的事实。
想到这里，艾夏把汉娜放下来，对它说出了那一句她很熟悉，却又从来没说过的话：
“汉娜……你先走，我断后！”
十九
“喂，我说，你除了召唤术式以外还擅长什么吗？什么都行，快想想看。”
“我、我还擅长……逃跑……”
在昨晚的作战会议中，当已全然无计可施的金吉尔敲着那张被钉在墙上、画着湖周边地形的纸片（图由阿初友情绘制），向艾夏抛出这个问题时，艾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是的，逃跑。每当她和凯伊遇到危险的时候，凯伊给她下达的指令总是“你先走，我断后”。而她……她每次都能完这个指令成不是吗？她至今还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凯伊对不起对不起……”
时间转回到现在，树林里，艾夏一边奔跑着，不时回头张望，一边喃喃自语。一想起金吉尔为她准备的下一步计划，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抽空了，连忍住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天，在得到“逃跑”这个答复后，一脸黑线金吉尔给艾夏准备的最终计划是——有计划的战略转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金吉尔挠着头，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这根本就是跑路嘛！为什么要叫战略转移呢？”阿初举手提问。
“那你也可以叫它伟大的战略转移。”金吉尔答非所问地来了这么一句，丝毫不理会阿初“完全不明白！”的申诉，“总之，打不赢就跑，这是伟大的人生哲学。如果突击计划失败的话，你就向右边的树林跑，然后从这边（金吉尔说着用手在图上画了个圆弧）……绕过来，转到学校门口，我和阿初姐会在那里接应你。”
“为什么要往右边跑啊？那样岂不是绕了远路了吗？”阿初提出了新的问题。
“唉，阿初姐，不是我说你，你的脑容量是在向你的胸部看齐吗？”金吉尔抓住时机吐槽，“向左跑虽然看起来路程近了一点，但是一旦靠近了学校，凯伊就可以召唤出她的龙。那到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等着死鸡……龙吧！”
“小金！你当你自己有多少起伏一样的！不就是块搓衣板吗，神气什么！”
“这正印证了我之前所说的，阿初姐你笨到连重点都抓不住。”金吉尔不再理会阿初，扭头凑近艾夏，“一定要在转回来之前甩掉凯伊，然后带着你的鸡去学校外面避避风头，等凯伊气消了再回去。假我和阿初姐会帮你跟莫妮卡老师请。听明白没有？”
“嗯嗯。”艾夏和她怀里的汉娜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艾夏同时也明白，要让凯伊消气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除非十年后，汉娜成长为一头强大的成年空行龙，它才有可能被凯伊接受。可是现在，艾夏既不知道汉娜未来会成长为一头什么样的龙，又不想看到汉娜被杀死，更不想离开凯伊。
她的确擅长逃跑。她已经从右边的树林绕了回来，同时甩掉了凯伊，完成了金吉尔的计划。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是一鼓作气，加速跑向学校大门，但是她却在无意识间减速了。这里面或许有体力衰退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无疑是她心中的踟蹰不前。她从昨晚开始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答案是否定的。她现在十分之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惧怕，惧怕自己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刻来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透过茂密的树丛，龙舍已经隐约可见了。
“呼、呼，不行了……果然还是要……休息一下……”艾夏扶住一棵粗壮的树，弯下腰来喘息。她只觉胸闷得厉害，心脏仿佛被什么揪紧了。汉娜从她的臂弯里跳下来，啾啾地叫着：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的汉娜……只是休息、休息一下……唉？汉娜你是说这附近有、有龙吗？不会吧……凯伊明明、明明没有追上来啊……”
“咕叽叽叽……”不知道，我也只是有一种感觉……
艾夏扶着树支起身体，四下张望。树叶密密层层的堆叠着，虽然有些已经开始泛黄乃至飘落，但稍远处的景物还是被遮挡住看不真切。地上飘落了些许枯叶和折断的树枝。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脚步声或其他别的什么声音。
“没有人啊……”艾夏稍稍舒出一口气，“唔……还以为被追上了……”
她的手随着身体的动作抚过粗糙的树皮。突然，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树干上有一条极深的划痕，摸上去还是光滑的，甚至连流出的树汁还未干，明显是刚刚才产生的。艾夏连忙去检查了一下附近其他的树木，发现了不少有这样或新或旧的划痕。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划痕呢？艾夏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令她不寒而栗的答案。
是龙。
被发现了？被追上了？被看穿了？艾夏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问题。但是这一切都是次要的。目前艾夏最关心的，是“龙在哪里”这个问题！
她抱起汉娜，将汉娜紧紧护在胸口，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向后退去。但什么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除了那几道骇人的划痕以外一如往常。这让艾夏更加确信了她被凯伊发现的事实。一般来说，不是被契约所控制的龙是不会如此安静的。
“咕叽！咕叽叽叽叽！”艾夏！后面！
“唔啊啊啊啊啊啊！”
来不及思考更多，艾夏一骨碌向前滚去。她感到一阵冲击，有一股热气喷在了她的后颈上。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头巨大的龙的轮廓，遮住了顶上的阳光。由于是逆光，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是空行龙。艾夏张了张嘴，用颤抖的声音道：
“……奈丽？”
回答她的是一个逐渐成型的法阵。已经来不及编撰术式了！艾夏勉强爬起来，跑了几步，双脚一别，摔倒在地。她的紧张和笨拙这次救了她，就在她自己绊倒自己的同时，一道雷击从她的头上掠过。
雷、雷击？
艾夏扭过头，迅速扫视了一眼那头攻击她的龙。它不是奈丽，这一点艾夏在回头之前就可以确定。因为奈丽拥有的是风属性的法力，凯伊的则是火属性，哪怕是用了法力的传输，它也不可能使用雷击。而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它也不是巴尼特。虽然都是空行龙，而阿初使用的是雷击，但是巴尼特和攻击她的那头龙的长相完全不同。巴尼特要可爱多了！
不是奈丽，也不是巴尼特……艾夏刚刚的假说全部被推翻，与此同时，新的疑问不断涌现。但不管这头龙是谁、是在被谁操控着，它会对汉娜不利，已是既成的事实。
想到这里，艾夏把汉娜放下来，对它说出了那一句她很熟悉，却又从来没说过的话：
“汉娜……你先走，我断后！”